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30)
这个故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带词的小调朗朗上口,连不知事的孩童都能唱上几句;说书人的故事在一个个茶馆重复,又经由走商传遍四方。
一时间,天下震荡、万民哀恸。
第22章 故去多年的摄政王07
“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戴家村是康京附近的一个村子,所谓天子脚下,总比别的地方多几分安稳,就是世道乱成了这样,戴家村里还是勉强能活得下去。
——勉强活下去,于这世道已经是最好的处境了。
戴大牛一大早就看见他娘换了家里最体面的衣裳、打包了干粮,像是……要往城里去了。
他有点纳闷,最近家里也没什么要拿去城里卖的啊?
于氏木着脸、没什么表情,声音冷淡,“我去报官。”
“哦……”戴大牛没过脑子应了一句,又顺口到了一句,“要不要我和您一块去?”
他娘摇头拒绝了。
戴大牛没什么意见地“嗯”了一声,他爹早些年打仗死了,这些年都是他娘又当爹又当妈地操持着家中里里外外,对戴大牛来说,他娘的权威毋庸置疑。
他又搬着柴火往里头走,等把那柴火堆起来放好之后,他娘刚才那话这才真真正正地映在了脑子里。
——去报官?!
去哪儿报官?去报官干什么?
不过,这些问题戴大牛也来不及细想,只是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赶着去追他娘。
外面世道这么乱,到处都是流民兵祸的,他娘就这么贸贸然出村……这哪能行啊?!
要是真有事儿,找村正、找族老解决就是了,怎么非得跑一趟报官,他娘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官老爷的德行。
他一边追着,一边又忍不住埋怨着昨天来村子里的拿个走商,也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从昨天开始,他娘就魂不守舍的、连昨晚的晚饭都忘了做,还是他回来以后,现烧火热饭的……
他满肚子抱怨往村口跑,等到了村口,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的情形。
戴家村的村正、村里几个大姓的族老、六奶奶、四表叔公……
戴大牛有点愣地一个个看过去,好像村子里一多半的人都站在这儿——这是要去哪?
村正看见他,抬手招了招,把他叫到跟前,问是怎么了。
戴大牛小时候摔过脑子,比常人反应慢一点,这会儿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似的转不动。他隔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村正的意思,忙说是来找他娘。
两人磨蹭的那会儿功夫,于氏已经看见她儿子了。
“大牛?”她拨开人群过来。
村正看了母子俩一眼,道:“叫大牛一块儿吧,好歹有一把力气,真出什么事儿也好照应你。”
村里的青壮早都死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人一聚集起来就看出来了:一大半都是妇人,男的要么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要么是牙牙学语的孩童,戴大牛这半大孩子,已经算个青壮了。
于氏想说什么,戴大牛却难得反应快一回,他听出了村正这话里的意思——可能会有危险。
他一下子拉住他娘的手,道:“娘,我跟你一块儿。”
于氏赶他回去,戴大牛也不走,只低头跟着这群人往外走。
于氏骂了几句,他也闷不吭声地不还嘴。
等走出去几里路,于氏的骂声总算是停了,都走到这儿了,也不可能把人赶回去。
戴大牛见她娘不骂了,忙殷勤地递了个水袋过去,“娘,您润一润。”
于氏被他磨得没脾气。
戴大牛见她娘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连忙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娘,你刚才说要报官?村正不是在这儿吗?您直接找他不行?六爷爷也在、于家老太爷也在……”
于氏听见这话,方才多生动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她道:“不行,他们都不行……”
戴大牛不太明白,村子里的事儿,无非是东家丢了鸡、西家少了线,大部分都是自己就处理了。
若是闹不开,就去找村正。要是再大一点的事儿,把几个族老叫出来,一块儿处置……总共能解决的。
但是……这一次……
“是很大的事儿吗?”戴大牛问。
于氏脸上的皱纹颤了颤,许久才道:“是……是比天还大的事儿……”
戴大牛又陷入了“比天大”是多大的思索中,这一不留神,就想了大半路。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能远远地看见康京的轮廓了。
然后,他被城门口的人惊呆了。
他知道康京人多,小时候他爹还在的时候,也领着他来过几次。但是当时康京虽然人不少,可也没像是现在这样啊?
——进城的队伍,都排了……丈、里……这都好几里了吧?
他吓得转头看他娘,想说要不要换一天再来。
却看见她娘直愣愣地看着这一群人,眼眶都发红了,“原来,乡亲们……都……都还记得……”
戴大牛:“记得什么?”
于氏语气奇异,“记恩。”
*
康京,广德坊的西南角。
青天白日的,京兆府却大门紧闭。
京兆尹管演,他坐在大堂上面的官位上,头顶上“明镜高悬”的匾额熠熠发光。
那不像是个匾额,倒像是烈日,烤得他满头虚汗。
一个瘦竹竿似的衙役躬着身进来。
管演看见他就眼睛一亮,连忙问:“走了没?”
他问的是门口围着的百姓。
今儿一开衙,也不知是那个愣头青,敲了衙门口的登闻鼓,意思是有冤情要诉。
当京兆尹这么多年,他也早就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有冤的人海了去了,他帮也帮不过来啊。
照例先打一顿板子、半死不活地拖上来,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埋怨这这人大清早扰了清净。
可等听完那气弱游丝的状告之言,他一个哈欠僵在一半,下巴差点都脱臼了,等好不容易把下巴安回去,那点睡意早就散了干净。
他抖着唇问:“你……你再说一遍?!”
“草民……草民……状告御上,残害忠良。……安国公……安国公是……被皇上杀死的,草民……草民父亲亲眼所见……”
管演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告皇帝?!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来人!!”管演高声打断这人的话,“此人妖言惑众、胡言乱语,快给我压下去!!”
那人还在坚持不懈地喊着,管演连忙使个眼色,示意衙役把他的嘴给堵住。
——胡言!一派胡言!!
管演按住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阴谋!这一定朝上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的阴谋!!他们想借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
这么想着,管演心里总算多了几分安慰。
他想了想,倒是想出个“好”主意——那人都被压到监牢里去了,那样的环境,再让狱卒稍微照顾一下,悄无声息地病逝了,一点都不稀奇。
管演正打算找来衙役吩咐下这件事,却见衙役慌里慌张地跑了来,“大大大、大人,不好啦!衙门被人围住了!!”
——这么快?!陷害他的那人果然做足了准备!!
管演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衙役叫他的声音尚在耳边,管演总算是把管演从那片刻的晕厥里唤醒过来。
但是醒过过来又有什么用?!
管演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摘了官帽,小心翼翼地理了理最下面的系绳。
“大人,您快别管这帽子了,咱们……咱们怎么办啊?他们人多,兄弟们都快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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