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行[娱乐圈](28)
也只能这样了。
简徵叹了一口气,刚要按电梯,走廊里迎面过来几个人,一见到他立刻招呼:“呦,这不是小简嘛?”
简徵一看,居然是杜子余。
当初向他拼命推销顾聿行的场面从眼前一掠而过,简徵真想穿越回去抽死当时那个傻逼的自己。
“杜导啊,你好你好。”他尴尬地应了一句,示意庄泽赶紧走。
杜子余看他的目光中满是惊喜:“小简啊,看来真的是天意,我们俩的缘分真是命中注定。”
简徵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缘分?他怎么也不可能和杜子余有什么缘分啊!
“杜导,你看我朋友找我还有点事……”
“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来帮我这个忙,”杜子余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还记得上次我说的,《极速》里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吗?现在这个角色又空出来了。”
《极速》有个名叫杨云帆的富二代角色,拍摄时定了一个时下有一定流量的二线小鲜肉,戏份都拍得差不多了,结果这位小鲜肉请假回去两天爆出了涉毒的丑闻,被请进了公安局。
微博上这个消息一爆出,网友们顿时发起了抵制活动,涉毒零容忍、吸毒一生黑。
这个小鲜肉的演艺生涯算是完了,可剧组这边就火烧眉毛了,杨云帆在剧组里也就是个男配,为了这么一个人把整个剧组拖下水那可太冤了,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换角色。
要搁在从前,换角也不是没有的事,可偏偏现在资金和档期都处在一个非常紧张的时期,同级别的小鲜肉不是没档期就是价太高,杜子余也没一个满意的,正发愁呢,一出来就看到了简徵。
“放心,小简,你这角色没什么难的,本色出演就可以了,有我在不用怕,”杜子余哄他,“也花不了你多少时间,两个星期就差不多能搞定了。”
简徵一个头有两个大,正要委婉地回绝,一旁的庄泽开了口:“费用怎么算?”
杜子余看了看旁边的人,那人沉吟了片刻伸出一个手来:“你是新人,只能给个新人价。”
五千?
简徵心动了一下,他在车行干一个月也就只有五千上下。
庄泽捏了捏简徵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又转头看向那人,一脸的不情愿:“这么点?”
那人笑着道:“五万也不算少了,我们剧组经费紧张,你多体谅一下。”
简徵晕了一下。
看来他终于霉运走尽,拨云见日了。
第34章
捏着新鲜出炉的演艺合同, 简徵觉得好像是在做梦,头越发晕了。
合同规定,下个星期进组,报酬等拍摄结束后一个星期内打入他的账号,这样,简岳伟那里的医疗费用,总算可以暂时放心了。
导演助理把剧本发到了他的邮箱,杜子余对他千叮万嘱:“小简啊,我知道你怕吃苦, 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别人的戏份都不多了,这两个星期主要都是补你的戏, 苦是一定的,千万可不能半途尥蹶子了。”
他不知道, 现在的简徵,早就不是那个不能吃苦的简徵了。
“杜导你放心, 我拼死也会完成你的任务。”简徵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为了那五万块钱。
出了门,简徵就打电话和车行老板请假一个月,车行老板不乐意,说是这这阵子是最好赚钱的时候,他走了人手不够。
简徵深怕这老板扣他这个月的工钱, 只好拿吴晋吓唬他:“早上的事,林师傅都和你讲了吧?那人是我以前的对头,特别不好惹, 我先避他一个月看看,省得给车行找麻烦。”
老板这才勉强同意了。
当晚,简徵回到了车行,请林师傅和几个交好的修理工吃了一顿晚饭,谢谢他们这小半年来来照顾。
林师傅很感慨,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伙子,原本打算着让老板再招一名洗车工,然后让简徵正式拜师学艺,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到了外面别怕吃苦,不过也不能太软了,要知道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要有底线。”
简徵敬了他一杯酒:“明白,谢谢林师傅。”
大家边吃边聊,酒过三巡,林师傅忽然想了起来:“对了,早上后来那个男人是谁?他过来和我们问了几句你的情况,还问我们你住哪里,我打哈哈过去了,没告诉他。”
简徵怔了一下:“没告诉他就对了,以后万一他再来也别和他说,他也是我对头。”
“不像啊,”林师傅纳闷地念叨了一句,“我看他挺着急的。”
简徵不明白顾聿行想干什么。
是看到他这么落魄,心生愧疚了?还是闲着无聊了,想当一把救世主?
这些日子里,虽然他刻意忽略有关于顾聿行和飞城集团的消息,但在这个信息大量碎片化快速传播的今天,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过一些,不外乎就是飞城集团又在哪个城市拍地扩展业务了,而顾聿行又怎么被财经号赞誉有经商的天分、年纪轻轻引领集团公司走向发展的新篇章之类的,几乎都是溢美之词。也有八卦号八他的绯闻,最像模像样的有两个:一个就是澄青实业的千金程青颖,顾聿行的未婚妻;而另一个就是当红小花旦,去年刚刚摘得视后桂冠的沈菲儿。
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拥有无数拥趸,堪称天之骄子,和他这个几乎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已经没了任何交集,何必还来惺惺作态呢?
