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下称王称霸(18)
因此林一一自打懂事以来,都是在帮家中分担,父母日渐苍老,常常是心有余力而力足,到最后她甚至承担起弟弟妹妹的学费。
她也曾向往男女情爱,可但凡她中意的,得知她家中困境全都跑了,久而久之她便不想了,但这终究在她心中留下一根无法拔除的刺。
很多时候人们越是假装不在意的其实越在意。
陈圆好不容易翻过身,林一一的话便轻飘飘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本是看她神情低落,想来看看,却不想她是把玩笑话当了真。
林一一忧桑的叹了气,葱白的手指不住的拔着泥地里钻出来的小草。
她郁闷的叨叨着:“大东那个抠门的吐槽我也就算了.....可连...顾少爷也...”
她愤愤道:“我吃他家大米,还是吃他家肉了。”
“额...好像吃的是他家大米。”
林一一一噎,气恼的把那附近的青草揪了个干净,她将拔下的草叶往远处一甩,恼怒着:“你当我想啊,有本事给我发一个啊。”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谈恋爱,跟谁谈,跟天还是跟地啊。”
“跟我啊。”
“谁。”
林一一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一激灵,她站了起来,警惕的左右张望。
“这里。”
林一一回头看去,霎时间,惊愕、生气、恼怒、难堪,纷乱的情绪蜂拥而至。
“你来看我笑话?”
林一一惊惶不已,这让她尴尬又羞耻。
瞧瞧她都说了什么话,林一一在某一刻甚至觉得就跟□□裸的被扒光了一样。
有些话,只能说给自己听。
林一一浑身发冷,以她的了解,陈圆怕是又要嘲笑她一番,碧如思春什么的不干净话。
林一一忍无可忍又坐立难安。
在她的内心里,其实是谁都好,但唯独不能是陈圆。她不喜他的绝大数原因是他的嘴不饶人,却又针针见血。
她预想了很多话,却不想陈圆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嘲笑,而是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跟我啊。”
“什么?”
林一一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谈恋爱啊!”
陈圆担去身上泥土,忽然笑了,白胖的脸笑起来显的憨态可掬。
“开什么玩笑。”林一一觉得可笑,也更加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一向同她互怼的陈圆,此刻这一出显得他不可理喻。
他们明明相看两厌,如今他莫名其妙说出这些话来,更让林一一笃定陈圆必定是来嘲笑她的。
林一一两道柳眉微蹙,不悦之情毫不遮掩。
她冷冷道:“嘲笑我就直说,整什么幺蛾子。”
陈圆顿了半响,想说什么竟不知怎么说。
林一一有些不耐烦了:“行了,今天这事你就当做你没听到,如果你还想安生。”
说罢林一一便转身离去。
“我....”陈圆一向伶俐的嘴皮子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嗫嚅半天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眼睁睁的看她渐行渐远。
陈圆忽然低头苦笑起来,他肩头耸动,最后居然大笑不止。
起风了,树影婆娑,树叶沙沙作响,陈圆的笑声都变得模糊起来。
光影斑驳中,草棚相邻的枇杷树后,两道人影一蹲一坐在树下。
顾屿非吃着剥好皮的枇杷果,他突然呸出果核,囫囵吞下了还在咀嚼的果肉,小声道:“哎呀,林大娘生气啦。”
“陈大叔也真是的,也不哄哄她,这怎么讨老婆。”
骆东升在一旁剥着枇杷,他将剥好的最后一颗果肉放入掰下来的芭蕉叶里,橘黄的果肉落入青翠的绿叶中显得尤为滚圆。
他撕下一小片芭蕉叶将果皮包了起来,闻言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
骆东升调侃道:“你很懂啊。”
“那当然。”顾屿非眉飞色舞,得意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嘘!”
骆东升竖起一根手指抵住唇,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陈圆道:“小心被他知道你偷听墙角。”
顾屿非一怔,他连忙也如出一辙的竖起手指抵住唇:“嘘。”
他想了想凑了过去,悄声道:“大东,你也听墙角了。”
“你也小点声哦。”
骆东升:......
骆东升抚了抚额,觉得他真是皮。
“陈大叔是不是要去追林大娘了啊。”
陈圆笑声渐落,他低着头站了一会,顺着林一一离去的方向走去。
顾屿非看热闹不嫌事大,喜滋滋的就差拿把瓜子了。
他叨叨道:“哎~林大娘看样子肯定不会理他啦。”
顾屿非宛如一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在一旁摇头叹气。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竟叫人生死相许。”
骆东升:....这说的什么鬼东西。
骆东升望着陈圆的背影正若有所思,回神一听这话真真是让他啼笑皆非。
骆东升语重心长纠正:“顾...小豆啊,这话不是那么说的。”
顾屿非挠了挠头,憨笑道:“我就觉得比较这话有内涵。”
“啥意思我怎么知道啊,我才12岁啊。”
说着他伸出10根手指,发现不够还想凑脚趾;好像12岁是个让人骄傲的年纪。
作者有话要说:
骆东升:你听墙角。
顾屿非:好巧哦,你也听墙角啊,瓜子要不要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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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式尖叫!!!!!
