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的白月光求婚后(85)
庄延拧着眉头把人打发走,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拿起之后径自扔进了垃圾桶里。
接着他走到主卧门前,明明一点动静也无,庄延却知晓谢宁就在里面。
他一边思索着要怎么和谢宁解释,一边拧开了门把手。
随后他面上露出几分错愕。
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庄延:……
……
谢宁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庄延是略微有点惊奇的。
想当初,谢宁的临摹作品在网上被人指责为描图时,他依旧是一副万事都不上心的模样,云淡风轻地说:“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仿佛没有什么事能真正让他动怒。
但现在,谢宁在和他生气,或者说,在和他闹脾气。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庄延忍不住挑起唇角,心情竟轻松了起来。
他想,去他妈的情感冷漠症。
现在的谢宁,会哭,会笑,有充沛的情感,有丰富的喜怒哀乐。
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会和爱人撒娇,会吃醋闹脾气。
谁说他有心理疾病。
庄延好半天才抑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没急着敲门去和谢宁解释,转身进了厨房。
酒店套房配备的厨房不大,但基本设施都有,庄延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又打电话给前台,让人送了些东西上来。
半个多小时后,庄延敲了敲主卧的门。
没有回应。
庄延心下好笑,提高了声音:“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做了晚饭。”
依旧没有回应。
等庄延气定神闲地把他做的菜名一个个地报过去,再极有耐心地等了几秒。
咯噔一声响起,随即门被开了个缝。
庄延眼疾手快地把胳膊塞进去,进而顺利地撬开了门。
谢宁睁大眼睛看着他。
庄延伸手,把人揽进自己臂弯里,问道:“生气了?”
谢宁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声音闷闷的:“没有。”
庄延没说话,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嘴唇在谢宁的脸颊上蹭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谢宁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庄延应了一声,又在他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是我的错。”
谢宁却摇头道:“你没必要道歉,我反复思索,也心知这件事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依旧忍不住迁怒。”
“是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把你关在外面。”
庄延嘴唇轻轻动了动,说:“不,让男朋友感到不舒服了,就是我的过错。”
谢宁望向他:“你不用……”
庄延打断他:“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我发现有人想爬你的床……怕是会比你更加愤怒。”
谢宁说:“但你不会生我的气,你只会对别人发火。”
庄延笑了笑:“你也没有生我的气呀。”
谢宁愣了愣,皱眉道:“可我……还是锁了门。”
“那只是你表现内心不虞的方式。”庄延垂眸看他,“要是我……可能就是换一种方式。”
谢宁下意识地问:“什么方式。”
庄延眉头一扬,语气低沉:“像这样。”
他低头,从谢宁的唇上吻过,辗转往下,在脖子上轻轻噬咬两口。
谢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庄延又在借机给自己讨福利。
他回过神,伸手推开庄延。
庄延这次很绅士地放开他,说:“心情好一点了吗?我们先吃饭?”
