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又在偷偷吃醋呀(74)
三言两语,舒锦时就概括出了她的内心所想。
许风仪眸子蓦然微怔,遂而机械地点了点头。
舒锦时笑笑:“你会那样想,也正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假如你喜欢上了我,我会不会怕。”
顷刻间,许风仪屏住了呼吸。
夜里,舒锦时的眼睛就像是盛满了月光,格外好看。
然后,她翘了下唇角:“不怕。”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44章
舒锦时这两个字,说得沉稳有力。
她的眼神也是,一直紧锁在许风仪身上,没有半点飘忽不定。
不像是随口就来的,是认真思考过的。
在这两个字的带动下,许风仪感觉空气中就好像有一根透明的丝线拴住了她心脏,并往上提了一提。
舒锦时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她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因为舒锦时之前说过她不想谈恋爱的,所以许风仪还以为,舒锦时会说“你最好不要喜欢我”之类的话,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要怎么回答。
结果谁知?
心脏一通狂跳后,许风仪清了下嗓子,瞄她一眼,又轻声问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一点都不喜欢谈恋爱的么?”
舒锦时笑着望住她,不置可否。
一会儿过去,她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也是时候长大了,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观念里。”
“诚然,我以前确实十分害怕有人喜欢我,因为有好几个人对我表现出的那种喜欢,都不是我需要的,比如以生命威胁我等等,这样的喜欢只会让我感到恐惧。”
“但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那种人,所以我想了下,假如我是被正常人喜欢的,那么,不管我喜不喜欢对方,我都不会怕。”
“假如你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你,那我就想办法和你说清楚,告诉你不要对我抱有幻想,我只想,并且还想和你做朋友,更不会就因此拉黑你。成年人,还是得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不必莽撞。但假如你喜欢我,而且我也喜欢你,那我就更加不用担心什么了,也不用怕了,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事?”
舒锦时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
她这样一说后,既缓解了先前的尴尬,又不至于让许风仪发现自己其实现在已经对她产生一些别样的情愫了,不至于让她仓惶乱逃。
最重要的是,她给自己留了后路,让许风仪明白,假如她以后想要恋爱了,或者喜欢上自己了,也不用纠结和逃避。
是的,假如说在今天之前,舒锦时还是对自己的感情心存疑惑的,那在今天之后,她就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真实感情究竟长什么样。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明白自己对许风仪的感觉究竟应该划分到哪个类别了。
许风仪是唯一一个磕着碰着都会让她担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调动起她诸多细微情绪的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许风仪在她世界中,是和周遭所有人,都是全然不一样的。
包括和她最要好的朋友们比起来,也是截然不同的。
再之后,舒锦时也没等许风仪回答,便浅笑着指了指铁盘中的肉:“快吃吧,不然待会儿凉了。”
“啊……哦。”许风仪回过神来,也拿起了一串烤五花。
然后,在接下来的烧烤时间里,舒锦时继续同许风仪说说笑笑,天南地北地聊着,从这部电影聊到那个音乐,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许风仪却有种心间被人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感觉,完全无法平静。
这种难以遏制的奇怪情绪,甚至还伴着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当天晚上,许风仪吃完烧烤回去洗漱完后,十一点不到就躺上床了。
原本她以为,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她肯定已经疲惫非常,会很快就睡着,甚至睡得个天昏地暗,雷都打不醒,可事实却是……
她躺下后,很快就喜提失眠了。
简直猝不及防。
明明身体四肢都是觉得疲惫的,可她却硬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天,都怎么也睡不着。
身体是困倦了,但大脑还是异常活跃,根本就按压不住那些神思鬼想。
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呢?她真的还没遇到过。放以前,就算压力最大那会儿,只要身体够疲惫,她也照旧能够沉沉入睡的来着。
迫于无奈,中途她摸出手机看了时间好几次,眼看着时间的跨度从夜里十一点半走到十二点,再从十二点迈至一点,她的大脑却还是像被人施了什么咒术一样,无法入睡。
吃烧烤时舒锦时说的那些话,一直都在她脑内循环播放着,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有力,令人不容忽略。
所以说,舒锦时那些话的意思,就是说她也不确定她以后会不会喜欢上自己?
四舍五入一下,就约等于说即使她现在不喜欢自己,起码也是不抵触的,对吧?
一瞬间,许风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突然悬空了一下,方才又一下一下,缓慢地恢复至了原本的节奏。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将舒锦时说的话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放映着,不知疲惫。
舒锦时说得不错,自己现在确实是畏惧恋爱的。
甚至不只是恋爱,她现在都不想再花什么精力去认识什么新的朋友了。
尤其是陈思琦这个事情发生后,着实将她又狠狠地打压了一遍。
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反正现在的话,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因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到底会不会真心待她。那份真心,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所以,她也更难在短时间内去相信一个人了,哪怕她觉得那个人还不错。
但是,也正如舒锦时所说的那样,人,是很难控制住自己心的。
就算自己一直自我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谁,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
就比如……
冷不丁一下,许风仪想起了舒锦时为自己捂住耳朵时的模样。
以及还有,对方帮自己哈气暖手的模样。
即使不想承认,她还是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就似被一层薄薄的蜜糖给覆住了,甜滋滋的。
以及,在想这些时,她的唇角也在上扬。
越想,心跳得越快,仿佛很快就会跳出来一样,许风仪觉得自己疯了。
翻了个身,转换了个姿势,许风仪叹出口气,自黑暗中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默念道:“别想了别想了,睡觉睡觉……”
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催眠,也终是徒劳。
更要命的是,许风仪感觉自己现在更睡不着了。
疯了吧,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
……
眨眼间,休息日宣告结束,礼拜一到来。
许风仪早上醒来时,刚好七点半。
她现在的生物钟简直绝,压根不需要定什么闹钟,也完全可以靠自己醒过来。
打完一个长长的哈欠,许风仪在温热的被窝之中伸出手臂来舒展了下,却始终赶不走脑内那片混沌,总觉得就连思维都被浆糊糊住了似的。
冬日就像是被施了奇怪咒语的季节,每每一到这种时候,所有动物包括人类,都会变得困顿嗜睡。
要是冬季里的每一天都是假期就好了。
在这种日子里,不就应该先是睡到自然醒,再裹着被子打几轮游戏,最后手碰热水窝在沙发看电视么?
想着想着,许风仪差点又睡了过去。
直到她在迷糊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了下头,指腹感受到头皮上的几处略显粗糙的凸起,寻思了半天那是什么后,方才心间一动,睁开了眼。
那是痂。
之前被人扯头发时说是伤得不重,到底还是稍稍出了点血的。
会出血就是有伤口,再小的伤口,在凝结之后,都会出现一点痂,硌手。
摸了一会儿后,为防止自己手贱去抠,许风仪急忙放下了手,躺平在被窝中,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缓慢地眨了眨眼。
恍惚间,周六经历的事情的事情自她脑中又播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