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炼指南[穿书](21)
但皇帝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命令北方战场上的将士,尽全力抵御北溯,而在痛失爱子之后,他也不得不和后梁继续谈判,这时,后梁派来的人却是三皇子戈义。
以割地赔偿为条件,三皇子很爽快地答应了退兵请求。
两人签订协议之后,三皇子回到后梁军中,把这份协议给戈浪念了念,戈浪虽然万分无奈,但也只能退兵。前段时间,在他再三争取之下,后梁皇帝虽然同意了他的出兵请求,但却明令禁止他不得攻击云秦皇城。所以他在兵临城下之后迟迟不敢继续动作,即使他是主帅,但他只有一半兵符,还有另一半在戈义手中。
当年三国皇帝止战盟约曾言明,攻打他国皇城者,自愿脱离止战盟约束缚,天下可群起而攻之。
戈浪虽然退兵了,但却没有退多远,离云秦皇城五十里,一葫芦口驻扎了下来,葫芦口,顾名思义,地势就像一个葫芦,站在葫芦口处,便自然而然地能生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恢弘气势。
云秦得知戈浪没有直接退走,提着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庆幸,既担心戈浪会不会反悔,亦或者狮子大开口,向云秦索要更多,但若是云秦抵御不住北溯,说不定届时还可以得到后梁出兵相助。
北溯皇帝是个用兵奇才,即使和战场相隔很远,但他的决策也是相当正确的,北溯一度被云秦击退。
战事焦灼之际,云秦这边的某位大臣家却收到了一只飞鸽。
得到飞鸽传书之后,这位大臣就开始照着护城河工部图留下来的暗点,一个一个地去戳穿地表,地下水难以抑制地喷涌出来,高山上的雪水还在不断融化,一夜之间,云秦皇城就被雪水淹了,虽然现在只是略齐脚踝,但水势还在上升,高山上雪水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进而皇城内的水位也是越来越高。
皇帝只能下令,出城避难,可就在出城没多久的时候,戈浪却率领了一众轻骑打马而来。
来者不善!
果然,戈浪远远的就大吼了一声,云秦皇帝就在前面!给本帅杀!取得云秦皇帝项上人头着,封千户!
一大队底层骑兵被“高官厚禄”刺激到眼睛充了血,不管不顾地杀上去,云秦这边则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禁军以血肉之躯抵挡住骑兵攻势,拖延时间,方才护送皇帝逃回皇城,却没想到,戈浪在追击到皇城之下的时候,立刻就撤离了,毫不犹豫,这时候,云秦皇帝才终于明白了后梁狼子野心。
既想要灭了我云秦,又想受到止战盟约的庇护,后梁啊后梁,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遣送太子去做质子,云秦男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怎么能以一个质子的身份死去呢?孩子,对不起!
云秦皇帝在心中痛哭,但却不敢将这份软弱表露出来。
但他再怎么坚强,老天也不会给他面子,云秦国下起了雨。
本就已经被水淹的皇城,面临连绵不绝的春雨,更是雪上加霜,到后来,平民百姓破开官府库房,抢夺银两,而后聚在城门外,要求出城,皇帝派遣禁军扫清乱民,但有了压迫,反抗更加强烈,暴民越积越多,皇帝只能开城门送他们出去。
一些官员也想浑水摸鱼,逃出皇城,但戈浪在城外虎视眈眈,基本上,只要确认是云秦官员的,一出城就会被立即格杀。
最后,云秦有官籍的人都只能聚集在皇城城墙上,躲避水灾,因为皇宫宫门紧闭,这才没有太多的积水,现在云秦城内的积水已有一成年男人高了,高山上的雪水在这时也差不多流尽了,但春雨还在下。
皇帝看着因高山雪水化尽便不再上涨的积水,终于知道了,是那个自己十分欣赏的户部侍郎做出来的妖,他当即下令捉拿那名官员,但那时,那名户部侍郎家连蜘蛛网都生了。
毫无疑问的是,即使皇帝再怎么用兵如神,他的命令也传不出去了。
云秦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最后被北溯围住了皇城。
皇帝站在城墙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云秦大军,有了一种天亡云秦的感慨,但是,即使云秦亡国了,他也绝不让北溯好过!
