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吉托与茶(10)
“是吗。”盛席年不是很感兴趣,一边看手机上助理发来的报表一边附和。杞星丝毫不受打击,一个人也叨叨得开心。
“我店里还进口过意大利的花呢,蝴蝶兰、郁金香,厄瓜多尔玫瑰什么的。其实品质和西南的差不多,价格还挺高的,玫瑰都能订到两千一束……”
盛席年:“……”
他偏头去看喋喋不休的杞星,语气淡然。
“你卖我那束两千五。”
杞星:“……”
他这次是真的不敢和盛席年说话了,默默扯过帽子遮住了脸。盛席年哼笑了一声,暂时放过他。
从罗马机场到斯佩罗还有一段距离,盛席年和杞星天生的骄矜命,打车到了目的地。因为帮忙拿了行李,司机要了十欧的小费。
盛席年边付钱边道:“还好不是五百。”
杞星:“……”
他们订的是一整套的民宿,房钱已经单独付过,只不过再前台交押金时又付了五百欧的押金。盛席年签完字,意味深长的看了杞星一眼。
杞星本来想装瞎,但在去民宿路上,盛席年又开口:“你知道这个房间多少一晚吗?”
杞星:“……?”
盛席年:“两千五——”
他五还没说完,杞星恼羞成怒,跳起来挂到盛席年胸口,一把勒住盛席年的脖子:“我还你行了吧!!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盛席年没想到他会突然窜上来,怕他摔到,立刻揽住了他的腰。
“讹了我的钱还说我小气?”
盛席年其实并不在乎那五百块钱,但他难得见得杞星理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此时见对方气急败坏,他莫名其妙的舒心了些,笑道:“让你当奸商。”
他们靠得太近了,说话时连呼吸都有一些缠绕在一起的架势,杞星终于察觉这个姿势不太合适,想要下来,盛席年却揽紧了他的腰,道:“等等。”
杞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时不敢动了。盛席年低下头在杞星颈边闻了闻,眉头轻拧。
“你信息素的味道真的越来越浓了。”
12
第12章 发情
杞星被他一句话吓得立刻窜了下来,盛席年拧着眉看着他,还在等他解释。杞星退了两步,大声道:“你干嘛,耍流氓啊。”
盛席年发现杞星说话气人的本事大概是天生的,幸而自己跟对方待久了,也不至于无话可说。他继续往前走,边开口道:“合法关系,用不上耍流氓这个词吧。”
杞星不远不近的跟着,心说你也知道啊,没见过合法关系睡客房的,纯情得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杞星没有一定要和盛席年干点啥的意思,他前半段人生对这些完全没概念,大部分时间里要么打架泡吧要么蹲在花店。以至于卓澄阳说他每次去杞星店里,看到头天晚上在酒吧撒野的人正在耐心的修剪花枝,都有点想把他送去看看心理医生的冲动。
但他现在没有抑制剂,怎么度过发情期就成了大问题。
斯佩罗的五月末处处鲜花,配着当地独特的石头房别有风情。杞星头两天撒了欢的玩,刚开始盛席年跟着他出了几次门,看了看地标性的教堂和建筑。盛席年从小留学,对这些倒没什么感觉,让他有些讶异的是,斯佩罗这遍地的鲜花,杞星居然能叫出百分之**十的名字,还能把习性和培育方式也一起说个七七八八。
大概是他眼里的诧异有些明显,在讲完路边一束法国绣球之后杞星得意的冲他眨眨眼:“厉害吧?”
盛席年难得的点点头:“是挺厉害的。”
在以前,他一直以为即兴开花店只是为了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又或者是富二代心血来潮的浪漫情怀。但现在来看,杞星确实是认真钻研过,也确实是喜欢。
至少他在介绍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明亮得很,让盛席年的心脏似乎也被他上扬的语调勾得酥麻了一下。
他从小到大被盛铭礼教育得目标明确,留学、从商、一切学习和爱好都为家族企业服务,养花弄草在盛家的观念里是毫无价值的行为,甚至算不上一份工作。盛铭礼刚听说杞星在经营花店时就嗤笑了一声,很是看不上眼的样子。
不过盛铭礼谁都瞧不上,盛席年看着杞星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想。
晚上吃完饭回住所,两人还是各回各的房间。从盛席年妈妈那里出来以后,盛席年就又开始和杞星分开住,但总算有了个理由——工作。
除了在荷兰那两天,盛席年每晚回住所都要看文件打电话,持续到半夜,杞星很多时候都觉得对方只是换了个场地办公。
但白天盛席年依旧会拿出上午或下午的时间陪杞星出门闲逛,前一晚还会问一问杞星想要去哪玩。
但到了第三天,是杞星不能出门了。
他睡得格外久,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却依然浑身没力气。抑制器已经压不住他信息素的味道,整个房间有了淡淡的青柠薄荷的味道,夹杂着朗姆酒的气味。
杞星不敢开门,发了条微信给盛席年,说自己前两天玩的太累了今天要休息。
过了一会儿,盛席年回消息了,问他午饭要不要送餐,杞星撑着眼皮回了个“不用。”又一觉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已经到了傍晚,房间里的味道越来越浓。杞星感觉手脚发软,不知道是受发情期的影响还是饿的,趁着盛席年在自己房间,到客厅拿了点酒店提供的面包和水,回房间先给卓澄阳打了个电话。
第一通没接,杞星坚持不懈打了第二遍,铃声都快结束了卓澄阳才接起来,怒道:“大哥,你知道我这几点了吗?”