晚上林师傅他们还有一台车要修,吃完就走了,小饭店离出租房不远,简徵索性就步行慢悠悠地往回走。
中午吞的药片效力好像过去了,脑袋一突一突地跳着,身上也冷一阵热一阵的,胸口麻痒麻痒的想要咳嗽。
简徵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得赶紧回去吃药,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可不能生病了。
出租房前静悄悄的,边上是差不多的小隔间,住着送快递的一家人,现在这个点还没回来,只有房东的房间灯亮着在看电视。
刚打开门,院子里被拴着的狗忽然狂吠了起来,还没等他扭头,身体就被人一带,踉跄着进了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腰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扶住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袭来,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简徵有一瞬间的晕眩。
几秒钟之后,他一个箭步从那双手掌中挣脱开来,在墙上按了一下,“咔哒”一声,灯亮了,所有的魑魅魍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出现在眼前的,是顾聿行那张曾经令人迷恋的脸。
环顾四周,大约是十来平方的小房间,床、桌子、简易衣柜和各种杂物堆得满满当当的,地是那种现浇的水泥地,坑坑洼洼,墙壁上有斑驳的霉斑。
难以置信的震惊无法避免地出现在顾聿行的眼里。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他艰涩地开了口:“小徵,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简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出了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吧?赶紧走吧,别到时候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顾聿行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臂,沉声道:“走,你不能住在这里,什么破地方,人没病都得住出一身病来,今天跟我住酒店,明天等——”
“你离我远点吧你!”简徵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身体的不适让他的情绪有点难以控制,“顾大总裁这是吃饱了饭撑的,到这里来撒什么野?我现在过得特别好特别充实,拜托你赶紧走。”
他用力地拽了一下门,那门“哐啷”一声砸在了墙上,又倒撞了回来。
楼上的房东叫了起来:“小简,是你吗?有啥事?”
简徵憋住气大声回了一句:“没事!”
话一出口,喉咙的干痒就忍不住了,他扶着墙咳嗽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顾聿行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只在地上找到了一个电热壶,里面的水是冷的,也不知道几天了,这时候也只好将就了。他仓促地倒了一杯递了过去,简徵接过来咕嘟嘟喝了一半,这才把咳嗽压了下去。
“你发烧了,”顾聿行的眼里闪过一丝焦灼,“先别跟我犟,去医院看看。”
“你走了我就好了,算我求求——”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简徵的身体晃了晃,一头栽了下来。
失去知觉其实就那么十几秒的时间,醒过来时,他已经被顾聿行抱着出了出租房。
外面很冷,冷空气来袭,阴雨过后的湿冷透骨,简徵昏昏沉沉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顾聿行的心忍不住跟着抽了一下。
怀里的身体滚烫,就连呼吸都透着一股热意,他心焦不已,疾步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等着的司机一看,赶紧拉开了门:“顾总,去医院?”
“对,快点开。”顾聿行平静的声音下隐藏着一丝心焦。
简徵一分一秒都不想和这个人同处在一个空间里,可他浑身上下都没力气,挣不脱顾聿行的手,只能闭着眼努力放空自己。
这个点了,医院的急诊稍稍空了一点,简徵验了血拍了片,医生一瞅他的病例,一下子从瞌睡的状态中来了精神,训了顾聿行一顿:“你们这是不要命了?以前就已经有过一次肺炎了,现在还病成这样才过来,马上住院!”
“医生,我……”简徵不想住院,可话还没出口就被顾聿行拦住了。
“行,马上办手续吧。”
折腾了一番,简徵住进了内科病房,护士过来替他挂上了水,冰凉的药水输入体内,终于让浑噩的简徵有了几分清醒。
他的手动了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
“你要干什么?我来。”顾聿行在一旁皱着眉头道。
简徵没理他,单手拨了一个号码,没一会儿手机通了,他哑声道:“庄泽,我在市一医院,你方便的话过来一下,有人缠着我。”
十五分钟以后,庄泽就赶到了,旁边还跟着鲁呈安,两个人一左一右把简徵护在中间,鲁呈安恶狠狠地盯着顾聿行,他的块头大,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和顾聿行打一架。
庄泽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眼底阴晴不定,凑在简徵身旁两人耳语了几句,他站了起来对顾聿行示意:“顾总,咱们出去聊两句,别在这里让人家看笑话。”
急诊室外的走廊里,顾聿行从怀里掏出烟来,刚想点,庄泽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前方禁止吸烟的标志,他只好收了打火机,把烟放在鼻间闻了闻。
日光灯的灯光惨白,照在庄泽的脸上,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渗着一层阴森森的冷光。
“顾总,首先我得恭喜你,”庄泽的语声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听程青放说,你在飞城集团如鱼得水,你的表弟已经被你从董事局赶出去了。”
顾聿行单手插在兜里,神情冷漠。
“我很理解你,男人嘛,金钱和权势在手里堆积的感觉,实在是任何东西都无可比拟的,”庄泽继续道,“小徵当初笨,被你骗了,又被你甩了,那是他自己活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当初你既然那么干脆分了手,现在也没必要装什么好人,还是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逼人太甚,你看行吗?”
“你是他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代替他和我说话?”顾聿行终于拿正眼瞧了瞧他,目光中的锋芒一闪而过。
庄泽的心里一凛:“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顾聿行勾了勾嘴角,眼神轻蔑:“我对最好两个字表示怀疑,身为庄家的少东,就算再落魄,也不能让最好的朋友混到这么惨的地步,在车行洗车、住那么破的出租房,你都是怎么在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