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109)
“睡吧,我等你睡着后才走。”连城吻了吻姜宸的唇。
这是为了他能豁出命去的男人啊,为了他,甚至不惜跟唯一的亲人翻脸,他怎么能不爱!
“嗯。”姜宸点头,闭上了眼睛。
只觉得耳边环绕着灼热的气息,听见连城声音醉人地道:“姜宸,快点儿好起来吧,我好想你。”
这声音,直把姜宸的脸都熏红了,姜宸嘴角的笑容拉得更大,渐渐沉入了梦乡。
连城见姜宸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病房。
几分钟后,另一道穿着军装的人影进了病房。
姜宸和连城都不知道,这两天,姜民安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看着连城离开后,姜宸嘴角还挂着的孩子气的笑容,姜民安一阵恍惚。
作为姜宸的父亲,他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姜宸这样笑过。
不知道现在想修补这破裂的父子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姜民安坐着弯下腰替姜宸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我认输,只要你健健康康,好好的,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去吧,爸会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还你,只要你还肯接受……”
姜民安的鬓角已经染上了白霜,人上了年纪,年轻时候的追求啊、斗志啊,都慢慢减弱了,现在反倒觉得寂寞,早早就失去了妻子的他,孤零零了那么多年,多寂寞啊。
布满厚茧的手突然被姜宸抓住,姜民安一惊,“你还没睡着?”
姜宸慵懒地睁开眼睛,“爸,您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姜司令这下尴尬了,在儿子熟睡的时候把话说得多温情都行,可姜宸一旦睁开了眼睛,姜司令倒别扭起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怕自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爸,连城很羡慕我拥有一个父亲,所以如果您真心想我好,就放下对他的成见,他没有亲人,一定会跟我一起好好孝敬您的,您说好吗?”姜宸乞求道。
他知道这段时间父亲的改变已经够大了,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他重伤还不能下床,每次听到别人说父亲又体罚了连城,就忍不住心疼。
“我对他没有成见,只是看他身体底子倒是比一般的mb要好,想多训练训练他,让他变得更强,免得以后死在你前头……”
“爸!”姜宸不满地喊道。
虽然那话听起来是为他和连城好,可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谁死谁前头呢!连城年纪比他还小呢!虽然不是大过年的,可说这话也不吉利呀。
“我不管你们了,还有两年我就退休了,我没有办法一直用权利护着你们,等我不是司令了,你们就没办法住在这里了,我派人调查过,连城在‘绯醉’签的是死契,只要你们把死契要回来,彻底和‘绯醉’脱离得干干净净,我就承认他是我儿子的人。”姜民安下最后通牒。
姜宸很感动,也十分惊喜,自己那万年不开化的木头父亲终于作出了让步。
姜民安的古板、固执是出了名的,又是位高权重的司令,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儿媳妇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mb,按照姜民安的性格,应该是死都不会接受的,可是,他不在乎别人,他不能不在乎姜宸。
他再倔,在战场上再狂,也不能背负害死儿子的罪名。
所以,连城彻底和‘绯醉’一刀两断,这是姜民安的底线,至少他不能忍受姜宸的另一半依旧是属于那个情色场所的这种流言蜚语,这竟然和连城所想的不谋而合。
的确,因为死契才受了那么多罪,不亲手撕了它、烧了它或者毁了它,又怎么甘心!
只有那张死契不存在了,姜民安才会认可他,他才是完完全全属于姜宸的。
“好,一言为定。”姜宸与姜民安击掌为盟。
“一言为定。”
“爸,谢谢您。”姜宸的眼里闪着泪光,不顾伤口的疼痛,坐起身第一次抱住了他的父亲。
姜民安也拍着姜宸的肩膀,享受着他从来没有没有享受过的一点天伦之乐。
姜宸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绯醉‘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不要急躁,再怎么不济,他父亲还没有退休呢。
等到身体好一点儿后,连城便扶着姜宸经常下床走动,有时候连城要参加集训的时候,姜宸也会站在窗边观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也不知道顾轻狂的回家之行顺不顺利,见着陶修的家人没有?”姜宸靠在窗边自言自语道。
说到顾轻狂和陶修的回家之行,还真是不算太顺利。
家里被这么一闹,实在是太乱了,不收拾好,影响心情。
于是陶修、顾轻狂和顾轻雅花了两天时间才把家里收拾好,等收拾好后顾轻雅要和班里同学一起去参加野营,去三天三夜,而且野营地点是在y市,y市距离l市五百多公里,中途车子坏了,顾轻雅只能打电话向顾轻狂求助,于是顾轻狂只好过去载着几个兔崽子抵达野营地点后又归心似箭地赶回家……
第一百一十九章再回老家
因为实在不放心,所以顾轻狂和陶修只能在家等着,直到顾轻雅野营结束才又飞奔上y市把她给接回来。
当然,中途这三天三夜,顾轻狂和陶修可没闲着。
三天里,顾轻狂带着陶修去给陶修的母亲和弟弟买礼物,从吃的用的再到保健品、首饰,顾轻狂一点儿也不心疼钱地使劲儿买,陶修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那毕竟是顾轻狂的一点心意,陶修只希望看在这么多礼物的份上,他的母亲和弟弟不要令他们太难堪。
至于三夜里嘛,顾轻狂当然是卖力地把陶修翻来覆去地疼爱了,陶修不是说了嘛,岳母的那一关肯定不好过,说不定去见了面后连亲亲抱抱都不能做了,更别说那个了,也没关系,至少要提前捞够本嘛!
