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36)
绵绵的小雨不大,路面刚刚湿了表面,沉闷的空气倒是因为这小雨清新了不少。
随行的另一位男秘书赶紧给撑开了伞给陆斯远挡雨。
陆斯远摆摆手,“不用。”
雨不大,撑着伞碍手碍脚的,走路都不方便,反正也淋不湿,他也没金贵到这种程度。挡了秘书的伞。后面跟着陆斯远一起来的都识趣的收起了伞,跟着走到小雨中。从街口进去,就看见最靠近主干道这片老旧房子已经拆了,进去两三条街的地方就没动了。
“这边一点也没有动么?”陆斯远指指那还是裸砖外墙的连排老房子问身后的人。
搬迁办公室的赶紧两步走到陆斯远身后,小声解释,“这边是华阳纸厂的职工单位房,他们对赔付的新房面积不满意,整个片区都闹着不拆。”
“当初协商的时候怎么说的?”陆斯远一边走一边问。
到处都是拆了房子的混泥土和烂砖断瓦,为了供里面的居民出入,施工队的勉强开了一条路出来,也不是很平整,陆斯远走在最前面,步子也没见停留。
“因为这种拆迁赔付都是按照各地的实际情况来办,都是双方协商之后定的,当初跟华阳纸厂的协议是直接回迁安置,按照人均最低上调到30平方米,每户业主都同意了,但是现在他们闹着要将这人均最低上调到50平方米,怎么说都死咬着要按照他们提出来的要求办,闹了很多次了,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拆迁办的主任赶紧把前因后果讲给陆斯远听,这点事闹成这样,书记实在亲自过问不说,还搞得市长还亲自来视察,回头,这工作效率又得写检讨了。
陆斯远微微皱眉,人均50?这要求是过分了。
“杨局长,你们有什么意见?”陆斯远回头询问。
建设局的局长正在接电话,听见这突然点名,赶紧挂了电话,“人均最低面积50确实有点高,咱们市最高的记录也才38.8,还是晋北区,从南兴区各方面来看,达不到这个标准。”
陆斯远点点头,南兴区是滨海最老的一个区之一,滨海市市区成沿海向内辐射,南兴区的位置属于内腹地,位置有些偏,政府计划建设一个经济商务区,可是十年之内,要完全发展起来?很困难。
“一开始协商好,怎么又会变卦?”
“他们厂子里新来了一个科长,他来之前,这事儿已经协商妥了,可是他一来,就搅浑了。”拆迁办的一说起这茬儿,气得差点没把后牙槽磨出缝儿来。
妈的!哪里都怕搅屎棍,这事儿真的说不假!梗着脖子说是为了职工的权益争取,可是看着这种乱翻盘的人,真尼玛像一屁股坐死了算!
“煽动性挺强。”陆斯远听了,淡淡笑了笑。
跟在陆斯远身后的人意见陆市长这笑意,个个都有点心惊胆战的。陆市长是个让人揣摩不清的上司,可是有一样,他露出这笑意的时候,一定不要觉得他在给你微笑!那是明晃晃的嘲讽挖苦他们这群办事没能耐的。
陆斯远笑完了继续往前走。
“老杨,这是个什么意思?”拆迁办主任拉着建设局局长稍稍落在后面悄声的咬着耳朵。
“你现在还有心思管这什么意思?老哥哥,赶紧跟上去,完了再说吧。”杨局长拉着人赶紧快步跟上去。
拆迁办主任一听这话,心里的战鼓擂得更加猛了。他就说,这上面的祖宗下来,他们就要做好被剥掉一层皮的打算,这不,一层皮能完事儿么?看样子,没那么轻松???
“放过我吧???真的没钱了???”女人狼狈的缩在角落里,蓬头垢面的哀求着。
“没钱?哟呵,你还没钱啊?昨儿不是还去买了冰么?今儿就给老子叫穷?”男人一听,一脚踹了旁边一张椅子,阴阳怪气的冷哼。
“???”