讲真噢,作者君其实感觉自己写的好慢热,但是今天居然又有小仙女给我收藏啦!!超级开心。
啦啦啦~
第22章 全村希望黄小豆12
顾屿非挂念着大鱼,那天他去找大东未果,意外碰见了他的同学李大牛,李大牛是跟他一个村的,他住村头,李大牛住村尾。
他们虽是同村,但关系并不要好。
李大牛是单亲家庭,其父去的早,他妈何大婶怕他委屈不肯改嫁,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
何大婶对他期望很高,盼着这根独苗苗望子成龙,可偏偏李大牛不争气,整日调皮捣蛋学习成绩稳定如初,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
何大婶恨铁不成钢,三头两天从村头打他到村尾。
而他黄小豆成绩优异,整天是何大婶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这念叨的多了李大牛难免吃味,故此李大牛很不待见他。
有时候顾屿非也挺无奈的,这天生聪慧真的是没有办法,要是能给他早就分给他一些智商了。
后来牛施老师来了,大概是见他腿脚不便让大牛送他回家,大东不在,他的喜悦无处分享。
他便顺势想开导大牛跟他冰释前嫌,大牛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可能他真的是放开了心结。
大牛陪了他很久,久到天都快黑了,直到何大娘给他接了回去。
清早的雨很大,他有些担心大鱼,大牛临走前却说大鱼病了需要休养,他便只能作罢。
于是他等了一天,今天是再也忍不住了,天一亮就想着去看它。
他勉强耐着性子吃完早餐,等了一会吃了药便拉着大东下来;结果刚到草棚附近就见另一头林大娘和陈大叔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他本想打声招呼,可大东制止了他,并将他拉到了一旁的枇杷树下。
枇杷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大,一时半会竟也没被觉察。
这会儿林一一、陈圆终于走了,顾屿非当即从树下转了出来。
骆东升丈着个高,又顺了点枇杷果下来,这个时节的枇杷果已经成熟了,颗颗饱满如黄杏,满树成熟的果子光是闻闻都觉得香甜。
顾屿非回头见他在摘果子,回味了一番它的滋味,连忙道:“大东,多摘些,我要吃好多好多。”
“那你乖乖呆着。”
顾屿非回过去,伸手勾住他的小指,用力点头。
骆东升并不放心,但终究拗不过他。
他将摘下的几颗果子放到男孩的手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他。男孩扬了扬手中枇杷,弯着嘴角,笑的灿烂。
骆东升颇为无奈,快步回去拿了个桶来。
水桶之前装了污水,骆东升花了点时间刷洗,等他在出来时远远却见着顾屿非跪坐在地。
他心下一紧,连忙跑了过去。
还未靠近,就有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来,顾屿非背对着他,双手握着根树枝似乎在刨着什么。
顾屿非刨的急,最后干脆将树枝一抛,两手并用的挖起土来。
雨后土地湿润松软,顾屿非并没花多大力气,没多久便挖出了一个一尺深的坑来。
他两手泥迹斑斑,就连指甲缝里都是黑黝黝的泥土,他将一旁奄奄一息宛如死猪的大鱼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猪崽入土,身躯两侧还印着五指泥印,顾屿非捧起一把松散的土壤洒在了它白花花的肉体上。
一捧土洒罢,他像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抽噎着回头看来,红红的眼睛都像个兔子;在看到来人时,眼眶里的热泪瞬间就流淌了下来。
他的声音犹如沙漠中久不饮水的旅人,沙哑的厉害:“大...大东,大鱼它...”
“它没了。”
“前天大牛说它病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去了,呜呜呜”
他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
止不住的眼泪嘀嗒,
越哭越悲伤。
顾屿非表情实在伤感,骆东升却是心下一松;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泥坑前头宛如供品的几颗枇杷,差点失笑出声。
骆东升很是无语,但到底是忍住了,他将桶往边上一放,上前欲将他扶起;顾屿非察觉了他的意图,挥开他的手,往旁边一躲。
他哭嚷着道:“我给它送最后一程。”
骆东升伸出去的手落了空,他无奈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它死了。”
顾屿非无语凝噎:“我...我抱着它,它一动不动,扒他眼皮都不睁眼”
“所以你拔他猪毛??”骆东升细细打量了一眼,指了指大鱼身上一小块红肿的地方。
那处的绒毛较于别处稀少许多,粉色皮肉上透着点殷红,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