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分化实验(22)

　　说是水，其实就是祝原第一次来到13H的时候，常启越给他的那种鲜红色的功能饮料。
　　“……”祝原想起来那个难喝的味道。
　　主楼里是没有瓶装水的，取之而代的就是种类繁多的功能饮料，祝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烧水而是把功能饮料当水喝，但是玩家们似乎都早就习惯了这一点。
　　而常启越现在给祝原的这一种，就是众多功能饮料之中，祝原认为最难喝的一种。
　　“我能不喝这个吗？”祝原想要抗议，然而发出的声音却证明了他现在必须补充水分。
　　“这一种医用效果比较好，有利于伤口恢复。”常启越坚持道。
　　“……”祝原靠在床边，闭着眼睛像喝药一般喝掉了这杯难以言喻的液体。
　　祝原养伤期间，被常启越威逼利诱喝了好几天的怪异饮料，也听说了从自己体内取出玻璃片的事情。
　　祝原觉得，这种现象可能是自己刚从体验玩家变成正式玩家出现的游戏bug。
　　但常启越似乎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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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一次的游戏，排行榜上的变化在主楼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常启越和祝原以相同的分数位列第一，肖垚的名字从排行榜上消失，丁铄目前排在第六位。
　　只有常启越他们三个人成功完成游戏的事实，也使得这个队伍更加被主楼内的其他玩家重视，忌惮。
　　肖垚原本的队伍由于肖垚的死亡，队长换成了一个叫陆林枫的人，排行榜上目前排名第五，性别是Omega，这件事也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的注意力。
　　大多数队伍的队长都由执行力和威慑力较强的Alpha担当，Omega作队长的情况只存在唯一一个先例，就是江殊。
　　尽管楼内众人都在猜疑游戏中发生了什么，也推测着陆林枫会如何掌管队伍，但是402的和谐气氛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次的会议讨论时间定在了祝原完全痊愈后的第二天晚上。
　　祝原仔细总结和分析了这一次游戏中的事情和诸多细节，打算和大家分享。
　　然而，当祝原和常启越走进402的时候，祝原望着室内焕然一新的布置，嘴角狠狠抽了抽。
　　正前方的白色墙壁上贴了各种拉花装饰，最上方的地方用颜色鲜艳的衣服卷成了几个大字——
　　“AO终成眷属”。
　　原本的灯被关闭了，现在，夜幕之下，五彩缤纷的灯光交织闪烁，映出屋内众人的样子。
　　几个人的装束完全称得上是放飞自我。
　　叶席算是正常了，只是头发上顶了一个荧光装饰，手里拿着两支彩喷。
　　白流川画了浓到认不出本人的妆，并且贴了极其夸张的长度的眼睫毛，恨不得眨眼的时候用睫毛遮住整张脸。
　　艾三六换上了一身毛绒绒的粉色兔子外套，兜帽上有两只耳朵，一只耷拉下来，另一只直立。或许因为只有衣服还不够可爱，艾三六还戴了一副桃心状的深粉色装饰眼睛。
　　丁铄一身朋克风格的衣服，翻领的皮衣衣领处扣着金色的装饰链，裤子图案由细小的黑白格子构成，让祝原这种密恐患者看了一眼就移开了实现。
　　这里的氛围，与外界格格不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喂！”祝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白流川就将身旁的一顶小巫女帽子扣到了祝原头上，巨大的紫色帽檐遮住了祝原的大半张脸。
　　“干什么，当然是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叶席强行学着婚礼司仪的口气，原本还挺尴尬的祝原不由得笑出了声。
　　艾三六在祝原手中塞了满满一杯黄澄澄的啤酒，然后自己拿起杯子和祝原碰杯后一饮而尽。
　　祝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游戏中面对生死的紧绷也在这其中瓦解，释放出来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和热情，似乎要将一切烦恼和顾虑都淹没在此刻的笑声中。
　　丁铄也递给常启越一杯酒，碰了碰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享受着402交错纵横的五彩灯光。
　　“胡闹。”常启越看着和众人混成一团的祝原，拿着酒杯，随口说道，说完，自己也笑了笑。
　　“真是解压啊。”丁铄大口咽着酒水，张口和那边的叶席对了几句歌，感叹道。
　　他们六个人，年龄最大的常启越也才仅仅二十七岁，而祝原年龄最小，二十二岁。
　　常启越作为队长，从来没有阻止过这样的活动，巨大的生死压力之下，每个人都需要释放心灵的途径。
　　原本的会议被大家的欢腾气氛推迟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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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2被收拾干净，除了彩喷喷出的几行痕迹，其他的部分已经恢复了原样。
