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以后(4)
那天下午你被请去一个金主家服务,通常对付这种住在富人区的“买家”都需要一点额外的技巧。当对方问及你的小时价格的时候,你要装出毫不在意金钱数量的模样,用那种和情人耳鬓厮磨时候才会用到的语气反问:“在你看来,我值多少呢?”通常这些体面而富有的主顾们会给你平时三倍以上的价钱以及丰厚得足以让你咧开嘴乐上一整天的小费。
这位金主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医生。他有一头染过的金棕色头发,眼睛是带有波澜的水蓝色,他的面部皮肤因修过角质而光洁柔滑。难得令你满意的是他还未走样的身材。他说起话来温文尔雅,甚至连肢体接触都显得十分绅士。
在他的指引之下,你进了他的客房,并且在他的注视之下剥光了你自己。即使在这种性交易的时刻,你依旧会为得到来自同性的赞赏而欣喜。
医生用蛇皮一样滑腻的嗓音夸你臀部的形状像是一颗饱满得即将流出香甜汁水的桃子,他走到你身前,两只因常年握手术刀而灵活冰冷的手指捏揉起你温热的臀瓣。你因吃过药而勃起的器官招摇地抵着他的西装裤。
他笑着对你说:“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然后他解开腰带坐在床上,示意你先用嘴替他服务。期间,他用发胶固定到后方的棕金色短发落下来两绺,这破坏了他工整精密的完美成功男士形象。他用那双喷薄着欲望的蓝眼观察着你,你不安起来。
他在你吃力吞咽他喷射出的精液后,露出一个称得上迷人的笑容。上半身衬衫没有除掉的他拍了拍他光裸的大腿,示意你面朝下趴在他并拢的大腿上。你的腹部压住他的腿,胃部被挤压着。
接着,这位医生带上了他的黑色皮质手套,钝重地掴打你的屁股。每一下都十分用力,那种痛感一直延展到你的神经末端。大概过了十分钟,你强健的身体难以抑制地抽动起来,你开始求饶,你说只要他不再打你的臀部他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医生俯下身亲吻你汗涔涔的脊背,他贴着你的耳朵对你说对不起,他不会再这样了。过了没三十秒,他又开始不停地抽打的你已经红肿的臀瓣。你想要起身,却被他大力按住腰。你警告他说,如果不想挨拳头的话,最好不要再这样了。
他再一次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你的脖颈,用恳挚的语气向你道歉。他用那只没有带皮手套的手掌轻抚着你被虐待的部位,那种轻柔的按摩手法激起你的阵痛和战栗。
又过了三十秒,他又开始用他的另一只手去扇打你的臀部。三分钟后,你失禁了,他赤裸的大腿和地毯被你尿湿。他却没有停下。
你的男妓职业道德终于派不上用场了,你挣扎着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凶神恶煞地威胁他最好马上把钱给你,然后放你走人。
即使你从一开始就清晰地知道你的阴茎、你的屁眼、你的身体,就是你的谋生工具。但在那一刻,你也忍不住认为自己是个一文不值又毫无尊严的废物。你在转身去同志酒吧的路上,终究像个窝囊废那样掉下了眼泪。你的牛仔裤口袋被现金撑满,折起的那沓纸钞紧贴住你的大腿根部,汲取你身体的温度。但是那种硌人的异物感让你觉得胃部翻腾起来。
那个你常去的同志酒吧最近出现了不少附近的大学新生,有一个看起来腼腆羞涩的年轻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你,你从他不含猥亵的神情里猜出他不是那些将你当做性幻想的“狂热粉丝”一员。你趁着你还清醒对他苦涩笑笑。这给了那个孩子勇气,他走到你旁边,小心翼翼地和你搭讪,他望向你的眼睛柔顺又有点依赖。
这种久违的被需要的感觉让你钝乏的感官重新活泛起来,于是有感情饥渴症的你热情邀请这个看起来紧张兮兮的年轻人到你家里。你暗示他说,你们可以好好过一个晚上。
除了在他洗澡的时候,你偷看了他的身体,发现他长了一把漂亮的直枪以外,你们没有进行任何其他富有性意味的活动。你和他仰身靠着你出卖身体赚得的钱买来的沙发上,看了那几部你看过许多遍却依旧喜欢的老电影。第二天,你被穿射进玻璃的阳光唤醒,这个年轻人环住你的腰,温热的脸颊紧贴住你的胸口——心脏搏动的地方。
你看着他年轻得有些无辜的脸,静静等着晨勃消失。你开始想要抓住生活偶尔会向你伸出的援手。
你想着,等他醒来,你要郑重地问他的名字。
而他,会告诉你,他叫安东尼。
Chapter 5
你叫詹姆斯,你死了。你死的第三周,你需要知道的是你的前一任男朋友安东尼自杀未遂。他试图吞下小半瓶镇定安眠药,但因为期间想起了你,他不禁打了个喷嚏,口中艰难含着的药粒因此喷出去不少。不过,之后他的样子可比你死时的惨状好看不了多少,胃部灼烧带来了黑白恐怖片常有的面部扭曲和四肢痉挛画面。这可能是你们纠缠不清的激烈争吵时你最想看到的一幕。
非和平分手的后果常常就是:他希望你得尖锐湿疣,而你希望他得艾滋病;他希望你在行车途中撞到路标牌,而你希望他在冲浪的时候被鲨鱼逐杀。当你们不得已接通对方电话的时候,你们都希望那一刻手机里的某个微小零件能触发什么迷你炸弹。
你总是比他还要更恶毒一点,但你总把这归因于你爱他比他爱你更多一点并且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你们的开始却不是这样的。
当然也没好到哪去。
在你知道他叫“安东尼”之后,你忍不住又回味起那天两人相处时温暖的感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憾,就是你们那天没有趁着晨勃来上一发。
于是你鼓起勇气约他一起吃晚饭,但这算得上是你最尴尬的一次约会了。
太过嘈杂的周遭环境使你们难以听清对方的声音,你只好挂着卡通人物一般僵硬的笑脸不停地点头附和,而他则在他的声音被淹没之后保持沉默。为了缓和这种静默的难堪,你又动用面部神经做了几个更为逗趣的鬼脸,你猜你做这种愚蠢的举动只是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对你笑一笑。不过他表现得他好像他压根不想出现在这里。
吃过晚饭,你们去了相对安静一些的酒廊。你觉得在那里你起码你们能够听清对方的话。不过换个地方也不好使,因为他好像并不太想和你讲话。安东尼看上去既冷淡又紧张,频繁地查看手机,似乎希望能够及时接到能把他从同你相处的无聊窘境解救出来的损友电话。
接着,他抬起头,促狭地对你笑笑。他说,这是他的最后一杯,他必须得回家了,因为他还有一大堆作业没有搞定。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谁他妈的会在喝过酒之后的凌晨两点写作业?
