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自医(21)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镜片后边的那双眸子,在这黑暗之中散发着幽光,“你这样看着我,带来的后果可是你承受无法承受的。”
顾峥在心里心里破口大骂,他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白岸,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了。
顾峥将视线移开,语气仍又一丝僵硬,试图跟面前的这个人商量,“你现在放开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出去,行不行?”
“不行。”
顾峥不耐烦的喊道:“你还要怎样?”
白岸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要、你。”
“我操!死开。”
“你想操谁呢?小兔崽子。”
顾峥现在只感觉胸膛里烧起一团怒火,他现在要是能动,肯定先把白岸狠狠的打上一顿。
“我……”
趁着这个空隙,白岸突然敷上他的唇,灵活的舌抵进他的口齿之间,突发的变故让他忘了反抗,由着白岸胡来。
“嘶!”
白岸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唇边溢出来的几丝血液,浓浓的铁锈味在嘴里化开。
顾峥瞥了他一眼,咬着牙道:“活该。”
“叩叩!”
顾峥心跟着这敲门声“咯噔”地跳了两下,立马就慌了,压低声音冲着白岸道:“放开。”
对方镇定自若,仿佛丝毫不害怕被人发现,门外又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白医生在里面吗?”
顾峥想开口回应就被白岸捂住了嘴,两只手被他箍在身后,喊也不能喊,动了不能动。
妈蛋,他今天为什么要去拿白岸的手机。
拧下门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分外明显,走廊上的光亮通过门照了进来,两道娇小的身影站着门口。
“我就说白医生不可能在这里的,你还非要来。”
“我刚才明明看见他进了这间病房的嘛!”
“那这里这么没人?你看错了吧。”
“哎,只能明天再去找白医生请教一下这个问题了。”
“你明明是窥探白医生的美貌。”
“你不也是嘛!明天我们一起去。”
在刚才开门的一瞬间,白岸迅速的将他拽进了卫生间,压在了卫生间的门后。
顾峥偏开头,躲开他的亲吻,将声音压到最低,“你信不信我现在叫人,让这两个小护士看看她们心中白医生居然是这个模样。”
对方嗤笑一声,“你尽管叫,你觉得她们是会认为我强迫的你呢?还是会认为你引诱的我?”
顾峥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个人也忒不要脸一点了吧。
“你混蛋……”
顾峥正打算说话,就见白岸低下头封上他的唇,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将他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抵在门上,对方笃定了他怕引起外面的两个小护士的注意所以不敢有很大的反应,肆无忌惮的与他纠缠。
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顾峥现在还是一个气血方刚的男孩,对这方面的事情知道很多,却从来没有实战经验,被白岸这样一撩拨,敏感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直男啊!?肯定是白岸这句话的问题。
顾峥被他吻的晕头转向,尽存的一点理智也快了沉沦在白岸的怀中。
白色棉袄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小腹,一只手从里面探进去,冰冷的触感拉回来了顾峥的神识,猛的用力推开白岸,提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撂了一圈。
金色眼镜被打落,在地上翻了几个身,安静的躺在了角落里。左边的镜片从中间破开一条又一条痕迹,镜架似乎也歪了一点。
白岸的左脸上直接就青一块,他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顾峥,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沉默了下去。
顾峥先甩门离去,留白岸一个人在病房里。
顾峥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长椅,楞楞的坐着,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他一时着急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
他……
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
顾峥抬头望着天,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在刚才接吻的时候,他隐隐记起来一些很零碎的片段,大概就是在除夕夜那一晚他们也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生无可恋的靠着长椅,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他的那些室友,怎么去面对白岸啊!