“知道,你刚从酒吧回来的时间点。”杞星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还行,还有意识接电话,说明喝得不多。”
说完又反应过来:“你旁边没带着哪个小B小O吧?”
卓澄阳立刻气短,岔开话题问:“……有事吗?”
杞星下意识看了眼房门,锁好了。他放下心,跟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道:“我发情期到了。”
“什么!!”
卓澄阳那边吓得都快破音了,似乎连酒都吓清醒了。“那怎么——”
喊到一半又突然刹车,道:“不对啊,你不是有老公吗,找盛席年啊,给我打什么电话,搞得我奸夫似的。”
杞星翻了个白眼:“你做什么梦呢,我当然知道要找盛席年了,问题是盛席年现在都不跟我睡一起。”他想了想,说:“我俩蜜月度得,就跟俩陌生人参加了一个旅游团似的。”
“……”卓澄阳被他的比喻折服了:“所以你们蜜月都过半了还啥也没干?”
“没有。盛席年跟和尚似的,别说干什么了,手都没牵过——”杞星说到一半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他不会不行吧?”
话音刚落,杞星就听见卓澄阳那边什么东西摔了的声音。半晌之后,才传来对方一言难尽的语气:“…………不会吧。”
杞星也就是张口就来,说完先自我否定了,就这么一会儿他好像更难受了,明明开着空调,却热得他皮肤泛红。他有气无力的和卓澄阳说话:“算了,我挂了。”
卓澄阳不放心的叮嘱他:“不行你就找医生,他们应该有抑制剂。”
杞星已经听不进去了,嗯嗯了几声挂了电话,又把空调按低了几度,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卓澄阳刚挂了电话,一旁许逸立刻放声大笑起来,直到卓澄阳瞪他才止住笑声,道:“放心,就我的了解,盛席年挺行的。”
说完看到卓澄阳一脸嫌弃,许逸有些无奈:“拜托,好歹我跟他一起长大的,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卓澄阳冷笑着想谁能有你龌龊,许逸果然就恬不知耻的开口了。
“再说了你管他们怎么做呢,先管管自己吧宝贝儿。”许逸耸耸肩,“还做不做了?”
他刚洗完澡出来上了床,就听了杞星一通电话,前奏都还没做完。卓澄阳被杞星这通电话一闹,酒已经醒了大半,现在乍一听到许逸叫宝贝,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做个屁啊,赶紧滚蛋。”
“嘿。”许逸被气笑了,抓起扔在床头的衬衫边衬衫,“你这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怪不得被人堵着骂渣男呢。”
卓澄阳冷笑一声:“咱俩半斤八两——赶紧滚!”
杞星远在异国,不知道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卓澄阳那边已经翻天覆地。那两人拌嘴的时间他已经难受得快神智不清了,在被子里打着滚闷哼出声,半梦半醒之间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居然听到了盛席年的声音。
他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声音没消失。
盛席年从早上收到杞星的微信以后,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一整天的文件,期间打了四五个电话,开了一次视频会议。直到刚才酒店打电话进来,询问客人一整天都没出门,是否需要配送晚餐。
盛席年终于从工作中抽出身,去客厅看了一眼,才发现杞星还没起床。
他皱起眉,到杞星房前敲了两下门,又喊了一声杞星的名字。
没人回应,他接着敲了几下,声音也抬高了些,依旧没听到回答。盛席年试着拧了拧门把,没有上锁,被他一下就打开了。
盛席年推开门,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青柠、薄荷、朗姆酒,还有苏打与蔗糖若有若无的甜味。
烈性与清爽交织,这是一个Omega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就像火星落在荒草,盛席年Alpha的基因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立刻兴奋起来。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把原始的冲动暂时压抑下去,才跨步走到床边,看着裹着被子的人。
“……杞星?”
床上的人动了动,终于掀开了被子。
盛席年此刻才看到杞星的模样。
他浑身是汗,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连五感似乎都变得迟钝了,看了盛席年半晌,似乎是才看清楚眼前的是谁。
或许是因为身体太不舒服,又或许因为有一点难堪,杞星眨了眨眼,居然掉了眼泪,说话都带着哭腔。
他说:“盛席年,我好难受啊。”
盛席年见过这个人打架、骂人,见过他说话时眉飞色舞,平日里生机勃勃。但从来没见过杞星现在这个样子——他只穿了酒店提供的睡袍,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头发因为汗水有些潮湿,柔软的贴在耳际,因为哭,杞星连眼角也是红的。
盛席年停了停,道:“你到发情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