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结局奔去(6)

郑陆在破洞的边缘探出头来，小心的张望着里面的情况。工厂不是很高，除了一层就只有一个狭窄的挨着天花板的走廊，大概是方便在厂内移动用的。郑陆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下面有好几个人。
不知道秦念在哪里？郑陆这样想着，人又往里面探了探，早知道就买个夜视镜了。。。
“你在看什么呢？”郑陆大惊，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人就被按在了地上，脖子被按住，身体被拖进了室内，脸紧贴着铁质的回廊。
按住郑陆的男人朝下面吼着，“这里有一个小耗子!”郑陆知道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看守，“小子，别做什么过激的举动，乖乖跟我下去。”说着就拧着郑陆的胳膊将他架了下去。
郑陆被带到了那群人的中间，他大致看了几眼，在场的大概有十几个人，各自手上拿着不同的武器，虎视眈眈的看向这边。
“虽然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似乎是为首的一个男人走到郑陆的面前，“我们马上就要完成伟大的任务了，可以请你不要来插手吗？”
怎么可能不插手，郑陆咬了咬牙，假意低头妥协，然后猛地挣脱了后面束缚自己的那双手，一个猛冲，用头将那人撞到在地。
强行挣脱束缚很疼，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他那三年来做的事情来说不算什么。
身体的记忆确实是比人脑的记忆要可靠的，搏击的动作像是刻在他骨子里一样。他流利的挥拳，抓住旁边的人抵挡攻击，一时间竟然不在一对多的情况下落了下风。
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落下风的原因不是因为攻击有多棒，只是自己对痛苦的耐性比这些人高而已。消耗战，他打不起，现在的局面也撑不了多久。
“到此为止了。”冰冷的金属亲吻他的头皮，随后是金铁交击和齿轮吻合的声音，上膛了，郑陆该死的觉得这声响熟悉，“原本还想留着你的，现在，永b。。。”
郑陆突然一歪身子，抓住枪杆，人就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脸上，再稳稳的落地。这个时候枪就已经到了郑陆的手里。他蹲下身，动作极快的将枪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反派死于话多，没听说过？”
随后郑陆就听见了整齐划一的上膛声，原本观望状态的家伙们都掏出来枪，还有一些没有枪的也提着武器紧张的观望着。
“你们小心一点，万一我走火了呢？”郑陆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对这些人的友谊没有什么底。
不过，他不慌，因为，时间已经够了。
“全员放下武器!警察!”
总于，迎来了黎明。

郑陆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报了警，用的是绑架的名头，和警察说自己是去和歹徒交易，给他们开了定位。
接下来，就只要吸引敌方的注意力，让他们没办法第一时间撕票，然后拖到警察到来就行。
涉嫌犯罪的人被全员逮捕，秦念也被救了出来，只是身上有不少钝器的击伤，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已经送到医院治疗。
郑陆去和警察录了简单的口供，就被放了出来。
而出来的第一时间，郑陆就去了医院。

秦念还睡着，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更白了，让人有些心疼。
郑陆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床边，看着眼前人的睡颜，突然感觉很累。他们之间经历的太多了，郑陆有些自责，是不是只有自己远离他，才能让他真正过上简单的生活呢？
他又想起自己的失控，只觉得把握又小了一分。或许只有自己死了才行吧。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可不是说放弃的时候。
自己，做了这么多。郑陆有些失神，他看着秦念，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郑陆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秦念现在睡着了，毫无防备的样子。
郑陆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只要他死了，他就永远属于你了。”
占有欲和黑色的情绪在心里延展，那是他曾经以为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它们现在却在自己的心中蠢蠢欲动。
郑陆伸手摸向了腰际，在那里是一把枪，可能是在刚刚的混乱中留下来的。他原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偷偷要留下他，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冰冷的触感让郑陆清醒了一瞬间，但他只觉看见了郑璐的笑容，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就举起了枪支，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秦念的头颅。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完结了，卡在这里开心吗？：）





