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摄政宠妃(50)
“我没有!”蓝子期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又大了几分,带着理直气壮,“虽然我是很想嘲笑他来着,但是我也不至于杀了他!我才刚骂了两句就被他打了!我就,我就……”
“你就拿匕首捅死了他!”亲兵打算了蓝子期的话,直接就瞪圆了眼睛,大声的下了定论。
“我没有!我只是……”蓝子期说到这儿突然卡住了,因为自己实在是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
人总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心理,一件事自己本来没有做,自己可以确信没有做,但是周围的人一直在强调你做了,甚至反复的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你做的。刚开始还好,等时间稍微一长,自己心理就会有些动摇起来,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真的不是自己做的吗?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做的,但是自己不愿意承认,想当然的就要反驳这个情景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子期现在就处于这么一个阶段,一开始蓝子期可以很确信自己没有对蓝子元动手,那个人不是自己杀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不确定来,那之后的事情自己没有了一点印象,再有记忆的时候就是早上被那群来来往往的人的脚步声,尖叫声惊醒。蓝子元,究竟是不是自己杀的呢?
“哈,说不出话来了吧,少帅就是被你杀的!还请陛下还我家少帅一个公道!”那亲兵逮住了这个机会,更是不依不饶,直接就将蓝子期给咬死了,直接将罪名狠狠的扣在了他的头上。
殷晗初皱了皱眉,小篮子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卡壳了呢?若是他据理力争,说不准还能有点线索。可是他先是自己爆出和蓝子元争吵的事情,现在又说不出具体的细节,难道真的要为那幕后黑手背黑锅不成?
“其实朕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殷晗初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的开口说道,“关押蓝子元的房间是柴房,钥匙只有看守的兵士和蓝将军那儿才有的吧。蓝子期你是怎么进去的?还有,一个人杀了人,不是应该要跑的远远的去撇清自己的嫌疑吗?你倒好,直接就跟着尸体睡了一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他的死有关系似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蓝子期看着殷晗初的脸,突然一下眼泪就滚了出来,委屈的坐在了地上:“我什么也没想啊,那门又没锁,我一碰就开了,然后我就进去了啊。”
殷晗初:“……”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解释,为什么有种越描越黑的错觉。
“早上守卫开门的时候,门是从外面锁的?”洛音听见了殷晗初有些无奈的叹息,仔细的分析这蓝子期方才说的那些话,再将以后的事实结合,终于找到了一个漏洞,“门是锁的?谁锁的?你被关在了屋里,自然就不会穿墙出来锁个门再穿墙进去,可见,知道蓝子元死的事情的人,还有第三个。”
洛音的这一番话说的令人恍然大悟,一下子就开启了所有人思维的盲点。
接下来就有两种可能了:第一是蓝子期杀的人,但是他还有一个同党,临阵倒戈背叛了蓝子期,并且将蓝子期和蓝子元的尸身锁在了一处,打算一石二鸟一口气除掉蓝家的两位少爷。
第二是蓝子期单独杀人,但是外面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目击者亲眼所见了一切,又不敢和蓝子期对抗,所以干脆就将人给锁在里面,让蓝子期这个真凶伏法。
这两点有一个共同点在这儿:那就是建立在蓝子期真的是杀死蓝子元的凶手的前提上。可怕的是,这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根本就不是蓝子期动的手,是有人杀了蓝子元,然后嫁祸到了蓝子期的身上。
殷晗初她们几乎是已经肯定了第三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也是最牵强的一种。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人相信。
“毫无疑问,这件事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在找到那个人之前,本王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查不出真相来。”洛音冷静的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将那第三个人的身份给揪出来。蓝子期,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一遍。你若是有丝毫隐瞒,谁也救不了你。”
蓝子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完整的叙述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我几乎要入睡了,突然就听到一阵敲门上,竟然是一个府兵,他的样子很神气,张口就叫我去蓝子元的柴房的见他。我听他的语气就很窝火,这大半夜的喊我过去做什么?我原本不想理他的,所以就将那府兵骂了一顿,然后继续睡觉。可是我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就穿了衣服,想去骂他一顿,我就真的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殷晗初:这智商还想杀人???→_→
☆、060 人以群分
殷晗初突然很想和洛音解释一下自己和蓝子期并不是很熟。
不过殷晗初到底也只是想了想, 没有打断蓝子期的说话, 在场的众人虽然脸色各异, 但是都还是耐着性子, 听完蓝子期要说的话。
“我当时很生气,我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确实是蓝子元派人来将我喊过去的。”蓝子期虽然有的时候脑子转不太过来,但是说话好歹也是有条理, 不至于让人摸不清头脑, “我和蓝子元一向都不对盘, 平时见面都免不了要吵一架的。所以我这回是憋好了一肚子的气,打算见到蓝子元的时候, 将这些年他欺负我的气一口气全都笑回去。我听说父亲将他关押着, 不让任何人送一点水饭。我原本以为在这样的蓝子元的面前,我会占一些上风,结果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蓝子期说到这儿, 突然明显的又能感觉的到他的生气与不甘心:“我看着那个柴房的门根本就没有锁,只是挂在了那旁边, 我只是一碰就开了, 然后我进去却看见了一副要气死人的画面!柴房已经被布置的不像是脏乱的柴房, 竟然已经变得比寻常人家的卧室还要干净几分,桌椅床铺一应俱全,不是说不能给他送水饭吗?桌子上却摆着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壶水酒!他这日子哪里过得像是在关禁闭?门也没锁住的很好,这分明就是在找个借口好好玩罢了!”
