韩斐墨眉头一皱，道：“果然来人了，说我出门采风去了，本工作室目前不缺投资，让他回去。他和我有旧仇，不安好心。”
　　寒宗越神情凝重：“明白。那我把手机带进去，保持通话。”
　　韩斐墨：“好。”
　　寒宗越去到会议室。
　　谭风晏主动起身，伸出手掌。他眉目俊朗，脸上笑容温柔和煦，站起来时身材高大，和带返祖基因的寒宗越不逞多让：“我叫谭风晏，朋友们都称呼我Storm。”
　　两人友好握手，寒宗越扬起职业微笑，说道：“公司里的人都叫我总策，或者韩总监。谢谢谭总送的花篮，不过我们游戏刚在起步阶段，还没做出作品，不需要像其他铺子弄花篮宣传。”
　　谭风晏道：“也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小墨开工作室，我当然是要来支持的。”
　　正在偷听两人对话的韩斐墨：“…………”
　　可惜他只能偷听，不能和寒宗越说话！
　　寒宗越微笑：“可惜韩总出外采风去了，韩总很忙，不常在工作室。请问谭总还有什么事么。”
　　谭风晏脸上完全看不出他联系不到人、来找人还扑了个空的尴尬，他的笑容依旧温柔，面对语气也很友善：“来谈合作，韩总画风很美，美到上了几回热搜，正是我们公司所需要的。恰好你们工作室才刚起步，没招到人，在游戏制作、策划、推广上困难重重。”
　　他说着，还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瞟了一眼窗外正在安装的工位。
　　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
　　工作室人手根本不够！
　　谭风晏又道：“而我们伴风投资公司，前不久注资了星野游戏，有现成的人手、成熟的推广渠道、星野游戏积累的游戏粉丝……万事俱备，Linda，给他看星野游戏的资料。”
　　女助理Linda向寒宗越递出资料。
　　听着通话的手机那头，韩斐墨愉悦地捂嘴偷笑一声。
　　可了，不怕寒宗越反水了。
　　星野游戏，不就是当初横插一脚、速度复制抄袭寒宗越团队作品的游戏公司吗！
　　尽管看不到会议室内的场景，韩斐墨都能想象到寒宗越是什么表情。
　　会议室内，寒宗越薄唇微翘，修长的十指交叠在桌上，微微倾身，衬衣袖子扣到手肘，小臂肌肉雪白延展，修长好看。他似笑非笑地道：“不用看资料，星野游戏，我可太了解了。”
　　谭风晏微笑：“看来韩总监了解市场上每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但是如果我们合作，我们将会是强强联合。请把我的合作意愿告诉给韩总知道，他会有兴趣的。”
　　寒宗越推了推眼镜：“但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谭风晏：“？？”
　　寒宗越笑了：“你们公司只需要韩总一个人的美术风格，但我们工作室，有刚招到保安、前台、编程师等等。以及我，游戏总策划，韩总给了我最大的自由度，给我在市面上最好的提成。我要是把你介绍给韩总，我还能当总监总策划吗？你的合作意向我会瞒下来的，慢走不送。”
　　谭风晏保持不住温柔的脸色了：“你瞒下我的合作意向，不怕韩总知道了会追究吗？你知道我是谁？我是打赏榜排行11的谭先生！”
　　寒宗越也冷下了脸，把星野游戏的资料给他们推回去，纸质资料飞速划过会议桌，显然他用了很大手劲。
　　寒宗越站起身来，道：“知道又如何，把你介绍给韩总，韩总同意合作，我和刚招的员工都会失业，成熟的游戏公司不需要我们这些多余的人；不把你介绍给韩总，我还有保住工作的可能。”
　　谭风晏忍了忍：“如果说我投资你们工作室，可以保住你项目总策划的地位呢。你别跟错人，韩斐墨他从小就很穷，连笔和笔记本那些，都要靠老师发勤奋奖积极清洁奖才有，他爸都不给他买。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赚钱开工作室的，但你跟着他，可能连工资都给不到你。”
