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占有欲(32)
“因为那是我的心声。”理闭上眼,声音还带着低哑的感觉,轻轻说:“为什么你一定要爱别人呢,难道你不能爱我吗?京。”
“佩西会把我弄出去的。”
“不,她不能。”
“她会联系我的父母去法院要回抚养权。”
“骑士斩杀了‘公主’,王子和骑士从此过上了快乐的生活......这是我的童话,而你,京,你是童话的一部分。”
唇齿间的亲吻逐渐加深带着惩罚和怒火被带进口腔,带走空气。
不论是佩西还是柯莎还是科尼尔都不能带走你,理抚摸着自己的‘宝藏’,在休憩一会儿。
我对着虚空一抓。
“人都会死,都会消亡。生来不带有所爱,活着经历曲折的痛,死亡更不能带走所拥有,那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是爱?可我们注定得不到。是为了残缺的幸福,可那些都带着苦难......我的意义呢,突然的降临不稳定的幸福,患得患失的心,怎么能得到解放得到自由......”
我轻轻的默念着书上的句子,那种结尾上扬的字体好像永远带着一种悲伤,让人融入书本带入自己的痛苦。
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既不能完全拥有,又不能完全自由。
理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发间。我看着旁边的试衣镜,第一次这样犀利的打量自己。
本来乌黑的黑色卷发开始干枯起来,像是被抽走水分的柳条零散铺在雪白的枕头上,那张苍白的脸消瘦的如同难民,蓝色的眼睛疲惫而透露迷茫,赤.裸上身,干瘪肋条支着白色的一层肉皮,刻着青或红的吻痕。
我笑了一下,镜子里的人流出眼泪。
我按住自己的眼睛,刚开始我把自己的反常当成青春期的改变,这时候少年们都会变得敏感易动感情,泪腺好像格外的发达。
青春期是一个很甜蜜而危险的时候。
我被折掉羽翼,憎恶所有,带着腐烂的堕落味道。
明明知道,却‘懒惰’的放任,我转过头,再也看不到镜子,而是看理的脸。柔软的黑发散下来贴在额角和枕头上,清晰俊朗的五官,西方人面貌要比中国人显老,理的脸尤为温润并不多么耀眼,很俊秀。他的睫毛遮盖了那双有气势的眼睛,一瞬间那张五官没有多少锋利棱角的人看上去那么温柔。
我凑上去,用唇贴上他的微微上翘并不削薄的嘴唇,比起我因为缺失营养而干瘪起皮的嘴唇,他的很柔软,很热。
我能感觉自己冷的像是一个尸体,甚至能听到自己在‘腐烂衰竭’的声音。
忽然很想知道,很想去做,主动吻一个人,用感情去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理的爱是扭曲的,也是热烈的。我突然好奇起来,对待爱这个词汇。
舔着他的嘴唇慢慢的撬开热热的唇瓣,透过缝隙延伸到里面的齿列......
突然理张开眼睛,深深凝视我的眼,将手盖住了我的视线。
“......”
我将手盖在他的手掌上,问:“理,带着爱情亲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过了一会儿理才说:“......面对爱情的时候,没有人会悲伤,我也一样。”
他遮住我眼睛的手迟迟没有放下,我一动不动的躺着。
如果我没办法争夺那就去接受,我已经快要被压断了,没有办法再去挣扎,只能弯下来去呼吸。
就好像崩到极限的弦,最后已经开始发出悲鸣。隐约的,我也看到自己的极限。
“我爱你。”我听见自己说。
理的手用力的压了一下我的眼睛,他说:“假的。”
“我爱你。”
“假的。”
“我爱你。”
“假的。”
“......”
说着说着,声音已经小到听不到了。
这世上最伤人的话就是这句‘我爱你’,得不到的人苦苦追寻,得到人却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我轻轻的捂住理的手掌,小声说:“......我爱你。”
这回理没有说:‘假的。’
........
........
很快的,法院的传票来了,佩恩联系从解雇的女佣那里得到了我和理的关系,她马上联系了柯莎和科尼尔我的父母,起诉理。
如果成功,理就涉嫌性.虐.待还有强.奸未成年人两个罪名,牢狱之灾必不可免。
理这两天开始忙碌起来,艾勒斯上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家里的女佣换了,李伯又一次的回来了,而我被关在这个房子里不能走出去。
这几天,我就坐在高高的阳台上,看着下面的玫瑰花丛,轮椅上小猫窝在我的毯子里只露出尾巴尖。
现在我面临两个选择:一:站出来说出一切让理去监狱。但是理知道我的一切,杀人的事实早让我不能回到从前。二就是我否认,全部否认继续呆在理的身边,那样我的人生就被定下来,在理的手心再也没有翻转的可能,失去所有的自由!
我会选什么呢?
艾勒斯找过我谈话,他希望我能够原谅理并且和理在一起。
柯莎曾经来过,但是没有被放进来。
我摸着小猫的毛发,轻轻的笑了。
————————第三十八章 完————————
下章预告【If love is guilty,that I should sin】
大家注意,本文最虐的地方来了,过了这个坎就顺了!
第三十九章 :死后文2
8月14日。
理和我的父母正式打起了官司,为我的抚养权争论的火热。
佩西作为证人,还有一堆从那个被辞退的女佣拿来的照片。
我和理拥抱的,被理亲吻的。还有我换衣服时候身上带有的痕迹.......
