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在上(20)

　　“我想见见你，你今天有空吗。”程立岩说。
　　“有......”本想着躲避的齐书焕到底还是接受了，有些事不是躲避就有用的。
　　他们约在一家很普通的餐厅里，但是里面的装修却很精致，而且很隐私。齐书焕找到程立岩时发现一起来的还有舒沁和程然。


第三十一章
　　齐书焕原本就不安的心里此时有点扇自己一巴掌，扇那个答应了的自己一巴掌。舒沁看到他之后脸色有些迟疑，但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叔叔阿姨。”齐书焕礼貌的问候着，看着程然的眼里有不解，然而程然的眼里也只有担忧。
　　“来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程立岩开口说道：“程潇前几天跟我说了，你们两个，是真的在交往着吗？”
　　齐书焕似乎是没想到会直接问出来，原本心里酝酿的客套话都没机会说。“是。”
　　程立岩听到后咬牙切齿的看着齐书焕，似乎想开口骂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同性恋能有什么好结果？你还是小孩子吗？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齐书焕听着没说话，只是头却一直低着，程立岩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我之前一直觉得你这个孩子很优秀，程潇有你这个朋友只会好不会坏，但是我没想到你们能变成这样子。”
　　“对不起。”齐书焕说道。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舒沁在一旁忧虑的问道：“书焕啊，你跟阿姨说说，你跟程潇在一起多久了？”
　　齐书焕想了想，也半年多了。“几个月吧。”
　　舒沁闭上眼没说话，程立岩接道：“书焕，你知道这样子意味着什么吗？”程立岩说了很多，由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无奈，齐书焕越听越觉得自己不该任性，他一直在想当初要是没有答应的话后面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直在环绕着齐书焕，连睡觉的时候都梦到程立岩有些痛心的声音。
　　几天之后，齐书焕做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使他真的很爱那个男人，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再去伤害别人了。齐书焕让程然把手机继续给程潇，寒暄了几句之后进入正题。
　　“程潇，我们分手吧。”
　　“？？？？”程潇慌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分什么手？我爸妈是不是找你了？”
　　“就是分手吧。我们别再联系了，你好好的照顾家人吧，至于我，始终是给你拖后腿的人。我也是真的很爱你，但是，这份感情里我除了能回应你的感情之外，什么都给不来你。程潇……对不起。”齐书焕说完之后直接挂了电话，留着程潇愣了很久。
　　齐书焕讲完电话之后又给百里连打了电话，要离开这个和程潇在一起的房子了，东西留下了很多，他只带走了一些必须带的东西，连花花草草都联系了同学直接送人了。原本被程潇弄得很温馨的屋子房间又空了不少。
　　然而他的心也空了。
　　程然看着自己哥哥的房间门，原本爱笑的脸上全是泪水。程潇在里面使劲的敲门，又是敲又是踹的，弄得动静很大，家里很多佣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来看看，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去给他开门。过了很久，连程然都坐在地上，佣人们也都离开了，房间里面才安静下来。
　　程潇累了，也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让人开门都不会有人给自己开的，他只是呆着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才走到落地窗旁边。
　　程立岩回来时候家里的佣人就把今天的事都跟他说了，等他上到程潇房间门口的时候才看到门已经被打开了，而程潇似乎是昏过去了被人抬在床上，浑身都是血。私人医生还有别的穿着白大褂的都围在傍边，原本的桌上都是瓶瓶罐罐的药水消毒水。
　　程然说，程潇从窗户跳下去的，程潇的房间在三楼，临着后花园，可能一开始只是试着爬下去，但是最后还是摔下去了。背上，头上，手上腿上都是划伤，大大小小。
　　齐书焕自从搬走之后就开始天天上课，每天的课都上，没课了就跑去有需要的课堂上听课，以前还会温和待人，如今脸上似乎很难看见笑容了。
　　袁凯刚好从旁边经过，齐书焕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袁凯笑道。
　　齐书焕想想，好像确实很久了。淡淡的的说到：“还好。你要去哪里？”
　　“准备去上课。对了，我交了个女朋友。”袁凯似乎没有察觉齐书焕脸色的微妙变化，还在分享着自己喜悦。齐书焕衷心的祝福他。
　　“对了，程潇呢？他也好久没看到了，你俩不都是天天一起的吗？”
　　“......”齐书焕想说他也不知道。从那之后他也没有再去找过程潇，也没有联系过程然。而程然似乎在那天的谈话之后也对两人的事不抱期待又或者觉得其他什么也很少联系过他，更不存在跟他说程潇怎么样这种事。“不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凯一脸奇怪的看着远去的背影，直觉告诉他他俩肯定出事了。
　　除了这个，齐书焕几乎天天都是白着一张脸，接受完治疗的人应该是好好休息脸色渐渐好起来的，他却越来越差，每天都忍着恶心感，有时候坐在教室都会感觉头疼得厉害。
　　......
　　齐书焕走在小道上，七月本应该都是学生们放假的时间了，但是此时很多人都在为考研而做准备着，他也是其中一个。
　　看着手中一些复习资料他感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齐师兄，等我一下。”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又陌生的。齐书焕转过头来，发现是齐洋。
　　“怎么了？”齐书焕问道。
　　“师兄，别那么冷淡嘛，我好久没看到你了，刚刚看到你的时候还很高兴呢。”
　　“谢谢。”
　　“这么久没见到你，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齐洋说。齐书焕疑惑了一下，问道：“哪儿变了？”
　　“都不笑了。”
　　齐书焕笑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总不能没事就笑着吧。对了，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咦？师兄你要约我吗？”齐洋笑的有些灿烂，齐书焕看着就想起了那个女孩......的哥哥。咳咳，齐书焕脸红了一下，暗骂自己怎么又不安分起来了。“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请教不敢，但是你问我我知道的都会跟你说的。”齐洋还是很高兴的，拉着齐书焕去了大学外面的餐厅，等齐书焕说了齐洋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之前偶尔有听到传闻，但是一直没有被证实，如今看来她有点感慨时间了。
　　“师兄，我还没有当过家长，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想的，但是人生就一次，有些人一旦错过那就永远错过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分开不是唯一选择，你或许需要静一静心。”
　　“说实话听了你的故事之后觉得你们就这样分开了的话连我都会觉得非常的遗憾。”


