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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和酒吧店主(6)

作者:佶野 时间:2019-01-15 11:53 标签:都市情缘

徐灯灯让他说的怪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嘿嘿地笑。
晏闲去卫生间拿了条薄毛巾,又从冰箱里弄了点冰块,敷在了他额头上。
“别动。”他说。
徐灯灯掀开眼皮瞧他神色,渐渐收起了笑容有些突如其来的沮丧,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徐灯灯指了指那一堆药,“呼兰叫我不要给你添麻烦的。”
晏闲看他一双眨啊眨的大眼睛,硬是顿了顿,“还行。”
徐灯灯问:“还行是个什么意思?”
晏闲没见过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脑子顿时一空,手指又有些发痒,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他丢下一句,“就是也没那么麻烦的意思。”说完他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徐灯灯眼见他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呼兰叫他乖一点,他也不想刚来几天就闹得对方讨厌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他偷偷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没有人理他,他戳了戳呼兰的头像,跟他闲聊了两句。呼兰于他,就像一个比他大了几岁的亲哥哥一般,有时候对他凶巴巴,但本质上特别护短,他可以骂徐灯灯,但容不得别人欺负他。
徐灯灯:兰兰,你吃饭了吗?
呼兰:没有,刚醒,打算定外卖。你怎么样,还好吗?
徐灯灯:哇,你家附近的外卖我都吃腻了你还在坚持吃吗,祝愿你的胃能坚强地挺到我回去。
呼兰:臭小子,跑到西平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吧,等我跟晏闲说一声叫他找个鸡毛掸子收拾你。
徐灯灯想象了一下晏闲拿鸡毛掸子的模样,捂着嘴巴笑出声。
徐灯灯:晏哥拿鸡毛掸子估计真就我妈附体了哈哈哈。
呼兰:这就叫人家哥啦?怎么就没听你老老实实地叫我声哥?你管他叫声哥他也应?
好像还真不应,明显很抵触的样子。但呼兰这么一嘲笑他,他肯定不服气,说:那可不,本灯灯发烧了,晏哥还来照顾我给我买了药,人晏哥对我可好啦。
呼兰:发烧了?哦,多喝热水。
字里行间的冷漠让徐灯灯一连打了好几串省略号。
徐灯灯:你果然不爱我了,我一走你是不是就去找别的弟弟了。唉,世事炎凉啊。
恰时晏闲推了门进来,吓得徐灯灯不知道心里一紧,动作利索地把手机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闭着眼装死。
晏闲走进来手机屏幕恰时亮了,他往那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了锁屏上的消息。
呼兰:早就不爱你了,随便找个人都比你…
后面的字晏闲没有看到,他眯着眼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徐灯灯,联想起他昨天打给呼兰时兴奋的神色,心里的天平在移情别恋和七年之痒之间摇摆不定,最终想想徐灯灯话一多起来的烦人模样,他在心里给徐灯灯的脑袋上贴了两行大字。
弯的、被甩了。
徐灯灯闭着眼睛假寐,直到晏闲拿去压在他脑袋上的冰,他才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
“呀,我怎么又睡着了?”
这点儿拙劣的演技看在晏闲眼里,权当他是失恋了之后的强颜欢笑,假意逢迎。
这人可真是个戏精,趁自己出去偷偷玩儿手机,搞得他像中学老师突袭检查一样。失恋了也一脸平静,不知道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假装若无其事。
他看了徐灯灯一眼,那眼神叫徐灯灯觉得有些发毛,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结果晏闲只是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然后说:“温度降下来一点儿,穿好衣服出来吃饭吧。”
徐灯灯“哦”了一声,半截身子从被子里探出来,爬到床脚捞他刚才丢在床上的一件白色长袖,他背脊线条很漂亮,不是那种特别单薄的那种,白白的,很光滑,胳膊虽然细但也覆了一层肌肉在上面。
晏闲顺着他的背脊线看到他不盈一握的细腰,紧接着那腰便被白色的衣物盖了个严实,徐灯灯迅速在自己面前套上了白色长袖和一个肥大的黑色大裤衩,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晏哥,我穿好了,走吧。”
大概是由于发烧,他的脸颊还有点红,衬的脸颊周遭的皮肤越发白嫩,他揉了揉眼睛,眼睛看向他亮的发光。
早知道他和呼兰还有这层皮肉关系,他绝不会让这个人住在自己家里的。如今他和呼兰闹翻了,岂不是要赖在自己家里不走了?
