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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木成林(11)

作者:一个米饼 时间:2018-07-14 09:13 标签:甜文

  “笑什么?”顾成林停下脚步,挡在温木身前。
  “我就是想笑。”温木抬头,眼睛弯弯地跟顾成林对视,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我喜欢的人亲了我,我还不能笑吗。”他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眼神闪躲到一旁,“我就是想笑。”
  “蠢。”
  “是有点。”温木同意。
  “还骂我?”顾成林垂眼看他。
  “我……”温木被他堵得一怔,想起之前熟悉的对话,“我没骂,是你不讲道理。”
  顾成林没为自己开脱,走到公交站旁对温木说:“你回去吧。”又把手里的花瓶顶在温木脑瓜顶上,等他扶好,才放开手,“帮我带回去。”
  时间还早,温木抱着从西餐厅强行买来的花瓶,上了回南城的公交车,这班车人很多,即便已经到了晚上九点,还是没有座位,温木怕他送给顾成林的花被挤坏了,就举得高高的,直到过了十几站,才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他知道顾成林优秀,却不知道他如此优秀,温木觉得自己有点一无是处,跟顾成林比,他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回到家里,翁钉钉已经睡下了,这两天有小孩儿陪着,冲淡了不少凶宅恐惧,加上今晚的亲吻冲击,温木开着灯也不觉得那么慌了,他翻着手机,想找找合适的交通工具,除了自行车就是电动车摩托车,还有老年三轮车,温木脑补了一番他骑着三轮车载着顾成林的画面,趴在枕头上笑出了声,他觉得顾成林可能会坐,顾成林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正认认真真地研究着,传来两声敲门声,温木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他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谁啊?”
  “我,胡修。”
  温木放松下来,打开房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胡修手里拎着夜宵,冲着温木咧嘴笑:“吃不吃?”
  “我吃过晚饭了。”温木说。
  “这是夜宵啊!别客气,下楼。”胡修十分热情。
  温木拒绝不了,只能跟了上去,院子中间有个小石桌,两把木椅子,胡修拿出几张报纸铺在桌子上,又递给温木一张让他坐着。
  “你叫温木吧。”胡修递他一罐啤酒。
  “嗯。”
  “长得挺帅。”胡修今天吊着马尾,眯着眼睛笑,一副我有事儿求你的表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温木推开糖衣炮弹,直白地问。
  “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胡修喝了口啤酒,“你……帮我吹吹枕边风呗?”
  “什,什什么风?”温木手上的啤酒差点掉地上,耳朵通红。
  “你帮我跟成林说说,让他加入我的乐队呗,我都回来住准备跟他死磕了,真的,成林不帮我一把,我就得找工作上班了。”胡修收回嬉皮笑脸,问他,“你有过什么梦想吗?”
  顾成林算吗?温木没好意思说。
  “哎,你还小,不知道我为啥这么执着,但这可能就是我人生的方向,我要是不走这条路我就不知道怎么活着,我真的挺需要成林帮我一把的。”
  温木觉得胡修高看他了,有些为难:“我可能帮不了你,顾成林,他有自己的想法,我算不上什么,我跟他还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就算是也……”
  胡修知道,找温木就是碰碰运气,主要还是半夜闲得无聊,想找人聊聊天,于是话题一转:“你觉得顾成林怎么样?”
  “特别好。”温木没犹豫。
  “哈哈,还行吧,他这个人,分得清好坏,你要是真心对他,他就真心对你,你要真喜欢他,他也看得出来,所以千万别妄自菲薄。”
  温木感激地看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哎。”胡修叹气,“其实我知道他不加入的原因,觉得这么跑太漂了,他不喜欢漂泊的生活,你别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心里特别不踏实,他怕翁书国哪天病死了,怕翁钉钉不能平安长大,翁书国那有一张卡,翁钉钉的学费可能都给攒到大学毕业了吧,去A市也不踏实,但翁书国老了,他带不走,只能趁着暑假多赚点钱,请人照顾。”
  温木的手指在啤酒瓶上摩挲几秒:“翁爷爷和顾成林之间……”
  “他们啊。”胡修想了想说,“顾成林他爸妈是出车祸死的,同时死的还有翁书国的儿子儿媳,责任双方都有,结果才十二岁的顾成林就来补偿了,翁老头通透,没迁怒一个孩子,但是顾成林太轴了,好像那时候他不找点事儿干,就活不下去,有好多次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怎么熬过来的,全靠他自己吧。”
  “还有翁钉钉,是被这楼里的人渣父母遗弃的,跟翁老头也没啥血缘关系,他们三个算是相依为命。”
  胡修见温木垂下眼,拿起路边烤的肉串咬了一口:“他以前除了那爷孙俩谁都不接受,后来接受了我这个死皮赖脸的哥们,还有酒吧陈经理,他原来是成林家的司机,也对成林挺好的,这么多年过来,左邻右舍也都能说上话了,你要喜欢他就大胆点,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吧,但是他心里肯定挺没安全感的。”
  胡修说得平淡,温木心里还是隐隐发疼,他没办法切身地感受顾成林的过往,只希望满腔喜欢,能填补一些他心里的漏洞。
  早上八点左右,温木就醒了,他准备去更新一下两人的代步工具。
  刚走进胡同,就听到街角“轰轰”几声,温木赶忙往边上靠了靠,准备让路。
  迎面过来的是一辆黑色摩托,没有一溜烟地呼啸而过,而停在温木身边。
  车上那人长腿支着地面,双手摘下头盔,窄小的胡同上面是蔚蓝天空,太阳照着他缓缓露出来的短碎头发,蓝黑呼应。
  顾成林冲温木挑挑眉,没说话。
  “你的车吗?”温木怔怔地问。
  “嗯。”
  “你会骑?”
  “当然。”顾成林拎着头盔反问,“你想学?”
  温木赶忙点头。
  “为什么学?”顾成林明知故问。
  “学会了载你上班。”温木认真地说。
  顾成林挺满意这个回答,扔给他一个头盔:“先教你一个小时。”
  “好!”温木带上头盔,坐到后面,摩托车的后座有些前倾,温木稳住自己的身体,转念一想,又问,“能搂腰吗?”
  “你想掉下去?”
  温木猛地摇头:“不想。”
  “不想还问?”顾成林觉得他问的问题有点白痴。
  温木咧开嘴笑,手臂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和昨晚的感觉一样,劲挺的,线条分明的。
  摩托车退出胡同,随着并不悦耳的轰鸣,拐到人烟稀少的林荫路上,还再向前,温木也不知道顾成林会去哪里,可是无论哪里,他都愿意跟着,往远了说是天涯海角,往近了说,就在此间。
  “顾成林!”温木趴他耳边大声喊。
  “说。”
  “我今天好像更喜欢你了!”
  顾成林始终直视前方,听他说完,应了声:“知道了。”


