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医馆(39)
再吃旁边的那道红烧鲤鱼,这鲤鱼是在极好的水质中里生长而成,没有半点土腥味,肉质细腻鲜甜,口感绝佳,带着可口的鲜香,丝丝鱼肉入味,剥去鱼刺后,用舌尖在鱼肉上轻轻一卷,只觉得无穷的鲜美在唇舌间化开……
……
薛清灵每道菜只尝了三两口,便已经吃饱了,于是他就坐在圆凳上,手撑着下巴,看对面的人吃。裴疏这样被人看着,倒也习惯了,胃口丝毫不减……不,甚至是胃口大开,反正到了最后,一桌子的鲜香美味菜肴,全都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最后桌上的菜肴被扫空的一干二净,裴疏给自己倒上最后一碗鱼汤,缓缓的饮了下去。
薛清灵见此,有些担心的问道:“裴大夫,菜会不会有点少了?要不要再添几道菜?”
裴疏:“……”
“已经够了,多谢薛家小公子的款待。”实际上裴疏已经多吃了,真是没办法,薛小公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让人停不下碗筷。
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接风宴,天色已经全黑,薛清灵注意了一下时辰,就算心里再不舍,他也必须坐上马车回家了。
裴疏送他出医馆,看着对方上了马车,马车嗒嗒的在夜色中行动,当那辆青色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他吹了声哨子,把白吃白喝爱蹭肉的小苍唤了出来,让它跟着马车,护送着薛清灵回去。
这只破药鹰,虽然一天到晚胡乱飞来飞去,除了送一株不怎么值钱的草药外,一丁点用都没有,但是小苍作为一只威风凛凛的鹰,即便经常在裴疏手底下吃瘪,它到底也还是一只嘴尖爪利的凶禽,哪怕是身强体壮会拳脚功夫的高大成年男子,在它手底下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第33章 焚琴煮鹤
小苍应了一声之后,在天上盘旋了一圈,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张开翅膀,在月影之下,巨大的阴影从屋瓦上掠过,它的速度极快,快到让人扑捉不到它的影子,它越飞越高,向着人们看不到的天际翱翔了过去。
裴疏满意地点了点头,独自走回了医馆,薛清灵离开了之后,医馆里就只剩了他跟另一个在医馆守夜的伙计,他跨过了门槛后,随手便把医馆的大门给关上了。
医馆里点着昏黄的蜡烛,暗黄色的烛光里流淌着一股积蕴已久的药香,这药香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经久弥香,轻轻的吸一口进入身体里,只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白日里多睡了许久,现在的裴疏精神的很,他提着一壶酒,走到了医馆的后院里,看着不远处的桂花树,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凌空飞上了屋顶。
裴疏一手撑着下巴,斜躺在屋瓦上,揭开酒封,仰头喝了一口香醇的佳酿,此时他的身后夜幕低垂,天空是深沉的浓墨色,有零零散散的星子乱洒在这片墨色的天幕中,四下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鸟雀声,不远处的小巷街道,屋檐底下垂着还未熄灭的灯笼,灯笼照出一片光晕,烛光随着风的流动而发出颤动。
裴疏又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细细品来,只觉得入口的美酒,酒水芳香馥郁,味道更是甘美可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酒,而且……
这酒据说还是某个小蠢货亲手酿的。
薛家小公子这个学不通医术的小朽木,不仅擅长煎药制药,更是煮的出临安城一绝的好粥,烧的一手让人赞不绝口的好菜,酿出来的酒亦是人间佳酿……
裴疏喝着酒在心里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又回想起刚才在席间吃过的美味佳肴,他叹了一口气,不甚担忧的冒出一个念头:这些菜吃多了,以后再吃别的什么菜,会不会食不知味?
