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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处无屋(上)(29)

作者:天痕壹月 时间:2018-07-27 09:07 标签:强强 娱乐圈 豪门世家 励志人生 年上

  丫鬟小红带着小姐苏秋月,用袖子遮着头发, 也从外头跑了进来。
  苏秋月刚进破庙便用绸制的袖子擦了擦湿了的脸, 她的脸蛋白皙, 上头还有跑出来的晕红。峨眉如黛,唇若樱桃,微微喘息着,几缕头发湿润着贴在了脸颊上,她将那拨到了耳后……然后,一双纤纤素手探出,理了理被雨打湿的袖口和裙摆,从怀中抽出了手帕,擦着额上的水珠。
  柔荑温软,腮如凝脂。这场景委实太过美丽,尤其是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云层未曾遮全阳光。暴雨一阵一阵的,但是天地却都是暖色。
  苏秋月的四周就好像也发着光。
  花丛山忍不住去看她,忘了非礼勿视。
  苏秋月睫毛颤了颤,似是察觉一样地转开了头去,丫鬟小红立刻挡在苏秋月面前——这是天晟的艺人小桃心,横眉冷目,扬起下巴呵斥:“大胆狂徒,你怎么能如此轻薄地偷看我家小姐?你再敢无礼,等雨停了我便将你送官究办!”
  花丛生连忙摆手:“不不不不!”面红耳赤地道,“我只是,我只是见你们进来,所以多看了一眼。”
  小红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拉着自己小姐的手臂,有意无意地,她正好横在花丛生和苏秋月中间,阻挡了花丛生的视线。
  花丛生只觉得羞愧万分,竟因美色而忘了非礼勿视!圣贤书都被他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主动离开这主仆几步,挪到了破庙檐下另一边避雨。
  雨点持续地啪啪落地,破庙外的山被雨帘遮盖,湿气几乎聚成了雾。有几缕泄露的阳光照进雾里,道道彩光一闪一现,天地之间,实在是美丽极了。
  苏秋月欣赏了一会儿外头的雨景,忽然就回了头。
  她秋波一转,一双美眸好奇一样地偷偷去瞧花丛生。花丛生也正忍不住转过头来想看她最后一眼,两人视线一触。
  一并面红,然后,两个人立刻都转开了视线。
  像是有小爪子一样,心里被挠了一下……
  于是爱情的种子就这么种下了。
  戏拍到这里之前赵宇刚都没有喊NG,但是等他们拍完了这里,赵宇刚喊了一声“卡”,然后给了孙成渠一个眼神,孙成渠就上去,为陆离说戏。
  “你的小动作做的不对,手这样更好……对对对,就是这样。人湿了衣服以后,还该有这样的动作……”
  孙成渠指导着陆离一些小细节方面的错误,一边示范,一边让他跟着学。
  没过一会儿,赵宇刚吩咐布雨的工作人员继续准备,摄影组调整方位,然后把这段重拍。
  又是一段没有喊NG的戏,赵宇刚又只喊“卡”,又要重拍。
  一次,两次,三次……
  周子易等人已经悄悄地往导演这边站了,看着摄像机里的影像。
  钱传雄忍不住道:“他演的情感已经很到位了,为什么总有几个动作忍不住地犯错?”
  赵宇刚竟然没有骂人,而是道:“因为他不是当自己在演戏。”
  他在当自己是那个花丛生。
  戏剧多看板眼,再随心也有半固定的舞台动作。可是演员不是,演员演到一定程度,就会多出一种天赋。
  演戏的时候,把自己完全当成别人。
  陆离对于有些动作该怎么做显然知道得不全面,但他竟然是把自己当成花丛生在演的。所以,每次演绎,他的小动作都不同。
  他们在镜头后看着他演感觉很自然,不会想喊卡,但是等他演完一回放,就能很迅速地挑出毛病来。如果他去演话剧,临场表演一定很适合他。
  拍到第八遍的时候,陆离连里头的衣服都快湿透了,春日还未转暖,被水淋湿简直似酷刑!
