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亲爱的!(21)
“时西,寒假除了看书和写小说,你的空闲时间都在做什么呢?”车快到学校时,果知再次问。
“你对我寒假到底有多少问题?”
车子停下,他们下车,车子开走,果知低着头,用鞋底磨着地面:“我这不是,担心你寒假不会想我。”
“没必要。”
“没必要想我吗?”果知依旧低着头,加重了鞋底磨地面的力道。
“是没必要担心这个。”时西话刚说完,果知抬起头,正准备笑,时西将那张DVD压在果知脸上:“带着这张DVD和你的蠢脸给我消失。”
果知抓下脸上的DVD,时西转身离开,果知在时西身后:“我就算今天消失了,明天也会准时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时西耸耸肩。
他们也许不只一个共同点,对于这平淡又特殊的感情感到满足,没有更多的要求,这一点,也算吧。
33.无法被更改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
半截用心爱着,半截用肉体埋着。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
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半截的诗》——海子
寒假的前一天,果知坐在寝室的阳台,隔着防护栏看着楼下来往的学生。柯俊杰兴奋的在收拾东西,嘴里哼着难听的小曲,他望了望果知:“你不收拾东西坐在那里装什么深沉?”
“我哪有,只是有点不想动。”
柯俊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想动?”也不能怪柯俊杰感到吃惊,果知像一直处于军训中的人,早睡早起,被子叠的方方正正,打扫寝室,称赞天气,称赞学校,每天像个在不停狂打积极维他命的人,现在说不想动。
当然,柯俊杰是不会明白的,当果知有反常情绪或举动时,那一定是和时西有关了。
果知依旧趴在椅背上,算着寒假的日子。
“俊杰,你说寒假为什么要放这么长呢,不能只放一天?”
“呸呸!你说这句话要被全天下的学生抓出去批斗。”
果知正想说什么,包里手机在不停震动着,他接起电话:“爸。”
“恩,明天要放假了对吧。”
“恩。”
“那明天就立刻回家,不许在外面瞎混。”
“知道了。”
“东西收拾好没?”果云勇的问题刚提出来,果知看了看摆在桌上原封不动的东西,站起来:“正准备收拾。”
“提前收拾好,别丢三落四的,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那就这样。”
“好,爸爸,天气冷了,注意身体。”
等果云勇挂断电话,果知才合上手机,他从柜子里取出行李箱,拉开行李箱便看到上次去古镇上买的造型诡异的帽子,他拿起来扣在头上,继续收拾东西。柯俊杰的余光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在晃动,侧过头,吓一跳:“你这是在干嘛?”
“收拾东西。”
“我是指你头上那个不明物体。”
“你不懂,我觉得这帽子以后会变成最流行的。”果知没在开玩笑,他是真这样觉得。
“你能找到这么丑的帽子也不容易。”
果知来到镜子前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帽子也跟着晃动起来,他就是认为这帽子很好看,一直这样认为。他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外面,又看自己,他看着镜子里胸口的位置,那里被某种情绪困住,静不下来,躁动不安。要怎么停下?有方法的不是吗?
他突然冲出寝室,往学校外跑去,他双手按住帽子以免掉落,他遭来路人奇怪的目光,可是他不管,一直在跑。
来到时西的门外,他用力敲响门,时西拉开门,果知手按在门框上喘着气,他的帽子往前滑落盖住他的半张脸:“时、时、时西,我~~我~~”他喘不过气又迫不及待的想说话。
时西盯着这副怪异的打扮,这白痴竟然把帽子带到学校来了?他伸出手抬起帽沿,果知的整张脸露出来。
“时西,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他盯住时西,那么直接的说出自己所想的,随即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漏洞,又继续补充:“我不是来求欢的,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睡。今晚我们就好好睡觉,不在床上发生肉体关系。”
“你什么意思?当我是那种只要过夜就会对你做那种事的人?”时西示意性的轻皱眉,果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想过你是那种人。”唉,果知真该想想的,因为,时西就是那种人。
果知取下帽子扔在床上:“那我先去洗澡,刚才跑过来出了一身汗。”
时西坐在电脑前,果知在浴室里,再次盯着镜子前的自己,胸口的焦燥不安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是在想见时西的路上,还是见到时西时,他分不清楚。他扭开淋浴器,冲外面的时西说:“你明天走时,记得把那些稿子全部锁好,万一有小偷进来把你的文改了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小偷不是进来偷东西,是来看我的小说的。”
“我说万一,现在有文化的小偷很多啊,万一遇到个当诗人的小偷,怎么办?”
“不怎么办。”
“你可真不谨慎,被改了怎么办?”