第三十二章
　　即使齐洋也在鼓励他，但是齐书焕每当想起程立岩那无奈的神情时他就不得不向现实低头。齐书焕也无奈。他的人生是只有一次，可也还长着。
　　齐书焕很想程潇，非常想，有时候大半夜都睡不着，听着以前程潇发来的语音，看着以前的聊天记录，有时候第二天醒来都会发现眼角旁边有泪痕，好几次都在笑自己没用。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
　　距离那个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居然还真的没有传来程潇的任何消息。齐书焕突然想起来程潇很讨厌自己的那段时间，会不会这次他也会因为别的然后又讨厌自己？
　　“还是好好看书吧。”毕竟离考研的日子也不远了，最近报的英语考级也快要到考试时间了。
　　然而程家那里，程然仍旧在努力说服自己的母亲，因为舒沁心软，好下手。终于，在她的不断游说加洗脑加举例加讲哲学道理，总算是把舒沁给说服了。虽然对很多事情还是难以理解，但是她也觉得这是儿子自己的人生选择。
　　倒是程立岩那边，自从程潇跳过一次窗户之后他就没有去看过程潇几次，程然知道程立岩其实很想去开导开导程潇，但是又说不出来。
　　程潇更是，醒来后联系不到齐书焕就把房间能砸的都砸了，只留下齐书焕留下来的一些小物件。程立岩依旧不给他出门，他几次想跳窗也没有成功，其实他心底也在害怕，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的齐书焕该怎么办。
　　从窗摔下去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很想见到那个人。后来也老实了，只是眼里没什么精神，万念俱灰一般，躺在床上任人摆布。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的程潇此时消瘦了不少。
　　程然端着饭菜走进房间门，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哥，吃饭了。”
　　程潇正在看书，听到程然的声音之后只是抬了抬头。“妈妈那边我已经说服她你和齐哥的事情了，你别太难过，爸爸也是有苦难言，你别怪他。”程然说。
　　“齐书焕呢？”程潇问。
　　“我没有联系过他，你的事我也听你的没有跟他说过。”程然有些委屈，她才是努力照顾他的人，也是努力帮他舒服父母的人，她哥哥居然不关心一下她！“你放心，你的心上人过得很好，你别老担心别人能不能关心你自己一下。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程然越说越气，最后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程潇看着手中的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书焕喝不了太多酒，但是今天在家里他简直就是在用生命在喝酒。地上都是喝的差不多的酒瓶子，东倒西歪的放在地方或者桌上，他就坐在中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酒瓶。即使喝酒了他也不敢给程潇打电话，他怕对面那头是程立岩。
　　等他酒醒的时候仍旧是躺在客厅里，周围的酒瓶可能被踹的，乱七八糟的在地上放着，他睡姿不好，加上又是躺在地上，此时摞的腰有些疼。
　　齐书焕揉了揉太阳穴，迷糊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去冲凉。
　　出来的时候只裹了一条浴巾，他感觉很难受，不是醉酒那种难受，而是之前常有的恶心感，他忍了忍才把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可一切做完之后他又发起呆来，好一会才起身穿衣服，他得找点事做。
　　古街挨着一条商业街尾，再往后面走是一座书城，齐书焕准备去书城买几本考研用的书，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程然。
　　“好巧，齐哥。”程然笑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没休息好吗？”
　　齐书焕想，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他也没注意自己脸色怎么样。“有吗？我觉得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