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庄先生(45)
庄瀚学这个不要脸的没怎么样,秋哲彦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两人一起冲了个澡。
浴缸里水也放好了。一起坐进去泡澡。
庄瀚学不客气地说:“小秋,给我捏捏肩膀吧,好酸痛哦。”
秋哲彦乖乖给他捏肩揉腰。
庄瀚学想起件事,高高兴兴地说:“小秋,我今天还碰到我先前签约那个直播平台的老板,我现在不解约了,换一份新合同,能拿到五千万签约金。你说不想要我爸妈的钱,那我挣的总可以吧?”
秋哲彦愣了一愣,从后面把庄瀚学抱住,过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还是算了吧。”
庄瀚学:“为什么啊?”
“我很感动。”秋哲彦说,“无论是你为了我回家要钱,还是签约。但我总觉得,我要是拿了你那么多钱,你家里人会怎样看待我呢?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我怕我要了,我就没有你了。我说过好多次了,我害怕。”
庄瀚学吐槽:“你怕什么啊?你搞黑客你不怕,你怕要我的钱?”
秋哲彦说:“我不会被抓的,我现在很小心的。我就刚上大学那会在网上交了些朋友经常乱来,我金盆洗手很久了。”
庄瀚学挺好奇地说:“以前都没听你说过。你都干过些什么啊?”
秋哲彦不好意思地说:“唉,没什么,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我技术也就那样,不算特别好……”
庄瀚学想到:“我早该想到的,你没买BT币啊?那个不是很挣钱吗?”
秋哲彦点点头:“我屯了一些,但最近都在跌,卖了也换不了多少钱,不如留着,说不定东山再起的时候能用。”
秋哲彦亲亲他的肩膀,说:“回来吧。你不用帮我要钱,我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家。”
庄瀚学往后一靠,半晌没说话:“那我跑回家一趟,不都是白折腾?”
秋哲彦说:“不是白折腾,起码让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秋哲彦跟变戏法似的,把手伸到他前面,手心一团泡泡,说:“你把泡泡吹开。”
庄瀚学把泡泡吹开,秋哲彦的手心放着一枚男士戒指。
以前似乎也有这个场景。
庄瀚学感到不妙。
秋哲彦柔声问:“和我结婚吧,庄瀚学。和我结婚,我随你怎么当懒虫。”
庄瀚学心砰砰乱跳,迟疑了好久,他怕秋哲彦又要生气,犹豫着说:“……不要。”
庄瀚学不敢回头看秋哲彦,有几分愧疚,秋哲彦抱着他的双手收紧,他屏住呼吸,觉得这下肯定要被罚了。
却听见秋哲彦轻快的笑声。
秋哲彦这回没生气,还笑起来啊?
把庄瀚学弄懵了,小秋不会是气极反笑吧?但感觉也没那么吓人啊。不像生气的样子啊。
秋哲彦抱着他在脸颊上吧唧亲一口:“我真开心。”
庄瀚学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睁圆眼睛:“你傻了吗?还是你听错了?我是说不要啊!我没有答应你哦。你还是不要和你结婚。”
秋哲彦笑呵呵地说:“你上次直接说不要。这次足足犹豫了快一分钟才说不要。我觉得我很有进步了。”
“我以前总觉得离你好远,不管我多努力,都没办法接近你。”
“起码现在我已经在接近你了,迟早有一天,我能抵达终点。”
庄瀚学服了他了,很是理直气壮地说:“你可不要那么乐观。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别相信我。”
秋哲彦无奈而平静地分析说:“你这个人,有时候让人觉得没有脑子,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经过思考,凭着本能在生存。有时候又让我觉得很冷酷很坚定,你说不想结婚,就算是美色爱情都放在你面前,你都能无动于衷。你明明已经喜欢上我了,你能为了做那么多事,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结婚。”
庄瀚学想了想:“这不是你的错,小秋,这都是我自己的错。我无法信任我自己,我的爸妈都不是忠于爱情的人,我继承了他们的DNA,我能是什么好东西呢?我怕我以后会渣了你。对婚姻的忠诚并不是一张结婚证就能保证的。但假如有了证,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差池,却要承担很多麻烦的后果。如果会变成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
“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后头的人生还长着呢。”
“不要说什么会一辈子爱一个人的承诺。”
“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我又是这样一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我现在是很喜欢你,但我确实不能保证我会一辈子喜欢你,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庄瀚学认认真真地解释,秋哲彦认认真真地听完。
秋哲彦更愉快了。
他说:“你上回解释都不和我解释,这次还和我解释了那么一大通,你果然越来越爱我了。如果用考试来比喻的话,上回不及格,这次起码考了个及格分吧?”