理的这一仗打的很艰辛,就算那些照片最后以律师的‘非法渠道得到不能作为证据’而取消,也没能让理占据在有利的地位。
本就是事实,哪有什么有利的地位。
——
生与死,是否是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而无尽的痛苦是否能换来永恒的幸福?
我合上这本《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的书页,拿出纸和笔慢慢写起来。
理都做过什么呢?
他在我离开父母后第一时间用金钱‘收购’了我的抚养权,给我起了第一个中国名字,给我穿衣服,帮我洗澡,和我同睡一个房间,给我讲故事,亲吻我的脸颊,在我生病的时候彻夜守着我。
同时的,我没有参加过一次同学聚会,哪怕上了大学也没有,我的每一封情书都会出现在他的办公桌,我收到的每份礼物都要从他的手里转接,我穿的每一件衣服都印着他的字母,包括内裤!
他会收集我的头发,他会对着我的照片自.慰,他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挑逗我的钮扣将它含在嘴里,我的所有东西都在他的手中。
他一天三个电话准时的确定我的位置,他会在我和同学准备出去玩的时候立刻打电话给我用各种理由叫我去他的公司。
甚至,他会在工作出差的时候和我的老师请假,然后带上我去出差。
我的生日从来没有朋友聚会,只有我和理,你觉得这个男人只是疯狂扭曲吗?
呵,他的占有欲一直用甜蜜掩盖,让你看到他的温柔,而这温柔后面是残酷的现实——我所有的时间都被理拿走了!
我的生活从来没逃离过理的范围,没准他还会在家里安装摄像头,从公司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觉得他温柔吗?他的温柔从来没有廉价过。
笔尖和纸张摩擦发出刷刷的声音,我停下来,笑起来。
在旁边写到:Crazy acquisitiveness【疯狂的占有欲】Hidden possessiveness【隐藏的占有欲】
笔尖停下来了。
写满的纸张被轻轻的折起来,夹进那本《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里,自然的放在书桌上,还有一张纸条我折起来放进了胸口的口袋。
楼下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还有吵闹的声音。
理大概是动用关系了,不过看样子没有我出庭,这件事就没办法落下帷幕。
转动轮椅,我来到阳台上看到了铁艺栅栏外的警车还有其他的车子停在门口,将这里堵得满满的。
柯莎,我的母亲正在声控理,她的身边有一位不那么英俊年轻的穿着西服的男人。
而我的父亲科尔尼,噢,我真是好久都没看到他了,他好像老了,他和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女人挽着手臂,和警方等待调解。
而佩恩,她正冲着我的房子呼唤我的名字。
一些闻声聚集的人互相打听着,而他们对理的指责,让周围人很快明白了这样的肮脏的事情,同情起来。
理没有开门,镇定冰冷的站在门后,偶尔交谈几句,警察应该只是佩西他们为了让理放我出来而报的警,警察也很无从下手的站在外围。
我张望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一瞬她看到了我,大声的呼喊我的名字:“京——!”
我坐在轮椅上抱着猫,看着父母身边新的家人好奇同情的看着我,打量我,好像看到了被自己舅舅侵.害的可怜孩子的真实版。
“京,回去!”理抬头看着我脸沉下来,他的口吻里有担忧和害怕。
我会让理害怕吗?
“京!我是妈妈啊,你回来好不好,快下来,只要妈妈在他一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们会把你的抚养权夺回来!”
“抱歉,爸爸不知道你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京......”
父母哭泣的脸庞和愧疚的表情很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底。
他们的呼喊还在继续。
理一直看着我,我也静静看着他,突然他猛地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我腿上的小猫放下来,小黑猫黄色的猫眼看我,小声的叫。撩开腿上的毯子,慢慢的站起来。
手按在阳台的栏杆扶手上面,下面是我那些呼唤我的父母,下面是我最爱的白玫瑰花丛。
我灿烂的笑起来冲着他们挥手:“爸爸!妈妈,你们在叫我吗?我过去喽!”我扶着栏杆听着二楼的楼梯传来砰砰的脚步声。
所有的吵闹都寂静下来,我数着。
“1!”
“京你干什么!你快下来——!”
“不要啊,别!”
“噢上帝!快进去!”
“2!”
“京——你别冲动!别!”
“3——!”我松开手,一瞬间倒转过来,那一瞬,轮椅被撞倒的声音,还有理的吼声都被放慢,他伸出来的手没有触碰到我。
还记的这样的游戏我经常和柯莎和科尼尔——我的父母玩,他们躲起来,我数一二三之后跑过去追他们,但我很笨,每次都要父母无奈的喊我才能发现他们。
每次都是这样,我找不到他们,看不到他们.......
越来越无助,最后哭泣的时候,他们会无奈的喊我........
“砰!”翻过大门的警察和柯莎佩西以及科尼尔他们的脚步像是踩了刹车一样猛地停在原地。
风吹过玫瑰花丛,沙沙的响。
血点溅在他们的鞋尖上,慢慢的晕染开!
“不......”理慢慢的蹲坐在地上,轮椅在他的身后,小猫无辜的看着这个男人愣愣的留下眼泪。
“.......不,别这样,别——!”
8月26日
一场风波落下帷幕。
这场上了纽约时报的舅舅和侄子的感情结束了。
理胜诉了,以京口袋里那张纸条为证,证明了理的无罪。
医院里,一张皱起的被血染了一半的纸条被一双手捏在手心,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