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日常(52)

　　“哈哈哈哈哈……”虽然只是粗纲剧本，也让章礼和笑得打滚。
　　待萧鼎渊开完会回办公室，一开门就看到乖巧端坐着的章礼和，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头一阵荡漾。
　　阿贵要什么，他当然是全力满足，就、就是……第一次便来办公室play，是不是太刺激了？！
　　“老萧，快来坐，”章礼和招手，等萧鼎渊在自己身边坐下，他一把举起放在膝上的剧本，问：“这个是怎么回事儿？锦亚要投资吗？”
　　“……”萧鼎渊那颗荡漾的小心脏顿时停摆，“你叫我过来，是要问这个？”
　　章礼和理所当然地说：“不然问什么？快说，这剧本是什么情况。”
　　萧鼎渊举头望天花板，说好的办公室play呢？
　　在章礼和第三次追问下，他才把剧本的事情和盘托出。
　　“李波涛比钱弘载还麻烦吗？”
　　萧鼎渊摇摇头，说：“钱弘载是从编剧转导演，他第一次导片子，没有经验也没有个人风格，为了不出差错，他几乎是完全按照剧本上的来，只要后期他不忽然短路，不会出大纰漏。”
　　“李波涛就不同了。他拍了这么多年的戏，个人风格早就深入骨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去看他去年上映的那部片子，就知道为什么圈里那些连与他关系好的资方都望而却步。资方投资商业电影，是冲着赚钱去的，结果李波涛给他们的是一部文艺不文艺、商业不商业的意识流电影，几千万上亿的赔钱，那是挖肉之痛。”
　　章礼和真挺喜欢这个剧本的，尤不死心道：“那咱们就不能派人去看着李波涛，让他不要随便放飞自我吗？”
　　萧鼎渊把玩着恋人的手指，摸摸头安慰：“成名已久的导演大多有自己的脾气，李波涛可不喜欢资方过多的干涉他的艺术创作，若是派人常驻剧组看着，怕是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和李波涛争执了，电影都没法拍了。”
　　章礼和握着剧本不肯撒手。
　　萧鼎渊只能狠下心说：“而且男主角已经定了，是邱秉和董乐生。”
　　章礼和死心了，把剧本放回原位，整个人蔫哒哒。


第57章
　　“你弟不愿意投资？”李波涛一脸懵逼, 他把选角、剧本都给出探路, 也准备好了拍摄计划、财务预算和分红事项, 就等传来“资方很感兴趣”的消息, 便实施第二步, 把资方拿下。
　　谁知等来的居然是拒绝！
　　说好的冤大头呢？！
　　“你弟看了我的剧本和选角没有？”李波涛不死心，移坐到崔鼎毅身边，灼灼问他。
　　崔鼎毅点头：“看了，不仅是我弟看了, 章礼和也看了。”
　　“章礼和？就那个演戏很浮夸……”李波涛在崔鼎毅的横眉怒目中丧失了把话说完的勇气, 郁闷地瞅着比自己小了二十岁却气势比自己足的小年轻，憋了五秒，才接着问：“那你弟看了后什么评价？为什么不愿意投资？”
　　崔鼎毅说：“都说了，我弟投资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 主演必须是章礼和，你那个剧本随时双主角，但是两个主角不都定了么。”
　　李波涛听了，一张老脸都绿了：“就为这个理由？”怎么那么不能让人信服呢？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想要我们阿贵投资, 又不让我们阿贵演主角，投什么投，不投。”崔鼎毅显然也是个阿贵吹, 只是程度没那么深而已。
　　李波涛万般无奈, 眼见着离预定的开机日期越来越近, 资金到不了位就得往后延, 他是不介意往后延, 但是定下的两个主演邱秉和董乐生不可能空着档期不赚钱，就专门等他的电影啊。
　　“崔老弟啊，你能不能把我引荐给你弟弟，我想他给我一个面谈的机会。”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一个奇迹。
　　崔鼎毅脑阔痛，鼎渊都怀疑他是不是掮客了，李波涛还让他从中帮忙攒局。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碍于朋友的面子，顺手帮个忙而已，哪知越帮自己越忙，还被怀疑成掮客，他冤不冤。
　　“我……”
　　崔鼎毅想拒绝，可是李波涛忽然握住他的手，努力瞪大眯眯眼，满脸期望……
　　握草，五十几岁的老男人居然卖萌，太可耻了。
　　崔鼎毅被雷得不轻，一下子忘了要说的话。
　　“崔老弟，帮老哥哥一个帮，记你一辈子的好处。”
　　“……”真不用记我一辈子，真的。
　　崔鼎毅最后实在没能抗住老男人卖萌，恶心得够呛，只能帮忙攒个局，让李波涛自己去和萧鼎渊谈。
　　擦擦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圈里那些资方都愿意花钱投李波涛的电影了，钱多钱少另说，就李波涛这一手老男人卖萌神功，他们这些普通人类很难有效抵抗针对于灵魂的攻击。
　　萧鼎渊这边，听了崔鼎毅的话，脸上赤.裸裸写着“你就是掮客，别否认”，崔鼎毅一口凌霄血想喷弟弟一脸。
　　“行吧，我就去见见，看他怎么说。”萧鼎渊勉为其难的答应。
　　崔老爷子在一旁忽然问：“是不是那个不让阿贵演主角又想要投资的导演？”
　　“爷爷英明。”萧鼎渊拍马屁。
　　崔老爷子看崔鼎毅的目光就有点儿不善了：“你做哥哥的，不帮阿贵，还帮外人来坑阿贵的钱？”
　　萧鼎渊想说：爷爷，投资里面也有我的钱。
　　又转念一想：我的钱不就是阿贵的钱，所以说坑阿贵的钱这个说法没毛病。
