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哥哥脚边(2)
容石嘴角抽了一瞬,容玉觉得他应该是笑了,但他此刻正被无比强烈的羞耻心包裹着,五感都跟着迟钝了许多。
“背对我站直,双手平举。”
容石身上仿佛自带一种气场,即便两人身高相仿,但当他立在全身赤裸的容玉面前之时,就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掌控者。从他接受让容玉做他的奴隶那一刻开始,容石只用了三个命令便让容玉认清了他的新身份。
容玉照着容石的命令做出回应,但他不明白容石此举是因为什么。他想回头,但容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主人没有发出命令的时候不准乱动,这是作为奴隶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哦,好的。”容玉吃了瘪,声音也跟着软了下去。
“要说,‘主人,我明白了’。”容石提示他。
“主人,我明白了。”容玉有样学样。
说实话,容石非常不喜欢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调教起来费心费力,相互磨合也比有经验的耗费时间。但这一原则在容玉这里纯属摆设,因为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什么可以给他找一个有经验的其他主人,容石哪里舍得放自己的弟弟到别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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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维持这个姿势一段时间之后,他忽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长条皮质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颈,但是他的主人不让他回头,于是他只能在这东西绕到他面前的时候悄悄低头瞟一眼——是裁缝用的那种皮尺。
这条皮尺似乎是在丈量他身上所有部位的长度,从颈围开始,肩宽、臂展、胸围、腰围、臀围、腿长、大腿围、小腿围……甚至还有下身疲软时的粗细和长短。
如果他不是全裸的,身处的不是他主人的调教室,他真的要以为容石做这事想为了给他做一套衣服。
“我不喜欢做没有准备的事。”容石终于得到了所有他需要的数据,“在没有签契约之前你我还只是兄弟,而且属于你的那套‘玩具’定做也需要时间。五天后的这个时间,你到书房来找我,我们签契约。”
“好的,主人。”容玉愣怔了回答,“需要重新定做——‘玩具’吗?那这些……”容玉偏过头看向摆在墙边玻璃柜展台里面的各式各样容石说是‘玩具’的东西。
容石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那是别人用过的,我从来不会把同一套‘玩具’用在不同奴隶身上。而且,那些金属都是合金,你用不了。”
“哦,我明白了,主人。”容玉缓缓点头。
容玉对合金过敏,一碰到就瘙痒发红,上学的时候他连手表都只能戴纯橡胶制的那种,但是纯金、纯银就没事,他没想到容石会考虑得这么细。
“嗯,把衣服穿上就出来吧。”容石抓起他扔在按摩床上那团衣服,“珍惜你能自由活动的最后五天吧。签了契约之后,你就连在哪吃饭都需要受我限制了,我的弟弟。”
第2章
当天的晚饭可以说是尴尬到了极致。
两人都还没有完全适应骤然的身份变化,下午又上演了一场意义非凡的“赤裸相对”,这事放谁身上恐怕都得消化一段时间。于是晚饭过后,兄弟俩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屋了。
不同于高考刚结束,刚从牢笼中逃出来的容玉;容石工作很忙,他们公司正在为一场极为重要的竞标做准备。
一场电话会议连续开了四个小时,容石才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妥当。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待视线重回清明之时,他才注意到屏幕上的红色数字1已经在绿色图标的右上角挂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未读消息的发送者是最近一段时间跟在容石身边的一匹“马儿”。
容石想也没想就拨通了那匹“马儿”的电话,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时间“马儿”是否已经沉入梦乡。电话很快被接通,正是因为容石和他的“马儿”之间有着足够的信任与默契,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自己发出的信号会得不到回应。
“主人。”那边的声音既兴奋又克制,仅凭声音容石就能想象到电话那边在职场上冷静自持的男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
容石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刚忙完,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告诉你。”
“是明天另有安排吗?”那边的男声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劝,“其实主人工作没必要这么拼,奴名下的所有财产主人完全可以随意支配。”
“严泽。”容石喊出了电话那边男人的名字。
男人收到了信号,登时从奴隶状态中抽身,连带着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他以为容石是要交代他工作上的事情,于是连带着称呼也换了一套:“容总有什么吩咐?”
