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只攻(10)

　　可怜受仰头看着金主攻的脸，他认出了金主攻：金主攻是风靡全校的前学生会长，可怜受的小姐妹们争相暗恋的对象，可怜受红了脸，“谢谢学长了，但是……我没有钱了。”
　　可怜受确实没了钱，他本就家境普通，每个月家里打来固定的生活费本来够他活的勉勉强强。可是自从他最喜欢的室友在偶然间发现平时人模狗样的可怜受竟然恶心地暗恋同性的时候，他的好日子便到了头。这件事闹得众人皆知，一度成为校内的头条小道消息，他的床，他的书，他的洗漱用具，被众人避之如蛇蝎，可怜受只好搬出去租房子，可惜傻乎乎的他租房不规范，住过三天才发现自己手头所以的积蓄竟是被人骗走了。
　　金主攻看着可怜受可怜的样子，顿时起了坏心思：“没关系的，租金很便宜的，而且可以用其他方式抵消啊。”
　　可怜受刚从一场重感冒，下意识地认为“其他方式”便是像偶像剧一般给金主攻打扫卫生做饭之类的琐事，因此金主攻伸出手时他便非常容易的答应了。
　　3.
　　初来的时候金主攻对可怜受很好，他咕咕了刚撩来的高岭之花，安慰着哭泣的可怜受，带他去吃大餐，陪他去看电影，只用了三天时间，便让可怜受有了幸福的错觉。
　　自然而然的，在一个醉酒的黄昏，可怜受便被金主攻抱起，开始了偿还自己租金的活动。
　　4.
　　金主攻以为可怜受醒来的时候会哭，会要求对他负责。金主攻最讨厌别人要求他负责的鬼话了，因此撩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只敢把可怜受拐到了家。
　　但可怜受醒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他满心欢喜地成为了金主攻的小尾巴，跟着已经快毕业的金主攻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后来是毕业典礼，庆祝晚宴，金主攻朋友间的聚会，那段时间可能是可怜受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金主攻好吃好喝的供养他，给他漂亮的衣服，花不完的钱，温柔的对待，以前的事使可怜受的名声本就很差，关于学校历流传的风言风语也就完全不在乎了。
　　5.
　　金主攻是那么好，英俊的脸，迷人的身躯，即使有时候恶声恶气地命令可怜受去执行他的命令，可怜受也会甘之如饴。
　　可怜受放松了学业，甚至产生了和金主攻长相厮守的想法，他在他的朋友圈里像全世界向全世界分享他的金主攻，并且只想每分每秒都和金主攻在一起。
　　6.
　　金主攻身边的每个人不会超过五个月，因此当他看尽可怜受如醉如痴的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留可怜受在身边六个月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可怜受。
　　那是个寒冷的冬季平常的上午，金主攻开着车，在半路停下，停在人烟稀少的荒野，吸了一支烟，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把可怜受带向邻城的父母家。
　　“怎么了？”睡眠不足的可怜受张开朦胧的眼，“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金主攻一言不发。
　　可怜受小心翼翼地隔开烟雾去亲他的脸，手环住他的脖子，“累了吗，换我开车好不好？”
　　金主攻只是打开可怜受的手，单手捏住可怜受的下巴看着这张曾经让他食髓知味的脸，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厌烦，他想将烟蒂按在那张懵懵懂懂的充满着恶心爱恋的脸上，却又于心不忍。
　　“你下去吧。”金主攻只好说，“我开始讨厌你了。”
　　可怜受自然是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金主攻厌烦地说，打开车门，把可怜受推下车，任他像初遇时一样跌倒在地上。
　　金主攻调转车头扬长而去，独留可怜受依旧在萧瑟的寒风中呆滞。
　　7.
　　可怜受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金主攻很快将他拉黑，删除一切联系方式，他在荒野中哭了很久，后来用叫车软件叫了车，花了生平最贵的车费，回到了他们曾经安居乐业的家。
　　第二天金主攻的助理通知他们分手的结果，金主攻把他们的家送给可怜受，不拿走这里的一分一毫，独留可怜受呆呆地躺在依旧残留着金主攻气息的被子里。
　　可怜受难过地想死，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特别是后来他在金主攻常去的餐厅里发现金主攻和新的恋人言笑晏晏的时候。
　　8.
　　可怜受挣扎过，纠缠过，做了世界上上最下贱的事，他蹲在金主攻新家的门口，入侵金主攻的电脑，给所有亲近金主攻的人发威胁邮件。
　　可怜受变得卑鄙而绝望，尤其是后来金主攻用难听的话叫可怜受再也不要跟踪自己的时候。
　　可怜受永远不能懂得为什么有人明明爱上了却不会承认，为什么他要被抛弃。
　　浑浑噩噩地度过仅有的大学生涯，工作时可怜受依旧选择了这座无依无靠的城市，他依旧住在金主攻给他的房子里，等待着有朝一日的归来。
　　可怜受依旧很可怜，他还是像以前那么瘦，没有了良好的照顾，在公司里找了份朝九晚五的闲职，然后用剩余的一切时间去关注那么抛弃他的人的生活。他真的很可怜，告诉所有家里的亲人朋友自己在最好的城市过着最愉快的生活，可是最终只是在金主攻留给他的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整日想念金主攻的脸。
　　终日如此，他可能病了。
　　9.
