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腐真香定律(18)
尤忻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他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真实了解过他这个队长。原来对方那些温柔和体贴的背后隐藏着这么一份沉重的感情,沉到尤忻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刘彦辉似乎也意识到在自己过分激动了,他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对不起,我可能吓到你了。”他苦笑了一声:“我本来没想到今天自己会表白,可是看到你的反应我实在忍不住了。”
“辉哥,我...”
“我不会强迫你表态。”刘彦辉顿了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本巴掌大的上锁日记本,看上去很有年头连边角已经磨平了。他解开锁把小本子递给了尤忻:“在组合里的时候我喜欢你却不敢表白,憋得难受就开始写起了日记。中间组合解散之后我渐渐不再写了,直到最近我又重新拿起了笔。我一直把日记本带在身边,幻想有一天能把这本日记当定情信物送给你。”
他咧了咧嘴角,笑的却不好看“没想到今天拿出它遇到的却是这种尴尬的局面,可是就算这样我也希望你能看一看它。”说完刘彦辉站了起来,“对不起,今天失态了。”
*
尤忻打开日记本看了两眼,又烦躁的把本子揣回了兜里。
他脑子里本来就是一摊浆糊,现在更是被轰成了一堆渣渣。本来他指望出去吃顿饭改善心情,结果没想到心情反而更糟了。尤忻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家门口,刚想叹口气,就见自家门口前蹲着一个大黑影。
他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感应灯立刻亮了。门口的大黑影竟是段嘉树,他也不知道在这蹲了多久,只是一看到尤忻便气哼哼的盯着对方。
“你有病啊!你怎么在这蹲着啊,吓死我了!”
段嘉树拍了怕屁股站了起来,还是臭着一张脸:“你不回我微信也不接我电话,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在这?”
第二十五章
尤忻打开门,段嘉树半点不客气的跟了进来。
他换好拖鞋,坐到沙发上,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番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尤忻站在门口看着对方自如的模样呆了半天,差点忘了自己进的是谁的家门。
喝完水段嘉树的心情好像好了些,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尤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还站在那干嘛,坐下吧。”
尤忻这时才突然发觉自己这个主人一直站着确实很突兀,于是他只得也挨着沙发坐下了,只是他坐的位置离段嘉树比较远。
段嘉树督了一眼尤忻坐的地方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接着之前的话头问起了对方的行踪“你晚上去哪了现在才回来?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呢?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我能出什么事啊,就是电话一直揣在口袋里忘了看,不好意思啊。”
看着段嘉树真诚里带着关心的眼神,尤忻感觉有点愧疚。他心情不好或者说他理不清自己对段嘉树的感情,那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可他却因为解决不了自身问题而把情绪发作到段嘉树身上,还让对方因此而担心自己,这实在是不应该。
“你这么晚跑到我家就是为了确定我安不安全吗?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尤忻低着头,又是一句道歉。
段嘉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你之前麻烦我还麻烦少了吗?你哪次看剧本不是我指导你的,也没见你道谢。对了,最近你有好好看《绝情剑谱》的剧本吗?”
“啊?”尤忻愣了一下,没想到段嘉树会问这个问题。他这几天在家几乎没干什么正事,再加上逃避的心理,对和段嘉树相关的事情他都尽量忽略,所以《绝情简谱》的剧本他更是基本没看。
“还没看完...”尤忻搓了搓手,没敢和对方说实话,不由得心里更加愧疚了。
而这个答案也不能让段嘉树满意,他双手抱胸像老师教育小学生一样批评尤忻:“你看看你,演技不好还不努力,就是拿到再好的剧本都没用。像你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成功呢?”
被段嘉树一训,尤忻越发的不敢抬头。虽然段嘉树平时神经兮兮的,但是他对待工作的态度却是非常认真的。不像自己,遇到一点小挫折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段嘉树歪了歪头,看到尤忻脸上羞愧的表情,他嘴角一勾,从自己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大叠资料,递给了尤忻。“这个你拿着吧。”
尤忻接过一看,这一沓资料就是《绝情剑谱》的剧本,只是里面用荧光笔画了很多内容,还整整齐齐的贴着很多小标签。
“你拿着这本剧本看吧。这上面你的台词都画好了,具体台词后面跟什么具体动作和注意事项我也按照我的理解给你标上了,方便你看的时候参考。”
尤忻拿着这厚厚一沓剧本,心里又热又软,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段嘉树还没有说完“你光看剧本是不够的,你得和我把那些重要的戏份都对一遍,这样对你提高演技也有些帮助,等到现场实际拍摄的时候也能尽快找到戏感,不至于演的太烂。”
说完段嘉树拿起杯子接着喝起了水,显见是在外面等的时候渴坏了。
尤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对方的表情。就见段嘉树脸上一派平静,好像他为了自己花费这么多时间与心血是理所当然一般。尤忻心湖里的泡泡又情不自禁的从水里浮了上来,在他的小心脏里上上下下的窜动。
“你...你干嘛这么帮我啊?”尤忻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忍不住想问。
段嘉树放下杯子,十分严肃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你的角色在这部剧里戏份不少,还有很多和我的对手戏。要是你演的太烂不仅会影响这部剧的质量,甚至还有可能破坏我的形象。再说了,你演太差也会让大家觉得我们两不相配的,现在都流行强强西皮,你强不了太多总不能太弱吧。”
听到这话尤忻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居然还会去问对方这种白痴问题。段嘉树这个人心里根本就只有演戏和卖腐。对方是不会喜欢自己的,他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尤忻心里一恼,直接下了逐客令“好吧。既然我安全到家了,你也把剧本送来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现在这么晚了我留下你也不方便,你赶紧回家吧!”