那他如此放肆,毫不遮掩的在自己面前换衣服,是真的大大咧咧,还是…意有所图?
晏闲心里这么想,不由得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揣测,他“嗯”了一声,然后一秒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转身走出了房间。
桌子上摆了几道家常菜,都很清淡,还煮了热乎乎的粥,徐灯灯吃惊地忘了他一眼,“晏哥还会做饭?”
“会做点简单的,你发烧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好。”
“哇!你简直是我偶像啊。”
“你不会做饭吗?”
徐灯灯摇摇头,“会啊。”然后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煎蛋,西红柿炒鸡蛋,蛋花汤…”
“还有,我煮方便面一流,面饼煮到恰到好处,上面卧一个蛋,放棵青菜,超好吃的。”
晏闲:“…你很喜欢吃蛋?”
“没有啦,就是总觉得再没有营养的东西,放个蛋就看起来很有营养的样子。我爸跟我说,男人也要会做点饭的,不然以后跟对象吵架饭都没得吃。”
晏闲:“听起来你爸很有经验?”
徐灯灯笑了一声,“可不是,我小时候爸妈一吵架,我爸就吃天天吃冷饭,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腆着脸跑去找我妈和好。”
兴许是吃了饭有了力气,徐灯灯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吧啦吧啦扯着晏闲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总结一句:“有烟火气才叫生活啊。”
晏闲不忍打击他,最后没忍住说了一句:“你的厨艺只能苟且偷生吧。”
徐灯灯的眼睛瞪圆了看着他, 奈何吃人家的嘴软,他撂下筷子,气鼓鼓地说:“是啊,我是苟且偷生。你做饭这么好吃,你对象一定有福咯。”
晏闲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眯了眯眼睛看着他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像是在试探什么,他张了张嘴,说:“我没对象。”
没对象有这么开心吗?晏闲笑的徐灯灯心里发毛,他“哦”了一声,拢了拢自己长到手指尖的袖子,埋头继续吃饭。
这是摆明不想继续往下谈的意思,晏闲看了他一眼,猜不到他打的什么算盘,眼神晦暗不明。
吃完饭后徐灯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晏闲洗了个苹果吃,见他聚精会神地刷手机全然忘了吃药,不由得提醒了一句,“记得吃药。”
徐灯灯抬头看他,“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应该不发烧了吧。”
“你自己摸一摸额头。”
徐灯灯伸手摸了摸,无奈地说:“可我摸不出来热还是不热哎。”
晏闲便走过去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嗯…还有一点儿烫,一会儿吃点药。”
微凉的手覆在他额头上,叫徐灯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晏闲双眼皮一翻,露出了底下那双深邃的眼睛。
两人一对视,晏闲愣了一愣,良久才把手拿开。徐灯灯手里捧着手机,不知为什么莫名屏住了呼吸,直到晏闲直起身才恢复了原有的呼吸频率。
妈耶,晏闲肯定很多女人追吧,那双眼睛哪个女人看了会不喜欢呢,他看了都有点心跳加速呢。

第九章
徐灯灯生病了,晏闲也不至于太心狠,连生病的员工都要压榨,于是他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自己下午吃完饭后就披上衣服出门,准备去店里坐一会儿。
徐灯灯趁着这机会,把他家里研究了一个遍儿,他甚至闲得无聊数了数那面涂鸦墙上有多少汉字,多少看不出形状的符号。晏闲家里有套不错的音响设备,徐灯灯用蓝牙连上自己手机,循环播放他最爱的摇滚乐队的歌。
近些年来国内的摇滚能做的出色的不多,唯有一个乐队的歌哪怕只是响了个前奏,都能让徐灯灯瞬间沸腾,主唱的声音一出来更是让他恨不得亲吻手机。