　　“祝原正式加入队伍，先各自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常启越坐下以后，对已经各就各位的几人说道。
　　祝原疑惑抬头，他昨天喝的有点多，脑袋昏沉沉的，如果不是因为常启越觉得祝原伤口刚好不该喝那么多酒，祝原可能连参加今天早上的讨论都参加不了。
　　自我介绍？不是早都介绍过了吗？
　　“这次介绍包括大家的背景，和在队里的分工，仔细听一下，三天后，我们会有一次组队任务。”
　　“开始吧。”常启越示意道。
　　“叶席，男Beta，二十四岁，和大多数有童年阴影的人一样，我就属于那种带着仇恨长大的人，不同的一点是，我属于复仇成功的那种。进游戏之前是个打字员，因为没有Alpha的近战实力，现在在队伍里负责远程火力支援。”
　　祝原没想到，叶席给人的阳光向上的感觉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建立在仇恨的阴影之上。他没有问叶席的仇恨是什么，但相信一定不会是太简单的事情，而叶席这样重建自我性格的勇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白流川，男Omega，二十三岁，世界上不会有比我的妆容更值得在意的东西了，之前是化妆师，在队伍里负责无脑冲锋，俗称，突脸。”
　　“丁铄，男Alpha，二十六岁，原来是乐团鼓手，现在负责近战。”
　　“艾三六，男……女Beta？二十四岁，在学校里研究近代史的，现在负责……卖萌。”
　　“……”祝原想了想昨天的粉红兔子装，觉得卖萌两个字确有其事。
　　“开个玩笑，我属于医疗兵。”艾三六笑眯眯地道。
　　“常启越，男Alpha，二十七岁，原来从业游戏设计，队里负责近战指挥。”
　　常启越说完，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祝原。
　　“祝原，男Omega，二十二岁，大四学生物的。”
　　就在大家等待常启越分配给祝原队里的位置的时候，祝原低声接着说道：“其实，我应该算是，程义铭的师弟。”
　　一石激起千层浪，白流川睁大眼睛看向祝原：“试剂是你参与设计的？”
　　祝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被教授莫名其妙叫到这个地方实习，有关这里的东西从前听都没听过。”
　　祝原给众人讲述了目前外面的实验情况，但是说到底，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太大用处。
　　常启越安排祝原协同叶席一起负责远程，并且要求祝原在三天之内掌握基本的枪支操作，然后提高射击精度。
　　“三天！？”祝原对自己相当怀疑。
　　“这三天我会在训练馆一直陪你练，直到达到标准为止。”常启越语气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这个时间有问题。
　　叶席在一边动了动眉毛，他想起来他刚刚开始练枪的时候，也是常启越陪练了三天，回想那时苦不堪言的训练生活，叶席不由得开始同情祝原接下来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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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情期

　　
　　祝原此时此刻万分后悔答应常启越来训练馆。
　　他原本以为，按照自己目前的加点，已经可以达到手劈巨石，百步穿杨的程度，然而跟着常启越来到训练馆他才发现，训练馆内，一切加点全部失效，他又恢复了他最开始的样子。
　　祝原双手端着枪，小臂微微颤抖，他已经被要求保持这个姿势快半个小时了。
　　另一边坐着的常启越见状，走过来抓稳他的胳膊。“拿稳，端平。”
　　祝原抿了抿唇，牙齿咬住下嘴唇，闷哼了一声。“嗯。”
　　祝原上一秒还在用“我是团队的一员，要为团队奉献力量”这样的话来麻木自己，下一秒手臂的酸痛已经刺激地他对现实妥协：“我不行了，真的。”
　　“二十八分钟，时长、平稳程度和心态都不达标，休息一下准备开始下一轮。”
　　“时长和平稳程度不达标我认了，心态是什么？我心态很好啊。”祝原强行扯出一个轻松明媚的微笑。
　　“你要保证你能够在用枪拿枪的同时，不影响思考和计算。”常启越面无表情地把毛巾扣在祝原的头上。
　　祝原抓了抓毛巾，回忆着自己刚刚的心态，似乎除了对身体本能的控制，满脑子只有“撑住”两个字了。
　　看来，自己练枪的路还是漫长不见尽头啊。
　　除了对精准度的训练，日常的基本训练也繁重而煎熬。
　　为了锻炼手臂强度，最基础的俯卧撑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还有长跑和应激反应的训练。
　　很多项目是常启越带着祝原一起完成的，在此期间，祝原也深刻地意识到，他和常启越在体能方面的差距，并不是加点就可以弥补的，很多他认为艰难无法坚持的事，常启越都可以轻易完成。
　　“这么练下去，我三天以后恐怕连走路都走不了了。”祝原终于跑完了一天中最后的五千米长跑任务，一边喘息，一边苦着脸说道。
　　一天的训练从早到晚，祝原身上已经没什么不酸痛的地方了。他敲打着手臂，坐在长椅上，看着面色淡定，呼吸平稳的常启越。
　　被喝干净的功能饮料瓶子乱七八糟扔了一地。
　　“不用担心，当你出了训练馆以后，身上的负面影响就会消失，所有得到增强的部分则会化为你身体机能的一部分。”
　　“啊？”祝原并没有为这个现实感到高兴，反而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剩下两天黑暗的高强度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