      第10章 抵达尽头
“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郑璐的微笑让人琢磨不定，郑陆立身于一片漆黑当中，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郑陆警惕地看着她，上一秒他明明还在秦念的病房里。
“我们是第二次以这种方式见面了呢。”郑璐笑眯眯的，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郑陆情绪的不稳定。
“我想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你会□□控。”郑璐尽职敬业的解说着，“因为我是你的一部分啊，我是你的。。。爱。”
“你不是，你只是恶鬼而已。”
“我曾经只是恶鬼而已，”郑璐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但她很快又喜笑颜开的对，“但是我现在已经离开那里了，我吞噬了你，成为了你。”
“你该不会以为，那些回忆，都是免费的附赠品吧。”
“那是我在侵蚀你的证据啊。”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郑陆逐渐冷静下来了，现在他还在这里和郑璐谈话，就证明她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才需要把自己困在这里拖时间。只要她还没放自己出去，秦念就还没有死。
“我原本也不想这么做的。”郑璐看上去有些幽怨，“你明明只要什么都不想起来，等着我把他解决了就好了。”
“但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呢？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心愿。”
“我才没有那种心愿。”不论是在回忆里还是现在，他都只是想要迎来属于他们两人的，更光明的未来而已。
“你比谁到爱他，也比谁都羡慕他，嫉妒他，恨他。他拥有你过去所没有的一切，你却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你。。。”郑璐被他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但她非但不怒还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害怕了？”
“住嘴。”
“所以你要独占他，让他变成专属于你的东西。”郑璐脸上还是那不变的笑容，她轻柔的将手搭在了郑陆的手臂上，用纤细的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臂，“你宣誓主权，但是仅仅这样做是不行的，最好的方法是。”
“杀了他。”
郑璐扯着笑容，一双美目望着郑陆，似乎在等他丑态尽显。
但郑陆只是将她放了下来，“我从没想过要害他。你误会了，这只是，那个地方的诅咒而已。”
“你说那个诅咒吗？”郑璐歪着头看着他，似乎万分不解，“但是，不论想结出怎样的果实，埋下种子的人，都是你啊。”
“我不想杀他，”郑陆平静的强调着，“这是我的意愿。如果你真的属于我，你就应该听命于我。”
“我也不想，让你亲手来做这种事。”郑璐说的极为煽情，“但是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们都以为只要等你死了，抢占了你的身体，就可以离开那里。”
“但是不可以，死人是没有办法离开的。所以我帮你出去，与你合二为一，都是为了这个。”
郑陆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既然她只是想离开，那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又是为什么执着于杀了秦念呢？
还是说，只有杀了秦念，她才能继续存在？
“我是你的一部分啊。”郑璐伸手抱住他，“我了解你的一切，我比谁都更清楚你的痛苦和渴望。”
“所以，接受自己，好不好？”郑璐有些殷切的看着他。
郑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接受，也不拒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没有他的协助，她是没有办法直接对秦念下手的。所以之前她才会有那些计划。
而且现在。。。
“郑陆？”郑璐唤着他的名字。
她在着急了，她需要尽快杀了秦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郑陆不说话，郑璐的目光也逐渐凉了下来。
“你发现了？”
郑璐松开了手，似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输了呢。”
“我不会答应你的。”郑陆只是平静的重复着。
“你是魔鬼吗？”郑璐有些自暴自弃了，“但是的确是我输了，你要问什么，尽管说吧。”
“这么好说话？”这倒是让郑陆有些诧异了。
“我在那个地方活了太久了。就连死也算是一种奢望了。”
怪不得他会选择在病房里直接杀了秦念，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啊。
“七天，从那里离开的活人需要被最亲爱的人的生气滋养七天。而我只有在这七天内杀了他，才能取代你。”
“时间快到了。”
“我也算是，活了七天啊，该知足了。”
“但是最后，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郑陆醒来，只感觉头脑阵阵的发昏，似乎有很多回忆正在涌上来。
但他第一时间就将枪收了起来，四下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之后，舒了一口气。
我们就当无事发生。
郑陆想起来的是，这么多年，他和郑璐一起做的那些事。
想起那些被郑璐虐待的“人”，他们就算变成了碎片，也还是维持着活着的状态。郑陆突然有些理解她所说的，“死亡也是奢望。”的意思了。
但是，礼物是什么？
郑陆有些不解，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秦念，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众多情绪混杂在一起，是那么强烈，郑陆甚至感到有些窒息。
“只有发狂的人，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眼睫毛颤了颤，从梦中清醒。醒来的时候，噩梦已经消失了，一切都这么恬静美好。
郑陆坐在他的床边，午后的阳光让他看上去分外柔和。他就在那里，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在自己身边。
他将自己拥入了怀中，轻柔的呢喃”秦念，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happy 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我讲明白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TM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