蓝子期说的话让洛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无声的看向了蓝将军,没有明着说出质问之类的话来,但是那个态度分明就已经表达了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蓝将军头顶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那日将蓝子元关押的原因就是蓝子元将陛下的性命开玩笑,才会惹得摄政王洛大人勃然大怒。自己为了表彰对女皇的忠心,所以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亲自动手踢了蓝子元一脚,将他关在柴房里并且吩咐了其他人不得探视,不能给他送水饭,计划就是将他弄得惨兮兮一些,然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提出来,以自己的功勋作为砝码,逼迫洛音给他这个面子,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大家一起面子上过得去。
可是现在,被蓝子期这么一说,什么计划全部都变成了空谈!自己最为重视的儿子已经死了,就算是他没有死,这个模样也跟死了没有什么差别!他在那种地方都能作威作福,洛音难道不会想自己是阳奉阴违么?洛音就不会认为蓝子元其实一点都没有悔过的意思么?就算是蓝子元没死,将来的前程也是被这件事毁的一干二净!究竟是哪个蠢货竟然敢反抗自己的意思!
“好一个静心思过,等候发落。看来蓝家的生活水平实在是太好,他那个模样就是叫思过啊,朕也是涨了见识。”洛音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殷晗初轻笑一声,凉凉的说道。
“陛下先不忙这件事,人死为大,我们还是应该先将蓝子元的死因给弄清楚。”洛音特地没有在殷晗初还还未说完的时候就制止她,而是在殷晗初已经声音大到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个定数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开口,继续补了一句,“蓝子期你也莫要岔开话题,你的嫌疑还是最大的,还是老老实实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完,你若是要耍花样,本王就认为这件事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
有一句俗语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蓝子期一开始岔开话题的时候,洛音就发觉他耍小聪明的样子跟殷晗初是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一起混了这些年的狐朋好友。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所以洛音果断的制止了他们的胡闹。
蓝子期委屈的看了一眼高位上的殷晗初,看见她的目光只落在洛音的身上,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好委屈的垂下了眼眸,老老实实将接下来的记忆给说了出来。
“我,我看到蓝子元生活过的那么好,我就没忍住嘲讽了两句。”蓝子期有些瑟瑟的抬起了头来,先是看了一眼蓝将军的脸色,然后才说话,声音比刚才突然就小了几分,像是有点心虚的模样,“我脾气不好,一般跟人吵不管道理只要赢了就好。我没想到蓝子元也是这个脾气,我们就吵了起来,我都忘了我是因为蓝子元将我喊过来所以才要和他理论,已经顾不得那些了,我就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呵,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来了,难不成还需要什么辩解?”那个亲卫听到了这里,急急的打断了蓝子期的话,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将军府上的小少爷和我家少帅发生了冲突,所以用随身带来的匕首刺死了我家少帅,这简直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这个公道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说了我没有!”蓝子期没忍住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脏话,看向了那个亲兵,“你是不是心虚,不然为什么不让我将这件事说完?或许你才是这个真凶,不然为什么一口就咬着我?要不就是你和那个真凶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你其实是想取代你家少帅的位置吧!这儿就你疯狗一样咬的最凶!”
洛音听着蓝子期骂人的话,觉得那个语气甚是耳熟,这空口白话嫁祸人的手段也似乎哪里见过。然后洛音悄悄的将视线,往殷晗初的身上瞄了几眼。嗯,果然人以群分。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为我家少帅抱个不平!你还如此冤枉我家少帅的人,简直对不起被你害死的少帅的在天之灵!”那个亲兵被蓝子期这么一诬赖,立即就紧张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就要和蓝子期争辩起来,结果被蓝子期一句陛下在上,将军在上给完全就堵了回去,只好乖乖的憋了回去。
“呵,蓝子元的人还真是幼稚。”蓝子期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自从那句脱口而出的脏话骂出来了以后,只觉得全身舒畅,说话都感觉有自信了几分,全身都洋溢着‘这件事不是小爷干的,小爷要什么心虚’的高昂气势,一口气将后面的事情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然后我们就动手了。我打不过他,反倒是被他揍了好几拳。”蓝子期又十分痞气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和市井上那些小混混没有什么两样,“我被打又还不了手,所以我打算去搬救兵来着,想着陛下还病着也不敢去打扰,所以就对着他放了几句狠话,叫他等着,其实我是打算说完就跑回去睡一觉不管他的,没想到他压根就不肯放我走,还继续打我,我就没有走成。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完全记不得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我杀的人!”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蓝子期刚才的气势随着话音的落下渐渐消失,看着众人一个个严肃的表情,心里突然又忐忑了起来,只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壮了个胆,“那什么,我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么多,信不信随便你们。你们爱信不信,非要诬赖我是凶手也就算了,这条烂命,要就给你们算了。只是要给这鸡把玩意陪葬,老子心里怎么想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