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偏执狂盯着我(158)
这哪像是没事,这分明就是大事,喜儿好不容易把人弄上了车,叮嘱车夫开的快一点平稳一点,好早点到家看大夫。
白钥摇摇头:“不回去。”
喜儿愣了以下:“不回去?”
白钥说:“去鹿鸣湖。”
鹿鸣湖就在城外,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只是这什么都没准备,姑娘状态还不对,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鹿鸣湖了?
白钥坚持道:“去鹿鸣湖。”
喜儿不敢违抗,只好吩咐改道。
一路白钥闭眼靠在车壁上休憩,喜儿看过去好几眼,好几次想问怎么了又不敢,只好一路无话到了鹿鸣湖。
“你们在这等着,我想一个人静静。”白钥说完独自下了车。
喜儿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但白钥面无表情,十分冷淡地截住她未出口的话:“我想一个人。”
看着白钥眼底坚定的神色,喜儿不敢再说话了,焦急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白钥的背影,跟车夫低语了几声:“你速去速回!”
虽然已经四月芳菲尽了,但湖面上飘来的风还是带着刺骨的寒冷,白钥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她拿出早起藏在身上的剪刀以及刚才拉扯间偷偷置换的挂在大公主殿下腰带上的香囊,一边狠狠剪碎,一边打着喷嚏抱怨道:“这玩意都能熏死皇上了,毒性这么强,大公主自己个带着都没发现?就没点不正常的反应?”
系统翻了个白眼:“只有吃下了特定的食物,搭配着这香囊才会致死。”
白钥瘪嘴:“好吧,萧晏云也是用了心的。”
剪碎了香囊,将剪刀丢入了湖里,白钥本来是想直接把香囊碎片也撒出去的,但布片太轻了,待会飘上来了,被人看见还是会扯上关系。
她索性攥着碎步片下了水。
喜儿也就是转了下头,回头就没看见白钥了,吓得心脏骤停。
她大喊着姑娘姑娘,猛地向前跑了两步,侧身一道黑影刷的飞过,扑通一声跑进了湖里。
“好冷啊!”湖水冰冷刺骨,就像是一根根冰针一样扎在白钥的腿上,她牙齿冻得咯吱咯吱,处理了碎片之后,双腿发麻,突然就使不上力气了。
“!”白钥慌了,湖水都已经淹没在她的胸口了,冷水刺激的她心脏疼,“完了,我不会淹死在这吧,就算淹不死,这两条腿动不了了啊,不会是冻坏了,要高位截瘫了吧。”
系统面无表情:“腿动不了,那是因为肾不好。”
白钥:“?”
系统:“少点夜间活动,说不定这会就能动了。”
白钥:“……”我要这系统有何用?
系统:“灵魂给你爱。”
白钥:“……”一起毁灭吧。
就在白钥还在跟系统犟嘴的时候,哗啦啦——冰冷的水花溅在脸上,但白钥已经没知觉了,甚至在看到萧晏云的刹那,她还有些懵,还以为是幻影。
她伸出手,还没碰到萧晏云,手腕被一把捉住:“你疯了!”
萧晏云一把抱起她,转身朝着岸边走去。
白钥两条已经成了冰柱子的腿终于解放了,刺骨的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白钥盯着萧晏云看了一会,看的都出现重影了,终于闭上眼晕了过去。
“不,不要……”一会热的仿佛置身于火山之中,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一会却又如坠寒潭,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白钥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通臂猿猴被关在冰火两重天的葫芦里,稍微震荡就会经历极端的两个温度。
而白钥觉得此刻的自己也不遑多让,她难受的呻.吟出声。
“没事了没事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虽然没有缓解半分痛苦,但却像是黑暗中一簇亮眼的星火,指引着出口之路。
循着声音,白钥擦干眼泪,努力站起身朝着唯一的光亮走去。
这条路又黑又长,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身子绵软无力,额头冷汗涟涟,每当白钥想要放弃的时候,这声音总会适时响起,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大手,勉力支撑着她前进。
终于,走着走着,道路忽然倾泻,借助着重力,白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路直接斜成了九十度,白钥垂直往下掉。
也不知掉了多久,“Duang——”白钥坠到了床上,仿佛灵魂和肉.体合二为一了。
第114章 病弱美人你不爱么
“白钥?白钥!”白钥终于想起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这沙哑的声调,这小心翼翼的语气,恰好对上昏迷前看到的萧晏云焦急不安的脸。
因为失重, 头晕恶心难受得厉害, 白钥挣扎着睁开眼, 陡然对上一双宛若在夜晚出没的孤狼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眸,差点再给吓过去。
见白钥醒了, 萧晏云凑得更近了, 白钥甚至觉得下一秒就有血从那双眼睛里滴在她的脸上。
“大夫, 大夫!”即便是从外面叫人,萧晏云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盯着白钥, 就像是白钥突然从她的眼前消失似的。
白钥跳湖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在白钥没醒的这段时间里,她寸步不离地盯着白钥, 无数遍后悔自己不应该大意,不应该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竟然让她自由外出, 找到自杀的机会。
若不是她一定会醒来这个念头支撑着自己, 萧晏云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她甚至有一种这人要是醒不过来, 那全天下也没有必要存在, 所有人都毁灭吧, 一起去另一个世界陪她吧的嗜血冲动。
大夫很快背着医药箱出现,慌慌张张, 进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回六殿下。”大夫害怕得声音都在颤.抖,“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体温略高,晚间可能会更高一些, 明日一早就会慢慢降下来。”
“需要用药吗?”萧晏云问。
“要的。”大夫道,“老夫待会亲自去抓药,只需要吃两三副,待大人的身体好些了再吃点温养的药。”
“你先去抓药吧。”萧晏云摆摆手。
大夫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多留地作揖出去了,转身前抬袖擦了擦早已汗如雨下的额头,背影仓皇又狼狈。
大夫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躺在床上的白钥,和一双眼睛有如激光射线,从刚才起就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的萧晏云,空气仿佛都停滞住了,气氛压抑,白钥都觉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她掀开眼皮看了萧晏云一眼,顿时对大夫的害怕感同身受。
此刻的萧晏云就像是刚从地狱大杀四方,手上还拎着滴血大刀的毫无感情的修罗,又像是已经杀红了眼,嘴上还挂着对手淋漓热血的野兽。
骇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压下来,白钥深深觉得就算自己侥幸醒了过来,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即便是从轻发落,萧晏云也要把自己剥皮拆股了。
白钥脑海中甚至已经出现萧晏云面无表情嘎吱嘎吱咀嚼自己骨头的画面了。
她喉头微微动了动,头皮发紧,若不是感觉身体还有些动弹不了,白钥怕是不受控制地要躲。
“要喝水吗?”萧晏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盯着眼神都透着虚弱,身子更是一动不动的白钥看了会,也没等到回应,转身倒了杯水,单手扶着白钥的肩膀喂给她。
一方面是真的渴了,一方面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是茶碗口太小,白钥连都能埋进去喝水。
她喝得太快,岔了气,咳嗽的胸腔疼。
“慢点喝。”萧晏云赶忙拿开了杯子,衣袖擦过她嘴角的水渍,轻抚她的后背,“别着急呀。”
语气虽然并不温柔,但很平静,并没有白钥想象中的怒不可遏,甚至就跟白钥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场生病而已。
白钥并不敢放松,甚至更害怕,更小心翼翼了。
就像是面对一座暂时平静,但随时都有可能会喷发的火神,也像是暂时风平浪静,但随时都有可能卷起滔天巨浪甚至海啸的大海……
白钥试探着喝了两杯水之后,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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