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荒山迷踪(49)
“好点了吗？”粗糙的手摸在额头，万钧皱眉，“还有点烫。”
在火车站发现了昏睡的雷霆，晕车未好，还被太阳嗮得中了暑。
端来一碗白粥和几块香米饼，万钧扶雷霆坐起，一勺粥掰一块饼地喂。
看着雷霆病怏怏的样子，万钧有团气憋在心里，眉毛一拧，酝酿好表情，正要怒骂，雷霆淡淡瞅了他一眼，万钧憋了半天的气顿时泄出大半，柔声细语地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手机丢了。”
“哦……”递过勺粥。
雷霆面无表情：“你煮的？”
“是啊，味道不错吧？”随着勺子翻动，稀稀拉拉的米粒从浑浊的液体中冒起，为了增加营养，万钧还特地丢了几片菜叶进去。
比起香米饼，雷霆似乎更喜欢粥，米饼吃了半块，粥却喝得一干二净。
万钧喜滋滋地端着空碗出去重新舀了一碗。
雷霆正渴着，捧着碗一口气喝光，嫌弃道：“跟洗米水一个味！”
“洗米水好，有营养。”
雷霆哼了一声：“浇花好！”
花农望着花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掰了块米饼递过去：“上肥料喽。”
花儿：“……”
花农看着花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笑问：“好吃不？”
花儿看着花农，心里琢磨着这家伙肯定不会弄北方的食物，估计是胡小哥的杰作，虽然有些米粒没化开，但味道清清甜甜还不错……
肥料对比起洗米水显然好太多了！
“是小哥弄的。”花农自觉承认，从袋子里翻出一盒章鱼小丸子。
小丸子早凉了，一盒子满满的，万钧舍不得吃。
雷霆吃了两粒，渴了，又要了碗粥。
“还有米饼。”
“不要了。”喝水喝饱了，没吃完的肥料放去一边。
花农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他弄的肯定没我的好吃，洗米水多着呢，多浇几盆花都没问题！”
花儿：“……”
胡小哥早早收拾好桌子，洗完澡，出来时候穿着弟弟新买的睡衣。
睡衣一共两件，情侣套装，一件印着蓝色小星星，一件印着粉红小月亮，只有清朗的月色才配得上哥哥的气质，于是胡小弟把小月亮的那套送给了他。
“正好合身。”胡小哥很喜欢。
胡小弟愣愣看着哥哥，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琢磨了好一会，突然醒悟。
“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收起来了。”
睡衣不是幻化而成，拖着尾巴当然穿不上，既然收了尾巴，当然顺便连狐狸耳也一起收了。
胡小弟站起来，手一揭，一张皱巴巴的人皮脱了下来。
据说妖怪的头发里蕴含了妖气，哥哥的长发拖到后腰，弟弟的却是一头短发，半妖形态的胡小弟比哥哥还要高大结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隐隐起伏着漂亮的肌肉，着这是他偷偷锻炼的成果，当然，胡小弟才不会告诉哥哥是为了保护他。
洗完澡，胡小弟穿着小星星睡衣缠着哥哥一起拍照。
亲密地肩并肩，胡小弟一手搂着哥哥，一手举着手机，咔嚓。
设为壁纸，递给胡小哥：“送你。”
胡小哥摸摸弟弟的脑袋，笑道：“我有手机呀。”
“哥，你那手机没摄像头，老早过时啦，这是最新款的呢。”
手机是前几天才上市，胡小弟用他打工的第一份工资一口气买了两台。
一模一样的款式，一模一样的照片壁纸。
两人挤在屏幕里笑得灿烂。
