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梅竹马的学弟给锁定了(娱乐圈)(42)
周致恒立刻不说话了。
季晨委婉的道,“你看,你又犯老毛病,有时候开口之前,先和对方商量一下更加妥当吧,也许小童不乐意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公众面前呢?要是你们以后决定公开,大家想起你这时候的话,那多不好意思,小童脸皮那么薄,不一定接受得了其他人的围观。”
“是么?”周致恒不以为然,他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家爱人表达自己的忠贞不渝罢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说实话,他已经很顾及公众的想法,否则当初在他接受记者提问的时候,就会直白的告诉对方自己以前那些绯闻全部都是配合女星们炒作,不过这消息放出来整个娱乐圈估计都要爆/炸,所以还是不要随便暴露出来比较好。
“没有必要,反正他们迟早要知道,我只属于一个人的。”
好在季晨的担忧并没发生,周致恒的这番发言,不仅没被人们抨击为不合时宜,反而不少年轻粉丝称赞他又直白又深情。首先是蒲开安,公开给周致恒的视频点赞,然后评论一句:妈耶致恒兄你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啊!
蒲开安是什么人?钢铁集团小开,顶级豪门的二世主,自己闲着无聊搞了个飞机公司,不为赚钱,专门为打发时间,他和周致恒不同,在网上属于活跃分子,微博没事就发个自拍,发个美女照片,晒晒自己的豪宅和游艇,还经常一言不合就转发抽奖,因此在微博上聚集着差不多两千多万的粉丝。
没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居然有这么铁。
蒲开安在微博里面爆料,“致恒兄的戒指价格大概在八位数以上,别看丑的不行,实际上瑞士大师杜克·阿瑟的作品。它卖的不是材质,而是设计的灵魂,返工数次,历时数月,纯手工制作,可见其用心。”
他这番说辞迅速引起公众的热议。有些人马上回复,“八位数?开玩笑吧?什么灵魂这么昂贵?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蒲开安兴致勃勃的回复他,“蠢货,这戒指其实内有乾坤,表面上是银质的,里面镶嵌着东西你这辈子都没见过,不懂别乱说。”
“???蒲二少来解释一下,镶了什么玩意?”
蒲开安唯恐不嫌事大:“这还不懂,当然是满满的love喽!致恒兄这家伙不鸣则已,一鸣简直像个智障,他还有些奇葩事我没说,但说真的,这个人平日里假正经的不行,感谢有人除害。”
对此周致恒破天荒的回应了他,“废话真多。”
然后被网友疯狂点赞。
“周恒好霸气!”
“帮忙翻译一下,周恒的意思是:朕的几个大内总管中就你话多,滚吧。”
“周恒:要你多嘴,哥还没和媳妇儿邀功呢。”
“周少:秋天到了,让蒲家破产吧。”
媒体没有料到,戒指事件曝光以后,网络上讨论度最热烈的话题不是周致恒的未婚妻到底是谁,而是主动站出来替周致恒说话的蒲开安,原本这个人和娱乐圈唯一沾边的地方就是,他很会泡那些不出名的小明星,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还同时劈腿好几人,然而现在又有了一条——他是周致恒私交好友(周致恒:我不承认)。蒲开安的名字一度窜上了热搜榜的榜首,风头直压今天过生日的一位当红男星,现在谁都知道他和周致恒关系匪浅,反倒是周致恒这个当事人十分清净。
童慕寒稍微晚一些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低头在病房里偷偷笑起来。
很像周致恒会做的事,不管不顾,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都不想想以后要是他们分开了,这么声势浩大的承诺该如何收场,但恰恰这种做法证明了他的真心,这种近乎不留余地的莽撞犹如另一种承诺。
席娟正好醒过来,一抬头就看见儿子低头眉目柔和的模样,她心底一软,微笑起来,“什么事那么开心?”
