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15)
“不,不能这样。”
唐明玉像鱼一般沉沉摔在床上,霍家铭置若罔闻,拿上衣将他活蹦乱跳的脚又绑床尾。
唐明玉头趴在床单里,一动不敢动。
他再叫一声,或许绑得更紧。
霍家铭绑完就不管他出去了。
唐明玉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极慢地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这样的事经历过几次,这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学会了怎么样让自己好过。
他晚上没吃饭,甜食却塞满了胃。此时胃里有些难过,慢慢额角开始沁汗,转眼看时钟才过了一小时。
他闭上眼让自己睡一会,再次睁开的时候男人进来了。唐明玉手臂发酸,腰一直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仿佛快断掉,而小腿和脚趾开始冻得抽筋。他睁大眼睛,不敢喊,只能拿眼神跟着男人的身影。男人过来了,他眼巴巴望着,无限哀求和渴望。男人走远了,他追着那背影,执着地执着地看着他。
那张沁满汗水,含情脉脉又蕴藏无限哀伤渴望的眼神,的确容易让人崩溃。而男人看了他一眼,坐在沙发里看起了书。
他此时还穿着那身沾了红酒的白西装,里面的那层衬衣早湿透了。他绷紧了脚尖来抵触抽筋的痛楚,眉头紧紧皱着,渐渐也没了看男人的力气。他像具尸体一样躺着,头沉沉陷进床单里,嘶嘶的呻吟控制不住发出来。
“疼……”
霍家铭烦躁地瞪了他一眼,他眼角湿润地闭上了嘴,牙齿咬着嘴唇忍住。
然而他心里太委屈了,他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受惩罚?他咬着唇,倔强地不发出声音。
长时间地维持同一个姿势被绑着,不能动、不能喊、不能哭,周身酸痛,痛得麻木,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五感慢慢消失,看不见了男人的身影,听不到那乏味又冗长的翻书声,他只能凭着意志力熬时间。
床上的青年蜷成了婴儿的姿势,头低低沉着,汗水像水流一样淌下来,红红白白的纯良衣料紧紧裹着他,湿答答又粘腻,像死了一样。
霍家铭道:“知道错了吗?”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摇摇曳曳的海水,被钝化了一般,听不真切。
他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眼神涣散地睁着眼,唇咬破了点点血迹。
“先生……”
“知道错了?”
霍家铭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唐明玉这回听真切了,咬住了唇没说话。
霍家铭眼神一沉,解了他的捆绑将他全部扒光。
他这段时间的确太宠惯他了。
光裸的胴体经过大半夜的汗水浸泡,软腻得像一滩春水。
霍家铭将他一把抱起来,软绵绵的腿搭在腰上,成坐姿捅进他的身体。
唐明玉哭泣得哼了一声,没有了声音。
男人掐着他的腰,又狠又重地往上顶。被蹂躏的快感像麻痹的毒药流窜到每根神经,欢呼雀跃,过电一般,炸得人头皮发麻。
唐明玉睁大了眼大口呼吸,粗大的阴`茎进出他软泞的小`穴,男人抱着他,啪啪肏干的粘腻声响不绝于耳。
只能看到他被抛起又落下的白花花的身躯,仰着头,屁股坐进那粗大性`器上,被迫地扭腰摆臀,汁水飞溅。
“不、不要……”
他落着泪,如同身在地狱,不得超生。
这样被插射了一回,男人把他翻过身来,按着头,摆出屈辱的姿势,激烈交媾。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他几乎跪不住了,又被抬起腰来继续。
他的腿被折成各种样子,早感觉不到痛,身体累到极限,只能像具死尸一样,濒临崩溃。
男人掐住他的前面,往穴里埋头冲刺。唐明玉睁大双眼,浑身抽搐,只能发出嗬嗬的嘶鸣。
唐明玉的手握住男人,哀求他。
霍家铭不理会,又沉又重地干进去,因为激烈的情事汗湿了头发,身体绷成一只性`感的豹子,死死咬住他口中的猎物。
“求、求您……”
射`精的快感被生生扼住,唐明玉像死过一回,撕裂着嗓子求他。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一直掰到身边,危险又性`感地喘息:“错了吗?”
