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9)
掌心的器官开始变得灼热和硬挺,杨九仿佛压抑着什么一样喘息了一声,带着沙哑的情 欲,和要命的性感。
“你看,”罗骏贴着他的耳边低声说,“这样也挺好的。”
杨九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迅速的颤抖着,月光透过窗户映照下来,在他脸上留下扇形的、破碎的阴影。
突然罗骏被一股大力推开了,这出乎意料的拒绝来得如此明显和猝不及防,以至于他踉跄着退去了半步。
杨九扶着床柱喘息了一会儿,直起身平视着罗骏。那眼神里一点欲望也没有,冷静甚至冷漠。
罗骏发热的脑子慢慢的在冷风只能够清醒了下来。他突然觉得很荒谬。他生长在一个追求财富、权力和肉欲的世界里,他知道有些人是只要漂亮男女不忌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产生过类似于情 欲的感觉。
更别说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美貌的MB,他是他哥哥的情人,他是比自己年长,他还占据着全部的权威,喜欢出于主动的地位。
“够了,”杨九说,“我会打电话叫其他人来的。”
刚刚平复下去的思维在刹那间又变得灼热不堪,罗骏很想冲口问为什么别人就可以自己就不行。幸好他控制住了,在爆发的前一刹那夺门而出。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走廊上乱窜。正巧车库的门还没有关,他冲过去命令司机:“走!”
司机吓坏了:“少、少爷,去哪里?”
“随便哪里,人越多越好!”
人越多的地方越热闹,越热闹的地方,越容易隐藏一个人的悲伤。
司机带着罗骏去了酒吧街。灯红酒绿中很容易让一个人戴上放荡的面具,融入彻夜狂欢的人群里。只要有钱,酒精带来的精神上的迷醉和放纵带来的肉体上的欢愉都唾手可得,给人一种快乐甚至是幸福的假象。
罗骏沉默的坐在吧台前盯着眼前的白兰地,狂舞的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妆容浓重的猫耳少女,轻佻的斜倚在罗骏身上:“小帅哥,一个人吗?”
罗骏抬眼看她。保养良好的皮肤被掩盖在厚厚的粉饰之下,眼神轻佻而目空一切,有着有钱人家少女惯有的高傲和轻薄。
罗骏突然想起杨九。这个男人一贯是身体主义的绝对奉行者,估计这会儿已经和别人搞上了吧。
他笑起来,举起酒杯;这个笑容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就仿佛破冰一般,让人心情愉悦。
“一起来一杯?”
少女妩媚的笑着,雪白的胳膊如蛇一般缠上了罗骏的脖颈。
_
杨九是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在萧家的那几年里他养成了清晨绝对不自己接电话的习惯,而是翻了个身,半睡半醒间呢喃了一句:“萧重涧,接电话。”
接着他脑子就像被闪电劈过一样喀嚓一下,整个人跳起来痛骂了自己一句:“操!”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杨九带着清晨惯有的低气压接起来,劈头盖脸一句:“喂?有事快说!”
“九少啊,还在睡觉?”
那边的声音让杨九从头到脚整个都被凉水泼过一般透彻了:“朱老爷子?您有事?”
朱大佬的声音寒瘆瘆的,止不住的冷笑,笑得杨九心里发毛。好半天老爷子才觉得笑够了,把脸色一收,凉凉的问:“九少,你家罗二公子把我朱某人的亲侄女给睡了,你说怎么办吧?”
“什……什么?”喀嚓一声,杨九被雷劈中了一样石化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一日三更的人要求奖励~!
PS:JJ今天抽个没完,后台今天诡异得不得了……JJ终于要走百变妖娆受的路线了么?!
学生的RP也不怎么样
五星级维亚酒店,朱家的产业之一,刚刚醒来的小野鸳鸯就在其中的一间双人房里被堵了个正着。为什么会被堵?因为猫耳少女是朱老爷子的亲侄女,朱芮的亲堂妹,年方二八芳名朱芊。
他们是刚刚进酒店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但是为什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来堵人,到底是底下人汇报延误还是朱老爷子有意为之,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杨九赶到的时候一对苦命的小野鸳鸯已经别别扭扭洗漱好,边上站着一大圈人,一看过去朱老爷子和朱芮都在,甚至连萧重涧也坐在门口沙发上,还是穿着据说是给杨九穿丧的黑西装,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骏满不在乎的倚在窗边坐着,跷着个二郎腿,一派“睡都睡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的神色。朱芊大小姐拿着指甲钳精心修剪指甲,就裹着一身浴袍,胸前沟壑隐约可见。
杨九一推门,一房间人全都抬眼看他。杨九一愣,豪爽的挥挥手:“同志们早!”
朱大佬啪的一声拍桌子,还没来得及说话,罗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你来得正好,杨九,咱们回去吧。”
朱老爷子终于有机会把那句别再嗓子眼里的话吼出来了:“——你想上哪儿去?你睡了我家侄女,还能白睡了不成?”
“你睡了人家姑娘,还敢白睡了不成?”
同一句话同一时刻由杨九嘴里吼出来,一样的气势惊人,杀伤力整整添加一倍。朱老爷子不由得看了杨九一眼,两只老狐狸同时在心里对对方拇指了一个:这家伙,上道!
