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之小饭馆[穿书](68)
刘夫子果然被打断了,望着杜青臣,“那行,你拿过来我给你看看,正好冯先生也是读书人,还极爱诗词,正好给你也指点一下。”
杜青臣:公开处刑么……
杜青臣面无表情,余光看到邱友等少年,心中无奈,但是这个话茬是他提起来的,他也只能认了,杜青臣去拿了自己写的大字。
身后,冯县令听出刘夫子刚刚是想聊两句对冯县令的看法,也就继续这个话题,“刘先生,你刚刚说冯县令如何了?”
“哦,他啊!他是个不错的官呢!”刘夫子笑呵呵的道。
杜青臣原本想要回头阻拦的动作一顿,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刚刚刘夫子想说的是这个,那他为啥要阻拦?还把自己都搭进去了,等会儿还要被那么多人评判他的字,简直就是公开处刑!杜青臣叹息着回了屋子拿自己写的字。
大堂,冯县令微微瞪大了眼,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他不是个好官,他其实是知道的,从中年得中进士,至今也有二十余年,可是他的官却越做越小,不是旁人欺负他,而是他自己实在是撑不起来。他一来没有进取心,二来有时候实在是糊涂,弄错了不少公文,办错了不少事情,才会一路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在一个穷山恶水里当个芝麻小官。
可是,刘夫子竟然说他是个好官!冯县令为官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听旁人这么评价他!
“可……为什么呢?冯县令,明明什么也没做过……”冯县令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邱友已经绝望了,木着脸坐在一旁,继续感受着被刘夫子支配的恐惧,而且他有种感觉,刘台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他被这种恐惧支配一辈子!一辈子!!
刘夫子捋着胡须笑着道:“圣贤曾言,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正因冯县令无为而治,我平兴县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安享太平。他自然是个好官啊!”
冯县令鼻子都有些发酸,眼眶潮湿,“你,太高看他了,他也许只是什么都不敢做,怕出错害人而已。”
“若是如此想,那更是仁心了,这般爱惜百姓,怕行差踏错,宁可不踏出一步,这难道不是君子所为吗?不!这是圣贤所为才对!”
“我……刘兄!知己啊!”
冯县令抬手紧紧握住刘夫子的手,眼中泪光闪烁,为之前自己还想借助刘夫子搭上陶太守的大船而羞愧,人生难得一知己,而他却要利用自己的知己,他还是人嘛他!
他决定了,若刘夫子愿意为他引荐,他自然乐见其成,若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刘夫子,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好友了!
刘夫子十分奇怪,“你为何这么激动?跟你有什么关系?”
面对挚诚如刘夫子这般的人,还是自己的知己,冯县令自惭形秽之余,哪里还愿意继续隐瞒身份,也就道:“刘兄刚刚还说咱们县里没有冯姓村落,又提起冯县令跟我同姓,我……我就是平兴县县令啊!”
刘夫子也惊讶不已,微张着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冯县令一把拉住,“我与刘兄一见如故,引以为知己,还望刘兄也这般待我,无需顾忌彼此身份,只以平辈相交!”
刘夫子一听这话,对面前的人顿时有了不少好感,他最烦的就是在他面前摆官架子的人了,他这个人,没别的什么大毛病,就是膝盖太硬,跪不下去,所以他也做不得官,只能在此教书,难得见到这样谦卑的官员,还是本县县令,刘夫子也回握住冯县令的手,感动的道:“冯兄!冯兄不顾及身份之别,愿与我平辈相交,我……冯兄!”
杜青臣拿了东西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两个老人家执手相看泪眼,仿佛久别重逢的亲人。
杜青臣:……
他就回去拿了个家庭作业,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啥?!
不得不说,冯县令的文学造诣比刘夫子高了不少,不愧是能考中进士的人,再加上冯县令不像是刘夫子,见惯了稚龄儿童的字,再看他的字便不会觉得那么的丑,冯县令自有自己的见解。
冯县令拿着杜青臣大作的手几乎都在颤抖,眉头皱的死紧,他平时见到的公文都是由小吏书写,再或是同僚,平时交往的最差也是刘夫子这样的读书人。说真的,冯县令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发指的书法!
冯县令看了眼俊朗的杜青臣,又低头看了看这狗爬字,再抬头看了看聪慧的杜青臣,又低头看了看这蚯蚓字,最终,忍不住感慨,“古人云,观字如见人,看来,古人也有错的时候啊!”
