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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镣铐(31)

作者:正弦倒数 时间:2019-07-02 12:02 标签:HE 年下 都市爱情 虐恋

  杜君棠闻言一怔,他迅速地别开脸,看向窗外,在疯狂的心跳里,他暗暗地骂。
  笨狗。
  临到家,在车里的灯亮起之前,杜君棠从储物格里取走了那个小小的盒子。
  车停稳后,杜君棠开门下车。他将步子放得很慢,回头看时,发现江帆在拔车钥匙之前,将那枝玫瑰拿了起来。
  杜君棠的心像被这个细微的动作给刺痛了,他很慢地呼吸,不由痛恨起自己来。他一手藏着礼物盒,另只手忽然拽住了江帆的手腕。
  他带他穿过花园,停下时,旁边是那丛玫瑰。刚入冬时,它们基本就落光了,此时还能发枝、能昂起头的寥寥无几。江帆忽然就生出疑惑,那枝品相尚可的玫瑰,杜君棠究竟是怎么挑出来的。
  或许并不是临时起意。
  江帆自顾自地想着,杜君棠拉着他,他心跳加速地握着那枝萎靡不振的玫瑰,终于感到每一缕思绪都格外轻盈。
  “主人。”在夜色里,江帆很小声地叫他。
  夜凉如水。
  杜君棠带着已然超负荷的大脑,咂摸着这个词。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这水能浸润他满目萧然的花园。
  “太迟了。”杜君棠哑着嗓子说,他说得很轻,又让人听出来一点狼狈。
  江帆不明所以,以为对方说的是薛炎尸检一事,没等他出言安慰,杜君棠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忽的松开,抚上了他的脖颈。
  “冬天总是来得这么快,我又等不到春天。”
  他问他,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地问他,“江帆,我该怎么办?”
  杜君棠轻轻抱住了江帆,说话时潮热的气息呼在江帆发凉的耳廓,让他忍不住在主人的怀里小幅度地打哆嗦。
  那一刹,他哆嗦着,感到头皮发麻,一股电流从后脑勺直奔脚跟,令他动弹不得。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与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不同,那就是一种很纯粹的感觉,一种柔和的、又攻势凶猛的力量。让江帆想到,神落下一滴眼泪,化成瓢泼大雨,亲吻土地。
  江帆霎时难过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杜君棠这样抱着他,用沙哑的嗓音,和他说这些话,这一切都让他好难过。
  他在这份熟悉中,意识到了什么,可他的本能却并不急着追上这意识——有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想跪下。
  他确实这样做了。
  消融的雪水还留在地上,江帆感到膝头发凉,布料湿漉漉地黏上了自己的皮肤。可这动作使他感到轻松,这份轻松正努力和满溢的难过抗衡。
  江帆凭着本能行事,他端正地跪着,仰望着杜君棠,在昏暗的光线下,举起那枝珍贵可爱的玫瑰,他说,“主人,我很喜欢。”
  空气里,有花茎和泥土的味道,夹杂着水汽。
  江帆在他破败的花园里,显得太夺目了。
  他舍不得。
  杜君棠默不作声地蹲下,一个与江帆视线平齐的高度。他笨拙地把手里的小盒子拆了,取出那份特别的礼物。
  皮革和铆钉都新得发光,一点点皮质独有的气味险些要被花香掩盖。
  那根choker被杜君棠捏在手里,江帆看着他主人的指腹轻抚过那铆钉的尖儿。
  他愣着,他的反应近乎痴傻,可他的心却咚咚、咚咚地,用力地搏动发热。
  江帆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条choker,是十七岁,他管这玩意儿叫狗颈圈。最年轻气盛的年纪,他情愿做一条狗,让杜君棠拴着。他拿到这份礼物时,恨不得满世界吠,他是杜君棠的狗。
  多他妈威风啊。
  江帆想,这感觉从前往后都不会变。
  江帆怔怔地看着正前方,杜君棠亲手用那条choker绕过他的脖子,一点点勒紧,勒到最恰好的地方,卡住链扣,皮革贴着他的皮肤,跟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吞咽的动作,像他的一部分,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江帆一动不动,咬牙隐忍着,他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兴奋得快爆炸了,像个没有智商的傻子,又难过胸闷得无以复加。
  “旧的摘了,就换个新的吧。”杜君棠凑近了江帆,他嗓子发干,想起choker内侧刻下的称呼,他放轻了声音,又十足威严,“没我的允许,不准摘,记住了吗?”
  江帆忘记给出任何反应。
  他的主人摸着他的后脑勺,很轻地揉了揉。
  江帆“呜”了一声,终于,断断续续地哭了出来。
  在静谧的夜里,连眼泪都变得克制。
  他知道自己长大了。他一直在努力,表面成熟坦然地接受着遗憾,内心里的少年却总被关在禁闭室里哭嚎。
  好多年了,他找不到自己的树,就一直飞,一直飞。
  现在,他的主人终于要接他走了。
  江帆积攒了许许多多的“凭什么”、“为什么”,一句也问不出来,只是哭着,扑过去咬杜君棠的肩膀,用那双留着旧疤的手紧紧地抱住他。
  没有人说话。
  杜君棠纵容着江帆,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和脊背,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在自己的肩头颤抖着、沉重地喘息。
  月亮只有一小牙,满天找不到星星。花园里的芬芳大多挺不过十一月,零落地聚在一起,风和光都是破碎的,洒在大地上,一晃又一晃。
  他的城堡简直和他曾经的心一样荒凉。
  旁边是残有余香的冬眠的花丛,杜君棠抬起手给江帆擦眼泪,他的笨狗还傻傻地拿着那朵玫瑰,傻傻地看着他。
  时候并不是好是好时候,地方也并不是好地方。
  可杜君棠忍不住,他见不得江帆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握住江帆那只无措的手,凑过去吻他。在这片荒凉的夜里,听江帆回吻他时急促的呼吸。
  花开的时候,你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