童慕寒连忙上前拿个枕头,又扶她坐起来,“没什么事,妈你怎么样?您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席娟摇头,“我不饿。”
童慕寒说,“我知道您胃口不好,但多少还是要吃点东西,不然”
席娟还是摇头,“我真的没胃口,拿点水给我喝就好了。”
童慕寒连忙去倒了水来。
席娟喝了水,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童慕寒以为她累了,蹑手蹑脚的把她桌子上的水杯端走,不过他刚刚凑过来,就听见席娟又开口道,“小周今天没来呢。”
童慕寒嗯了一声,“他下午有个会,所以没过来。”
席娟轻轻笑了,“这孩子每天都来报道,不知情的以为是我的儿子,上次在楼下散步,你不在,隔壁太太一直夸他孝顺,我觉得也是。”
童慕寒的心一跳,“妈……”
“多个孩子没什么不好。”席娟喃喃的道。
童慕寒隐约察觉到什么,但当他抬起头,席娟却又闭上眼睛睡着了,她的脸已经浮肿的很厉害,透露出一种虚弱的苍白。
也许她知道了什么,也许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但不管她心里如何想,席娟显然已经疲惫的无法思考事情,更有可能,她连问童慕寒话的精力都没有了,童慕寒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悲哀,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母亲可能再也不能从这家医院出去了。
他替自己母亲捻了捻被角,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晚上,周致恒来接他,童慕寒见着他心情才稍微好些。
“阿姨今天怎么样?”周致恒站在门外,往玻璃那头望了望。
童慕寒拉住他的袖子,“她睡着了,你不用进去,有护工在没事的。”
周致恒又把门轻轻合上,“好,你呢?晚上吃过饭了吗?”
“吃了一点医院的饭,但是还有点饿。”
“那我带你去吃夜宵。”
童慕寒对他笑笑,“好啊。”
两人肩并肩从医院走出去,外面气温有点凉,童慕寒走到外面忍不住打个哆嗦,他拉紧薄薄的秋衣,周致恒熟练的给他围上一条围巾。
童慕寒裹住男人的围巾,笑着问,“跑来接我,不怕狗仔队跟着你?”
☆、第八十一章
周致恒从容的笑道, “那也要他们敢报道出来。”
童慕寒伸出爪子,暗暗的掐了他腰一下,“最近底气很足嘛, 什么都敢往外说。”他想起刚刚在病房里看到周致恒和娱记之间的对话, 脸上忍不住又热起来,这种事周致恒可以说的坦荡, 但对于童慕寒来而言却有点不好意思,他可以想象如今网上对周致恒的未婚妻到底是什么猜测, 以及以后他们曝光之后, 网上不知道会掀起多么恐怖的惊涛拍浪。
周致恒随他掐, 童慕寒的力气很轻,掐他的举动和挠痒痒差不多。他微微一笑,“不是吧, 慕寒,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感动,还是说,我表白的不够努力, 让你觉得不满意?”
童慕寒小声嘀咕,“谁要你这样到处声张。”
他有没有一点害怕?有的,童慕寒不知道两人恋情曝光之后, 舆论会给他什么压力,也不知道未来能不能如他想要的那样,顺利又平静的度过。可是,周致恒把他的一颗心捧给自己, 童慕寒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什么叫一句话上天堂,一句话下地狱,现在童慕寒总算体会到了,他为周致恒一句话就感到极度的喜悦,为他一个微笑就心脏直跳,为他一个念头就愿意倾其所有,哪怕知道前面的路可能是千难万险,他也不会想要退缩,更不会想要反手。
这就是爱吧,童慕寒心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解释。
“好吧,我以后不说了。”
童慕寒瞪了他一眼,“没让你和别人说,但可以直接说给我听。”
“好。”周致恒握住他的手。“我爱你。”
童慕寒轻轻嗯了一声。
“我只有你一个人。”
童慕寒眼睛微微有点热。“我知道。”
“以前只有你一个人。”周致恒认真的道。
“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人。”
“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最后这样说。
童慕寒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周致恒的手,“我会记住的。”他深深看了周致恒一眼,“你也要记住,不准给我忘了。”
……
紫荆花电视节如期举行,这次童慕寒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前三排正中央,历届的电视节,能坐在中央的无一不是现今名气最大,人气最高当红艺人,过去童慕寒还没资格坐在这里,但现在拿到视帝提名的他,已经有足够的本钱享受万众瞩目的C位待遇。
典礼开始之前,季晨就坐在他身边,“紧张不?”
童慕寒笑了笑,“还好吧。”
季晨拍拍他的手让他放松,“演讲稿准备了吧?”