　　“奇冤！”崔鼎毅大声喊冤：“我也说了这话了，可人家已经定好主演人选，李波涛为了投资这段时间也是头秃得很，所以逮着任何一个都不放过。我也不想攒这个局，我真不是掮客。”
　　崔老爷子冷哼：“这种没眼光的导演有什么好谈的，之前那个钱弘载我看就很好嘛。”
　　崔鼎毅：“……”这两个人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好么！
　　萧鼎渊却说：“阿贵很喜欢李波涛的剧本。”
　　“那就去见见，看那导演愿不愿意换人，要不问问那个导演愿不愿意卖那个剧本，钱不是问题。”崔老爷子说话特别财大气粗，很有一副暴发户想花钱却找不到撒钱途径的嘴脸。
　　萧鼎渊点头：“那行，我叫阿贵一起去。”
　　崔老爷子满意了。
　　崔鼎毅无语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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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礼和接了电话，李波涛在和园请客，一起聊一聊《蠢萌大贱谍》的事情，他兴致勃勃换了一身帅的，就准备奔赴和园。
　　“贵宝宝，要吃晚饭了，你要去哪里？”章廷锡在院子前堵住宝贝儿子，酸不溜丢地问。
　　穿这么帅，还是晚上出去，别跟我说不是去约会啊！
　　作为一个过来人，章爸爸的思想污得特别理直气壮。
　　“晚饭我去和园吃，要谈一个剧本。爸，您跟爸爸说一声，我走了啊。”章礼和挥挥手，跑出院子，坐上陈彪从车库里开出来的车。
　　原来不是约会啊！
　　章爸爸为自己污糟的思想反省了三秒钟，而后继续在院子里等自家加班晚归的媳妇儿，并且满心怨念——大学老师怎么比他一个霸道总裁还要忙，他饭都做好很久了。
　　三分钟后，章爸爸的智脑响起来，接通后，大儿子的脸出现：“爸，临时有事要加班，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了，您帮我跟爸爸和阿贵说一下。”
　　章爸爸应了声好，智脑切断。
　　又三分钟后，智脑又响起来，出现的是他媳妇儿的脸：“廷锡，晚上要接待贵宾，我实在走不开，晚上就不会去吃饭了，你帮我跟阿朗阿贵说一声。”
　　章爸爸还来不及说出“你一个博士后导师，怎么能让你去接待什么鬼贵宾”这样反对的话，那头他媳妇儿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校长在叫我了，咱们回去再说，拜拜。”然后挂了电话。
　　章爸爸看着熄屏的智脑，忽然就产生一种“我是空巢老人”的苍凉感，望着天边金乌西垂，他感叹：“夜凉如水啊~~~~~”
　　空巢老人章廷锡独自一人在家吃着自己亲手烹饪的晚餐，其激烈的内心活动是什么样儿的，暂且不说。
　　先说一说崔鼎毅攒的局上，李波涛对萧鼎渊的狮子大开口表示惊呆了。
　　投资四千万，派制片人、派制片主任、派专业财务全程把关剧组运作，派编剧把控拍摄情况，更过分的是，还要把两位男主角换成章礼和、孟子行。
　　李波涛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圈里不好打交道的资方他也见过不少，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萧总，你觉得我会答应这些条件吗？”
　　“无所谓。”萧鼎渊耸耸肩，“答应不答应是你的事，提不提条件是我的事。”
　　若不是李波涛一开场就对他一通忽悠，这个中心思想就是“你回国没多久，不了解国内的情况，相信我没错的，只要投钱进来，坐等分红就行”。
　　萧鼎渊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他确实回国没多久，国内娱乐圈的情况了解得不透彻，但不代表他是个傻瓜。
　　四千万真金白银投进去，不做风险评估、不把控品质，就坐等分红？
　　他又不是挖矿挖得一夜暴富的土豪。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无论是几千万上亿的投资项目，还是批发市场批发小菜，都是同样的道理。
　　既然李波涛能漫天要价，他自然也行。
　　若真投资《蠢萌大贱谍》，那么多资方在其中，就算永辉或锦亚是最大资方，剧组里肯定也是人情关系复杂，财务方面是一定要严控。
　　还有就是拍摄方面也要严控，绝对不能让李波涛把电影拍得不伦不类。
　　让阿贵出演男主角之一也是必要条件，但孟子行就是附带的“漫天要价”了，若不是永辉只有阿贵和孟子行两个艺人，孟姓艺人在这里或许姓名都没有。
　　李波涛此时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他有许多的MMP却不能说出口。
　　来此之前，有人提醒过他，萧鼎渊这人别看年轻，着实不好糊弄。他听进去了，但还是想试上一试，实在是他为了电影的投资东奔西跑得头秃。
　　岂料萧鼎渊这个小年轻给他上了一节“活到老学到老”的课，学习如何让自己的脸皮坚不可摧。
　　李波涛决定先放弃萧鼎渊这里，回头再去折磨折磨其他资方。
　　“萧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期待李导的回复。”
　　“呵呵。”
　　“呵呵。”
　　两个虚伪假笑的人举起酒杯，各自沾了沾嘴唇。
　　崔鼎毅就认为自己是个老实人，看不得人在自己面前耍老奸巨猾，转开脸，看到章礼和慢条斯理地吃冬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