　　金主攻倒是真的在自己不断失败的恋情中想到听话的可怜受，他真的很郁闷，所有的恋人都不听话，被他英俊的外表和金钱吸引到手，却在吃到嘴之前被可怜受破坏，逐渐地，他喜欢上看着可怜受威胁走他的一个又一个新朋友，他喜欢偷看可怜受嫉妒的眉眼，和他伤心哭泣的样子。
　　第他们分开的第三年，萎靡不振的可怜受让自己满身酒气的大醉在酒吧里，在昏暗无星的夜晚被金主攻抱回了他们曾经的家。
　　家里一切都是两年前分手前的老样子，只是绿色的新鲜植物被可怜受养死了，卧室里贴满了金主攻的照片和名字。
　　真是个小变态，金主攻快意地想，然后把醉鬼丢进浴缸里。
　　10.
　　可怜受的脸面带潮红，依旧年轻的过分，与当初分别的时候并无区别，仿佛可怜受被困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而昨晚，他在意的只是他纤细的腰，带着哭腔的呼唤和久违的难以磨灭的欢愉。
　　金主攻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地如此卑微而长久，他摇晃着他，拍打着可怜受的脸：“醒醒。”
　　可怜受悠悠转醒，像是在深水中浮出来似的，他的眼睛很是空茫。
　　不知怎么的，金主攻觉得他这样给人一种想要虐待的感觉。于是他给了可怜受一巴掌，并冷冰冰道：“快点起来。”
　　可怜受的眼睛开始聚焦，眼睛逐渐睁地大大的，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随后，他脸上的表情一变，露出一个真挚的笑，扑到金主攻的怀抱里，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哀怨婉转，听得金主攻心尖微颤，想用枕头捂住他的脸叫他闭嘴。
　　“你怎么这么卑鄙？这么卑鄙！”金主攻气得没话说，“跟踪了我多少年？一定要我在你的身边吗？”
　　可怜受只是哭，只是两年而已，他想。
　　金主攻扫视着可怜受的衣柜，里面全是些从前的衣服，这里真的从来没有变过，金主攻是真的渣，但他对可怜受又害怕又心疼。
　　“你该死的能不能不要哭了？从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金主攻大着胆子抱怨，环抱住可怜受，把他的脸贴在自己的颈窝：“我已经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不走了？”可怜受哽咽。
　　金主攻突然意识到他的错误，在许久前个冲动的冬日他本不应该将他最爱的人抛弃在荒野里，他当初只是……太害怕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拍着可怜受的背向他保证，“明天，明天就带你回家见我的父母。”
　　“然后再也不离开？”可怜受又问。
　　“嗯，再也不会离开了。”金主攻向爱人保证。
　　在金主攻看不见的后方，可怜受褪去伪装，露出阴沉的笑。


第十四章 校园故事
　　1.
　　大家都不喜欢许丛。
　　许丛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受欢迎的：纤细的身体，翘翘的头发，纯洁而美丽的眼睛。
　　大家在单调的高三中竟然盼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同学，还如生的如此赏心悦目，自然对他的印象很好。
　　“小兔子一样的眼神。”孙琪琪梦幻般地对她的闺蜜说，“那天下自习的时候我还看见他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烤玉米，他真可爱啊。”
　　其实许丛一点也不可爱，他被分进高三三班，这里只有一个空闲床位的四人寝室，陆哲不得不腾出占据已久的床，迎接新的不速之客。
　　许丛很吵，每天喜欢在一楼的寝室里蹦蹦跳跳，美其名曰锻炼身体，惹得室友对他白斩鸡一样的身板大翻白眼。
　　“许丛啊。”陆哲对他讨厌的小室友说，“都已经午夜了，你就不要外放音乐了好不好？”
　　许丛这才很委屈地拿下露音的耳机。
　　陆哲真的讨厌他，许丛，这个外来的闯入者，一副委屈的样子，堂而皇之的占据他身后空闲的桌子，宿舍空闲的床位，不要脸地缠着他，然后用他所有不能忍受的方式去挑战他的底线，但他很乖，很礼貌，叫陆哲无从拒绝。
　　2.
　　高三的月考后，大家发现许丛竟然还是个隐藏的学霸。休怪大家吃惊，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心机受可是大家看过的最不像学霸的人了：上课迟到，课上呼呼大睡，不好好听课，然后凑到学霸陆哲眼前去问他各式各样的智障题，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旺盛的求知欲，让陆哲无法拒绝。
　　3.
　　“他竟然比我还多了3分，这么聪明，平时还虚伪地佯装什么都不会。”陆哲对陈楷晖抱怨道，“亏我还抽时间帮助同学，没想到竟然是个讨厌的心机鬼。”
　　陈楷晖只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连日以来的学习让他经历不足，可怕的物理更是使他头痛，他拍着好哥们儿的肩膀，安慰道：“得了吧，再说你以前还是很喜欢他的。”
　　其实陆哲是怜悯他，听说许丛的他家境不好，父母刚刚离异，靠的是奖学金才将他在高三前夕挖到了这所金碧辉煌的学校，大家本想善待他，却没想到许丛竟然如此讨厌，陆哲和室友们只好孤立许丛。
　　许丛人模狗样，却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洗袜子，洗衣服，洗床单，他手忙脚乱，阳台上满是他东西：床单，被子，枕套，堆成山的参考资料，地摊上买的闲书不忍丢弃的包装袋，有时候许丛还会弄坏了独卫的水管，然后涨红了脸在里面坐着无用功。
　　许丛也在针对陆哲，毫无疑问。他偷看陆哲的分数，练习册，每天隔着薄薄的课本用充满恶意的眼睛窥探着陆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