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思危(12)
一吻过后,两人都情动不已,吕思危本想以重新接水和换被子的借口冷静一下,才走到门口,居然被方亭越按在墙上……这也太过了吧。
从卫生间出来,吕思危慢吞吞地接了一杯水,回到卧室,把水递给坐在床边盯着他的方亭越。
他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只好干巴巴地说:“先把药吃了吧。”
“好。”方亭越接过水杯,和着水吞下几粒药片。
吕思危把水杯放在床头柜,眼神飘忽地说:“那、再把被子换了?”
“好。”
方亭越站起来,吕思危忙说:“我来吧,你告诉我被子在哪里放着就可以。”
“衣柜最下面。”
“我去拿,你先坐一会儿。”
吕思危才一转身,方亭越就从后面抱上来。吕思危吓了一跳,然后握住了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真的不走了。”
“嗯。”
吕思危感觉到方亭越灼热的呼吸,转过身抬头亲了方亭越一下,他还不适应这种亲昵, 很快别开视线,说道:“先让我把被子换了,不然你没办法休息啊。”
方亭越垂眸看着他, 俯身轻碰了他的额头,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
当天晚上,吕思危留宿在方亭越家。
他坐在床边看着方亭越入睡,本想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儿,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和方亭越睡到了一张床上。
方亭越的手搂在他的腰上,他抬手覆住方亭越的手,在昏暗中弯弯嘴角,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21章
几线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恰好晃到吕思危的脸上,安静垂着的睫毛颤了颤,眼帘抬起,露出了一双惺忪的睡眼。
他眯着眼睛往后退,察觉到腰上传来的束缚感,疑惑地低下头,发现了一双紧扣在小腹前的手。
吕思危回过头,看到方亭越安静的睡颜,为不惊醒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再轻轻把另一只手贴在方亭越的头上。
“退烧了。”他庆幸地喃喃。
收回手的前一秒,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吕思危吓了一跳,挪开自己的手,只见躺在面前的方亭越已经睁开了眼。
“你醒了?”吕思危眨眨眼。
方亭越看着他,说:“嗯,醒很久了。”
“……是我耽误你起床了吗?”
“没有。”方亭越幅度极小地摇头,而后拉过吕思危的手。
吕思危有些犹豫地瞥过方亭越的手,后知后觉地思考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昨天他们接吻了。不止一次。
和朋友接吻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一次可以归为冲动,两次三次呢?
方亭越从来不是随便的人,而且他昨天是发烧不是喝醉不可能是认错人,那么……
吕思危扶住方亭越的肩膀,抿抿嘴唇,慢慢靠近。
方亭越望着吕思危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视线移到他的唇边,在双唇快要碰上时微微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
难以言喻的兴奋和雀跃从吕思危的心间涌出,他用力推开方亭越的肩膀,将人按倒后翻身骑到方亭越的身上,半是威胁地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吧,方亭越。”
方亭越微怔,随即嘴角很浅地陷了一下,说:“知道。”
吕思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方亭越的笑容,心头顿时一突,不可避免的脸红了。
“那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知道。”
吕思危顿了顿,担心方亭越是被他这段时间的乖巧骗到,咬咬牙,继续说:“我现在看着很老实,但全都是假象,其实和以前一样差劲,自私、敏感、占有欲强……你确定都知道吗?”
“占有欲强在哪里?”方亭越稍微偏了下头。
吕思危在方亭越的淡笑中看到了他少年时代的影子,九年过去,好像兜兜转转又回到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任性的事都会被包容的过去。
丝丝缕缕的酸涩侵入心口,吕思危说:“不让你交朋友不现实,但是无论有多少朋友我要是最重要的那个,除了你父母之外,我必须是对你来说最特殊的人,而且你只能对我好,不许随便对别人笑,不许随便和别人出去看电影、歌剧或者别的什么,那个人是骆雯雯也不行,暂时想到这些,以后只多不少,怕了吗?”
方亭越扶住吕思危的腰,弯了弯嘴角,说道:“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他喜欢的只此一个。
吕思危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幸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忽然自暴自弃地压在方亭越身上,额头抵在方亭越的颈侧,闷闷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图什么,你这么好,我是你肯定不会选这么麻烦的人。”
方亭越的胸口轻轻震动,他低笑着揉了揉吕思危的后脑。
吕思危眼眶发酸,不客气地在方亭越的衣服上蹭过后抬起头,安静地看了几秒,凑上去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在床上腻了几分钟,方亭越拍拍吕思危的肩膀,问:“饿了吗?”
