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流渣受(152)
他心思活络,但理智战胜了渴望,十分有原则地一本正经的说:“就这里吧,不要换来换去,多耽误时间呀。”
陆老板不懂顾葭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但他总是会配合就是了:“那行,说好要给我换身行头,我这大活人就靠三少爷打扮了,也让我当一回摩登人物,和三少爷走一块儿也不至于被人说是三少爷的管家,给三少爷丢脸。”
陆老板说话风趣,顾葭爱和这样的陆玉山贫嘴:“哪里就是管家了?陆老板您太夸张了,顶多是个打手。”顾葭调侃笑道。
说着,顾葭快步去了洋行后头的服装区域,走下两个叠了薄毯子的台阶后便眼疾手快的从一排排衣架里拿出十几套西装和别致的长袍,每拿一件就丢在身边帮忙的伙计身上。
等小伙计抱了一座小山似的衣裳后,顾三少爷动作流畅的往贵宾沙发上一坐,笔直又漂亮的腿交叠翘起,一副来给刚纳的姨太太买衣服的大款,顾大款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对陆姨太太说:“去,每件试一遍给我看看。”
陆老板当真是服了顾葭这行云流水的为人挑衣服的动作,这人大概成天就爱和人逛街,喜欢给各种朋友挑衣服,挑完往那沙发上一坐,端的是矜贵美丽的模样,怎能不叫他喜爱?
他学着大清太监的行礼模式,甩了甩两边袖子,单膝给这位爷下跪,笑着说:“嗻。”
顾葭一愣,捡了桌上一颗摆在琉璃碗里装饰的扣子便朝不大正经的陆老板丢去。
陆玉山单手接住,站起来拉着顾葭就往换衣间一块儿走:“别坐那儿,坐里面吧,我一个人换衣服可害怕了。”
顾葭手腕被陆玉山手握得很紧,本不大乐意换位置,可一听能够看陆老板那漂亮的肌肉,立马脚步都快了起来,脸颊更是悄悄浮现出一些由于脑袋胡思乱想而导致的红晕。
“欸、二位爷,二位爷,咱们换衣间比较小,两个人进去,恐怕伸展不开……”小伙计见这两个气氛很是不一样的男人,像是有床就立马能上去,三天三夜不下来的样子,小声提醒了一下。
“废话多,爷乐意,你站远些,别偷听我们谈话。”陆玉山回头就是对小伙计的威吓,声音和同顾葭说话完全不一样,像是拿枪抵着小伙计的脑门,带来绝对的压制力量。
小伙计瑟瑟缩缩的站那儿不敢动,赔着笑将衣物都放到换衣间外头的大长沙发上后,便灰溜溜的退到十步之遥的地方,跟一脸担忧的经理站在一起,伸长了脖子,盼望着两位客人不要乱搞,毕竟他们打也打不过,老板也不在店里,他们这两个给人打工的小可怜除了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没有别的活能干了。
第153章 153
被担心会不会乱搞的顾葭和陆老板正十分规矩的一个坐在圆凳子上, 一个站着开始试衣服,前者坐姿宛如大家闺秀, 俨然是很得体的人物,但眼睛却不受控制的乱飘,光明正大的欣赏后者曝于他面前的一切。
不管是背部那些因为反手卸下背心的动作, 还是解开皮带的动作, 每一个举动都让陆老板身上锻炼的当的肌肉线条弯曲隆起成漂亮的形状。
顾葭爱这样有爆发力、充斥不可预料的力量, 把陆老板看得很是无奈,干脆蹲下去半跪在顾葭面前, 说:“你小子, 是不是又想糟蹋我?”他玩笑。
顾三少爷却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讷讷不能言, 漂亮的眼珠子移向一旁, 才开口道:“怎么会?我们之间, 不存在谁糟蹋谁,是两厢情愿。”
陆玉山爱听顾葭说这样温柔的话,多好听啊,‘两厢情愿’这个词多美啊。
“好,我们是两厢情愿。”陆老板凑过去,亲了顾葭唇角一下, “要不要和我在这里两厢情愿一回?”
顾三少爷本就心猿意马好久了,得此提议, 简直和陆老板一拍即合, 双手立即都搭上去, 一面红着脸纯洁得像是在发光,一面又微张唇齿索吻迷人万千。
陆玉山情难自己,感觉自己这辈子若能同这样的顾葭永远在一起,那么便是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是,下辈子破衣烂衫街头乞讨,也值得。
不对,还是不要穷困潦倒的好,下辈子若还有机会,当然是还要富可敌国才是,若是不能富可敌国,又拿什么养这败家的三少爷?