杜青臣:……
“原本我不该说什么的,但是,既然你的字是由刘兄教导,可见他是把你当做了弟子,我作为刘兄的好友,便也是你的长辈,就不得不提点你几句了。”
啥时候你们成好友了?半刻钟前不是还气氛尴尬,十分陌生吗?刘夫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你这个字,确实要好好练练,你已经年长,手腕写字的力道已经成型,很难更改,但再难也要改!还要从最基础的地方改,我看你这字,只怕以前根本没打好基础。”
刘夫子连连点头,“正是如此,他小时候从不认真学习,让他练字就敷衍,说纸墨贵,不肯用,只学了个大概。”
“这就是了,你这样连笔画都写不好,还写什么字呢?也只能写的让人认出来罢了,谈不上任何书法。”冯县令摇摇头,大约是他说的太高深,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连小二都忍不住频频往这边望。
杜青臣木着脸站着,任由刘夫子跟冯县令点评。
“那冯兄你觉得,要如何练习呢?”刘夫子虚心求教。
“自然是要从笔画重新练起,杜老板啊!我觉得你也不用着急直接练字,字帖什么的也先放一放,先从笔画开始,每日也只练习笔画,什么时候把笔画写好了,再练字吧!”
杜青臣默默的点头,“多谢冯先生指点。”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以前也听过的,只是太久早就忘了。
刘夫子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总想着杜青臣已经是大人了,不用像是小孩一样先练拿笔和笔画,却忘了他根本没有基础,冯兄果然见解独到。”
“哪有,只是你一时间没想到罢了。”冯县令摆摆手,“对了,若是日后杜老板去县城里开酒楼,也不好日日回来把写的东西带给你看,不如直接去我那里!我来帮他看看。”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青臣啊!还不快谢谢冯兄!”刘夫子乐呵呵的道。
“多谢冯先生。”杜青臣抱拳行了一礼,这么说,他岂不是要经常出入县衙了?好吧!经常出入就出入吧!那样,在县城里做生意,也就没人敢上门找麻烦了。
“刘兄若是没事,也来找我,我家有个院子,我们一同饮酒作诗,岂不快活?!”冯县令笑眯眯的邀请。
“那自然是好的,到时候,青臣在县里的酒楼也开张了,我们买些饭菜,就在你家院子里吃喝作诗,也是一大乐事!”
冯县令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美好的前景,连连点头,“好,正该如此!杜老板啊!你要快些去开张啊!我们可都迫不及待了。”
“一定一定……”杜青臣拱手干笑。
第59章
冯县令满怀期待而来,心满意足而去, 只是坐了半天冷板凳的邱姨娘十分落寞, 可是再落寞她也有自己的所获。
等会儿回娘家, 一定要告诉父母,要格外在意这个叫做杜青臣的, 万万不可得罪!此人不但是苏俊侠的好友, 有个考中童生头名的弟弟, 还是刘夫子很在意的弟子,现如今就是冯县令,也有把他当做自家晚辈看待的意思了,这样的人, 已经不是他们邱家可以得罪的了。
邱姨娘压下心中的酸意苦涩, 若她家人当年把她嫁给杜青臣该有多好?他们年龄相仿,自己美貌可人, 杜青臣俊朗非凡,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杜青臣娶她, 不比那个小家子气的哥儿强的多?如今,她也照样能帮扶家里,说不定比做冯县令的小妾更有用处!可惜了, 女儿家命数父母定,半点不由自己,邱姨娘坐在马车上,微微垂头,顾影自怜。
冯县令却没心思关心身边人在想什么, 只是乐呵呵的哼着小调,满心都是自己刚认识的好友,明日就下帖子请刘兄过门一叙吧!不行不行!刘兄还有私塾要顾,还是得等到休沐的日子才好。
酒楼里,刘夫子也没有对杜青臣没给他送菜这件事说什么,他一来就知道了,肯定是被冯兄给耽搁了,他自然不会生气,可是杜青臣却还是跟他解释了,还让小二去后厨把备好的食盒拿去私塾,刘夫子推辞了两句,最终假作很无奈的收下。
杜青臣忍笑,亲自拿了食盒,送了刘夫子回了私塾。
“哎呦,这不是酒楼老板吗?”有行商走在街上,迎面对上返回的杜青臣,笑呵呵的道。
“您是?”杜青臣略略思索,很快想了起来,“就是上次因为米囊花跟我说话的那位客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怼他的那位客人。
“正是正是。”行商笑了,“老板记性好。”
“也没几日罢了。”杜青臣笑了,“您的货是卖出去了?”
“对啊!去了趟韩郡省城,我带的那批棉布就都卖了,正打算回家呢,这不,正好路过这里,想到上次老板勇捉贩毒行商的事情,便忍不住过来吃顿饭,也安心不是?我们这种满天下跑着做生意的行商,怕贼,怕匪,怕官,怕黑店,老板这里让人安心啊!”
“您这话,就是对我最大的赞许了,请。”杜青臣笑着拱手示意,请人进店里。
等人进了店里坐下,杜青臣问了他要吃什么之后,刚打算去后厨准备,就看到行商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红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