吕思危摸着胃说:“有点儿。”
方亭越撑起吕思危,随后坐起来说:“我去做点吃的。”
方亭越很熟练地处理着食材,吕思危起初站在厨房门口往里瞧,见他的动作利落,不由得好奇,走过去从后面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方亭越动作稍顿,说:“等等,快好了。”
吕思危点点头,忽然说:“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不喜欢?”
“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吕思危诚实地说。
方亭越放下刀具,撑了会流理台,转过头说:“过来。”
吕思危从善如流地靠过去,方亭越在他眉心亲了一下,然后把他推出厨房。
“看看都不行吗?”
照这样下去,恐怕磨蹭到晚上,他也只想和吕思危温存。方亭越说:“出去等着,你在这里会妨碍我。”
吕思危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你居然这么快就厌倦我了。”
方亭越失笑,任由吕思危碎碎念,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做菜。
简单地吃过早饭,休息过后,方亭越和吕思危分别洗了个澡,而后一个坐在窗边的绘画桌边画图,一个躺在沙发上抱着本书。
吕思危拿的是本历代某建筑大奖的合集,翻开没几页,就看到了方亭越的名字。
上面介绍了方亭越的毕业院校,作品风格,还列举了其他代表作,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夸得天花乱坠。
吕思危翻过身看向认真画图的方亭越,越发认为书上的文字差了点儿意思。
分明的光影,完美的轮廓,专注的神情……他忽然觉得手痒,恨身边没有纸笔不能画下这一幕,便掏出手机,悄悄地拍下一张照片。
方亭越若有所感地停下笔看过来,吕思危赶紧收起手机躺下继续看书。
“吕思危。”
“啊?”
“别总是看我。”
“看你都不行吗?”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
方亭越说:“我会分神。”
吕思危明白过来,有些得意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问:“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有。”
方亭越这么直接,吕思危反倒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地收回视线。
一早上过去,眼前的画稿没填上几笔,方亭越的效率鲜少差成这样,他放下笔,起身走到沙发边抽走了吕思危手里的书。
吕思危惊讶地伸手去捞,只碰到一小片书角,坐起来问:“干什么?看书也不许吗?”
方亭越把书放到茶几上,单膝压在沙发上说:“以后再看。”
吕思危感觉到微妙的气氛转变,迟疑道:“你不画图了吗?”
“等下再画。”方亭越推着吕思危的肩膀,直到他的背抵在沙发背上,然后说:“现在,可以先做点别的。”
第22章
五月初,A市天气转暖,热意在地面上盘桓浮动,被一场小雨冲散。
淅沥沥的雨水落下,空气中漂浮的水汽浸入往来行人的衣衫,只需驻足停下片刻,便能感觉到湿热从身上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市中心的一套高级公寓里,客厅的窗帘落下,挡住了窗边的绘画桌,窗子开了一指宽,微风悄然溜入房间,偶尔掀起灰色窗帘的一角,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便从这缝隙泄露出去。
方亭越说“做点别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吕思危有过几次的反悔机会——
当时方亭越撩起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短袖,从他的胸口吻到小腹,毫不犹豫地含住他的欲望。
张开双腿是一个脆弱的姿势,呼吸仿佛被掐住,他只能闭上眼睛,偶尔泄出几声难耐的喘息。
渴望与羞耻被同时激发,他感觉到似乎有潮湿的雨气伴随着体内不断下涌的热流从他的皮肤中渗出,温凉而又粘腻。
方亭越用手背蹭过嘴角,在他的腿根处往上,吻到了他的侧颈,声音有些压抑地问:“要继续做吗?”
吕思危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隔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看着眼前这个给过他最多快乐的同时也带给他等量的酸涩的人,几乎是出自本能,坚定地说:“做。”
方亭越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下,用护手霜代替润滑剂,手指从他的腹部滑到后方的隐秘之处,探进他的身体。
张开双腿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个稍显脆弱的姿势,更何况还要容忍身体被入侵,但在此之前,吕思危从未把方亭越和性联系在一起,即将和方亭越做爱的刺激感超越了未知的恐惧,让他的全身都处于一种即将沸腾的兴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