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为何如此妖艳(67)
殷惜墨拧了一个开关,石门缓缓打开,冰窟中的幽冷光辉照亮了前方的路,温暖的气流从门缝中吹入,让林潇砚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步是那么的迟缓,仿佛林潇砚也被这冰冷的环境冻住了一样,每一步只能迈出正常步伐的三分之一,缓慢优雅的如同一个作秀的大少爷。
他当然不是不想走,不是想留下来,林潇砚想,自己只不过是有一种似乎遗漏了什么的感觉,他在努力思索试图抓住这个感受的源头,因此才导致放慢了脚步。
他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身后忽然传来压抑的干咳,伴随着似乎是呕吐的声音,林潇砚一个急转身猛地冲了过去。
殷惜墨伏在冰莲上虚弱地低喘,正抬手用袖子擦掉嘴边新鲜的血迹,鲜红的血落到极寒的冰面,几乎瞬间便被冻成了红色的冰,那色泽越深快要成了黑色。
林潇砚想起来了,是他的血迹!
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了,林潇砚三两下跳到冰莲边上,扶住殷惜墨的上半身抱进怀里,又着急又担心:“你怎么回事,伤还没好?”
殷惜墨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眼眸中的猩红已经淡化许多,他带着些许幽怨道:“问这些做什么呢,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不会信我,就连说信我,也不过是哄我罢了。”
“殷惜墨!”林潇砚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抬手给他几下,但他如此虚弱又实在舍不得下手。只是他也不想想,再虚弱,殷惜墨也是地仙期大佬,真算起来还不知道现在谁比谁更“虚弱”呢。
殷惜墨又闷咳了两声,抬手攀附住林潇砚的肩膀,让自己坐起来了些道:“此地有助我平复心魔,不过在这里不利于我的伤势恢复。”
“你方才吐血,是伤势更严重了?”林潇砚看他露在外头的皮肤完好无损,也不知道是伤在了哪,许是内伤吧。
殷惜墨含义丰富的看着他道:“心魔波动,便会牵扯我的伤势。”
林潇砚:“那你看我干啥?”
殷惜墨:“……唉!”他哀怨地捂住脸,身子侧向另一方,从林潇砚怀里出来倒到冰莲上。
林潇砚有些不服气:“我又不会害你,何必如此。”
殷惜墨幽幽道:“是谁打算去天剑宗借势打我?”
林潇砚:“咳咳咳,那是个误会,误会……”声音越来越小,十分心虚无力。
殷惜墨冷笑一声,幸好他本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便道:“你当真不走?来找我做什么?看本尊的笑话?”
林潇砚眉头轻轻皱起看着他:“殷惜墨,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反复无常阴晴不定,是受心魔影响神志不清了?”
殷惜墨沉默片刻,单手托腮撇撇嘴:“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林潇砚:“不是的话,我就当你内分泌失调了。”
殷惜墨:“……”
他哀怨地看着林潇砚,目光灼灼几乎要把人烧出两个洞,殷惜墨伸出手掐了一把林潇砚的脸蛋道:“放肆,倒是越来越不怕本尊了。”
林潇砚:“……”噌地往后滑了一下。
殷惜墨:“又怕了??”
林潇砚苦恼道:“这还不是怪你,老让我忘记这点。”
他想起来殷惜墨的魔头身份,想起原著里两人的恩怨便感到阵阵恐惧,但当与他相处的时候,又时常在迷恋与气恼间反复横跳,这种时候他常常会忘记恐惧,到了现在,就连想起来的时候恐惧感都越来越浅了。
啊,都怪殷惜墨,丝毫没个魔尊的架势。
殷惜墨眯着眼睛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哼哼嗤笑了两声,呆在这冰莲上一会儿,让他的神智冷静了些许。
他打了个哈欠:“说吧,来找本尊做什么。”
林潇砚一脑门无语,对着这幅德行的殷惜墨,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盘起双腿支着下巴,沉默许久,忽然开口:“之前说喜欢你,不只是因为觉得你快死了可怜你才这么说,不是为了哄你,是我确实喜欢你。”
殷惜墨:“……!”噌的一下,蛇尾甩飞了一片冰雕的花瓣,殷惜墨猛地直起身子看着他,然后缓缓倒下去。
“噗!”
