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演技颠倒众生(7)
888仍在介绍系统新升级的功能,除了一开始就有的星星值,还有任务进度树,那是一颗矮小的树苗,岑远认真观察半天后才敢确定。
任务树又低又矮,只有一个稚嫩的树干,看起来跟营养不良似的。仅有的两个树枝上连一片绿叶都没有,光秃秃的看着可怜得很。
还有新出现的系统商城,里面卖的东西很多,大多数都是和娱乐圈有关的东西,其中有几个,让岑远也心动不已,就是那价格,贵的让人乍舌,就算是把岑远自己卖掉,也买不起一个边角。
岑远忍痛换掉页面,发誓自己一定要挣够星星值,总有一天,他要让888知道,他是能够买下整个系统商城的男人!
对于岑远立下的远大理想,888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岑远忽然看见自己面板上有一颗黑色小星星。
888赶紧解释,这是系统新升级的黑星值,顾名思义,就是黑粉的人数。黑星值也能兑换东西,不过不像星星值兑换的范围大,甚至能够兑换生命,它只能兑换一些对人有负面影响的小东西,比如倒霉药水,情绪失控符。
对此,岑远表示他来者不拒。有用的东西自然要越多越好。
他忽然想起自己赢得的奖励,黄粱一梦,怎么突然不见了。
888赶紧点开左上角的卡包,写着黄粱一梦的卡卷正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发着红光,显示着它是一次性消耗物品。
岑远想着今晚就把卡卷用上,一直安分守己的888突然大叫一声,“啊!宿主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一次抽奖的机会,我们快去,过了今天就失效了。”
岑远一开始不明白888为什么这么着急,后来听它说除了系统升级这一次的抽奖机会免费,其他的都要一百万星星值,他、他撸起袖子就是干!
那可是价值一百万的抽奖机会,对于此时一个穷光蛋的岑远来说,诱惑还是很大的。
手机上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二十三点五十八分钟,只剩最后两分钟。
岑远目不转睛的看着飞速转动起来的转盘,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长长的指针在转盘上旋转,他屏紧呼吸,视线紧紧盯着指针的尖端,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指针慢慢停了下来。
也是一片空白。
……
岑远:“……”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888沮丧的垂下头,好像没中。
岑远的心情像坐了一场过山车,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他不死心的点开卡包,啊——,竟然比空白还恐怖,是一个福袋。
和某个可宝软件里售卖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商家把东西放进福袋里,标上不等的价格,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里面的东西一定有价值,有可能你花了一千块,里面装的就是一个传说中的板砖,至于为什么是传说中的,因为岑远拆开的最好一个福袋里面装的是一个普通的矿泉水瓶子,而且还是空的。
普通到什么地步呢,就是那种快要退出市面上的坑师傅的矿泉水瓶子,关键这还是他运气最好的一次,其余的都是碎末,锯末,泡沫,要知道板砖还四毛钱一个呢!
岑远从此再也不沾福袋,怕了。
现在一个艰难的选择在他面前放着,是拆呢,拆呢,还是拆呢?
岑远拒绝,并且大声说:我选择888!
第8章 第 8 章
诶?
这是什么骚操作,888还没来得及拒绝,岑远已经彻底把福袋交给了888,他是这么说的:“888,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想当初我非暴力不合作,是你含辛茹苦的把我领上正途,今天终于到了我回报你的时候了,福袋你开,没关系,我一定在你旁边加油喝彩!”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888被他糊弄得晕晕乎乎的,最后抖着手(如果它有手的话)把福袋打开,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喜可贺,喜极而泣,这一次不是一袋空气。
福袋里面放的是一张卡卷,无色无味,划掉后两个字。
“竟然是技能卷!”888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说道。
没等岑远发问,它自己嘟嘟嘟跟机关枪似的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技能卷非常牛。
岑远也不禁对888刮目相看,这次仔细看起来那张技能卷,上面方正的写着四个字,偷天换命。
岑远心跳一窒,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牛逼轰轰的大招,一时间心跳加速,白皙的脸颊都染上一层薄红。
“888,这是不是说我可以自救一次?”