谢宁看着他的脸,半晌后点了点头。
内心的那点不虞,早已消失无踪。
……
剧组里大概是没有秘密的。
没过两天,有一个消息就慢慢地流传了开来。
说庄延不喜欢女人,更喜欢干净清纯的男孩子。
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无稽之谈,但也有人信以为真。
证据就是之后谢宁又在房间门口遇到了人,是个男孩子。
年纪不大,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看谢宁的目光却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谢宁面无表情地进了屋,这次没把人放进来。
但庄延是真动了火,把生活制片和选角副导演统统叫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又给酒店的经理打了电话。
再然后,顶层就清净了许多。
流言在剧组里传了一阵,也传到了盛时松耳里。
助理八卦完,笑道:“也不知怎么传出来的,多半是假的吧。”
盛时松挑了挑眉,眼前莫名浮起了谢宁的脸。
他的神色古怪了一瞬,随便化作一个了然的笑容。
65、惊鸿一瞥
第六十五章
谢宁再一次出现在片场, 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了。
这次却不是来围观的, 他给《双城往事》的几个重要剧情画过气氛图, 男主角和白月光初遇那一幕的场景就是他设计的。
——也就是盛时松试镜时表演过的那个片段。
为了这一幕, 美术组专门搭建了二楼镂空,可以凭栏往下眺望的茶楼。
今天拍摄的正是这一场戏, 谢宁便过来检验实际效果。
谢宁到的时候, 庄延正不厌其烦地给演员讲戏, 先是讲两人的站位、面向,以及展现在镜头里的构图。
之后又讲这一幕该表现出的气氛和情感。
看到谢宁, 庄延声音一顿,把人拉了过来。
片场可供人休息的椅子不多,庄延身为导演, 自然是有专用椅的。
不过此时他正站着给演员比划。
他的手搭在谢宁的肩膀上, 稍稍用力, 把人按进自己的椅子里,匆匆说了一句:“你先坐着等一会。”
谢宁点了点头,静静看庄延接着讲戏。
盛时松用余光看了眼姿势亲密的两人,下意识地开始注意两人的动作。
庄延讲了一会儿,似是口渴了, 转头却低声问谢宁:“有水吗?”
谢宁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有是有, 不过我刚才喝过了。”
旁边的助理还没来得及说他再去拿一瓶新的,庄延已经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谢宁手里的瓶子,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助理愣了愣。
庄延的脾性大家这会儿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一般来讲, 别人喝过的水他是肯定不会愿意喝的。
今天突然一改常态……
助理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谢宁。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很怕冷的样子。
盛时松却敏锐地从中嗅到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喝完水,庄延又把矿泉水瓶递给谢宁,转头再接着讲戏。
丝毫不觉得他和谢宁两人共用一个瓶子有什么问题。
盛时松的目光从瓶子上收回来,扫过谢宁的手背时,眼尖地看到了他指间套着的戒指。
他沉思着收回了目光。
“……大概就是这样。”庄延说着转头问谢宁,“这一幕的概念图是你设计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谢宁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有,我想表达的你刚才都说过了。”
庄延笑了,说:“看来我们还挺心有灵犀的。”
到正式拍摄时,片场很快安静了下来,因是现场收音,大家都没再开口说话。
这一幕戏至关重要,片场工作人员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谢宁凝眸,看盛时松的表演。
虽然试镜时已经看过一次,但此时盛时松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谢宁思索片刻,除了场景和服装的代入感,更多的不一样,体现在盛时松周身的气质上。
不知该夸庄延会调.教演员,还是该称赞盛时松确实天资卓然,此时的盛时松,举手投足、眉目微动间,便尽是漫不经心的风流模样。
一抬眸,便活似男主角从剧本里走了出来。
他安静地坐在茶楼,姿态少了几分富家子弟的傲慢,举杯喝茶时,却又多出几分寂寥。
灯光打在他脸上,落下一片忽明忽灭的光影。
有那么一瞬间,谢宁忽然领悟到了“入戏”两个字。
那便是,无需再借助外物,也无需用夸张的动作和精妙的台词。
他或立或坐,或低头或侧目,都已是戏中人的模样。
黄包车经过时,车轮碾过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侧过头,目光轻描淡写地往茶楼下的街道扫了一眼。
黄包车上的人恰巧回眸。
四目相对时,他的神情一顿,眸色逐渐加深。
随即,慢慢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
然而拍了三遍,这一幕戏仍然未过。
谢宁觉得盛时松的表演已经堪称完美,但却仍未达到庄延心中的标准。
“感觉还差那么一点。”庄延把刚才拍的镜头又看了一遍,皱眉道,“你看她的眼神,不够惊艳。”
盛时松也蹙起眉头,疑惑道:“还不够?”
庄延看了谢宁一眼,慢慢地笑起来:“不够。”
他说:“要是那种,整个人生都被这惊鸿一瞥给点亮的惊艳。”
“还有你。”庄延又对饰演白月光的罗子欣说,“你的回眸,是不经意间的风情万种,是让所有屏幕前的观众,都一见难忘的经典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