可是段嘉树却不同意:“那怎么行,我来都来了。我们要准备的内容又这么多,时间宝贵,我现在就得开始和你对戏才行。”正说着就听他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尤忻也听到了这明显的肚子叫,他转头看向段嘉树,就见刚才还一脸刚正不阿的人瞬间就换上了委屈的表情:“今天我着急来找你,晚饭都没吃饱,现在我就饿了。”说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眼睛里的意图不能更明显了。
尤忻被他看的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恼火瞬间被浇灭了,化为青烟一般的无奈。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零食。”
“好吧。”段嘉树失望的撇了撇嘴,然后立刻开始提要求“那我要吃红糖麻花,我上次看到你买了。”
“行,我给你拿。”尤忻站起身,才发觉自己回到家只顾着和段嘉树讲话,连外套都没换。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挂在了沙发上,然后就去餐厅找零食去了,却没发现自己口袋里的小日记本掉在了地上。
段嘉树一低头就看到地上掉了一个摊开的小本子,他捡起来一看竟是个日记本。不会是尤忻写的日记吧。段嘉树这么想着,便勾了勾嘴角,打算偷偷的看一眼。只是翻过小本子看了一段之后段嘉树的脸色就变了。他直接翻到本子的第一页,就见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刘彦辉”三个字。
尤忻拿着一罐红糖麻花回到客厅,就见段嘉树手里正拿着刘彦辉的日记本。
他吓了一跳,扔了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劈手就把小本子夺了过来“你看什么呢?你怎么随便动我的东西啊?!”
“你的东西?”段嘉树抬起头反问了一句,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尤忻手上的日记:“这不是刘彦辉的日记吗?他记录暗恋你的日记为什么在你手里?”
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工夫段嘉树已经看到了日记里的内容还发现了日记的主人,尤忻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选择实话实说:“是他给我的。”
“他给你的?”段嘉树指着日记的手放了下来,声音也突然低了下去:“你和他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尤忻的脸上,却见对方抿着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问了。”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段嘉树被尤忻的态度刺痛了,他愤怒的向前走了一步,紧紧的抓住了尤忻的肩膀“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我!不!准!”
尤忻被对方抓的晃了一下,他的脸色却没有变,只是眼神复杂的看向段嘉树:“你凭什么不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段嘉树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我和你是西皮啊,你答应和我一起扮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尤忻打断了:“是啊,你也知道那是扮演。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都是假的,都是演戏。是你写了剧本教我一点一点演的。所以你凭什么管我和谁在一起?”
段嘉树不可置信的看着尤忻,他张着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说不出话来。尤忻的肩膀一动,他的手就无力的滑了下来。
段嘉树脸上的愤怒变为了委屈:“可是我们还有西皮粉,我们要对他们负责的,怎么可以随便和别人在一起!”
听到这话尤忻差点笑出声,只是他的眼睛有些红:“别再说这种可笑的话了,我们谁也不可能对谁负责。就算各自没有对象,我和你迟早都会分开。或早或晚,西皮粉们总是要伤心的。”
“我们可以不分开!”
“不分开?”尤忻笑了笑“难不成你要和我卖腐卖一辈子吗?”
段嘉树哑了。
尤忻静静的看着他,见对方再也没说出任何歪理来洗脑自己,终于感到了心灰意冷。
“既然都是假的,既然早晚要让人难过,那不如现在就结束吧。”
他看向对方,平平静静的开口:“段嘉树,我不想和你再演了,从现在开始我和你be了。”
段嘉树看着尤忻,好像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然而看着尤忻脸上已经变为冷漠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段嘉树双手紧握成了拳,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僵直的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头拿过自己的包向大门逃去。只是他打开门,往前踏了一步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尤忻。
可是尤忻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段嘉树“砰”的一声带上了大门,快步走远了。
尤忻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捂着自己的脸蹲了下来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他终于发现自己确实喜欢上了段嘉树,也终于发现自己真的失恋了。
第二十六章
段嘉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一路上被人认出来两次才想起来戴口罩。
到家之后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段嘉树机械性的脱掉外套外裤就躺到了床上。
尽管精神上已经感觉非常疲惫了,但是他没有一点睡意。
因为此刻的段嘉树感觉自己非常的难过。那不是咬了一口的冰淇淋掉到地上的难过,也不是演戏的时候因为剧情入戏的难过,他现在体会到就是一种纯粹的难过,难过到心痛。
段嘉树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这种痛楚,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在尤忻家的时候就饿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吃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