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的腹肌吗(21)

　　“这是深情摸脸，你逗我？这不是在咬牙切齿地扯脸么？感觉裴神都想揍婶密人一拳了。”
　　“这……这‘勾肩搭背’的姿势真的不是在勒人脖子？”
　　“我一定不是一个人，这并肩走的样子，不觉得更像是互撞？”
　　“好一个龇牙咧嘴的相视一笑。/微笑/”
　　粉丝们呵呵一笑，当作看笑话般果断无视。
　　曝光这段神秘恋情的是一家几年前开办的娱乐报，报纸当时号称培养出了一群嗅觉灵敏、视力惊人的狗仔队，势必能挖掘出所有娱乐猛料，结果在最难挖的裴于身上屡屡碰壁。昨天好不容易才逮到裴于保镖不在的时候，狗仔疯了，看到什么就拍什么，拍完回来一看，懵逼，站太远，拍不清，神秘人是男是女，傻傻分不清。负责偷拍的狗仔哭着跑出去，“不能太靠近裴于，不然会被保镖发现没收工具”是行内规矩，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怪他呀嘤嘤嘤。
　　裴于笑够了，点开微博的配图放大，终于知道为什么连余信的粉丝都认不出人，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余信在镜头前和在生活中的形象完全不同。镜头前俊秀美丽，实打实的白富美，但是，生活中他就是一个高矬穷……戴很矬的黑框大眼镜有木有，有点变长的头发乱糟糟有木有，打扮很随意，标配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黄色假两件长袖和洗得发蓝发旧的牛仔裤，高配是一套灰色运动服，俗不可耐有木有，你能想象这么老土的乡下人会是镜头下美得让人心跳加速的人么？不会，要不是见识到余信的变装经过，裴于打死都不会信。
　　好吧，不管形象如何，至少颜值摆在那里，光看余信五官轮廓的话，确实在黑漆漆的夜里看不出他性别。
　　其实裴于想不明白，余信品味不低，也知道怎么打扮，穿搭很有特点，按照他过去的职业习惯，理应也拥有一颗爱美之心，怎么在生活中还那么邋遢？
　　裴于也是主张生活低调、镜头高调，但也不至于低调到余信那种程度，那不像是低调，也不像是随性和懒惰，更像是刻意为之，降低自己存在感，融入一般性群体，无差别生活在普通群众中。
　　余信为什么要这么做？裴于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与余信的过去有很大关系。偏偏仪姐一直卖关子，死活不肯告诉他余信过去，他自己查也行，只是仪姐不肯说，肯定有她的考虑，他也不好查。
　　裴于看浪潮过去了，就发了一条很委屈的微博:“现在连正常的同□□往都能成新闻？”
　　微博很正常，内容很正常，嗯，回应的粉丝却不正常了。这世上有一种疯狂的群体，叫腐女……对，裴于的微博让这帮喜欢yy的腐女沸腾了。国内前几年已经同性恋合法化，赶着这个大潮，很多明星公开出柜，登记结婚，粉丝们对于男明星是gay已见怪不怪。
　　“结合娱报头条，请关注以下关键词:同♂性♂交♂往、夜晚、孤男寡男、亲密接触。/色/”
　　“天啊，看到没有，裴小攻捏小受脸蛋的宠溺眼神，萌死我了！小受肯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坏事，惹裴小攻生气了，裴小攻一怒之下，决定要当场教♂训小受，妈呀，我的鼻血，要血流成河了！”
　　“这秀恩爱的姿势，好评点赞。”
　　“我就问一句，这个小受是谁，莫名觉得好萌！”
　　裴于乐了，开玩笑地给余信发了微信:“婶密人小受你好。”
　　余信也嘻嘻哈哈地跟他开玩笑:“瞎说，我是攻！”
　　“被攻的攻。”
　　“那你是被被攻的攻攻的攻。”
　　什么鬼？裴于被他的绕口令绕糊涂了:“你想做攻，还晚一百年。”
　　“哼，谁被我压谁知道，我有多攻。”
　　“就你那小身板？/鄙视/”
　　“我小身板怎么了，总有一天我也能变成肌肉男，练出九块腹肌，比你多一块！”
　　“哈哈哈，然后就九九归一了。”
　　“凸凸凸凸凸”
　　“不跟你聊了，干活去，粉丝们开玩笑而已，别当真。”
　　“噢，拜拜，小于小受。”
　　“找死！”
　　裴于几个损友非常贴心地发信息恭喜他弯了，他气得以拉黑威胁他们，他们笑着求他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其实都是玩笑话，时尚圈里谁也没当回事，这事也就是个笑话，笑笑就过去了。
　　余信却因此惹了个麻烦。


第二十一章
　　费尤私下见了余信，有段时间没见，他肚子上的肉被腰带勒得更紧了，跟他绷紧的脸色一样。
　　“那个神秘人是不是你？”
　　余信歪头道:“什么啊？”
　　“少装傻，裴于的微博你该看过。”费尤若有所思地瞟了余信一眼，“那个跟他约会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呢？”余信不答反问。
　　费尤皱皱眉头，短胖的手伸进裤带，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放到唇边，又在裤带里摸了半天，没摸出什么东西来:“你有没有打火机？”
　　余信摇头道:“没有。”
　　“算了算了，”费尤烦躁地把烟放回烟盒，“不管怎么样，给你一个警告:在你成名前，别跟裴于往来。”
　　余信一愣:“为什么？”
　　“所以说你不懂时尚圈的规矩，”费尤一副为人师的模样，两指点了点余信，“裴于是超模，你只是个新人，你跟他接触太多，会被别人说你抱他大腿，对你影响不好，知不知道？”
　　要是平时，余信肯定笑嘻嘻地答应，然后左耳进右耳出，继续自己的一套，但“别人说”这三字，却像一个深水炸弹在他心里炸开，他突然沉下脸:“我跟朋友正常交往，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费尤怔住:“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听我的话？”