  最完美的一次,演苏秋月的童琴鼻子太痒,忍不住露出了些怪相才耐住了喷嚏。
  一直没有骂人的赵宇刚竟然破口大骂,将人小姑娘骂得一阵瑟缩。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立时,心中都有些古怪。
  陆离虽然演得自然,但先前出错的基本是他,现下童琴不过是想打喷嚏——这种难以压制的错误,然而,赵宇刚竟然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陆离很歉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宇刚没有骂他,童琴跟着他都快拍十几遍了,很明显是他这边动作不到位。
  但是这时候显然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陆离给了童琴一个歉疚的眼神,童琴摇了摇头,看得出来没放在心上。
  终于,拍第十二遍的时候,他们一遍就过了。
  赵宇刚让陆离和童琴下去洗澡换衣服,工作人员准备好了取暖的热水袋和大衣,把他们裹起来,一人一碗姜汤。
  下一场戏是现实中的戏,同样一个土坡,老年时期的张红玉恰好也来到了这里。
  他是来踏青的,群山之中,下着小雨。他无意中到了这处山坡,坐在破庙的门槛上,暂时歇脚。
  仍旧是黄昏,仍旧是下雨,只是这场雨下得没梦中的大,而现在他也未看到一道彩虹。
  张红玉忍不住坐在门槛上回忆着梦境,看着那破庙外随风飘舞的长幡双眼迷离。在他眼中,眼前的一切就像很久以前做过的梦境那样美妙,一切都显得那么梦幻,如同美梦忽然变成现实……
  下一场戏是吴国峰的。中场休息时,吴国峰坐到了赵宇刚身边看回放,负责布景采光的人忙碌着,做一些细节上的修改。
  钱传雄和孙成渠一起坐在他旁边呢,钱传雄看着看着就道:“陆离演戏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骂他?”
  赵宇刚取了支烟,抽了一口,然后把烟给弄灭了。
  孙成渠在一旁打哈哈道:“陆离演的挺自然的,只差了点火候,是大造之才,啊,是大造之才。”
  钱传雄瞪了他一眼,道:“别给我耍那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们?来点真话,老赵,你为什么没有骂陆离?”
  别说陆离是大造之才了,他就是天降奇才,拍戏出这么多次小问题,赵宇刚也照样骂街!这家伙可是拍起戏来连他爸都骂的性子,他就不信赵宇刚对陆离这么宽容。
  方才那一场戏拍下来,只怕很多艺人和工作人员心里都有计较。
  吴国峰忍不住笑道:“钱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就没看出来?”
  孙成渠无奈地看了一眼钱传雄,道:“估摸是真没看出来。”
  钱传雄瞪起眼睛想要耍气呢,赵宇刚“啧”了一声,道:“不怪老钱,人家没经历过那么多的套路。”
  吴国峰和孙成渠都笑了,然后,孙成渠怕钱传雄恼了,连忙解释道:“老赵那么做是为了老陆呢。”
  钱传雄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为了老陆?”然后,他吃惊道,“你们不会因为老陆看不惯他,就想给他穿小鞋吧?”他的目光中带了点鄙视,“有没有搞错,一个新人罢了,你们这样捧杀也太没风度了。”
  吴国峰听了这话便笑个不停,感慨道:“看来钱导是真没看出来!”
  孙成渠便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钱传雄皱眉道:“难道他不是新人不成?可我记得他是新人,昨天老陆还讽刺了他一顿。”
  赵宇刚瞥了钱传雄一眼,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一个新人罢了,老陆那样的人,得罪他的人太差都入不了他的眼。你觉得,一个新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让老陆亲自嘲讽?”