在寒风中吹了好久,雪花都快落满了肩头,顾峥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病房里,白岸已经走了,房间安静的可怕。
顾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辗转反侧了十几遍也没有半点睡意,他起身去了厕所,按了下墙壁上面的开关打开灯,一只破损的金丝眼镜安静的躺在角落了。
顾峥抿着唇,走过去捡起眼镜,收在衣服的口袋里。
办公室内,白岸倚靠在窗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外面越下越大雪,指缝间夹着一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烟,脚下面落了一地的烟头。
第39章 番外一 白岸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将决定他以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从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明白并且体会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黎明渐渐来临,我躺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床上,望着掉了一大片漆的灰色天花板,寒气席卷了我全身上下。
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冻结,连心脏的跳动仿佛也停止。
躺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天完全的亮了起来,我才缓缓起身,拿起昨天叠的整齐的校服,套在自己的身上。
地上放着一双洗的泛白的球鞋,这是几个月前那个人的妻子特地带我去商场买的一双鞋,也是现在唯一的一双鞋。
地面被我打扫的极其干净,连一丝灰尘也没放过。
客厅里,只有的一张简陋的餐桌,其实一个月前在客厅中间有一张真皮沙发,可惜已经被那个人贩卖出去了。
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豆浆,我猜应该是那个人的妻子放在那里的,可她到现在居然都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豆浆的那种甜腻味。
我厌恶的将豆浆丢进垃圾桶里,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剩菜剩饭,随便热了一下,将就的咽了下去。
我本来想像往常一样赶在她们下楼之前离开这里,没想到今天那两个人居然格外的早,在我拿着书包要出门的时候到了客厅。
我不打算跟她们打招呼,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懒的听,偶尔身为我母亲的她会听半句,然后从口里冒出无数句难听讽刺的话。
“你儿子真跟你一个样,连笑都不笑一下,像个死人一样,让人作呕。”
看,就像现在这样,鄙视嫌弃的看着我。
哪个父母会对自己的儿子说这样讨厌的话?不怕留下心理上的阴影吗?
早年,我听村里的那些老婆婆说过一些他们的故事,大概就是八九年前白家很富裕,可惜出了一个赌鬼,就是我的父亲。
从小到现在,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过家的样子,父母整日一句话也不说,关系如覆薄冰,总是冷眼相待。
我在心里笑了笑,没有说任何的话语,沉默的离开了这栋让人心寒的房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生活还得继续。现在每天早晨我又多了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对着镜子试着上扬自己的嘴角。
刚开始,僵硬又难看,要么就是上扬的弧度太小,跟没笑一样。要么就是弧度过了头,跟舞台上的供人嗤笑的小丑差不多。
练了将近一个月,我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控自己的表情,当我不在像以前一样淡漠的时候,学校的朋友出奇意料的多了起来。
我不记得那是那一天了,只知道那天提前放了假,我独自回了家,却只看见坐在餐桌前的父亲。
他冷漠的看着我的脸,仿佛我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她呢?”我不带感情的问他,他扶着额头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最后估计是被我的目光看的不耐烦了,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走了。”
这他这个月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仅仅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
书包从我手里滑落到地上,我冲出大门,向着他指的那个方向跑着。
我明明很讨厌那个女人,总是对我冷嘲热讽,就像我是一个招人厌恶的东西,偶尔还恶语相对,把我说的连畜生都不如。
我不知道为什么找她。
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的血液是她给予我的。
这该死的血缘关系。
我跑了好久好久,直到周围的景物道路变的我完全陌生才缓缓的放慢脚步。
我又走了好一会,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了脚步,我望着里面摆着的矿泉水,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仅有的一个钢镚。
是前几天她放进我都口袋里的。
我咽了咽口水,凭着记忆原路返回。
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除了我口袋里的那个钢镚。
真狠心啊!
我的父亲无法再继续养着还无法工作的我,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将我丢给了他的哥哥,我称那个人二爸。
日子平静了下来,我带在二爸的家里,他供我吃穿用度,我负责把一张又一直优异的成绩单带回家。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二爸跟二嫂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是在他们那里我体会到了亲人的滋味,所以那个时候我打心里替她们高兴。
可惜这个世界总是事与愿违。
二嫂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莫名的就多了一分敌意,总是在趁着二爸不在家里的时候使唤我。
寄人篱下,终归是会惹人厌。
就比如他现在,二嫂从使唤升级成了打骂,时不时我的背上就会出现几条长长的青紫色。
我想我应该庆幸,下手的是一个女人,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很大的疼感。
又是一天下午,我回到二爸的家里,他不忍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我想我不应该继续再给他们添麻烦了,笑着说道:“现在学业有点重了,您可以帮我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吗?”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有时间记得过来这边玩。”
我乖巧的冲着他点头。
第40章 番外二 白岸
一个人住的日子很轻松,不用再去刻意的装出笑容,说那些很讨厌的客套话。
高三时期,学业繁重,我选择了住校,跟一群我讨厌的人相处。
我就像一个异类,永远无法彻底的融入他们的群体,宿舍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我脾气好性格和善,甚至班上的其他人也都这样认为。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给他们造成了什么错觉,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高中,很多懵懂青少年情窦初开,尝试着偷食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