“你买那玩意儿就有钱,让你给老子还点账就叫唤没钱?你个老娼妇是欠揍吧?”男人越骂越气,骂到最后直接上前拽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拖了出来。
“我没有???”女人大概是被打怕了,男人一动手,浑身都在颤抖,抱着头就否认。
“没有?你这个婊子,还学会撒谎了是不是?”男人一听,直接拉着她就往墙上撞。
女人被拽着撞的时候,条件反射的就捂着脑袋,这猛的一下撞下去,就直接撞到了两条胳膊上,一瞬间,痛楚让她脸都扭曲了。
“???林金水,你这个畜生???”
“你说我是畜生?”男人一听,又是猛的一下将女人甩到墙上,这一次,比之前那一下更猛,他甩了之后直接松手,女人被撞了之后,直接顺着墙滑了下去。
“要不是我这个畜生,还不知道你现在被多少男人操着,哼哼???”
女人被撞得头晕目眩,缩在地上没有动弹。
男人在屋里转了两圈,到处翻找,本来就乱得看不见一点整齐的屋子更是垃圾场一样。男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火大的踹了一脚床脚,一脚就把不牢固的床给踹塌了下去。困兽一样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他又冲上去将已经缓过神的女人拽起来,“妈的!老子问你钱在哪里?你这个臭婊子,到底把钱藏在哪里的?
“你卖啊???”女人绝望的望着男人丑陋的脸,“你卖吧,反正??都是一副被你们这些畜生糟蹋得不能再糟蹋得???臭皮囊了???”
“哎呦,怎么,你还装起清高来了?被老子和兄弟搞之前,你难道还是好货?男人狞笑着,在女人看上去这个男人就像个魔鬼,不折不扣!
“???“
“老子再问一次。钱在哪里?”
“???”
“你这个婊子,这是你自找的!”男人拖着女人的头发,踹开门,直接将她拖出去。
女人惨笑一声,嘴巴里溢出血沫星子,
“哎呦!作孽啊!这又是怎么了这是?”托出门的时候,巷子里的人看着这暴虐的一幕,纷纷闪避。
“林金水这短命的两口子又打起来了???”
作孽哦作孽啊,这好端端的又是做什么啊???“
“快别拖了???“一些人惊呼着让男人住手,一些人就纯粹的看着热闹。
“这样要闹出人命了,可怎么得了啊。”
“滚滚滚???干你们什么事儿,滚蛋~“林金水横着脸,恶狠狠的恐吓那些想上期帮忙的人。
“你这个杀千刀的,会遭报应的???“看不下去的,又不敢上去只得跺跺脚,骂道。
挥开前面挡路的,林金水刚准备把女人拖出去,结果在大巷口被堵上了。
“这是干什么?!”走在前面给陆斯远开道的街道办事处主任,看见这一幕,脸瞬间就绿了。
“于主任于主任!你来得正好!快管管吧~这要闹出人命了!”刚刚围着的人里面有人看见这街道办的,赶紧出声。
“林金水!你拖的谁?”低着头看了看地上的人,那个主任脸色一变,操他祖宗的,这个流氓居然就选在这个当口干这样的事儿?
“你管得着嘛你?闪开闪开!别挡着老子的道儿。”林金水不耐烦的挥挥手。
“你这是犯法,老子怎么管不着了!”身后堵着大神,要他不管?他妈是吃错药了差不多。
说!再不说,老子直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信不信。”
第七十二章 你确定你敢?