  钱传雄一愣,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们多数人和陆修静都挺熟的,他们是同辈,小时候有过交集,陆修静虽比他们小了几岁,却仍被他们亲切地称呼为“老陆”。算起来,反倒是钱传雄和他们大伙儿是半路才熟起来的。陆修静不是戏迷,所以和钱传雄的交情没有别人深,也就是陆修静的爷爷喜欢听戏,所以陆家一大家子都和他关系不错。像赵宇刚和孙成渠他是工作关系渐渐熟悉起来的,他们这会儿打哑谜,他竟然还是没猜出来。
  “陆离和老陆,有私仇?”钱传雄半信半疑地道。
  吴国峰摇头,道:“哎呦我的大钱导,你就没发现陆离和老陆一个姓吗?他一个陆总,这么为难同姓的艺人——他们的关系你还猜不到?”
  除了钱传雄,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昨晚剧组聚餐,陆修静那点儿怪异他们都记在心里呢,哪怕当时没想得这么深,回去一琢磨就猜到了。陆离,估计就是陆修静的儿子。
  钱传雄愣了愣:“可是陆离是艺名,不一定是真名啊!”
  娱乐圈不兴用真名,大多数人都会取个艺名出道。他们都是大忙人,和陆修静偶聚时陆修静也不会提家里。陆修静是有一个儿子的,而且还是“奉子成婚”,但是具体那个儿子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没听说过。
  “能让老陆这样的,除了儿子还能是谁?”赵宇刚忍不住又把先前灭了的烟给点了,再吸了一口。
  钱传雄看向了陆离那边,那边周子易等人和陆离在一块儿说话呢,看样子,也是在问陆离这事。陆离好半天摇头一次,看起来,他也摸不着头脑。
  钱传雄把视线收了回来道:“且不说是不是吧,那老赵你刚才那样,岂不是把陆离当个靶子了?”
  全组都被他喷了个狗血喷头,哪怕是和他有亲戚关系的周子易。周家小少爷没表现好都照样要挨骂,陆离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他这样特殊的对待?就算是陆修静来演戏,赵宇刚也不见得口下留情。
  孙成渠道:“这就要问老赵了,不过我估计,老赵是想让别人觉得,陆离在他眼里是特别的。”
  赵宇刚点了点头,道:“没记错的话老陆的儿子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陆家不兴艺考那回事,我也让人去查了,这个陆离不是艺校的学生。”
  钱传雄露出点吃惊的神色,没想到赵宇刚竟然还让人去查陆离。
  “既然不是艺考出来的,估计就是家里不同意他进娱乐圈,这小子自己想进,不上大学和家里闹翻了。”
  这简直和当初的陆修静如出一辙!当初陆修静也是和家里闹翻,不管不顾地自立门户。也就陆老太爷宠自己孙子,虽然都快气死了,却死死拉住了陆修静他爸,没让他爸给他找事儿。陆离显然是有天分的,而且他很努力,又有才气,赵宇刚觉得陆离能在这条道上走远,只不过看起来凯萨里面针对陆离的不少。
  “你这么做是想?”
  赵宇刚道:“人父子俩闹别扭呢,陆家传统,不必当真。不过早先合同递进凯萨,凯萨的管理层竟然想把合同给拦下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本来我只是顺嘴一提,让老陆清理一下公司。这么不公平地埋没新人,传出去了别人怎么想?现在么……”
  孙成渠接道:“管理层的事情估摸着和董事会有关,老陆应该做不出这事。”顿了一顿,却又道:“老陆现在憋着气呢,不想插手不说还埋汰人家。这小陆也太惨了,被挤兑成这样……”
  吴国峰深以为然地道:“连‘横店双雄’的名声都出来了,他可真狠得下心。”
  几人一阵唏嘘,都有些感叹。虽说传出这个名声或多或少是因为陆离和付允岚都长得出色,但如果不是在横店跑了这么久的龙套,怎么会有人给他们取外号?
  “那我们,是不是该照顾他一点?”钱传雄问。毕竟是老朋友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赵宇刚摇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怼。现在别人可劲儿给小陆找事,往后老陆就找回去了。现在我们要是插手,等会儿老陆就来怼我们了。不过我们虽然不能插手,让小陆好过一点也好。估摸着他们俩短期是和不了好的。老陆那性子低不下头,小陆也像个执拗的,那天连敬酒都不愿做个面子功夫,让他向老陆低头怕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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