庄瀚学莫名觉得脸烫心跳,小秋这是被他折腾得都不正常了啊?他这么认真地拒绝,小秋居然还更高兴了?庄瀚学想说什么,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秋哲彦把戒指捏在指尖,放在他面前:“你现在还不想戴上没关系,要不要看看,你看,内侧还刻了我们俩的名字。”
看看倒是无妨。庄瀚学把戒指拿过来看,上面还沾着泡沫,挺朴素的铂金环,也有些精巧的细节心思。内侧用英文刻着:Z&Q
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庄瀚学说:“你什么时候订做戒指啊?你还有钱买戒指啊?”
秋哲彦说:“是公司出事前订的了,别的我都退了,这个我舍不得退。”
庄瀚学又问:“可是,你没带我去过戒指店啊,我平时也不戴戒指,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指尺寸?”
秋哲彦回答:“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量的……”
庄瀚学:“这能量得准吗?”
秋哲彦:“应该准吧?你要不试试准不准,假如不准我还可以去找售后换一下尺寸。”
庄瀚学觉得在浴缸里把玩这么小的一枚戒指,不小心掉了可就难找了,秋哲彦说试戴一下,他也有点好奇。
他这辈子还没在无名指试戴过婚戒……
心痒。
庄瀚学太好奇了。
他说:“我真不是答应你要和你结婚啊。我只是好奇戴戴看。”
秋哲彦亲他,蛊惑地说:“我知道我求婚又失败了,你试试看吧,挺贵的,要是尺寸不对,可就浪费了。”
庄瀚学还是有些犹豫。
秋哲彦轻轻抓着他的手,引导着他,把戒指套上无名指,轻易地戴了进去。
秋哲彦与他十指交错,赞美说:“刚刚好,不用换了。你看,戴着多好看。很适合你吧?我也有一个。”
秋哲彦把自己那枚婚戒戴上,两只手放在一起。
他们的手差不多大,毕竟都是男人的手。
感觉有点奇妙。
真戴上去了,也没什么变化。
庄瀚学问:“两个男人,结婚有什么意义呢?”
秋哲彦说:“怎么没有意义?假如我生病了,你可以在家属栏给我签字。假如我意外身亡了,你可以继承我的遗产,可以正大光明地主持葬礼,为我刻墓碑。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葬在一个墓里。”
庄瀚学一惊:“你怎么开口就病啊死啊的,你还年轻着呢,不要乱说。”
庄瀚学说:“好了,我已经戴过了。我得把他摘下来了。”
庄瀚学说完,想把戒指摘下来,他使了使劲儿,又使了使劲儿,再使了使劲儿……他的脸色青了。
艹!摘不下来!!
庄瀚学慌了,他半信半疑地问秋哲彦:“你该不是故意的吧?这个戒指是不是设计成戴上去就摘不下来的款式?”
秋哲彦心里偷乐,赶紧板起脸,说:“没有,真没有,哪有这种款式?要有我第一个去订。这只是意外,我拿沐浴露过来试一试能不能摘下来。”
他们用沐浴露润滑了,还是摘不下来。
庄瀚学:“……”
秋哲彦轻咳两声:“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昨天喝了酒,今天有点水肿,所以才摘不下来,不水肿了就好了。”
庄瀚学:“水肿会肿手指吗?”
秋哲彦:“可能会吧?”
没办法。
庄瀚学只能戴着戒指去上班了。
“被你爸妈看到了怎么办?你戴个手套?最近天气回暖,戴手套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戴。”
“不戴不久被人发现了?你怎么解释?对不起,我不该说让你试试的……”
“你道歉就认真点道歉,不要偷笑好吗?别以为我没看见好吗?”
“我不笑了,我真不笑了。”
庄瀚学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擦了擦头发,说:“过来,给我吹头发。”
秋哲彦给他擦头,吹头发。
秋哲彦说:“……还是戴手套吧?”
庄瀚学还是说:“不戴,你不是不要我的钱吗?那我还装什么啊?我找个机会,跟他们摊牌,回去找你。我得想想怎么说,就怕钱没要成,还帮你结下个大仇家。”
总算是得到了庄瀚学的确切答复。
秋哲彦放下心,又觉得对不住他:“要害你和你爸妈吵架了。你到时候摊牌,带我一起去。”
庄瀚学:“带上你干嘛?火上浇油啊?”
秋哲彦:“我给你爸妈下跪去。”
庄瀚学:“下跪有个p用,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什么跪?不要跪。反正我跟他们本来关系就不好。不就是再离家出走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