他终于如愿接到了他朋友们的电话。十分钟后,他的朋友们也出现在酒廊。你猜现在他的作业可以等等再做了。他的朋友们似乎对你很有兴趣,目光在你侧臀和胯下流连许久,连带着他似乎对你也不再那么兴趣缺缺了。
你垂头将酒一杯杯灌入肚肠,你能感到他在和他朋友交谈的同时总会时不时地打量你。大概又过了大概七八分钟,你半醉地撑起头,回望他,用沾着酒液的舌尖轻舔你的上唇。
等他再走向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今晚大概不打算完成他该死的作业了。
没什么比被别的男人当成狗屎对待更让你兴奋的了。他跟你回了家,刚进门你们就拥在一起。你一边吻他的耳垂和颈侧,一边用手揉着他的胯部,而你的鸡巴早早就硬得挤在内裤里垂泪了。
你屈膝跪在他身前,脱下他的外裤,然后凑过去,探出来的湿漉漉的舌尖则隔着布料不停拨弄他的阴茎,那部位从蜷在内裤里的雏鸟胀大为足以给予你无上愉悦的器具的时间不过三十秒。你偶尔能听到越过你头顶的“咻咻”的气喘声,他有些青涩地按住你随着吞吐动作而前后摆动的头,似乎想要用他粗鲁的力度掌控你。
挑起眼仔细描摹他健康红润的年轻脸蛋,你稍稍挺腰,然后熟练地用牙齿咬住他内裤的边缘,替他将那层包裹缓缓褪下。如果牙仙知道你的牙齿还有这种扩展功能,恐怕会恨不得当初将你的恒齿凿下一起带走。
你炽热湿润的鼻息喷在那柱状海绵体上,像是下一秒你就会亲吻他的龟头。尽管你的屁股翘的老高,你还是表现得很有绅士风度。你柔声细语地问安东尼,是想先操你的嘴还是直接干你的屁眼。
安东尼一瞬间的惊惶让你觉得他有几分鲁莽的可爱,这是二十岁出头年轻人特有的生气。你用手顺着他的腹肌慢慢向上爬,然后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捻揉他淡粉色的乳尖。
他闷哼的声音渐渐大了不少,你由此不禁觉得乳头是上帝赐予男性的特权,既可以成为一种潜在的“性腺”,还能够理直气壮地作为装饰品展示裸露。
伴着他克制的呻吟,你侧伏着头吮吸他的睾丸。他私处的毛发细细剃剪过,在你用手指细细摩挲这私密部位的时候,你将其中一颗饱满的睾丸裹入唇间,舌尖顺着敏感的表皮滑弄。而那勃起的柱身则贴着你的脸不住摩擦,坚硬且热烫。
“让我干你。”安东尼的后背半撑着墙壁,用低哑难耐的鄂音道出自己的选择。
你说:“如你所愿。”
当然,也如你所愿。
你被脱到脚踝处的牛仔裤绊倒,顺势爬伏在地板上,上半身紧紧贴着粗粝的地毯,腰臀部却呈现山丘一般的弧线,你穿了一件方便露出屁眼的双丁字裤,而很快就会有什么东西驶入隧道。
安东尼从后方压覆到你的身上,勃起的性器在股沟的深壑间轻轻摩擦,有些几丝粘腻的腺液滴落在你尾椎处,然后被他及时用手指导入你的屁眼。
一个六尺三寸的健壮肌肉男以下贱淫荡姿态敞开身体,任由一个矮自己小半头的年轻人以犬交姿态肆意操干。对于安东尼或者其他任何可以对这具雄性躯体宣布短暂主权的男人而言,这是除了性高潮之外的高峰体验,一种双重快感。
你们折腾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除了他偶尔哼得像绵羊一样的呻吟会稀释你的高潮,其他的方面,你们简直完美地契合,尤其是当他的阴茎嵌在你湿热的屁眼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