林潇砚:“???”
殷惜墨抬手擦擦嘴,奄奄一息道:“离开的事情免谈。”
林潇砚:“……”
那条半人半蛇的妖精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潇砚,身子微微颤抖,即使在寒冷的环境中,身体变得无比迟缓与僵硬,依旧无法让他全然冷静下来。
背对着林潇砚的某魔尊,正咬着自己的手指,用力之大使得鲜红的血流汩汩流下,他几乎要把自己的指骨咬碎。
林潇砚万万没想到告白得到的回馈是这样的,他没好气道:“爱信不信!”
殷惜墨说不出话来,哼哼唧唧了两声。
林潇砚就在他背后飞快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你说的对,我也隐瞒了你很多秘密并且不能告诉别人,在这一点上我们彼此彼此。”
这个不能告诉,并非主观意愿上的,林潇砚虽然恐惧别人认为自己是什么借尸还魂的邪物,但如果与自己真正的朋友和爱人出现不得不解释的情况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如实以告的。
来到这里时间这么久,林潇砚偶尔也会有开玩笑的时候,比如对自己的小师弟说也许大家都是一本书里的角色哦,但他发现,这种时候自己的玩笑便无法说出口。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一道桎梏,让他无法泄露这涉及世界本源的秘密。
殷惜墨说他的秘密“天机不可泄露”,或许,和自己的情况有些相像,只是殷惜墨瞧着也不像是穿越人士,林潇砚也猜不出他涉及的天机又是怎样的。
殷惜墨依旧没有出声回应,背对着他,林潇砚既有些失落又松了一口气。
这种剖白未免太尴尬,看不到对方的脸反倒好些。
林潇砚道:“我这么说当然不代表我已经全部相信了你,殷惜墨,你要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是强者,我是弱者,你可以轻易摧毁我的一切而我没有反抗之力。”
这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注定林潇砚会比殷惜墨更加恐惧怀疑,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
林潇砚长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制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与承认自己弱小的羞耻:“我们不匹配,不对等,我会恐惧害怕逃避因为我承担不起错信的后果,所以……就算我喜欢你,也不能立刻相信你的全部。”
殷惜墨剧烈地喘.息着,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声音:“什么叫不匹配不对等,那些不过是外物,实力,身份,地位,正邪……难道要拿一把尺子,或者列一个表来衡量,才能决定人们是否够资格相爱?”
林潇砚无奈道:“殷惜墨,你太夸张了。”
长长的蛇尾猛地一甩,又甩飞了几片冰花瓣,殷惜墨伏在地上缓缓起身,长发上沾着黑红的血冰屑,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声音仿佛是从指缝中挤出来的:“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林潇砚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说:“我是想说,我不敢完全相信你,但我决定试着在相信你的情感的基础上,去相信你的解释和行为,直到我们彻底跨过中间的隔阂。”
然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殷惜墨缓缓转过身来,唇色艳红,双手背在身后,他眯起眼睛深深地看着林潇砚:“你不骗我?”
林潇砚扭捏道:“我好不容易决定相信你之前的话,你却又不相信我,算了,爱信不信!”
说罢,他便起身往冰莲下面跳,殷惜墨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了林潇砚的后衣领,林潇砚回头,看到他睁大到快要裂开的眼睛和激动而狂乱的神情。
这近距离的冲击,让走火入魔的疯癫迎面,似乎连林潇砚也被感染到,开始情不自禁地发散思维。
殷惜墨急促地说道:“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不然本尊就杀了你,把你埋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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