　　寒宗越脸色沉了下来，摆了个送客的姿势：“别忘了，打赏榜单你头上还有十个爸爸Q，而你连前十都进不去。相比之下，我更相信我老板，请。”
　　谭风晏被戳中穷点，顿时哽住，瞪了他几眼，整了整衣领，回头望了眼Linda。
　　Linda低头忙着整理资料，问：“谭总，刚刚没听清，我们准备的礼物还送吗。”
　　谭风晏走回会议室，脸变回温柔的神色，微笑道：“当然送。”
　　Linda点了点手机，门外进来一位捧花先生，捧着一大束各色鲜花，颜色艳丽，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谭风晏去接过花，把花放在前台。
　　前台小姐姐一惊：“这是？”
　　谭风晏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送给你们韩总的，记得和他说，我的心意卡片也在里面。”
　　前台小姐姐登记下来，道：“哦，好的！”
　　谭风晏终于走了，临走前，他以胜利的目光望了寒宗越一眼。
　　寒宗越却留给他一个背影，根本没有目送他。
　　谭风晏：“…………”
　　*
　　寒宗越回总监办公室和韩斐墨吐槽去了：“就算他没有投资星野游戏，我也会拒绝他。”
　　韩斐墨哈哈大笑：“为啥呀，因为你不能当游戏总策划了？”
　　寒宗越脸色不悦，没有提韩斐墨小时候的事，说了别的：“我和他理念不合，他说朋友都喊他Storm，证明他圈子崇洋媚外。他助理也叫Linda，证明公司风气也是这样。”
　　韩斐墨愣了下：“不就是个名字吗。”
　　寒宗越继续吐槽：“好好的华国人，都先天优厚黑发黑眼，叫什么外文名。我想做国风游戏，他们肯定不是，就算想做可本性难移，做出来肯定怪怪的。”
　　说着，寒宗越的声音低落下来：“我上个游戏，就被他们糟蹋了，弄得不伦不类。”
　　“所以新游戏我们自己做，不给别人指手画脚的机会！”韩斐墨笑了起来：“你刚刚怼得真好，我真想给办公室装监控，想看他脸绿的神情。”
　　只是，韩斐墨有点刷新了认知。
　　毕竟，在原着中，寒宗越八面玲珑，四方朋友，把生意做得很好，处事圆滑。
　　这么明显地怼人是原着里没有的。
　　寒宗越明明都在背后弄得星野破产再去奚落人家的啊？
　　寒宗越语气平静，说着对手游的安排：“后台安排装监控。历史教授明天回来了，我明天去请他过来坐镇。给他看过你画的画，他说画风很吸引，细节可以再改进一些。你明天方便上班吗，不行的话，我们去教授哪儿。”
　　韩斐墨：“去教授哪儿！”
　　结束通话前，寒宗越还道：“老板，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过往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韩斐墨：“我相信钱，我们可以请到很多人才一起做事的！”
　　寒宗越轻笑一声：“嗯。”
　　*
　　约定好时间，韩斐墨自己都在奇怪。
　　怎么就谭风晏来了，秦奕钦昨晚都蹲在公寓门口，难道今天觉得丢脸总算放弃了？
　　也是好事吧。
　　韩斐墨一边撸猫一边想。
　　正这么想着，门铃响了，保安与一个快递打扮的人站在监控视频下，道：“先生，您的快递来了！我要送货到家，请按一下开大门。”
　　韩斐墨还以为是订的猫猫玩具快递，就按了开门。
　　快递员推着车，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一到门口，快递员抹了抹脖子上的汗，道：“您好，快递比较重，我帮你拿进去吧，要放哪儿？”
　　韩斐墨指了指猫园外，说：“就猫园旁边可以。”
　　反正拆了就拿进去给猫猫们玩。
　　只见强壮的快递哥哥一个下蹲，手臂肌肉隆起、青筋突出，才捧起快递。重重的脚步挪了过去猫园边，快递哥哥艰难轻放，又去捧起第二个快递盒子。
　　第三个、第四个……一套快递盒子一字排开，快递哥哥给自己抹了抹喊，终于能给韩斐墨签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