陆老板如此腹诽后,很快便根本无法分心,全心全意的照顾顾葭所求,一齐做着外头经理与伙计所能想象得最大胆的事。
另一面,领着叶荷气冲冲离开洋行的顾大老爷越想越不忿,心中自觉窝囊,又觉委屈了叶荷,面上挂不住,停在距离那洋行几十米之远的地方突然不动了,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增添一份信心般,故意大声告诉叶荷,说:“对了,本来是要送你对戒,怎的我儿一来竟是忘了……”
叶荷动作轻柔捂唇一笑,很是有些女子的风流:“顾大爷现在想起这个了?却是不必,我瞧你是怕你儿得很,我们换个地方也行。”
顾大爷昨夜本来是跟着乔女士的,分道扬镳后说是在茶馆等乔女士,但很快就耐不住寂寞,跑去听戏,又砸了几千块的彩头后,得到了叶荷的青睐,终于得到可以和叶荷吃一顿饭的机会。
当然了,顾大爷也知道叶荷除了和自己有些情谊,和别的主顾有来往也属正常,其中那位王燃便是叶荷的大主顾,不过顾大爷很相信自己和叶荷是心心相印的,所以出去和其他人应酬也没有关系,他都理解。
昨晚叶荷就是同王燃出去了,他在醉仙楼等了一晚上,一接到小子的信报便从王燃那里接叶荷去逛街,打算逛完街,买点东西,就去吃饭,吃完饭下午去游园子,乘船冬游。
顾大爷完全忘了过年,也没人教训他,把他从戏园子里撵回家,他往年无不是因为太过痴迷听戏,被老太爷的手下亲自逮回去,就是自己猛然惊醒,灰溜溜的回家继续做孝子。
可他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发生了太多麻烦,以至于顾文武都忘了过年这回事儿,又再加上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自己在外面置了一个小公馆,死活不会流落街头,再加上太过乐不思蜀,所以简直忘了自己姓什么!
他听叶荷说话,一时无法回答,只是叹气,良久眼神期盼的望向叶荷,说:“叶荷,既然你如此好说话,我也不瞒着你了,昨天我忘了回家,今日大年初一,家父定是要生气了,我得回去看看才好。”
叶荷歪了歪头,拽着顾大爷的手,举止很是舍不得:“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所以我求你等一等我,我回去后立马出来。”顾文武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嗓音说,“说句大不敬的,家父没有多少日子了,等他去了,你我的好日子就来了,我立马就能离开顾家,同你双宿双栖。”顾文武深觉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负担,阻止他追求自由与爱情的负担。
叶荷佯装考虑,终于点点头,顾文武眼睛一亮,摸着叶荷的手好些时候才说:“好人,我去去就来,你且先在这里等等。”
见叶荷答应了,顾文武便飞快上了人力车,一脚踹在车夫的背上,说:“快快快!去顾府,绕路走后门!”
车夫习惯了有些客人的拳打脚踢,一个弯腰下去,刚刚跑完一趟流下的浊汗都被惯性击落在地面,但很快车夫立马又挺起腰来回头笑着说:“大爷,我方才瞧了顾府后门,也有人把手,现在顾府里头可是人只能出,不能进啊。”
顾文武皱眉,他可不知道家里竟是被逼成这样,老二和三妹到底再搞什么,怎么还不把父亲接出来,难不成当真要和那些流氓硬拼不成?!
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吗?!真是要疯了!
顾文武虽然也心疼家里那么多财产被霸占,可真要论起来,顾文武也不是很心疼,他并不知道家里具体的家业有多少,更不是他自己打下的天下,所以当务之急当然是保命要紧。
他一面在心里痛骂老二和三妹两个人愚蠢,一面又担心老太爷训斥自己,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确有些忘了家里的事,便如丧考妣的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如何向老父解释。
可等当真到了顾府门口,只见家中大门大开,二弟一家与三妹竟是刚好从里面被拿着土枪的流氓们赶出来!
“你们不能这样!”
“我的宝象!那是我的东西!”
“妈,快走吧,别再喊了!”
“你们都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把我爸弄哪儿去了?!”
从前好歹有些体面的顾府近日来丢尽了脸,门前尽是菜叶鸡蛋,臭烘烘堆在一起,也不知道其间有没有混入什么恶心的粪水,流氓们和顾家人互相对骂推搡,行礼和衣物散落一地。
顾文武这个当大哥的终于赶到,却是也没有什么主意,甚至根本不想过去主持一番公道,因为在这里根本没有公道可讲!
家里的地契房契都是老太爷给出去的,给出去后也没有收到钱,因为老太监死了,人家尽可以说给了钱,被老太监私吞,但老太监半道被劫匪所杀,金钱下落不明。
这真是……到哪儿说理去?!
顾文武心有余悸,生怕自己被老二还有三妹看见,叫自己过去和他们一起闯回府里去,他可不干,这事儿还是无忌来办的好,可无忌现在又在哪里呢?!
顾文武想了想,就这会子功夫而已,立马就被发现了,只听乔女士的声音从那些人群中响起,喊道:“文武!文武!你爸不见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顾文武立马站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音,给了车夫一块钱就也懒得要找零,摆了摆手便箭步冲上去,看着丢人现眼的顾家人,连忙说:“怎么回事?!昨晚父亲就不见了?!”
流氓头子乃一位光头大汉,凶神恶煞的招呼小弟们进去后,手里晃了晃那一纸买卖协议书,说:“你们要说话到别处说去!别站在我们地盘!”
顾知礼顾二爷惶惶地对着顾文武说:“哥,你看他们!真是有辱斯文!”
顾文武抿唇摇了摇头,拉着二弟先离开顾府大门口,走到一旁去,不愿意让街坊邻居围观,等到了僻静的地方,才对抱着家当的弟弟妹妹还有乔女士说:“这真是,一晚上而已,到底发生什么了?爸怎么会不见?他一个病歪歪的老人家,谁还能把他掳了不成?!”
顾金枝昨天才回家里,被关得很是有些精神敏感,说道:“我还要问大哥你呢!你昨天也不见人影,是不是你把爸藏起来了?!就想要得到爸爸的财产?!”
顾文武怒道:“爸早就把家业变卖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耳边给他出的主意,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顾知礼身边的妻子,顾二太太焦玲抱着小女儿瞪着眼睛说:“呸!大哥你跑得比谁都快!这些年定是大太太为你揽了不少的油水,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些清清白白没有占别家一分钱便宜的当然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