乐队的名字叫加热尘埃,一听像是一群理工男会起的名字,主唱叫奥伯斯,听声音像个三十岁的男人,音色低沉而有爆发力,唱的歌偏金属一些,歌词充满了浓浓的个人风格,粉丝们称这为奥伯斯情调,奥伯斯的声音像水,是那种寒冬之际刚刚破冰的水,冷冽而不乏诗意,粗糙也满怀馥郁,哪怕是通过歌曲来宣泄情绪,也歇斯底里却恰到好处。这个乐队,无论是主唱的声音,还是贝斯的水平,或者是整个乐队的协调配合程度,都在国内数一数二。
但正是因为他们这种与众不同的特色,这支乐队仅仅出了两张专辑便在圈子里小有名气,有人喜欢的同时争议也很大,有人把他们捧上神坛,有人将他们踩在脚底。
不过这是对他们歌曲风格的争议,他们的水平放眼望去几乎是同时代国内摇滚乐队中最出色的,全国找不出第二个乐队可堪比拟。在徐灯灯眼里,他们更是大神一般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来自什么地方,他们像个幽灵一样,只存在于网络的缝隙之中,除了参加过一次音乐节之外,从未参加过什么线下活动,甚至就连那次音乐节上,乐队的所有人还全部带上了口罩。
徐灯灯最喜欢的一首歌是他们的同名专辑里的一首,叫《极度恐慌》,这首歌讲了一个上面只有一个人的星球,那个人一直在向太空呼喊,有人吗?有个人也回答他,有人吗?他欣喜万分,喊了很多次,对方却一直回答:有人吗?有人吗?后来那个人明白了,那里没有人,那是他的回声,于是他在孤独中死去了。
这是他所有歌中风评最不好的一首,有人说这首歌太过于概念化,形式大于内容,实际上空洞的很,但徐灯灯头一回听到这首歌心就被抓的死死的。
晏闲今日回来的早,店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便交待了茉莉两声回家了。他开了门进来的时候,屋里的音乐叫他动作一顿,紧接着他环顾了四周,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徐灯灯。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冷意。
徐灯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在听歌呀,你家的音响很不错嘛,音质特别好。”
晏闲突然就冷了脸,他三两步走过去关了那音箱,说:“别在我屋里放这种噪音。”
竟然说他偶像的歌是噪音!徐灯灯动作一顿,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他握了握拳,拖鞋都没穿,光着脚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叉着腰看他,“噪音?你说话能不能尊重一点儿,什么叫噪音!”
前几秒还一口一个晏哥,只是说了两句怎么就炸毛成这样了?
晏闲抱着胸看着他,眼中有异色,他手指摩挲了下那木质的音箱,抬头看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我说加热尘埃是垃圾,这话有毛病吗?”
徐灯灯的小火苗瞬间被点燃了,他揪着晏闲的领子咬了咬牙,“不许你这么说他们!”
晏闲愣了愣,看他因一时激动涨红的脸。
“至于吗?”他问。
徐灯灯气急,“怎么不至于,奥伯斯可是我偶像,你就算真不喜欢能不能别当我面儿说他们乐队如何如何,真的很过分知不知道!”
他踮着脚尖才勉强和晏闲平视,气势瞬间弱了不少,他气呼呼的跑回房间关上门,没几秒又回来找拖鞋,晏闲还站在客厅,他看了眼他,“哼”了一声回了屋。
他,徐灯灯,奥伯斯一号毒唯,绝不允许任何人当着他的面说和他有关的任何坏话!给自己买过药做过饭的也不行!
晏闲看着他像只火烈鸟一样昂着头从自己面前走过,撇了撇嘴,“真是个小白眼狼。”
他随意地把大衣挂起来,在浴室冲了个澡,水流哗哗淌过他面颊,顺着额头一路往下,像条小溪一样,从指尖低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不甚明显的水花。他闭上眼,顺着这条小溪往前追溯,脑子里便情不自禁涌出了些过去的片段,叫他一时失神把沐浴露当成洗发水倒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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