对于顾轻狂的想法,陶修只能深沉地撑了撑眼镜,表示他想不透。
三天三夜后,平安地把顾轻雅像拉牲口一样拉回了家,仔细交代了一番后,顾轻狂便带着陶修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离开之前,顾轻雅还给顾轻狂加油打气,让他早点儿搞定岳母大人,带着他们一起过来过国庆节!
转眼八月已经到了月底,下个月就是开学月九月了,陶修是教授,顾轻狂和顾轻雅都是学生,他们国庆可都有七天假呢,如果那时候能把陶修的母亲和弟弟接过来一起玩,组织个家庭秋游活动,那也不错啊!
前提是顾轻狂得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定岳母,这个……任重而道远。
有陶修在,顾轻狂不需要导航,把所有的礼物搬上了后车座后,两人上车,出发!
大概是因为太激动,顾轻狂把车开得很快,原本需要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愣是被顾轻狂缩短到一个小时零五分便到了。
顾轻狂指着前面的巷子,“前面进去就是了吗?”
陶修点头,“停好车吧,里面路窄,所以没有停车位。”
这片地方说句不好听的就相当于是l市的乡下地方,几十户人只有那么一两户人有车,所以巷子里当然没有设停车位,有汽车开过来都只能停在外面。
顾轻狂把车停好,下车替陶修开门,然后自己提了准备好的礼物啊、水果啊,总之大大小小,好几袋加好几盒。
陶修手里只拿了一个首饰盒,那是他给他母亲挑的一对红玛瑙耳钉。
在陶修的印象中,母亲很年轻的时候就用土办法穿了耳朵,但是因为没有钱,只能戴巷子口卖的那些便宜货,所以经常耳朵发炎,虽然爱漂亮,但耳朵发炎很麻烦,所以后来,陶修的母亲再也没有戴过耳饰。
还在读书的时候,家人就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平时送钱给他们都不肯收,所以陶修也就没想过要买什么东西,这次因为顾轻狂要准备礼物的缘故,硬把他拉进了珠宝店里,陶修便突然想起他母亲那空荡荡的耳朵,耳洞一直没有长回来,戴点儿什么东西,女人才会更有韵味吧。
只是他心里依旧有些忐忑,被家人拒绝过很多次了,不管他回来多少次,永远都是冰冷的闭门羹,他一直纠结,不是不想顾轻狂得到自己家人的认可,而是不想顾轻狂和他一起丢脸,被关在门外,又或者进去后又被赶出家门。
思想封建的人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们没有见过外界的新鲜事物,记忆永远停留在过去的事情上,陶修的模样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虽然又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可却依旧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陶修微微低头,已经有些长了的细碎刘海遮住了他透明镜片下的那双忧伤的眼睛。
顾轻狂当然也注意到了陶修的紧张,以及周围讨厌的闲言碎语,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换到左手上提着,空出右手,把陶修的左手牵在手里,暗暗地揉捏着他柔软的掌心,给他勇气。
陶修微微抬头,看到顾轻狂明亮肆意的笑容,就像头顶的阳光那般耀眼,温暖人心,心中一下子安定了许多。
那一年,他和周航予没有等到好的结局,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有流言蜚语、异样眼光又如何?他们是合法夫夫,戒指为证,证书为凭。
在陶修的眼前,有一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突然摔倒在了地上,但是他没有哭,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陶修,眼里明明闪着泪光,但是却很坚强地没有哭出来。
陶修蹲下身,将那小小的娃娃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不哭呢,真是乖宝宝……”
陶修的话还没说完呢,一个看似娃娃家长的大妈冲了出来,一把从陶修的手中抢过那个娃娃,指着陶修的鼻子大骂道:“你什么东西!别碰我家娃!别给他传染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玩意,二娃,我们走,妈带你回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