“只是一些别人不会看的文字。”
果知拉开门,探出个头,有些生气的看着时西:“瞎说,我会看。我会看你写的,而不是别人改过的。就算改得再好又怎样,我就喜欢看你写的,我就喜欢一辈子看你写的。”时西转过头,只是一句随便的话,却换来了果知三句话,他体内的已经不成整体的情感神经,也许这次断了不只一根。
果知洗好澡,时西正站在窗前,他有时会这样,只是看着外面,毫无感情,仿佛在看一出无关于己的电影。
果知并未打扰时西,他坐在凳子上,晃着双腿看时西的小说。他们就这样,室外是寒冷的气温,室内是温暖的灯光,空调偶而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许久,果知突然身体绷紧,温暖又潮湿的唇吻住他的后颈,时西坐在床沿,他的手越过果知的肩膀,从身后紧紧抱住果知,果知的背脊贴着时西的胸口,他能感受到那里的跳动,穿透皮肤,震荡进果知的体内,混乱了他的气息。
时西的吻从后颈到耳后,最后他轻咬住果知的耳垂:“可以更改的只有名字和文字,但你和你留下的感情是不许谁动一个字的。”
果知想说什么,但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很喜欢时西这件事,不是早已被发现了吗?
34.不敢保证了
果知的颤抖时西能感觉到,他的手从果知的衣服里伸了进去,手指在灼烧皮肤,从腹部到胸口,他的吻落在肩膀,隔着衣服轻轻啃咬,另一只手放在果知锁骨处。
他的手慢慢下移,然后握住了果知身体的欲望,果知倒吸着气,头向后仰,脚尖绷紧踩着地面,嘴里毫无意识的叫着自己感情的归宿:“时西~~”他的呻吟有些羞涩,有些颤抖。
时西站起,将怀里的果知也抱起,他将果知转过身面对自己,把他抱到桌上,果知看到了时西好看且情欲的脸,撇过头:“把、把灯关掉。”时西并未说话,他的突然进入让果知弓起背,他的手放在时西肩膀,抓紧,他视线里的一切在摇晃、在模糊,灯光、窗帘、书籍、DVD、时西潦草的字迹,只有时西是清晰的,那么清晰的。
一会儿,他又将双手撑在桌面,按住桌面上散落的纸张,它们在移动,果知的腿不自觉的勾住时西的腰,体内深切的感受冲击着他的思想,随着时间过去,他在力量和速度中失去了方向,脑子一片空白,依旧喊着时西,勾紧时西,然后虚脱。
等他醒来时,已经盖着被子睡在床上,身边并没有时西,他望去,时西正背对着他在电脑前打字,整个房间灯是熄灭着,什么也不剩,只剩下键盘清脆的响声和果知轻淡的笑容。他抱着枕头,在被子里从床头爬到床尾,然后在离时西更近的床尾,又再次睡过去。
清晨,不需要闹钟,果知便睁开眼,他又睡在床头,这次身边是时西。果知撑着头,盯住时西,时西只有睡着时,才这样毫无防备,他动人的脸脱去了对世界的防备与冷漠,只剩下动人。
果知并未吵醒时西,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穿上衣服,然后坐在桌前,拿起笔,咬着笔盖想着要写什么留给时西,他觉得自己平时已经向时西说过许多,但为什么心口还是堆满更多的话,他皱着眉想了会儿,然后趴在桌上认真写起来。
最后,他画了个可爱的卡通做结尾。
他拉开门,站在门外,对着睡在床上的时西轻声说,很轻声的,谁也听不见:再见,时西。
花谷宇在果知寝室等得不耐烦,柯俊杰刚才已经离开,只剩下花谷宇在寝室,见到果知推门进来,斜眼看着他,刚想骂人,果知冲到自己床铺边快速的收拾东西边说:“我真过份,竟然让一个这么帅的花美男等我。”
这样一句的夸奖花谷宇很受用,他最大的弱点也许就是自己美貌,只要夸他一句,他便被打发了。花谷宇抱着手打量果知,他嘴角不停的上扬,收拾个东西有必要笑成这样?
“我说果知,你这刚被时西滋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果知擦擦脸,脸红着斥责花谷宇:“花儿,你,你瞎说,我刚没被时西滋润,我,我是昨晚被滋润的。”
“你这家伙太容易被套话了!”他刚说完,随即转念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那时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者怪癖没?”
“没有。”果知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不可能没有!”花谷宇才不会相信,他不仅想在外表上打败时西,也想在思想品德上打败时西。
果知收拾好行李箱,与花谷宇一起往车站走去,果知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掰着手指头数着:“我想想,时西善良、温柔、体贴……”果知的手指头已经不够用了,花谷宇瞪大眼睛看着依旧在说着时西优点的果知:“你确定我们认识的时西是同一个人吗?你说的这些优点,老子从没看到,看来问你等于白问,我得找个和我一样憎恨时西的人做朋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