童慕寒谦虚道,“准备好是好了,不过也不一定就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人,他们的电视剧我看过,也很优秀。”
季晨自信的道,“他们是很不错,但是你更厉害,如果不选我们,那一定是评委眼瞎。”
正如季晨所说,这届的评选名单是有很不错的人选,但比起童慕寒,他们都太没竞争力了,《大夏帝国》已经成为一个现象级的电视剧,童慕寒也成为当代小生演技派的第一人,如果他不能当选成为影帝,肯定有无数粉丝质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当交易。
果然,半小时后,他就站在领奖台上,接过颁奖嘉宾递过来的奖杯。
童慕寒先是注视了这座奖杯几秒钟,随后把它高举过头,现场爆发一处一阵欢呼声,过了好久才逐渐平息下来。
“谢谢。”童慕寒语气真挚的道,“要感谢的人太多,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我这一路走来十分艰难,索性从来不是我一人独自在路上前行。”
童慕寒的确有准备演讲稿,但是当他站在舞台上时候,才发现他脑海里想的并不是荣誉,也不是自豪,而是单纯的感谢,正如他所说,这一路上他仰仗着太多人太多人的帮助,没有他们,也不会有童慕寒的今天。
带着这样的心情,童慕寒简单的说完获奖感言,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舞台正对的那一头,周致恒,季晨,林龙泉他们都在那里,正对着他露出笑颜。
童慕寒也微微笑起来,再次对着所有人鞠了下躬。
他拿着奖杯走下舞台,其他人纷纷起立鼓掌。
童慕寒心情很不错,他回到位置上坐下,把影帝奖杯拿给周致恒看,“很漂亮,拿回去给我妈高兴一下。”
“恐怕不行了。”没想到这时候林龙泉忽然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电话,“Kevin,出事了,你父亲那边陷入昏迷了。”
……
童柏出事了。
童慕寒的心一下沉下来,没等典礼结束,他们就匆匆离开现场,坐上去医院的车。
季晨本来也要跟去,但是周致恒拦住了他,他低声道,“干爹,你留在这里,我去送他就可以了,别太显眼,大家眼睛都看着呢。”
季晨担忧的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童慕寒,刚才对方的喜悦是那么的真实,可现如今,他的脸色只剩下一片茫然,“照顾好Kevin,知道吗?”
“我会的。”周致恒说。
童柏是在洗澡的时候摔倒在浴室里的。
他的头磕到了瓷砖地板上,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然而他的囚房是单人间,没人发现他的险情,最后还是前来巡视的狱警发现了不对。
童柏被送到市内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
一路上童慕寒很沉默,周致恒握紧了他的手,他一声不吭,把奖杯放到了一边。
“其实中秋我刚刚去见过爸爸。”童慕寒突然说。
周致恒叹口气,“我知道。”童慕寒为了见童柏,乔装打扮了很久才带着几个人过去,他一路上十分小心谨慎,一有不对劲的情况就绕道而行。原本市区去监狱只需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硬生生的被他拖着开了三个小时。
“我妈一直不让我去见他,我现在出名了,她担心我会因为爸爸的事情曝光而受到影响,我是偷偷去的。”童慕寒茫然的说,“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想见见他,看他在里面生活的好不好。”
“慕寒……”周致恒握紧他的手,“你父亲的情况我知道,他一直在里面安心接受劳改,平日也可以看电视,阅读报纸,偶尔还能上会网,他过的不艰难,这次只是意外。”
“我懂的。”童慕寒把头埋在掌心里,“我就是想……这种事怎么老发生在我身上。”
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激动的地方,但周致恒明显感受对方身体的颤抖,片刻之后,童慕寒发出了一声按耐不住的咽唔声,他像是一只躲藏在洞穴的受伤小动物,极力压抑住自己的痛苦之情。
“慕寒。”周致恒把他搂在怀里,“别哭,宝贝。”他忍不住吻了吻对方发白的额间。
他感受到童慕寒温热的眼泪滴在他手上。
童慕寒赶到医院,童柏还在手术室里接受手术,同行的狱警表示,他们发现童柏受伤的时候已经耽误的太晚了,医生告诉他们,童柏获救的可能性非常小,即使获救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
