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初恋(31)
季意嗯了声,刚要走,沈刻叫住他,将一只小小的纸袋塞他手里,说:“早晚两次。”
“?”季意打开纸袋,看到几盒标注着外文的药膏。
季苒凑过去,“什么东西?痔疮膏?”
沈父闻言看向他们。
季意差点绷不住乖孩子人设,皮笑肉不笑:“这是祛疤膏。”捋起额前头发,露出淡粉的伤疤展示一圈,以证清白。
沈父问:“祛疤膏原来是给你的——你这头怎么回事?”
季意笑笑:“摔了一下,没事。”
……
开车到了机场,考虑到沈刻与季苒明天还要上学,沈父没让他们陪着等,叫了代驾送他们回去。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挺累的,两人坐在后座一时都没说话。
城市的霓虹匆匆掠过疲倦的眼角眉梢,季苒手机的消息铃声响了好几下,群消息他是设置免打扰的,那么只可能是个人的。
手指习惯性打开微信,这一看,他立即坐直了,是廖句发来的——
廖句:季苒,我想跟你谈谈,现在方便出来吗?
季苒心里又开始难受,回了句:你在哪儿?
廖句:商业街。
季苒扭头对沈刻说:“沈刻,我今晚不去你家住了。可不可以先绕去商业街一趟?”
“有事?”
“嗯。廖句有话对我说。”
沈刻没有多问,直接对代驾说去商业街。
到了商业街口,季苒道谢下了车,沈刻探出车门叫住他:“季苒。”
季苒回头,“嗯?”
“十一点钟之前回家,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季苒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笑了笑:“好。”
沈刻看着他消失在霓虹灯光中,才关上车门回家。
家还是那个家,只是没有家人,没有同学朋友,只剩一条萨摩耶陪着自己。说不孤独是假的。不过沈刻适应得很快,从小到大,习惯了。
雪豆仿佛明白的主人的心情,在沈刻的揉搓下异常乖,发出娇憨的吭哧声,讨好着主人。
沈刻给它套上牵引绳,“你也睡不着吧,走,溜一圈。”
本打算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走到邱鹿家。沈刻停下脚步,望着比自家大了一倍的别墅,二楼的窗口还有灯亮。
沈刻静静看了片刻,雪豆忽然吠起来。
“雪豆,安静。”沈刻低声呵斥。
接着二楼的窗口打开,尽管相距有些渺远,沈刻仍一眼看出,那是让他乱了心跳节奏的人影。
须臾,那人影不见了。
沈刻的脚似生了根,无法挪动半步。不多时,他看到别墅的灯光逐次亮起,由上至下,由远至近。
灯光中,飞奔而来一个人。
繁星闪烁,月无影,云稀薄,空气中漂浮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夜来香气息,香得醉人。
夜色也无法抵挡那张灿烂的笑脸,季意打开大门,“沈刻,真的是你。”
未至仲夏,却似做梦。沈刻半晌无言。
季意摸了摸雪豆狗头,“我听到雪豆叫,还以为幻听了。你还真是喜欢遛狗啊,这么晚都要出来溜。”
等不到回应,季意疑惑抬头。
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乳白的纯棉睡衣,蓬松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与耳朵尖上,乍一瞧秀丽忧悒,再看却灿若星辰。沈刻闻到他身上清爽甘甜的沐浴露香味,这才回过神来,模棱两可地嗯了声。
“季苒呢?睡了?”
沈刻没告诉他季苒可能去约会了,季意要是知道,说不定会扛着两把菜刀冲过去。于是他仍是模棱两可地嗯了声。
季意:“你今晚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沈刻:“……说什么?”
季意心想:难道他跟我无话可说?难道这就是代沟?
不由得郁卒。
沈刻见季意神色恹恹,当他困了,于是说:“你回去睡吧。”
“嗯。明天还要上学,你也早点回去。”
当季意关了大门,沈刻又忍不住叫住他:“邱鹿。”
“嗯?”季意于灯光中回头,那一刹那,神情竟与季苒极为神似。
沈刻一下子怔住。
“怎么了?”季意问。
沈刻不禁脱口而出:“你跟季苒什么关系?”
☆、吃土
当沈刻问出那句“你跟季苒什么关系”的时候,季意确实吓到了。这才不到半个月,就要掉马甲了?
不过他毕竟是个拥有三十岁实龄的成年人,瞬间的惊愕后,很快恢复镇定。隔着漆黑的雕花铁门,他望着夜色下眉眼深邃的沈刻,故作轻松地说:“我跟季苒当然是同学朋友了。”
沈刻问:“只是这样?”
“不然呢?”季意凝视着大门外少年的脸,看不清表情,让他有些心慌。
半晌,沈刻轻轻一笑,宛如云开雾散:“那就好。”
“……”这是蒙混过关了?
“祛疤膏涂了吗?”
“啊?”
“手腕也要记得涂。”
因为准备要睡觉了,这时的季意并没有戴护腕,手腕上伤疤也不知被看去多少。季意不自觉摸了摸左手腕,愣愣点头:“好。”
沈刻抬手一挥,“明天见。”
“明天见。”季意看着沈刻牵狗走了,这才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走进别墅。
诚然,沈刻定是怀疑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季意不好断定,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借尸还魂还是重生,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天方夜谭,他以前是绝不会信的,一般人也想不到这种事。直到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不得不信。
沈刻一看就是根正苗红长大的孩子,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他会信吗?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困意袭来,季意闭上眼睛之前想,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他不承认,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况且,总有一天要承认的,他还要跟季苒相认呢。
这一晚季意绝对想不到,他亲爱的侄子季苒,在跟一个男生约会。
……
商业街的晚上才是最繁华的时候,高楼大厦,灯红酒绿,鳞次栉比的店铺中穿梭着各种人群:上班族,学生,贵妇,情侣,无业游民,包容性极强。
酒吧,KTV,夜总会,此类声色犬马的地方出入的人最多,走两步就能看到一些男女抱头互啃。
其次便是一些卖烧烤夜宵的店,滋滋的食物香味争先恐后从门缝钻出来,尽惹路人垂涎。
大多数人的白天太累太忙,晚上难得有个放松的时刻,吃喝玩乐尽情宣泄。
廖句站在街角的咖啡店门口,眉眼低垂,更显得眼尾狭长上翘,鼻梁高挺,薄薄的唇含着一支香烟,淡青的烟雾在夜晚的五光十色中袅袅升腾、消散。
一身寥落,但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幅风景,吸引着过往的女性为他驻足。
“廖句?”
听到那熟悉的温和的嗓音,廖句抬起眼睛,季苒正站在三步外看着自己,目光复杂。
他没料到季苒会这么快过来,一时愣住,烟雾呈笔直的一缕上升,烟灰缓缓掉落。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摘了还剩半截的烟扔地上,用脚底碾灭,如同做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孩子。
季苒低头看他的脚。
廖句没有把脚挪开,严严实实藏好罪证,尽管已经晚了。
好一阵沉默。
季苒终于抬头,对上廖句眼睛,廖句却触了电似的避开视线,斟酌着开场白。季苒先说了:“你抽烟?”语气并无责怪,只是纯粹的疑问。
他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父亲忍受不了高利贷的逼迫跳楼自杀的时候,还是母亲跟人私奔的时候,抑或家中被高利贷砸得稀巴烂,他被打到鼻青脸肿血流不止,奶奶哭着求着甚至跪下的时候?
没用的。都没用的。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就是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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