按照他的想法,只需要静静等待北溯攻城,那时,城门一破,城中积水便会排出去,到时候,北溯的这群官兵,就会全变成小鱼小虾,北溯的军队一向不识水性,那时,云秦还有一个重创北溯的机会。
在北溯军队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扬着嘴角,朝他嘲讽地笑着,这个人,就是那个户部侍郎。
他并没有想到,北溯并没有直接攻城,反而在地上挖着什么,他不明白北溯这么做的用意,直到他看到皇城水潮渐渐退去的时候,他明白了,原来着该死的贼子竟然留了后手。
他此时已经丧失了任何希望,现在想的只是死守城门,尽全力消耗北溯军力而已。
但他还有一点未曾想到,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城墙此刻早已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 Biu~Biu~Biu~Biu~
☆、功德碑
北溯搬来了十数架攻城战车。
以战车为盾,将士藏匿于战车后,用一种整齐划一的步伐推动战车,改良版战车没有云梯,只有一根巨大的木头装在上面,说起来,这个战车还是祁云霏督造的。
当时她提出水攻战术的时候,就想到了,可以改良攻城战车,直接撞塌城门。
不过她没有画图的天赋,虽然描述的前景很好,但是在工部前来索要制作图的时候,她却拿不出来。
还好,工部的人才很多,听着祁云霏的描述,七手八脚地,硬是把整个构造图画了出来,于是,祁云霏捡了个督造的活,顺理成章地揽下来了所有的功劳。
攻城车采用了齿轮运转,前面几步需要将士引导,而在启动之后,小齿轮带动大齿轮,速度越来越快。
云秦守城将领看着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的攻城车,心中泛起了不祥的预感,他随机应变,立刻让人准备投石车,往下方疾驰的攻城车投去。
自城墙上投下来的土块,有些故意落在地上,散成满地小土块,想要阻拦攻城车的“脚步”,但攻城车底盘很高,碎成一地的小土块根本没法起到作用。
云秦守军将领则立马变招,瞄准了攻城车投去。
但北溯的攻城战车又带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原来覆盖在在攻城战车上方的,一片铁片突兀地升起来,而后层层展开,形成一个巨大的伞状铁皮,高速旋转起来。
碰到伞状铁皮的大土块,全部都被攻城车扫开了,而且所有石块最后飞射出来的方向都相同。
仔细一看,原来铁皮上有许多螺旋纹,内低外高,当土块碰到螺旋纹的时候,就会撞上保护伞中间的铁柱,从而被锁死,跟随着高速旋转的保护伞旋转一周,每转过一个角度,因为离心力的缘故,就会挪向下一个螺旋纹,最后弹射出去。
并排而行的十数辆攻城车,每接收到一个土块,就会在一个特定的方向再将土块抛出去。
这个方向,正是面对着城墙的方向。
当所有的防御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云秦城墙上的士兵首先想到的便是逃命。
事实正如祁云霏所言,此时云秦的城墙已经不堪一击,攻城车一碰到云秦城墙,城墙就轰然倒下,城墙上慌不择路的士兵将官摇摇欲坠,最后被城墙抛下,被巨石碾成肉饼。
骠骑大将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发神威的攻城战车,此刻它们正安安静静地停在已经成为一堆废墟的城墙面前。
突然他就有了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或许,这战争,留给年轻人更合适?
直到副官摇了摇他的手臂,把他摇醒,他才登高而立,大喝一声,“云秦城墙已破,儿郎们,冲啊!”
北溯士卒被战车神威感染到了,一个二个都是心潮澎湃,前仆后继地往前冲,不久之后,云秦皇城就已被北溯占据。
小皇帝坐在大军后方一个最显眼的帷帐中,看着攻城战车的威力,悄悄的跟他身侧的祁云霏赞不绝口地说道,“哇,这战车好厉害,仙君,我们还可以多造它个几百架!”
祁云霏满脸黑线,叹了口气,说道,“主要还是要看工部……”
把事全甩给工部,未来一段时间,工部可有的忙了!祁云霏看着异想天开的小皇帝,幸灾乐祸的想道,战车有这么好造吗,按照工部的水平,能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面造出这么十余架,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
本来祁云霏以为战车很简单,后来工部找她拿构造图的时候,她才知道,造战车只是说着简单,实际上很难。
工部的大小官员,听着祁云霏的描述,无数日夜未休,最后鼓捣出来一个战车构造图。
祁云霏看到这个构造图的时候,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一张巨大的绸布上绘着一个战车。
战车每一处的尺寸,纹路都清晰可见,很难相信,这么浩大的工程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工部的官员一一给她解释,她才明白战车的用途。
最后她看着工部上下官员满脸蜡黄,头发都快秃了,只能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工科真可怕。
云秦城破,皇帝还在皇宫中苦苦坚守,但明眼人都知道,云秦已经亡了,云秦皇帝长时间紧锁宫门,终于引发了一场大宫变。
皇宫内一夜之内腥风血雨。
次日,一个不知名小卒打开午门,北溯士兵一拥而入,云秦宣告灭亡。
随军驻扎在葫芦口的戈义听说云秦一天都没撑过,就被人灭了,暗骂一声废物,又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早知道云秦如此不堪一击,我就应该主动向父皇请战。如此,得到云秦大片疆土,便全是我一人的功劳,到那时,太子之位,怕是也要易主。”
戈义眼红了,他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战袍,一直到骨节发青也浑然不觉,眼中充斥着血丝,狠狠的瞪着虚空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了阴狠的笑意。
他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半兵符,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就起身向戈浪营帐中走去。
北溯已自愿退出止战盟约庇护,那么趁现在北溯刚获得大胜,志得意满,心神懈怠之时,我后梁虎狼之师趁势突袭,若能分得云秦地盘,也不枉我后梁精锐尽出了。
戈义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掀开帘幕走进中军帐中时,却没有发现戈浪的身影。
正在他心中疑惑之时,四面传来喊杀声,一小卒进来禀报,葫芦口唯一的出口被火封住了,并且,原来他以为四周不可能攀登的大山上,站着的全是北溯士兵。
北溯士兵每十人配备一辆投石车,在看到戈义仓皇奔出帐中的同时,就启动了投石车。
无数个土块砸下。
被土块砸死的后梁士兵不知凡几,但是最严重的还是莫过于踩踏事件……
于是,三十万后梁精锐尽数埋骨葫芦口。
北溯大军一鼓作气挥师南下,得知三十万大军尽数丧生的后梁也没有了战意,北溯一路攻到后梁皇城,也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
后梁皇帝则更是爽快,直接就开城投降了。
云秦,后梁两国相继灭亡,北溯皇帝白承焕则正式一统天下。
北溯军帐中,后梁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身锦衣的戈浪,良久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他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里面藏着掩饰不住的惨然。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亲儿子的背叛更加凄惨的事情了。
戈浪笑道,“其实你的儿子早就死了,我乃玄圣殿中人,化作你儿子的容貌,只是我玄圣殿一秘法而已。”
“玄圣殿……”后梁皇帝谓然叹道,“看来朕还是小看了江湖门派啊。”他的语气中隐隐有些后悔,但却多了那么一点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