　　“你是为我好，我明白，也很感激啊，”余信道，“但我与裴于来往，是正常的朋友往来，我不会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而与朋友断交关系。”
　　“朋友在时尚圈里顶个屁用！”费尤争论道，“你给我听着，你在圈内，一言一行都要自控，守规矩，要想在圈内活得久点，就好好看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认识超模，超模把你当朋友，你就长翅膀飞了，我不给你资源你屁都不是！小透明就老老实实跟小透明混，少干‘抱大腿’的蠢事，被人说闲话，我告诉你，别说裴于，你连抱乐否大腿的资格没有。老老实实地接通告拍照，少刷微博，透明就该有透明的样子，低头工作。”
　　费尤的口气冲得跟什么似的，余信听着忒不舒服:“既然地位不平等会被人说闲话，那我便走到跟裴于同等地位的位置。”他据理力争，“我虽然是个新人，但我不认为我就该降低姿态，拉开我和朋友的距离。无论我们社会地位如何，我们作为朋友是平等的，你可以要求我减少与他在公众场合出现的频率，但不能要求我不跟他来往啊。退一万步说，今天我为了别人的看法远离朋友，他日我与他比肩后，他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费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余信:“就凭你想跟裴于并肩？要我重复一遍吗？我不给你资源你屁都不是，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是个小透明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超模，能甩人脸色么，我告诉你，我是你经纪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是行规，你得遵守，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去。”
　　余信眉头皱紧了，他很讨厌这种粗俗的骂人话，要不是对方是他经纪人，他肯定给对方脸色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不客气了:“模特与经纪人之间是交易关系，请问你不给我资源，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我可以选择别的经纪公司，但你却可能会错过捧红手下模特的机会。”
　　费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抖着手指着余信:“好，你厉害，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每次都试镜成功，拿下通告，一路顺风顺水，爬到超模的位置，否则哼，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的歪理能让你坚持多久！”
　　费尤是个会记仇的人，谁尊敬他，他就会对谁好，谁得罪他，谁就倒霉遭殃，所以他手下模特为了自己的好出路，都会偷偷地给他送礼，请他吃饭。偏偏这些人里有一股清流，不仅不送礼还得罪他，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绝对要给余信好看。
　　随着日子过去，培训接近尾声，同班同学都陆陆续续拿到了通告，就连之前闯祸的乐否都接了三个通告，只有余信例外，他已一个月没接过任何通告了。
　　只要有眼力的，都看得出来余信跟经纪人之间出了问题，但余信从来不说，大家不好问。乐否是知情人，每次他拿到通告，都很刻意地到余信面前炫耀一下，指桑骂槐地说不要得罪经纪人。
　　蒋素桦找余信谈过，余信是她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她不希望余信得到这种对待。余信将他跟费尤的矛盾一句话带过，没说具体原因，很谦逊地说是自己不好。蒋素桦叹口气，劝余信去道歉，余信笑笑，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尊严，余信也有。让他对一个不尊重他的人道歉，他做不到，他没把这些不愉快放在心上，日子照样过，培训照样参加，用他的话说这是在积累，总有一日会爆发小宇宙。
　　这天是户外摄影课，蒋素桦带大家来到了环境最优美的天鹅公园，公园围绕一个人工湖而建，湖上数只天鹅优雅地游动，游人可近距离地与天鹅接触、拍照。湖边绿树成荫，空气拂来阵阵泥土清香，沁人心脾。
　　“好了，我们今天请来了两位摄影师，接下来，我会进行分组，每组组员请跟着自己组的摄影师，由他来安排你们摄影。” 蒋素桦召集大家道，“拍摄时间为三小时，结束后大家可自由活动，下午15点再到这里集合，听明白了么？”
　　在大家齐声说“明白”后，蒋素桦将学生们分为了两组，乐否一组，余信一组，谢天谢地，终于这关系微妙的这两人分开了。
　　大家松了口气，得到蒋素桦指示后，两组成员分别跟着自己的摄影师走了。
　　余信这组的摄影师名叫张伟，是位动物爱好者，他曾到非洲大草地潜伏了半年，拍下无数张惊心动魄的动物狩猎和生活组照，所以他的取景地理所当然地是天鹅聚集地。他是一位非常活跃的摄影师，他能灵活地随天鹅群的移动而变换方位，甚至为了追拍天鹅与阿闯的互动照，他扛着笨重的摄影器材跟在阿闯身后边跑边拍。
　　“太棒了！”张伟看着相机里的成相，太阳之下，阿闯挥汗如雨，一脸渴望地亲近天鹅，孤傲的天鹅却置之不理，振翅飞向湖中，这一幕生动又形象，将阿闯追求天鹅的美、天鹅不屑一顾的反差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