胡小弟完成翻译工作，合上笔记本电脑，揉揉眼，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了。
浸泡着大地之气的卧室又干爽又凉快，哥哥已经睡着，胡小弟怕开灯晃眼，摸黑进了房间，坐在床边盘腿打坐。
每日修行必不可少，虽然不知要多久才能到达哥哥那种程度，胡小弟坚持着，半小时后，他偷偷爬过去吻上哥哥的唇。
微弱的妖力灌输进哥哥体内，哥哥修为尽失，像是拧干了水的海绵，而胡小弟能给他的，仅仅是一滴水。
再微小也好，一点一点，一天一天，总能补满哥哥，他是如此坚信着，并且坚持着。
呼吸间，捂出沐浴露的香，胡小弟念念不舍地松开唇，轻轻摸上哥哥的脸。
窗外的微光中，胡小哥磕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胡小弟吓了一跳，僵着身子不敢动，等了半晌没动静，琢磨着难道他在说梦话？
“……哥？”
胡小哥没反应。
无数次压抑的念头杂草般地疯长，胡小弟小心地吻上哥哥的唇，温温的，软软的，胡小哥可能被他吻得有点透不过气，闭合的唇微微张开了，胡小弟回忆着法国电影的场面，探出了一点舌头，没料到马上收到了回应，舔了一下弟弟后，胡小哥睁开眼。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胡小弟羞得面红耳赤。
“怎么这个表情？”胡小哥唇边挂着笑，将弟弟搂进怀里，摸着他的后脑勺道，“你不是每天都在亲我吗？”
清晨，趁哥哥还在睡，早安吻一次，碰一碰，上班去。
深夜，修炼完，偷吻一次，灌输完妖力后睡觉。
今天，香米饼弄塌了一道防线，心底埋藏的那份感情不可抑止地翻涌，急需一个宣泄出口。
抓着床单的手松开，紧紧搂上哥哥。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脸埋在哥哥颈窝，胡小弟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叫胡小哥，你叫胡小弟。”
“不……这是人皮的名字……”胡小弟支起身子，低头看他。
“我没有名字。”
“呃……”
“你是小狐狸，我是大狐狸，不如你就叫我大狐狸？”
胡小弟：囧
胡小哥揉揉弟弟的短发：“那还是叫哥哥好了。”
但是，想要的，不是兄弟啊。
胡小弟扁着嘴，憋着心事，胡小哥笑道：“都是亲人，不是吗？”
兄弟是亲人，情人发展到最后也是亲人，胡小弟想明白了，俯身又吻了上去，舌尖挑逗追逐，哥哥没有经验，全靠弟弟带着，胡小弟也是看法国的浪漫片子学来的，现学现用，一个吻吻得情深又绵长，好不容易松开口，猴急着解开哥哥的一粒扣子，就听哥哥问了句：“你明天不用上班？”
胡小弟一愣，转头看闹钟，折腾来折腾去已经快四点了，一大早还得陪外宾做翻译，请假是要扣工资的，为了养家糊口，胡小弟一咬牙，乖乖地躺在旁边，将哥哥拥在怀里。
“Good night. ”在哥哥额头印下晚安吻，胡小弟一脸满足地睡了过去。
雷霆休息了一个晚上，早上起床精神好多了。
有点饿了，打开房间门，小纸鹤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茶几上干什么，雷霆无声无息地绕到小纸鹤背后偷看。
小纸鹤叼着笔，正在临摹一张字条。
万钧的字够丑，小纸鹤临摹得更是歪歪扭扭，字不成字。
“想学写字吗？”
小纸鹤被雷霆吓到了，笔没叼稳，啪一声掉了，不好意思地扇扇翅膀，忽然想起什么，叼起一张纸和一把钥匙给雷霆看。
“我去上班啦，要晚上才能回来，冰箱里还有洗米水和肥料，自己热热吃哈，这是我家的钥匙，只有一把，记得帮我开门哦！ BY：花农。”
雷霆：“……”
热了饭菜，简简单单吃过午饭，雷霆想着，不如去看看黄小明吧。