唐明玉崩溃地点头,嗓子沙哑发不出声。
“我告诉过你,不要和人搭话。以后不许再犯了。”
唐明玉又点头,眼泪频频落下。
男人松开他,抱着他亲了下额头,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
唐明玉被射进了肚子里,精`液满满的溢出来,沾湿了腿根。
而他已经没力气处理了,眼泪一直掉,像一弯无穷无尽的泉眼,然后慢慢干涸。
身上冰冷湿黏,男人只给他盖了一条薄被就呼呼大睡。房间里冷气十足,窗外天朦胧发亮,一天开始了,而他的世界永远都是黑的。
心慢慢冷下来,钝化、麻木、冰凉。
意识蹦跶到极限,就那么睡了。
台风的天气里,唐明玉开始发烧。意志的消沉,让他迅速憔悴下去。像一朵脆弱的温室花朵,经不起一点风雨的摧残。本以为终于有点起色的关系,又猝然跌回原点。甚至更糟。从前他坐井观天,只看到一个人,只有这么一件事。他以为他们是特殊的,有感情的,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过如此,他和外面那些养着的“太太”没有任何区别。他与男人之间天堑般的鸿沟,是以他那点微薄的力量填不满的。最难过的是,他再也没有资格说爱。
灰心、失望、心冷,他蜷缩在被子里抱紧自己。霍家铭掰开他的嘴喂药,从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男人一点感情。他是铁铸的吗?他完全没有感情的吗?唐明玉闭紧嘴,埋在被子里,不吃。霍家铭眉头一皱,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出门走了。
两人骤然因为这件事冷战起来。霍家铭是不会迁就别人的,他一不主动维护,关系就一直往下降。到霍家铭晚上回来吃饭,两人已经不说话了。
男人在餐厅吃饭,他在卧室躺着,又饿又难受。周闵炜给他送过一次饭,他烧得昏昏噩噩没吃,晚上好了些,自己爬起来洗了个澡,吃了药,如今却有些饿了。
霍家铭一个人在餐厅吃完,蓦然感觉今天的饭桌过于冷清。他往房间瞧了一眼:“起来吃饭。”
唐明玉心里别扭,没应他。
霍家铭拿着筷子想了想,小家伙惯得无法无天了,不想吃算了。
男人到客厅去了,邮件来回和打字的声音响起,唐明玉提着的心落进谷底,还期待他进房叫人的……
两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僵持着,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唐明玉是有心较劲,男人是无动于衷。夜越来越深,唐明玉饿着肚子睡睡醒醒,好不安稳。待又一次醒来,听到男人进房的脚步声,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霍家铭走进卧室,脱了衣服。唐明玉紧张地闭上眼,听着男人解衣扣的窸窣声响,敏感地感觉着男人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半张床,熟悉的气息笼罩,贴着他的身子躺下来,他欲转身迎接男人的怀抱,男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鼾声。
他的心慢慢沉下去,维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死死攥住了被角。
此后几天,男人又忙起来,带着他见了一些朋友。唐明玉严于律己,恪尽职守,没再犯过错。他像一件精致的展览品,男人在那边和朋友们讨论经济形势、国家政策,他负责打扮漂亮,吃好喝好,充分体现着男人宠物血统和级别的高贵。
两人很多天没说话了,即使一切恢复往常,他依然听话,男人依旧强势,也透着一种冷淡的隔阂。
眼底眉梢间,他追着男人的身影,看到他和人交际,被围在人群里,很多男男女女蹭上来。隔着遥远的距离,男人与人贴面私语,烟雾缭绕,漫不经心的一张脸,透过男男女女往这边也看了一眼。周闵炜时刻在唐明玉身边,将人护得密不透风,遗世独立得像一株纤尘不染的花朵。
穿越芸芸众生,四目相对,似近非近,似远又非远。
远处翻滚的海水拍打着礁石,唐明玉忽然想回去上班。
他孤独、失意,与这里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快被这种忽近忽远的关系折磨疯了。
今天天气好,远处有一些玩沙滩排球的人群,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他只在远处看看,恪守着男人的规矩,不和任何人说话。然而,一只排球飞落到他脚边,一个穿着沙滩裤的男孩急急跑过来。
“球!扔过来!”
唐明玉慌张地望过去,男孩和他面面相觑。
“唐明玉?”
“你……”
常小年明眸善睐、青春飞扬地站在他面前,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因为运动出了些汗,更显得青春逼人。
唐明玉瞬间自惭形秽,他躲闪着目光去望男人。
霍家铭恰好注意到这边,踱步过来,常小年嘿得打了一声招呼:“霍叔!”
霍家铭点点头。
“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还遇不到现在的老公。老宋,你不过来看看啊?”
一个在海里漂着,肚子有两个游泳圈大的中年男人听到招呼颠颠地跑来,肥肉在他身上上下翻飞,摇晃出波浪的弧度。
常小年抱怨道:“快点。”
老宋抹了抹汗:“霍总,你好。”
霍家铭伸出手:“宋总好兴致。”
“唉,陪小朋友玩,老咯,体力不行了。”
常小年撒娇道:“这才多久就不行了?你要锻炼了老宋,不是我说你啊,健身房是不是又没去?”
老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得走了,不然又得管制我,给我上课,我这么大年纪可受不了。”
霍家铭不置一词,老宋喘着气背过手往健身房走,常小年在旁边撒娇厮缠,男人都容忍着,不和他计较。挨训的时候,还会无奈的一笑,腆着肚子小跑几步,逃避年轻人的唠叨。
两人离得远了,夕阳的余晖照着他们的剪影,徐徐落在沙滩上,变得很长很长。唐明玉还往那边看着,霍家铭扭过他的头,往房间走。
“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回去。”
“……这就回去了吗?”
“你还想呆多久?”
“……”
想象中梦幻般的旅行就这么结束了,他除了挨了一顿鞭子,什么都没得到。
十三
唐明玉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拖出箱子收拾行李。来时的心境,与此刻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明玉往箱子里放衣衫:“几点的飞机?”
“早上八点。”
“哦。”
“您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吧。”
唐明玉抚平褶皱的衣角,看到领子上有一块嫣红的痕迹,手臂沉得抬不起来。
“您能不能……”
“嗯?”
“没事。”
唐明玉深呼吸,将衬衣埋在最底下,又不甘心地:“您能不能不要和他们喝酒了?”
他怕太突兀,又连忙补了句:“对您身体不好。”
“这你不用管。”
霍家铭说完到外面工作去了,唐明玉只好闭嘴。
收拾好衣物,整理了三大箱子。给霍敏带了礼物,不知道他一人过得怎么样,也是该回家了。他把箱子推出来,看到男人仰起头转了转脖子,眉头一皱,又低头继续忙。
唐明玉非常了解男人的脾性,男人吃软不吃硬,你如果和他犟,他只会和你硬到底。他是不会低头的,更不会意识到他们之间有问题。他只会执行霍家铭思想,霍家铭政权,霍家铭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