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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游戏(64)

作者:千载之下 时间:2019-05-19 22:05 标签:虐恋情深 豪门世家 年下

  胡老板拉把椅子坐下来,看亲儿子似的看着江北, 喜笑颜开:“不过啊,他能放着那么多小姑娘小鲜肉不娶, 单单把你娶回家, 那对你绝对是真爱,小江啊,咱也不用太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我懂。”江北应付式地笑笑,拿起扔在桌上的手机,点了点屏幕,“老板, 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忙你忙,”胡老板很识趣,不掺和人家两口子的私房话,他站起来就朝外面走,临了又转过身说:“差点忘了,这周五晚上我请客,咱们工作室聚个餐,就当给你庆祝一下。”
  “行。”江北笑着说,视线定格在屏幕上的那些博眼球版面,内容大同小异,变着法子渲染北市商业才俊与木雕师的结合,甚至还登了几张江北的生活照。
  胡老板走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江北踱向窗前,拨通男人的电话,“是我。”
  偏低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什么事?”
  “网上怎么都是咱俩结婚的消息,连我照片都有?”
  那边顿了顿,“媒体怎么写,那是他们的事。”
  “唬谁呢,他们敢不经你同意就随便写?不是说好不张扬的嘛,我妈她也上网,她肯定也能看见,你让她怎么想。”
  “一辈子的事,你以为能瞒多久。”电话里是纸页莎莎的动静,默了几秒,男人说:“我手上有点事,回家再说。”
  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在打盹小憩,江北跟胡老板请了半天的假,坐公交车兜了十几站地回家去了,江母在阳台晾衣服,见着他人,一句话没说,自忙自的。
  “妈,晚上咱吃啥啊?”江北朝着阳台问。
  江母没应他,晾完衣服,转身去厨房拧了块半干半湿的抹布擦洗天然气灶,从左边擦到右边,吭哧起劲,江北站在她后面,形如空气。
  半小时后,江北跨出家门,唯一的一把钥匙也留下了,三十多年的母子亲情,彻底被断了干净,那些话几乎快要将他活生生地大力剪碎。
  “孩子,你走吧,随你去哪儿,我就当从来没养过你,可能隔了一层血缘,咱们就是没法母子连心,以后你就去沈家过,去跟他们做一家人。”
  江北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欧阳小聪和周洋正好都在,他跟着沈慕南以后,自己的房间就留给了周洋,当初没忍心真把这人给撵走。
  周洋如今渐渐学乖了,不似以前那样瞎混胡乱,开始正儿八经地上班挣钱,从前的狐朋狗友也很少再联系,生活轨迹几乎是两点一线。
  “哥。”周洋喊他一声。
  “今天没上班啊。”江北的眼睛蒙了一层水汽,明眼人一看便知,“我去你屋睡一觉,有点困。”
  “哎。”周洋连忙进去整理自己的床铺,把皱巴巴的被子重新叠了叠。
  “甭收拾了,我就躺会儿。”
  周洋手脚局促,立在一边看着江北:“那哥,你睡吧,有事你喊我。”
  “嗯。”
  门关上了,隔音不好的墙后面,是欧阳小聪的轻声叽咕,“他今天这是咋啦,好像不太对劲……”
  华灯初上,阿平在工作室外没接到人,江北的电话又打不通,家里也联系过了,管家说人没回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给沈慕南打了电话。
  沈慕南没有多想,直接驱车就来到了这里,给他开门的是周洋,两人之前打过照面,周洋记得他是江北的对象。
  “他人呢?”沈慕南往里探,开门见山地问。
  “在、在房间里。”
  沈慕南快步过去,很着急的样子,拧开房门就冲了进去,“砰”的一声,门旋即被关上。
  江北一惊,半撑着身体侧坐起来看门后的人,沈慕南也在看他,隔着一张床,他俩互相把对方嵌入眼睛里。
  “吧嗒”,沈慕南打开一侧的开关,房间立时明亮了。
  “我来接你回家。”沈慕南低哑着声。
  江北还是那双水雾蒙蒙的漂亮眼睛,像是大病一场,瞳孔虚弱无光,他哽着哭腔:“我妈不要我了,她把我赶了出来。”
  沈慕南没有动,凝视过半晌后,薄唇动了动,“你还有我。”
  极度干涩的一句话,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小情人这辈子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估计就是他了。
  “还有你,”江北在自己的唇齿间重复道,忽而转了脸色,自己跟自己嘀咕:“我才不信……”
  “回家。”沈慕南更加放低了声音。
  江北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红着眼,“回哪儿去!我妈不要我了,我回哪儿去!”
  他痛恨现在的一切,痛恨没人肯帮他,更恨老实巴交的傻大个,一声不吭就把他撇下了。
  沈慕南绕到床头,捧着那张病态苍白的脸,如视珍宝地看,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许哭。”说完,他便心疼了,对着那张嘴吻了下去,是撕咬,是啃噬,是拆吞入腹,怀里人简直成了他的命。