“宿主理解错误了,这张技能卷是只能给宿主以外的人使用的哟,而且还要2亿星星值激活。”
岑远脸上激动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自己不能用就算了,还要2亿星星值,岑远这么小气的人怎么肯呢,气鼓鼓的把卡卷扔回去,再也不想看见它了。
随后,他又眼巴巴的看着停止运行的转盘,迟早有一天,他会过上转一次扔一次的好日子。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岑远兑换大梦一场卡卷,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的男人蹙紧了眉头,月光透过床帘的缝隙洒落一地,正是卫昭那张脸。
888没告诉他,黄粱一梦技能启动之后,会从岑远认识的人里挑出一个对戏的人,很幸运,卫昭是岑远朋友里演技最高的人,对手越强,也越能激发岑远的潜力。
除了岑远,卫昭作为被系统强拉进来的对手,醒过来也只会以为那是一场梦。
天景元年,春初。
今年南朝新任帝王登基,街头巷尾却全然没有该有的喜气,反而人人自危,即使是白日里,也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原本繁华的街道更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这一切都要说到那即将成为帝王的慕容离,性行残暴不仁,本是蛮夷之地献上的歌姬所生的庶子,却杀父弑兄,南朝皇室几乎被他一人杀尽,他登基前汉白玉雕琢的御道上满是鲜血,内侍擦洗三天三夜方才洗净。
皇宫内,慕容离,不,是岑远穿着一身奢华龙袍,他面前等身的水银镜上清晰的映照出他俊美无俦的面容。
和他原本的样貌一模一样,只有一双眼由纯澈的黑色变成了绮糜的绿色,正是来自他那蛮夷母亲的遗传,也因为这双眼,慕容离幼年遭受无数折磨。
他的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偏生一张唇瓣糜艳似血,一旁的婢子根本不敢抬眼,战战兢兢的给这位皇帝陛下穿衣搭配,最后更是跪着为他系上纹龙玉佩。
整座宫室寂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岑远轻笑一声,如履薄冰的宫人被自己心里的恫吓吓得不轻,瞬间跪伏一片,可见这新即位的帝王有多恐怖。
岑远看也不看这场景,自己戴上王冠便出门了。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慕容离身份高贵却遭人折磨,容貌俊美又体弱多病,是绝佳的主角人选。但是他性情暴戾,又曾经伤害过女主,注定他只能做一个反派。
岑远之前一直琢磨着蛇精病这么演,最后才发现,蛇精病根本没有套路可言。
他从襁褓里成为慕容离,这才知道他半生经历有多复杂痛苦,成为蛇精病根本就是必然的结果。
他生而卑贱。
母妃是一个蛮夷歌姬,虽然因为极出色的容貌着实受宠几天,然而实在没有脑子,被人陷害,唯一的仪仗容貌尽毁,受不了落差便自尽而亡。
尚在襁褓中的岑远被送给另一个妃子抚养,一开始那妃子还会做些表面功夫,后来皇帝渐渐遗忘岑远之后,就开始忽视岑远,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能做些什么呢,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大,明明生活在全天下最奢华的皇宫里,却连极西之地的难民都不如,瘦骨嶙峋。
即使他肮脏度日,却还是因为那张脸,得天独厚的糜艳,被邀宠的妃子送上龙床。
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岑远都不知道慕容离的身世这么悲惨,大梦一场并不只是一场虚幻的迷梦,而是根据真实的历史加工制作的梦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历史上的慕容离比这还悲惨。
岑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后来,被人辗转送到各宫,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日日在那些人胯,下承欢,岑远恶心得都要吐了。
时至今日,当年欺辱过他的人都被他千刀万剐,慕容离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然而到了现在,剧情才算是真正开始。
彼时岑远高居王座之上,俯瞰天下,群臣拜贺,方才明白权势是多么叫人心折。
他唇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弧,似是浓如墨汁的暗夜,淋淋漓漓。
之后岑远广纳后宫,肆意妄为,他厌恶这一切,却又始终不能超脱,如同灯焰下一只扑火的飞蛾。
啪!
