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7)
那时他一个人窝在西雅图的学生公寓里,身边是黄头发的白人和黑皮肤的黑人,他们用英语吵闹说笑,开着卡戴珊的黄色玩笑,讲着克林顿的桃色新闻,身边没有同胞,更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一个来自家的电话。他就这样一个人,吃着炸鸡汉堡,过了年。
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机会在过年这天,吃着父母亲手做的热腾腾的年夜饭,阖家老少看着春晚。
岁月如歌,当对酒。
比起陈远的四两倒,李越和酒量要大的多。所以喝了一杯又一杯,却还是目色清明。
一家人围在电视前守岁到十二点。
陈远迷迷瞪瞪的,铁定是没法下去放鞭了,陈父也醉醺醺的说着胡话。
陈母犹犹豫豫的,不知怎么开口。
李越和对Q城的习惯了然于心,于是对陈母说,“那个,妈,我下去放炮。”
陈母把一挂长长的鞭炮放到李越和手里,忍不住嘱托,说,“那个,你小心点。”
李越和笑了笑,“妈你放心,我十几岁的时候在北京也曾放过几次。”
放鞭回来后,李越和拽着陈远去床上睡觉,陈远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说个不停,一会儿真情告白,一会儿又说要跟李越和大干三百回合。
陈远搂着陈远,笑,“就你现在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还能大干三百回合?厉害的你啊。”
年下的恋人哪里受得了这等激将法,立马来了劲儿,急急慌慌的就开始扒李越和的衣服。
带着满嘴酒气,陈远咬住李越和的嘴,大力吸吮碾磨,手上也不老实,探进李越和的衣服里。,摩挲着他的前胸。最后捏住胸前的一枚小红豆。
李越和推了推陈远,“阿远,这儿没套。”
陈远脑子还不甚清醒,抵着李越和的头撒娇,“不,不用套,我就要射里面。”
李越和笑了笑,陈远这副样子,他实在喜欢的紧,想来上次让他射进来还是好几个月前了,于是也没推脱,吻着陈远说,“嗯,那就射进来。”
陈远从床头柜里摸索出了一管护手霜,挤了一大块在手里。劣质的草莓味的直冲鼻子,两人都没功夫管,只是任由自己在欲海中沉浮。
进入的时候,陈远没有平日的温柔,横冲直撞的,很快李越和便忍不住讨饶,泪水也逼得淌下来,断断续续的呜咽钻入陈远的耳中成了最好的邀请,于是发起新的猛烈进攻。
末了李越和要达到顶点的时候,陈远还恶劣的堵住他的马眼。李越和快要被欲望逼疯了,不住的扭动着肢体,想要拍掉陈远恶劣的手释放自己,却被摁的死死地动弹不得。
陈远一边加快抽动,一边在他耳边低语,“哥哥,叫声老公给我听听呗。”
李越和羞耻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摇着头抵抗,感觉自己像一头就要被太阳烘干的鱼。
“别,你快松开,难受,快,快松开。”
“你不叫老公我就不松。”
李越和感觉自己真的已经疯了,下身涨的生疼,却偏偏得不到出口,后面又被一下下顶撞,爽得令人发狂。他再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于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叫到,“老公,老公饶了我吧。”
陈远松开了手,同时跟李越和一起释放了出来。浓稠而滚烫的液体射进李越和的身体,两人一起发出叹息。
陈远听了李越和叫他老公,只觉得被刺激到了极致,抱着他亲了又亲,复又硬了起来,就着刚刚射进去的液体,直接又插了进去。
这一晚上陈远抱着李越和做了三次。最后一次释放后,两人都累的连清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抱着睡了。
第八章
初一早晨的鞭炮从四点便开始放了,“噼里啪啦”的响个没完没了,李越和只觉得自己刚被折腾完便又被吵醒,奈何陈远睡的像头死猪,还不停打着鼾。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六点钟的时候李越和彻底睡不着了。因为**了没清洗,发起了低烧,加上一夜被折腾了三次浑身的酸痛,现在他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李越和想着跟李泽旭聊几句,无奈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书桌上,他实在没力气去拿,于是从床头上摸到了陈远的手机。
打开微信给李泽旭发了个语音拜年,还没收到回音呢,便看到了昨晚盛泽发来的微信。
盛泽说,“谢谢远哥这段时间的照顾,帮我争取资源,嘘寒问暖,还为我做饭,你是我离开家以后对我最好的人。”
李越和不自觉的发出几声冷哼。手指滑倒聊天框上,本想就这样删掉,却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好生讨厌,只得作罢。陈远这个他不知道用过多少次看过多少回的手机刹那变得烫手,李越和一下子把它扔回到床头上。
于是失了耐心,一脚把陈远踹了起来。
陈远醒了酒气,被李越和这副明显被糟蹋了的模样吓的不行。昨夜的记忆便瞬间如潮水般涌来。陈远连忙探**子来拿嘴试了试李越和的体温,然后慌慌张张的去找体温计。
陈远一边把体温计夹在李越和夹肢窝下面,一边偷偷拿眼睛瞅他,最后怯懦的说,“哥哥,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
李越和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冷哼一声,“你别把锅甩给猪油。你明明就是色令智昏!”