薛宅距离薛家医馆的路程并不算远,薛清灵坐在马车里,拿着红色的笛穗,心情雀跃无比,偶尔还能哼出几首不着调的童谣小曲儿,一旁的小艽揉了揉耳朵,他家公子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对方的确是个五音不全。
哼出来的小调,就仿佛是让你的耳朵受折磨,尤其是对方现在所哼的,还是临安城人尽皆知的小调,小艽也会唱,但他觉得,他要是再听自家公子哼几声,这首小调原本是什么样的,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马车很快就在薛府门口停下,不用人喊也不用人扶,心情正好的薛清灵就像一只滑溜的鸟儿一样,从车上直接跳了下去,夜里的路看不明晰,双腿落地的时候,右腿突然一软,浑身一个趔趄,险些把自己的脚给扭了,跟在后面的小艽见状,连忙出声提醒道:“公子,夜里小心啊。”
薛清灵站稳后整理了一下衣装,回过头来冲着小艽得意一笑:“安啦安啦,你家公子没事。”
这时,天空飞过一道白影,落在了薛府大门上方的屋瓦上,薛清灵带着小艽敲开了紧闭的大门,大步的夸过门槛往里走,黑夜下的豆豆小眼睛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又张开了翅膀,扎进了黑色的天幕中。
回到了自己的家,四周静悄悄的,连个走路的仆人都没有,原本心情还愉悦着的薛清灵,却开始感觉到府中的气氛不太对,等他打算往自己房间里走的时候,却发现那条必经的小路上,有人坐在路上等着他,旁边还站了一排的丫鬟和小厮。
柳玉芷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老爷椅上,左腿搭在右腿的膝盖上,双手交叉在一旁,冲着走过来的薛清灵露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
薛清灵被他娘笑得后背一阵寒气窜上来。
薛清灵悄悄的往后小退了一步,把手背在后面,试探的问道:“娘,你怎么坐这了?”
柳玉芷皮笑肉不笑,声音开始变冷:“清灵,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你老老实实跟娘说,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
薛清灵心下一抖,讪笑一声:“……没做什么啊,我就是让董哥儿帮我从家里的池子里……抓了两条鱼。”
“什么?”柳玉芷惊讶出口,原本的两条温柔的柳叶细眉变得狰狞了起来,她咬牙切齿:“是吗?你还偷了娘养的鱼?”
跟他爹薛遇一个狗德行。
薛清灵:“……”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自己主动暴露了。
“娘啊,您养的鱼味道真好,又鲜又嫩,清灵路过池子,看见里面的鱼长得太好了,情不自禁的……嘴馋了,所以……就抓了两条呗。”
柳玉芷心里冷笑了几声,“还有呢,你给娘交代清楚,你还做了什么好事?”
薛清灵心虚极了,小小声道:“我还顺便摸了一把茶叶。”
“说大声点!”
“就、就抓了一把茶叶。”
“你抓得是一把茶叶吗?你抓得是娘的心肝。”
薛清灵厚着脸皮道:“娘,你的心肝是我才对啊。”
“你再犟嘴!薛清灵,你老老实实把娘的茶叶还回去。”柳玉芷努力深吸几口气,才压抑下怒火,她今天刚回家,就发现自己的心尖尖茶叶少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对方随手这么一抓,就是上百两银子,更别提这种好茶,是有钱也难以买得到的。
柳玉芷一年才得那么十几二十两顶尖茶叶,卖出一半,自己留一半,她是个好茶之人,虽然书读不懂,但是读书人的各种风雅之事,薛夫人可是十分热衷的。
那上等顶级的祁方碧茶,味道极佳,柳玉芷这个“守茶奴”,只有在重要的日子上,才舍得用上“一小撮”。
薛清灵的随手一抓,已经是无数个“一小撮”,可没把柳玉芷心疼坏了。
薛清灵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他脚上穿着一双银白色的长靴,靴尖在这样的夜里看得并不明晰,白色的衣摆随着夜风轻轻的翩飞了一下,半晌后薛清灵才鼓起勇气道:“娘,已经还不回去了……”
柳玉芷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质问道:“你拿娘的茶叶做什么去了?”
“也没做什么啊……就、就是……做菜。”
柳玉芷只觉得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着实被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她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