童慕寒一言不发的等在手术室门口,他已经擦干了眼泪,戴着一张大口罩掩饰真容。林龙泉则马上安排人员跟进,他要确保童慕寒的身份不被人发现。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久到外面的天空都开始逐渐变亮,手术室的抢救灯才终于熄灭了,两个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对不起……”他们一出来就很遗憾的告知在场等候的人们。
周致恒下意识的看向童慕寒,对方迟迟没有反应,似乎是已经愣住了。
“请家属签字吧。”医生低沉着声音拿出一着张死亡确认书。
童慕寒没有动。
“我来吧。”周致恒叹口气,拿起笔在确认书上签了字。
狱警也前去来确认了童柏的死亡,之后把时间留给这对许久未见的父子,童慕寒走到他爸爸的病床前,他父亲的仪容已经被整理过了,干干净净的脸上显得十分体面。
童慕寒眼泪猛地掉下来。
“以前我埋怨过他。”他伤心的道,“虽然我没说,但我觉得他知道我在怨他,我怨他让我过的那么艰难,怨他妈妈生病时候不在,还怨他做错了事情导致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这些话他一直憋在心底,谁都没有告诉,就连最亲密的母亲也没有说,他怕这种话说出来让大家都伤心,即使父亲再对不起国/家,总归是对得起他的,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是如何为自己撑起一片天……不过,这些都是不可追的往事,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缄口了。
周致恒上前一步把人搂在怀里,“我知道的。”
童慕寒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致恒,我很难过。”
周致恒说,“这是意外,谁都没想到的。”
童慕寒喃喃的道,“爸爸是无期徒刑,如果在牢里努力改造,只需要二十年就可以出狱,我本来都计划好了,我会给他在乡下买栋房子,他喜欢钓鱼,我就给他建个鱼塘,喜欢养东西,就给他造个农场……”
然而现在都是没办法实现的梦想。
☆、第八十二章
处理好善后事宜, 把童柏送入火化室,童慕寒整个人就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迅速垮了下去。
季晨是在昨晚颁奖典礼结束后赶过来的,之后他一直跟童慕寒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结果, 不过他到底不是年轻人, 熬不了夜,于是周致恒又派人送他回去休息, 等到今天早上,季晨才匆匆跑回来给两人送点吃的, 并且帮童慕寒安排获奖后的媒体见面会。
童慕寒走的太急, 又没接受采访, 让不少在场的媒体记者都忍不住猜测内情。季晨和林龙泉知道这时候不该让童慕寒出来说明,决定把压力一并承担下来。
童慕寒没有胃口,很勉强的吃了点东西, 他和狱警确认完监控录像和各种留底证据,在确认函上签了字,他下笔有点发抖,好半天才写完自己的名字。
“这件事不能让我妈知道, 我怕她会受不了。”之后童慕寒这样说。
事情流程走的很快,一天之内,骨灰盒就被送到了家属手中。周致恒联系了一家殡仪馆, 敲定了墓地和出殡事宜,童慕寒对此没什么异议,他已经没力气在折腾其他事情了。
紧接着就是葬礼,席娟不在这里, 这时候季晨就是长辈,他的意思是不要大办,但是该来祭拜的人还是要通知,“你有什么亲戚,我让人安排他们过来。”
“有几个叔伯,但是很久都没往来,妈妈那边的亲戚都在美国,估计也不会来。”童慕寒含糊的说。
当初童柏犯了事,童家元气大伤,一干亲戚已经不怎么来往,后来席娟的生意赔本,欠下大笔债款,童慕寒的叔叔伯伯更是害怕的同他们断绝了关系。席娟咬着牙,拿出仅剩的几十万把童慕寒送到国外读书,心想着叔伯指望不上,或许她的兄弟多少能照顾一二,然而结果不尽如人意,舅舅家收钱后,根本不想要多一张吃饭的口。
“先给他们打电话吧,来不来再说。”季晨最后说。
童慕寒同意了。
他简短的出席了记者招待会,为自己中途离席向紫荆花组委会的评委们表示歉意,他很高兴自己这次能拿到视帝的奖项,只可惜不能听到其他人获奖的消息。
委员会的人已经知道童慕寒父亲去世的消息,回应称十分理解,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介怀。不过在媒体那边双方还是暂时隐瞒消息,只说是童慕寒家里人生了重病,他不得不中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