陈远点点头,“对对对,哥哥你说的对,你的美貌蒙了我的心。”
李越和嘴角抽抽。得,这人还没清醒过来呢。
陈远拿出体温计,“哥哥,三十八度了。”
李越和气急败坏,不愿意搭理他。
陈远自知有愧,只得伏低做小好生安慰着,最后一把把他揽起来,“我抱你去洗洗呗,不能留在身体里。”
这话不说也就罢了,一说李越和更气了,又是一脚踹过去,说,“谁愿意留在体内了,陈远你说怪谁。”
陈远低下头,“怪我怪我。”
说完伸手又要去抱李越和。
李越和一巴掌打在陈远的手上,“浴室在外面,爸妈都在呢,你抱我去洗算什么样子。你老实在这呆着,我自己去洗。”
陈远不乐意了,说,“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在乎的?”,不由分说不由拒绝的把李越和抱进浴室里。
两个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床单已经被换成了新的,而阳台上的大洗衣机正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
李越和跟陈母对视了片刻,两个人皆是老脸通红。
李越和回屋后一拳打在陈远胸口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陈远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说,“食色性也,哥哥实在太好吃啦。”
因为发烧,李越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带着些懒散和依赖的模样,深得陈远的心。
陈远粘在李越和身后,陪着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越和一肚子气没地方发。
初一来拜年的一茬接一茬,李越和身上不舒坦也懒得出去,懒洋洋的赖在床上,跟李泽旭通了个电话。
“泽旭,今年不忙吧,过完年抽空出来聚聚呗。”
“嗯,忙,过完年准备搞个电视剧拍拍,扩展下业务。”对面的李泽旭懒洋洋的说。“唉老李,你咋有鼻音,生病了?”
李越和面儿上一红,不愿意说这病,于是打个哈哈过去,“啧,当年投钱给你真是划算,翻了多少倍了啊。”
李泽旭笑,“唉你好歹也是个二股东,咋一点儿都不上心呢。你自己说说,除了公司一成立那三年,你后来来过乐音几次啊?你也不怕我跟老何老秦他们动手脚。”
李越和满不在乎,手里玩着陈远的Zippo打火机,噼里啪啦做响,“这不是有我家阿远代理行权么。再说娱乐圈里这些事儿我又不感兴趣,还不如在BM当个码农呢。”
李越和没等李泽旭取笑他老土*丝,便又悠悠说,“更何况,你要真想坑我,我也不用反抗。咱俩这些年的感情,你要点儿钱要点儿股份,哥哥肯定是给的。”
李泽旭敛了笑,相识三十年,从小儿当邻居大了当同学,一起从开裆裤到高中毕业,他自然知道李越和是什么秉性的人。李越和在外人看来,对谁都好,但了解了他之后就会明白,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不好,对谁都带着疏离。可若是成了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成了他放在心里的人,那他则会变得毫无底线,予取予求,不求回报。
对自己是,对陈远陈越也是。
当年李越和刚回国,跟家里断了往来,一分一厘全靠自个儿爆肝码程序赚,饶是这样,自己仅是求了他两句,他便把能拿的出的钱全投了出来。明明是看不到未来的项目,李越和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泽旭顿了顿,说,“老李你这性子真是……可若是小远要坑你呢……”
李越和叹了口气,“啧,我无儿无女的,要这些钱这些股份有什么用呢。乐音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本来就是要送给阿远和小越的。他想要就拿去呗。”
接着李越和笑了笑,“你也甭吃你师弟的醋,你在我这儿呢,永远是弟弟。”
李泽旭心里一阵恶寒,啐了一口,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要点儿脸成么,谁特么吃陈远的醋了?”
李越和说,“嗯嗯嗯,没吃就再接再厉,新年对我家阿远好点儿,别奴役他欺负他。哥哥我可心疼着呢。”
好巧不巧,陈远推门进来,显然是听到了李越和对李泽旭的嘱托,皱了皱眉,心道,无论自己多大了,李越和都永远把他当小孩儿呢。“哥哥你给泽旭哥打电话呢?你跟他说声,师傅病了,过完年抽空一起回去看看他。”
李泽旭和陈远大学念的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只不过一过李泽旭比陈远大了几级。因为都是孙章教授的得意门生,所以二人从大学起就有了师兄弟的名分。陈远为人老实巴交又听话,说白了就是有点傻了吧唧的实心眼。在中戏那个人精扎堆的地方没少受了同窗的气。他自己尤自不觉,李泽旭却看不过。于是帮衬他不少,也乐得带这个傻乎乎的弟弟出去玩,所以也就促成了他跟李越和这段孽缘。
李泽旭是个异性恋,也知道李越和纯粹是被陈远掰弯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他都气恼陈远当初对李越和的死缠烂打。
可李泽旭偏偏又看过李越和刚回国时那副如陷地狱的模样,行尸走肉,失魂落魄,所以他知道也陈远对李越和来说是怎样一种救赎。可以说,没有陈远的悉心照料整日陪伴,李越和估计难以走出那段悲痛。
可这回报的代价未免有些太大。竟真的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可这似乎又没什么不好,至少他现在都还是平静幸福的模样。反倒是自己,兜兜转转,至今没有一个家。
如若时光倒流,李泽旭不知自己还会不会在那个晚上,叫上陈远一起去当初那个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