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68)
到午间不少人回到营地,宣和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些。
转头就见百里汇过来了,看着很是快活的样子,宣和想,果然少年人就是爱出来浪。
他脚边还有一头鹿,宣和有点意外:“你带来的?”
其实猎场里鹿并不多见,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外围,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嗯?”百里汇看了一眼脚边的鹿,否认道:“不是我,方才燕王府上的赵将军来过,说是昨夜多有冒犯。”
谢淳?
宣和顾不上计较他话中的含义,条件反射地去看那鹿,确认已经死透了,他才松了口气,看来是加餐。
昨晚本就是谢淳的错,他这赔礼收得心安理得,不但自己吃,还要借花献佛,送了大半到皇帝那。
宣和不是第一个送了东西来的人,但还是第一个值得方公公特意禀告的人,皇帝听了就对贵妃说:“他何时有这能耐了?”
贵妃笑笑:“许是借花献佛罢。”
至于从哪借的花,并不重要,总归是宣和的心意。
宣和确实是没有这能耐的,百里汇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他这几日不在宣和身边是因为宣和送他到侍卫营去了。
侍卫营里大半都是御前侍卫,此外还有各家府的亲卫,他们负责守卫猎场,也有比试,这几日收获最丰的人能得到皇帝的赏赐。
宣和送他过去是为了教叫出头,但百里汇没忘记他的水平,他压低了嗓音:“今日属下不轮值,跟着您进去狩猎如何?”
“不如和。”宣和想到他说不轮值的话,问:“昨夜轮值了?”
百里汇点点头。
“休息去吧。”
百里汇还想再说,宣和摆摆手:“我要什么没有,你要是真有心,拿个头筹,也算给我长脸。”
百里汇抱拳:“定不辱命。”
真要动手,他也不至于什么都打不到,他就是总有些心里负担,这都是野生动物啊。
别人动手也就罢了,他自己却是下不去手。
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宣和准备去林子里转转,昨天被谢淳打岔,他还没跟谢汲说上话。
问明了谢汲今日出去的方向,宣和便带人找过去。
出来一早上,他已经猎到不少东西,身后两个侍卫马上都是满满当当的猎物。
宣和扬眉,瞧着大大小小的猎物,谢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起自己昨天说的不擅长狩猎,有些尴尬,正要解释说是侍卫猎的,就停宣和语重心长地说:“世子,做戏要做全套。”
谢汲:……
这一来反倒是没那么尴尬了。
他们结伴而行,也没有收敛声息,路上有什么动物见着他们远远就跑了。
谢汲没问他为什么昨天不来。他昨天等了许久以为宣和就是跟他客套一下,准备再找机会再沟通,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
宣和忽然勒马,谢汲也随之停下,十几丈开外有一只野鸡,这是十分常见的动物,谢汲今天早上还猎了一只。
雉鸡也叫七彩锦鸡,一身羽毛绚烂多彩,不然宣和也不会发现。谢汲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想到他说的射术不佳,便弯弓搭箭瞄准那只鸡。
弓还未拉满,他又松了手:“你要吗?”
宣和随意地说:“羽毛还挺好看。”
谢汲问:“要活的?”
“这个距离你还能控制生死?”
不是太远,是太近了,锦鸡题型又小,一箭过去基本就没命在了。
谢汲诚恳摇头:“不能,你要的话可以试试。”
宣和:……
这样他就知道了,谢汲水平大概跟谢沣差不多。
说起谢沣,他未婚妻也来了,大约是要展现一番,这几日早出晚归对狩猎很是上心。
谢汲一箭射出,野鸡就没了声响,侍卫过去
宣和看了一眼,进气少出气多,估计是活不成了。
谢汲说:“你不是要毛吗?趁热拔。”
宣和:……
一言难尽地看着谢汲,拒绝:“不必。”
这羽毛也就长在鸡身上好看,真拿回去了,放在王府,又不伦不类了。
别人差孔雀羽,他插野鸡毛?
郡王爷还是要面子的。
谢汲问他:“你听戏吗?”
宣和就懂了,唱戏时用的那些头饰,会用到各种鸟羽,若是有喜欢的角儿,送过去,也算是讨个好。
他们这样的身份,送些小玩意比送银子更能笼络人。
宣和摇头。
谢汲说:“都说你是京城第一流的纨绔,我却没见你做过什么纨绔事儿,你这名声怎么来的?”
自然是因为真的纨绔。
“我以为,你该知道。”
谢汲想到他当初来京城所有人都供着他,唯独宣和,处处同他作对。
最重要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不论他做什么都有人替他善后。纨绔,拼的不就是爹吗?
他爹是皇帝,京城第一纨绔,实至名归。
“听闻郡王爷同西凉公主走得很近?”
宣和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意来往,问这个做什么?”
谢汲试探道:“公主貌美……”
“你喜欢她?”
“也不是。”
谢汲有些纠结,似乎在想改怎么说,宣和也不急,耐心等着。
谢汲知道他大哥同一直同西凉有些联系,但是这个事,说通敌叛国也说不上,毕竟他们的手插不到凉州也插不到京城。
对大雍好像也没什么影响,真放到台面上说也不过是两族有往来。
他从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木乞族向来多方交好,而在滇西,即便是对镇南王府而言,这地头蛇也不可小觑。
他不安是因为进京时他爹嘱咐他,多留意西凉,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留在京城,记住他姓谢。
他再追问什么意外时,他爹却不肯说了。
谢汲斟酌半晌,决定不再找借口:“我想见她,不知王爷可否代为引见。”
宣和点头应下,若有所思,他本以为加娜仁跟谢汲是两件事,现在这看似不相关的两个人,似乎要联系上了。
谢淳知道吗?
宣和没有拒绝谢汲送给他的鸡,带着侍卫往回走,谢汲没有同他一道,他还要往远一点的地方去。
夜间的猎场,风险大,机会也更多。
要是寻求刺激,或者有心要得到皇帝的赏赐,也可以选择夜间去狩猎。
宣和没兴趣。
谢汲也不是缺那些赏赐,他是为了镇南王府的名声。
宣和想了想,皇室的颜面不知道是哪位去挣的,老二老三其实都不太擅长,老六倒是还行,不过谢淳要是有心参与,就没有悬念了。
看到谢淳时宣和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一个人牵着马从林子的尽头走过来,身后没有侍卫
擦肩而过时,宣和双手执缰目不斜视,谢淳伸手拉住了他的缰绳,玉哥停下脚步抬起头小幅度挣扎。
“阿和。”
宣和注意到他的箭筒里已经没有箭了,侍卫应该是带着猎物先回去了。
拖玉哥的福,宣和骑着马倒比谢淳高出不少,自上而下看着他:“做什么?”
“别过去。”
宣和抬眼看了看前方,光线比林子好不少,但是稀稀拉拉的树遮挡着视线,宣和只知道外面不远处是个湖。
出了什么事?
“前面怎么了?”
“换条路。”
“……”
宣和不想跟他交流了,轻夹马腹就要离开,奈何谢淳拽着缰绳,玉哥没法走。
他们从这走,沿着湖岸走到对面就能到营地,但要是从另一头绕,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时间。
“你发什么疯。”
谢淳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片刻后,松开了缰绳,不再拘着他,只是提醒:“走慢些。”
没了桎梏,玉哥欢快地踏着蹄子往前,宣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谢淳,他站在原地,那姿态似乎是笃定他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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