“我给你换个主人吧。”这句话终于吐口,容石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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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犹如一颗在海底深处炸开的鱼雷,广阔无边的深蓝色海面明明平静如常,谁又会知道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水平面下,正发生着什么汹涌剧变。
空气不知道第多少次陷入平静,容石平生头一次这么讨厌安静,电话里偶尔钻入耳朵的电流声如上万只蚂蚁,不断瓦解着他冷淡的躯壳。容石颀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床面,整个人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透露着无所适从。
为什么一个站在高地,发出命令的支配者,此时却像是等待宣判的重刑犯。
“为什么?”严泽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获得解释的机会。
严泽是个律师,由他接手的案子几乎没有一桩败诉。他有着比常人强大的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但当他遇上容石,听到容石要把他‘转手’的那一刻,装满了法条和卷宗的大脑里只剩下了嗡嗡的轰鸣。他没有辩驳,没有死缠烂打,只在最后的时刻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获得真相的机会。当然,容石也有权利拒绝回答。
“我不玩‘多奴’。”容石说。
电话那边的严泽得到答案后无声地点了点头,问:“是您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您终于得到他了?”
“嗯。”容石毫不避讳。
其实,他和严泽除却主奴这层关系外,私下里也是朋友,容石公司的法务问题一直由严泽负责。
“今天下午的事。”
容石听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不甘心的哀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也染上了晶亮的颜色。
“其实我也很意外他会那么主动。”
这赤裸裸的炫耀简直闪瞎了严泽的24K钛合金“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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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摆,你就接着显摆吧。”严泽伤心地控诉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前几分钟刚刚失去了主人,变成了一棵无家可归的小白菜。”
“知道。”容石笑眯了眼睛,面对严泽也越发地不要脸,“还是一个我这么优秀的主人。”
“滚蛋!”严泽骂了回来。
“我替你找的新主人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不玩‘多奴’,喜好脾气和我差不多,你应该不会觉得不舒服。”容石敛起了挂在嘴角的笑,细心地跟严泽解释。
“技术呢?”严泽问。
“那比我还是差一点的。”
“……脸呢?你赶快摸摸看还在不在?是不是都丢到迪拜去了。”严泽默默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的。”容石说,“他技术比我好很多,算是我的前辈。以后有你享受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严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顺便祝你和你一直惦记的那位早日修成正果。我睡了,你也别熬了,猝死了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
严泽连珠炮似的说完,然后没等容石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容石一脸懵逼地听着电话里冰冷的忙音哭笑不得地哂了一下。这什么世道啊,原先乖巧的‘马儿’和他解除主奴关系之后对待他这个旧主的态度未免也有点太猖狂了吧。
尥蹶子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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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之后容石握着发烫的手机呆了半晌,脑袋里不停回想着刚刚严泽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他的确有一个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并且在确定自己对那个人无法割舍之后暗自下定决心,将这份眷恋藏在心底并要护那个人一世周全。
那个人就是容玉,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弟。
早在多年前他调教奴隶被容玉撞破之时起,他就背负上了自责的包袱。之后容玉每恳求一次,这个包袱就越来越重,他也越来越不堪重负。终于在今天,在容玉直挺挺跪在他面前的这一刻,沉重的包袱无情地将他压垮。
他之所以不肯让容玉踏出这一步,除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对容玉有欲望。
这种欲望不止是想看容玉跪在他脚边,喊他主人,让他使鞭子,捆绳子的身体欲望;他更想对容玉做的是亲吻、抚摸,想让容玉用身体接纳他,想让他的弟弟以另一种身份陪在他身边的心理冲动。
这种身份不是兄弟也不是奴隶,而是,恋人。
若说肉体上的冲动可以掩埋,可以控制;那从心里滋生出的欲望就是洪水猛兽,越是压抑就反噬得越厉害。所以容石多年来建造的盔甲才会在容玉对他跪下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这两种欲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出萌芽并交织在一起的,容石自己都不清楚。
是在他梦中和容玉手牵手接吻的时候?还是目睹容玉越发抽条、精干的身体之后?又或是在容玉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早注定了会由一位调皮的红衣老人为他们书写上了这本不该有的一笔。
后来,容玉越来越频繁造访他的梦境,从牵手到接吻再到更进一步,容石几乎不可自控地沉沦其中,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容石一次又一次喊着容玉的名字达到顶点,一条又一条内裤因为梦到容玉而染上黏腻的浊液。
毫无疑问,容石输掉了这场他与自己的拉锯战,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他自暴自弃地将手探入裤腰,握住越发蓬勃的硬物,动情呢喃着他弟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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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容石强大的生物钟让他准时脱离梦境。
他按部就班下床,刷牙、洗脸、换衣服,最后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霎时洒了他一身。今天天气不错,按照日程他今天上午要和甲方代表团见面,下午带严泽去见他的新主人然后再拿着容玉的尺寸重新定制一套新的‘玩具’。
金属不能是合金,皮质也必须是最好的。
容石把容玉的早餐放到微波炉里备好,临出门前再去容玉的房间看一眼,这几年只要容玉在他这住下,他就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