第55章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江帆在门外面打转。他头上还是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尾往下流,积在后颈,衣服后领湿了一大片。
  他太兴奋了,洗澡也洗得很快,洗完了不想睡觉,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看看杜君棠。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都不自在,胸腔里好像有火在烧。
  他的主人在洗澡呢。
  江帆觉得自己绕了好多圈,杜君棠都还没出来,他等不住了,就去敲浴室的门,敲完他就后悔了。
  水声被打断,停了下来。杜君棠在里面扬着语调问他,“怎么了?”
  那被水雾染得好像朦朦胧胧的声音,听得江帆鼻尖冒汗,心砰砰的跳。
  “我、我……”江帆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时间似乎停滞了半晌,江帆陷在自己的紧张中毫无意识。门把手从里面被拧开了,转出一个角度,吓得江帆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门开了,里面带着香味儿的热气呼呼地往江帆脸上跑。
  杜君棠站在门里,一只手抬着,慢腾腾地揉眼睛。他身上那件睡衣没系腰带,在他抬手时敞着,能看见赤裸的胸膛,下身是一条平角内裤,内裤边儿贴着腰。
  “嗯?”他含含混混地发了个单音,似乎并不想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江帆紧张得两手握拳,生涩地说:“我、我能不能,伺候您睡觉……”
  他被自己吓死了,只是说了这一句,下面就来了感觉。他吞咽着唾沫,清晰地感觉到额角一滴凉凉的水珠滑落。
  杜君棠压着嗓子,很轻地笑了一声,江帆听见了,脊梁骨发麻。
  “啧,怎么以前不见有这种待遇?”
  主人在嘲讽他。江帆不敢抬头,只是垂着眼睛,他也能想象杜君棠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定是扬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别有深意的。那让江帆觉得性感,他是可能被惩罚的,是绝对被宠爱的。
  “以前……怕您不喜欢。”江帆好小声地说,他前所未有的柔软,好像很委屈似的。杜君棠明知这是他的小伎俩,还是被他那副小模样惹得心软。
  江帆许久不做这档子事,业务很有些不熟练,别的不说,就那副羞赧劲儿,简直像个刚入圈的小小狗儿。
  “我想疯了……主人。”江帆剖白内心,一双耳朵越说越红,他害羞得盯着地板,指尖轻轻掐掌心,“我想给您口,想您射在我嘴里,想您用我……随便怎么用都行,我都洗干净了,全部都、洗干净了,我想您干我……”他颤抖的声音到了末渐渐小到听不见,他的大脑还处在亢奋的状态,身体也是,可是羞耻心让他坚持不下去了。
  “最后一句话,大点声儿。”杜君棠手里随意地系着腰带,用沙哑的烟嗓轻佻地诱哄。
  江帆把脸埋进手里,哼哼嗯嗯了半天,想摸自己下面,他羞得想哭,说不出话。
  杜君棠系好腰带,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迈步,就有要与他擦身而过的趋势。
  江帆抓着他的手腕就蹭过去,他受不了了,又不敢太亲近,恰是一个暧昧的距离。江帆嗓子都哑了,“我想您干我,主人,狗狗要您操,狗狗要您舒服。”
  那是属于成年男人的声音,他不再是少年了,却还是竭尽全力和从前一样勇敢坦荡。
  他感觉到杜君棠的手放在了他略微濡湿的单薄的后领上,滑到脊背,滑到腰间,而后,往臀缝里探。中指隔着布料戳弄着那儿,江帆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屁股上忽然挨了很重的一巴掌,响声清脆。
  气氛似乎是在一瞬间变幻的,空气黏腻,呼吸迷乱。
  杜君棠很慢地吐字,拉长了羞辱他的过程,他轻声道,“骚货,你可真会挑时间发情。”
  “我会干死你的,”杜君棠掐了一把他的屁股,很情色地揉,江帆一动情就敏感极了,他被欺负得打颤,他听见他的主人贴在他耳边叫他,“欠干的小公狗。”
  江帆以为自己会被带去调教室,以为杜君棠会拿工具揍他,可他以为的全错了。杜君棠将他带到了卧室的床上,用领带捆住他的手,按着他,亲吻他。
  舌尖勾上舌尖时,江帆扬着下巴凑过去,他头昏脑涨地回应,像沉进汪洋。一双手挣不开,他下意识紧张,恨不能每一寸皮肤都蹭着杜君棠。
  他在换气的间隙小声叫主人,杜君棠扼着他的喉咙阻止他,咬他的嘴唇,一点点加深这个吻。那只手摸到了choker的铆钉。
  杜君棠像受了什么刺激,贴着江帆的嘴唇蹭了蹭,低声道:“江帆,你是小狗吗?”
  不等江帆回应,他带着几分难以捕捉的神伤,自言自语似的又问他:“你是我的小狗吗?”
  “汪。”江帆探出舌尖轻轻舔杜君棠,从唇角舔到脸颊,他咬着杜君棠的耳垂,用气声颤抖地叫,“汪汪”
  是您的,只会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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