大红喜庆的宫室里,由金粉描勾的龙凤呈祥喜烛灯焰渐渐低迷,一边静候吩咐的宫婢自发的拿起剪刀,将过长的灯芯剪下一截,屋子里又渐渐明亮起来。
一直到喜烛燃尽,变成一坨烛泪,宫室的主人也没等到她的丈夫,这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寂静的宫室像是一座巨大的陵墓,冷清的,没有半分人气。
就在岑远沉迷享乐,醉生梦死之际,女主重生,男主进京了。
故事开始。
岑远命人将江翮请入宫中,大败犬戎,凯旋的大将军。
岑远高居王座,笑眯眯的看着身材魁梧高大的将军,等到江翮抬起头,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有些诧异。
因为那张脸,和现实中的卫影帝一模一样。
很快他就收敛了脸上的诧色,夸赞道:“将军实乃我南朝战神,战场上勇武非常,孤心甚慰,三日后于归鸾殿为众将士接风洗尘。”
江翮利落下跪,“多谢陛下。”
他声音洪亮,气势如虹,两相比较,岑远的声音就未免有些低沉,显得气势不足。
等他走后,岑远脸色立刻阴沉起来,眸色晦暗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殿门。
江翮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最渴望的东西,高大的身材,洪亮的嗓音,完美的家世,这样的人,不论他做过什么,在岑远眼里,都是他想要摧毁他的原罪。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了下来。
这期间,岑远慢慢爱上了白姝珰,不过,他的大将军好像也喜欢上了她,那可是他的女人,谁能染指?
喜欢就对她好,金银珠宝,各色贡品都像流水似的进了永安宫。
白姝珰却只是不甚在意的抬眼扫了下册子,轻应一声,姿态端的极高极足。
这期间,岑远一直维持着一个痴情反派的人设,蓦然回首间,他曾经苦苦追求的演技竟然已经提升了那么多,只要他想,一切竟然如同呼吸般流畅自然。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不时传来某种生物的吱吱叫声,还掺杂着窸窸窣窣的响动。
“哗啦——”
锁住牢房的铁链被狱卒摘除,一身黑色斗篷的男人跟在他身后。
牢房里稀疏的点着几盏灯,男人摆摆手,白皙的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如薄雪。
狱卒会意,匆匆忙忙跑的一处偏僻的地方,边跑边擦着额头上层出不穷的冷汗。
一股发酵后的酸腐又带着血腥的气味十分浓重,直冲人脑门。
岑远却毫无所觉般摘下斗篷帽子,弯下腰踢了踢他的阶下囚。
“起来了,大将军。”
他声音轻柔,不疾不徐宛如三月杨花翩然而落,却又带着绵里藏针的凶戾。
这本来就是他的戏份,赤胆忠心的大将军被昏聩的帝王猜忌,一夜之间,沦为通敌叛国的阶下囚,天下唾弃,万民辱骂。
岑远满意的看着半死不活的江翮,昔日健壮的身躯已变得异常消瘦,皮肉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疤,整个人,像被利刃划破的白纸,没有一处完好。
心满意足的皇帝陛下笑了。
他二十二岁登基,到如今已经是二十六岁的青年,却因为少时坏了身子,一直是少年模样,虽俊美如谪仙,面容却难免带着些雌雄莫辨的妖魅,此时一笑,美如画卷。
这一幕全然落在瑟缩着身体的江翮眼里,一瞬的恍惚惊艳过后,心头全是铺天盖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