罗骏大惊失色:“杨九,你不会是要我对她负责吧?她又不是雏儿!”
朱芊啪的一声放下指甲钳:“老爷子,你不会是想要我对这小子负责吧?他可是个男的!”
杨九跑路跑得急了,正端着一杯水喝,一听就噗的一声把一口水全喷出来了:“罗骏你搞没搞错,这妞要脸相有脸相要身架有身架,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还在这玩什么扭捏?”
朱老爷子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亲侄女的脖子:“胡闹!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说出去了名声好听?现在是大伯给你做主嫁给罗家二少,以后要是大伯不在了,看谁家愿意要你!”
朱芊性子比她姐姐厉害多了,当即就冷笑一声:“得了吧大伯,您心里打得什么算盘自己清楚就行了,何必我一个小辈说出来大家难堪?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您给我没脸,小心把自己的老脸也给丢尽喽!”
朱老爷子气得全身乱战:“你你你……”
朱芮赶紧温言细语的扶住父亲,蹬了堂妹一眼:“小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
“为了我好?”朱芊轻蔑一笑,重新拿起指甲钳精心修剪她那完美无缺的指甲,“——为你自己打算打算吧姐姐!就算真嫁人了又怎么样?人家把你当正房太太看了没有?要不是大伯,你寻死觅活的嫁了,人家却连个信物手链都不给你,看你还得瑟的……”
朱大佬猛地一拍桌子:“闭嘴!”
杨九正面对着罗骏、背对着门口沙发那个方向,这时却突而感觉到一个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简直要把人烫伤。
杨九合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一派若无其事,转头对朱老爷子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哪天抽空我再去和老爷子你说说订婚的细节问题,你安排秘书给我个行程表,这件事要好好商量一下。”
朱老爷子点头道:“那我家这个不争气的就拜托九少了。”
话音刚落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起来:“我不要!”
“我也不要!”
朱老爷子转头对侄女青筋暴跳:“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杨九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罗骏抢先一步先发制人:“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是不会娶她的。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来个天仙我现在都不会娶的!”
杨九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苦口婆心的保姆,跟着这小少爷一路收拾烂摊子。这个认知让他颓然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摇摇头:“晚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下次跟人上床前一定要先看两样东西,一是身份证,二是健康检查报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啊!”
这话颇有些过来人经验之谈字字血泪的意味,周围的人全都默默的划下三道黑线。
罗骏哼笑一声,站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竟然是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别说是朱家的人,就算是港督总统家的女人来了也一样没用。老子我还年轻,没那个心思跟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缠上。”
杨九从牙齿缝里逼出几个字:“我可以问为什么吗罗二少爷?”
罗骏猛地回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浮起一灿烂到让人心生不祥的笑容。
“——因为,”他看着杨九,深情款款,温柔无限,“——因为我爱的人,其实是你啊。”
噗的一声杨九嘴里含着的一口水喷了满地,朱大佬受的刺激过大,几乎当场血压升高晕过去。
这两只道上闻名的前辈老狐狸,几年下来斗啊斗的争到现在,难得的竟然在这一瞬间,同时产生了一种“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吧”的错觉。
相比之下朱芊大小姐倒是很镇静。她看看罗骏,再看看杨九,最后看看自己,突然悲从中来:“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男人……”
接着又捂着心口,眼底精光一闪:“——但是,这实在是……太酷了!”
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摔在桌面上的沉闷声响,只见是萧重涧重重的摔了手里的ZIPPO经典限量打火机,紧接着霍然起身,好像要说什么。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套间里沉闷的空气持续了好几秒,然而他最终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接着他断然转身,带着几个手下一起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了门。
这一声重响好像打破了房间里憋死人的尴尬,朱芮看自家先生走了,赶紧低着头站起身,低声对朱大佬说:“爸爸我也先走一步。”
朱大佬沉着脸点点头,她赶紧提着精致的小包,冲出了门去。
萧重涧正站在台阶上准备坐进车里,眼见着杨九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店的大门,一手夹着烟一手抓着头发,心浮气躁的样子。他头发总是不服帖,总有那么几缕垂到额前,被他这么一抓就更显得凌乱。
萧重涧猛地从车门里钻出来,大步往台阶上走去。手下人急忙跟上前:“萧先生……”
萧重涧匆匆一摆手挥退了他们,手下僵在原地,眼见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把抓住了杨九夹着烟的手腕。
杨九仿佛这才注意到他,懒洋洋的拖长了语调:“——哟,这不是萧老大呢吗?”
萧重涧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这个男人一贯寡言肃厉,当他站在冬天的寒风里的时候,那裹在笔挺的纯黑色西装里的身形给人一种相当坚硬的感觉,就像是当在你面前、不容忽视、不容推拒的山石。
杨九看看自己的手腕骨:“萧老大,有什么事吗?”
萧重涧听见自己的声音,竟然还很冷静:“为什么答应让朱家的女人嫁过去?”
“啊,这个?”杨九盯着他,一脸的无辜状,仿佛他真的毫不知情,“——联姻是巩固权力和获得更高生存资本的有效手段,这个我不是教过你吗萧重涧?”
萧重涧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能和杨九说话。每当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杨九就总有办法激怒他,或挑衅他,甚至准确的抓住他最疼痛最不能触碰的地方,一举成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