  嘴唇被摩得发白,江北反咬了他一口,男人粗喘着气,偃旗息鼓,两双眼睛狠狠地互相望着。
  “你去给我妈道歉。”江北拼命推着男人,推不动就动手掐,“去啊!你去啊!”他冲男人吼。
  何其无理取闹!
  沈慕南耸着肩,任他打骂,平时叱咤风云的那股子劲儿,蜕成了此刻“温柔乡”里的甘心俘虏,他就差递一把刀给小情人:动手啊,我的命都是你的。
  许久,折腾够了,江北被男人重新搂进怀抱,脸贴脸地抱着,沈慕南闭眼消沉在这一刻,低声道:“跟我回家。”
  “我中饭还没吃,晚上也没吃。”江北声若蚊蝇。
  “待会儿我们去买关东煮,我再打电话让阿坤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江北吸了吸鼻子,“嗯。”
  “穿衣服,我们走。”沈慕南拍了下江北的卷毛脑袋。
  出去的时候,周洋一直跟到楼下,怀里抱了箱海南岛的青芒,蘸辣椒盐吃的,他们公司给新员工发的礼品。
  “你回去吧。”江北说。
  周洋把那箱青芒塞进后备箱,合上车厢盖,站车尾叮嘱江北:“哥,那辣椒盐就搁箱子底下,你回去别忘了蘸着吃。”
  “嗯,我知道。”
  周洋以为江北是受了欺负,又不好当着男人的面说什么,欲言又止道:“我跟小聪哥都在呢,啥时候有空过来找我们玩啊,江北哥,你、你好好的。”
  “上车吧。”沈慕南在驾驶座上催着,他不是很喜欢江北跟周明的弟弟走太近。
  周洋瞄了眼车里的男人,沈慕南也赏了他一眼,迥然的气场使他顿感如芒在背,不觉地垂低下头,懦懦道:“我、我上去了。”
  “周洋,”江北忽然喊住了他,三两步走过去,小声私语地说:“清明回去看看你哥,顺便给你爸妈买点东西带回去,钱够用吗?”
  周洋鼻子发酸:“够。”
  “跟你哥打声招呼,我今年有点忙,就不去看他了。”
  “哎。”
  江北坐车离开,胡同口的那棵老槐树下,周洋恍惚地站立在暗影里,生老病死皆是命,往后人间的桃红柳绿春雨冬雪,他哥都没那福气了。
  车子靠马路边停下,江北看着男人弯身跨出去,西装革履地进了便利口,买东西,结账,然后拿着热气腾腾的纸杯走出来。
  他把手里的关东煮递给江北。
  “谢谢。”江北小心地接过来,拿着一串海带结反复看着,突然杵着棒子伸到男人嘴边,“你先尝尝。”
  沈慕南系安全带的手顿住了,眼皮轻抬,沉沉地把江北罩进自己的视线范围,车内安静,只听得见一长一短的呼吸。
  “尝一口。”江北坚持。
  沈慕南愣愣地张开嘴,眼睛盯着小情人在看,嘴巴不受控地咬下了一口。
  “味道还成吧。”江北就着那根串串,把剩下的几个海带结全吃进了嘴里。
  沈慕南的心被松松地捏软了,放在云端游荡一遭,从里到外都是软绵绵的浮絮,很难去形容这份感受,像是雨后初霁,又像是无人之境的遥远歌声。
  “小北。”
  江北还在吃着,“嗯?”
  沈慕南抿抿唇,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在小情人颊边快速亲了一下,蜻蜓点水那般。
  江北没什么反应,身体微微侧偏,避开了那段灼人的目光,喃喃说着:“没擦嘴你就亲……”
  沈慕南轻笑,管他真心假意,他是实实在在地被小情人搓-揉疯了。
  到了郊区别墅,面对满桌的八珍玉食,江北却突然没了胃口,一筷子都没动就上楼去了。
  沈慕南随他去,并不强求,那些鱼肉蔬菜,他倒是用筷子一一尝了几口,忠叔说阿坤忙了一晚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男人笑:“是不错,就是有点辣。”
  忠叔又说:“全是照着江先生的口味,他喜欢吃辣嘛。”
  男人用餐巾擦擦嘴,吩咐道:“准备个儿童房吧,过阵子可能会有小孩住进来。”
  “好的。”忠叔心里虽狐疑,但也不便多问什么。
  晚上十点多,沈慕南背倚着窗台在抽烟,走廊上静悄悄的,一眼望到头的静。
  “福利院那边有消息吗?”
  跟他通话的是庄严,说话声规矩刻板,“前几天三院送过去一弃婴,女孩,已经做过身体检查,很健康,就是额头上有块小伤口,就怕以后留疤。”
  缭绕的烟雾熏得他眼睛眯了眯,哑声问:“多大的孩子?”
  “刚出生的。”
  “留意着,我抽空过去看看。”


第69章 江洲洲

  陈新宇的电话十有九次打不通,唯一的一次, 接是接了, 问他找到人没有, 那边回答得敷衍,“急啥,哪那么容易就找到,耐心等着吧。”
  这一等, 寒冰消融, 满城的枝干抽出了嫩芽,北市又跨过一次漫长的严寒期。
  沈慕南抱着女婴出现在家里的时候,江北正在厨房跟着阿坤学做点心, 雪花酥牛轧糖之类的,是阿坤先发现了门口的一大一小,用胳膊肘碰了碰江北,让他回头看。
  小女婴刚喂过奶, 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眨巴眨巴地盯着江北看,睫毛像洋娃娃那般, 微微卷翘, 穿了一身的粉,粉帽,粉棉袄,还有一双小粉鞋。
  江北放下翻炒的锅铲,微愕:“哪儿来的孩子啊?”
  “你来抱抱。”沈慕南笑,不由分说把孩子塞到了江北怀里, “我捡来的。”
  江北笨拙地抱起孩子,轻轻兜在怀里,那孩子不认生,没长牙齿的小嘴巴对着江北咿咿呀呀,一会儿竟还咧嘴笑了,雪白-粉嫩的婴儿肌,糯米团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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