第十八章
  温木计划得很好,他有四个轮的底子,怎么也能学会两个轮的摩托车,学会了他就载着顾成林穿梭南北城区,不惧风雨无畏骄阳,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浪漫。
  但这种重型机车,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度,每天一个小时,学了三天,也没学好,他买的自行车被遗弃在了院子里,风吹日晒,无人问津。
  时光变迁,也就三天,顾成林看他的眼神,有点嫌弃。
  废弃的公路没有车辆来往,适合练习,顾成林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看着温木推着笨重的机车举步维艰。
  是真的太沉了,温木想求救,顾成林叼着根草,冷眼旁观。他主要是掌握不好平衡,小心翼翼地骑了两圈,勉强可以直行,但每次拐歪都得下来推着掉头,顾成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抬腿跨在后座上,搂住温木的腰,帮他调整姿势:“直起来。”
  温木赶忙挺直身体,此时也不怕痒了,顾成林认真教学的时候特别严肃。
  “你虚什么?”顾成林问。
  “没虚啊。”温木是挺虚的,顾成林不扶着他,他就怕摔倒。
  “还嘴硬?”
  温木抿着嘴不说话。
  “你这么蠢是怎么考上A大的?”顾成林身体前倾,把人圈在怀里,帮忙挂挡。
  “因为你啊。”两人前胸后背地贴得有点近,温木小声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胡修的话他记在心里,他得大胆点。
  “我是哪一门的复习资料?”顾成林支着地面没下去,“你载我骑两圈。”
  “你还是先下去吧,我怕摔到你。”温木忙说。
  “你怕摔到我就小心点。”
  “可是……”温木犹豫地回头。
  顾成林态度强硬,把他脑袋扭回去:“看前面,骑不好我就摔地上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温木肯定。
  但别说,这话真的管用,有顾成林在后面,温木真的集中了全部注意力,跟点开任督二脉似的,稳稳当当地骑了两圈,还在车上拐了弯,他自己也觉得震惊:“我会了!?”
  顾成林点头,从车上下来,站在路中间:“你自己试试。”
  学车这种事情,不管几个轮子,只要掌握基本要领,就靠熟练度了,温木放开了些,也顺当了不少,他有点得意,距离顾成林还有几米的时候单手离把,挥着手笑,顾成林冷淡的表情突然一变,眉头蹙起,大步地冲他跑了过去,温木还在疑惑,接着沉重的车身猛地倾斜,他来不及把手放回去掌握平衡,“咣当”一声,连人带车倒了下去。
  所幸车速不快,所幸顾成林及时赶到拉了他一把,温木脑子有点懵,身体脱离车身的时候膝盖着地,疼得他脸色煞白,顾成林先他一步卷起裤腿查看,伤得不重,破了层皮。
  温木这三天来第一次摔倒,前两天顾成林站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看他不稳就会上前扶着,但他今天太得意忘形了,双手都骑不稳还想单手骑,摔倒也是自己活该。
  “不学了。”顾成林声音低了八度,把车扶起来停好,又把温木横抱着放在后座上。
  温木此时没心思留意顾成林怎么抱他,坐在后面有点手足无措,他明显感觉到,顾成林不高兴了。
  “是我太蠢了。”温木抓抓耳朵主动承认错误,“但是我好像已经会骑了,多练练就……”
  “我说不学了。”顾成林声音没有起伏,不容置疑。
  “哦……”温木没再多说,搂着他的腰,手指悄悄地蹭了蹭。
  回去时,顾成林顺路买了药,又把温木抱到自己房间,表情冷得可以吓跑十个翁钉钉,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温木半天没敢说话,等顾成林帮他上好药,靠在老旧的柜子上点了支烟,才仰头问:“你生气啦?”
  这太不正常了,一般这种情况下顾成林应该会骂他蠢货投胎,难道是气他把车摔了?或者是……温木没再想下去,他眨眨眼又问:“你为什么生气?”
  顾成林没说话,透过吐出来的薄雾,一瞬不瞬地看着温木。
  温木永远抵挡不住顾成林目光,眼神闪躲地想缓解缓解气氛,他腿上撒着药粉,没包上,伤口透气能好得快点,坐在床上单腿屈膝,轻咳一声开玩笑:“你是不是心疼车啊?我是觉得,虽然车也摔倒了,但它没知觉是不是,掉漆了也还能喷上,要不你心疼心疼我吧,我还知道疼呢,掉漆了也不好补,还得结痂,一个不小心就能留疤,想疤痕修复,程序还有点复杂,那,没准还要出国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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