陆斯远一行人堵在了整个大巷口,这里面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房子建得相当秘实,巷道口都不宽,陆斯远一行人上上下下十几个人,堵个巷口还是不成问题。
“市长周苏琦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看着那男人横着脸的模样,她有些惊惧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和男人,最终还是往陆斯远背后的位置挪了挪。作为周子明的掌上明珠,即使跟在陆斯远身边做事有些时间,可是这样的画面,她还是没有接触过。
陆斯远微微皱眉,脸色不温不火,可是没人注意到他眼里的厌恶和排斥。
:???该滚蛋就滚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啊?滨海市长啊!什么都管!林金水斜着眼瞧了瞧街道办事处主任,冷嘲热讽这芝麻小官想管事儿。
那个秃顶的主任一听,炸了眨眼,这二皮五今儿就是找死吧。
“男人活到你这样,已经不是丢份儿的事情了。”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秃顶主任难得当起了管事儿的好人。
“那又怎么着?让开让开!你挡着老子的道儿了!”林金水不耐烦的继续挥手,让踹开这群堵着路的。
陆斯远侧头对身边的男秘书示意了下。
男秘书颔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周苏琦,直接走上前,一把掐着林金水的胳膊弯儿,“撒手。”
“你他妈谁啊你!”林金水一愣,立马儿破口大骂,”操你妈!老子的事儿轮得到你个小畜生管么?”
“轮不到他,轮得到我。”陆斯远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跟那男人交涉半天的秃顶主任,垂下头看了看地上裸着血迹斑斑双脚的女人,“先把这人送到医院去。”
“是。”
“是。”
陆市长一开口,身后一群人全都不敢闲着了,否管是局长还是主任科长,都不敢干杵着了,帮忙的帮忙,让道儿的让道儿。
这猛然的动作,让林金水愣了半晌,其他围观看热闹的也愣了愣,这人是什么来路啊?就一句话,让一群人都动作起来了?
“你他妈谁啊你!”林金水还没回过神来,手里拽着的女人就被那一干清一色的西装男给抢走了,回过神来,他跳着脚开骂,”这事儿轮得到你管么?”
“你管得着?”陆斯远淡淡的回视了他一眼,眼中冷厉的光让慌乱中注意到他眼神的下属浑身都在冒冰渣儿!这个年轻的市长,真的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啊!那彬彬有礼什么的,那是他心情不错的表现,他要是存心挤兑一个人,绝对是有能力用一张嘴巴就让人羞愤到跳楼的。这是作为一个政客,最基本的技能。
“你他妈???”
“如果你再继续问候我母亲,我会马上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毁谤侮辱罪。”
陆斯远冷冷的看着林金水,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像一把开了封的利刃。
被众人扶起来的女人,血顺着她的下颚滴落不停,浑身都在颤抖,那种颤抖伴随着抽搐,怎么也停不住。
周苏琦看着她长发散乱,狼狈得惨不忍睹的模样,摸出兜里的手帕走上去剥开她的头发,瞬间抽了一口凉气,那一张脸,半张脸都血肉模糊,剩下的那半张脸伴随着密密麻麻的青紫,恐怖得让人半夜看了都要尖叫有鬼。
她背着陆斯远,没有发现,她撩开女人头发那一刻,陆斯远的眼瞳猛然紧缩,拳头捏得青筋暴突。她只是发现女人抽搐着的身体抖若筛糠,就像临死前要断气那样的颤抖,几乎颤抖之后,就失去所有的生机???
“快!快!快送她去医院!”用手帕按着流血不住的脸,周苏琦猛然惊呼。
“快!我去开车???”
“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我带你们去——”帮忙的人慌乱的把女人带走了,周苏琦满手都是血,她指着男人,“家暴是要犯法的!”
“哼,犯个屁法???”人被抢走了,男人摸了一支烟塞在嘴里,满不在乎的冷哼。
“你这种人一定会被判刑!人渣!”
“哟哟哟,你算老几?判刑?老子打自己的婆姨,还犯法?老子是犯哪门子法了?女人不听话,就该揍就该打,打了揍了操了就老实了!”男人粗俗下流的嘿嘿笑着,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直直往周苏琦身上溜达。
周苏琦被男人这下流淫-浪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陆斯远眼角微微动了动,一把将周苏琦拉到身后,开口,不咸不淡,“很快你就会知道你到底犯了哪门子的法。”
周苏琦因为陆斯远这维护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心下一阵欣喜。
“嘿,你谁啊你?”说不出来为什么,对上这个年轻冷淡的男人时,他就是说不出来的畏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