小纸鹤飞到他面前，摇摇头，万钧交代过，天气太热，雷霆的身子还没恢复，不宜外出。
“那我去楼下买点菜好了。”雷霆说。
小纸鹤钻进雷霆兜里，生怕他又被晒晕在街头，万一真热坏了，至少它还能给他扇扇风不是？
晚上，门铃响了好几下，没有人开门，万钧蹲在门边，解开外套扣子，用警帽扇风。
咔哒，门打开，满手面粉的雷霆朝他撇撇嘴示意快滚进来。
“我以为你出去了……哇，好香！”公寓里飘散着满满的饭菜香，穿着粉红小月亮睡衣的胡小哥跟万钧打过招呼，又缩回去与雷霆窃窃私语地交流起来。
晚饭是香米饼，经过雷霆改良，原汁原味地还原了北方小食。
胡小弟只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来。
没错，是这种口味！
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雷霆弄的，挺香，跟以前吃的一模一样呢。”胡小哥回忆起庙里的那些日子，感慨良多。
胡小弟一脸嫌弃地放下米饼：“不好吃，还不如哥哥弄的！”
雷霆内心咆哮，脸上却波澜不惊，平静道：“吃菜，吃菜。”
万钧马上给他们一人夹了N个万钧牌二十几年不变的炒蛋。
多大仇？胡小弟愣愣盯着堆成小山的炒蛋。
胡小哥用米饼夹着一块炒蛋递给弟弟：“这样吃味道不错。”
万钧趁热打铁地端出一锅浑浊的不明液体：“还有粥，雷霆吃了还赞口不绝呢。”
谁他妈赞口不绝？！雷霆在胡小弟的视线盯过来时，冷冷地别过脸。
“比起饼，他更喜欢粥呢，昨天就喝了好几碗。”万钧继续阐述事实。
胡小哥千辛万苦弄的香米饼没有吃完，却喝光了不能称之为粥的怪异液体，胡小弟马上误会得彻底。
他妈的，这到底是多偏心？
熊熊烈火般的视线烤着雷霆，雷霆扳着脸，额上冒出一滴汗。
生活总是在改变，雷霆的回归让万钧过上了幸福（谜）的生活，改善了大家的伙食，还提升了胡小哥的厨艺。
对于胡小弟来说，最大的改变是他终于不必偷偷亲哥哥了。
洗完澡，香喷喷热乎乎，亲一口，嗯，柠檬味（沐浴露的香）。
但工作还得继续，胡小哥坐在旁边，看弟弟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出一段又一段奇怪的文字。
“是俄罗斯的文字。”胡小弟笑着，顺口用俄语说了句我爱你。
“什么意思？”胡小哥歪头。
弟弟脸一红，专心敲字。
胡小哥回忆了一下，模仿弟弟的语调认真地也说了一遍蹩脚的俄语。
弟弟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哥哥。
哥哥对他又说了一遍，第二次的发音更准确更熟练。
“真难，不好学。”哥哥无奈地笑笑，“你解释解释？”
弟弟直接用最简明扼要的方法答复了他。
抱着心爱的人，吻着他的唇，眉心，湿湿的眼角，脸贴着脸。
“大狐狸……”
“唔……小狐狸……”
紧紧拥抱，体温在摩擦中升到几乎要爆发的热度，胡小弟解开衣服，才褪下裤子，门铃响了。
“你好，查水表。”物业管理的大叔一脸和气。
胡小弟最近心太烦，工作太忙，事儿太多，更丢人的是昨晚梦见了哥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弄得满裤裆腥燥。
平时他也会有梦见哥哥的时候，两人动情缠绵，他圈起哥哥的腿挺身进入，发泄出来的一刻他总能及时清醒，偷偷摸摸地脱裤子去洗，但最近坦白了心意后，他开始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哥哥睡在怀里，暖暖的，像在梦里，又像在现实里，他喃喃地唤着，一遍一遍地律动，直到闹钟响起，他才迷迷糊糊回过神来，一看时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