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狗他诡计多端(77)
“嗯,亮亮的,好看的。”
顾红娟揉着儿子柔软的黑发:“就是说,这个世界就像万花筒一样,有很多漂亮的颜色,你没有和爸爸一起生活,小静的爸爸却有很多个老婆,大家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有遗憾也很正常,等小尘慢慢长大,会发现,生活中还有很多,比没有爸爸更令人难过的事呢。”
小孩眨着眼睛,听得有点愣。
“但是你也会获得很多属于自己的快乐,都是独一无二的,更重要的是,妈妈和姥爷都很爱你,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尘。”
她亲了儿子软软的脸蛋一口。
“也是我们最喜欢的,宝贝。”
所以,他曾经被家人叫过这个亲昵的称呼,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忘却,他慢慢长大,被养得很好,长成了一个松弛快乐,内心富足的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拥有了很多的爱。
司徒仲文似乎没有预料到顾牧尘会这样讲,明显地怔忪许久,才略带怒意:“你真的不想把事情解决吗?”
“伯伯,”顾牧尘很平静,“我说过,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了。”
自有法律进行评判。
如果不是司徒仲文太贪心,急着填补自己账目上的窟窿,那么事情真的不会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先是利用王开胜,明面上是这个目光短浅的人想行偷盗之事,其实真正是要抓顾牧尘的小辫子——他不信查不出一点能被拿捏的把柄,结果发现,这人的生活实在乏善可陈,天天除了上班就是照料花草,偶尔再去厨房捣鼓形色诡异的菜品。
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还很乐在其中!
简直有病。
后来盯梢莫名其妙被破坏大半,司徒仲文没太在意,为着山雨欲来的断裂资金链而焦头烂额,此时的他仍不认为是自己太过贪心,男人嘛,有点野心怎么了,就应该大刀阔斧地干,那些谨小慎微的在他眼里,和女人有什么两样。
他依然玩女人,生下孩子就给钱养着,骨子里还是有繁殖欲的,司徒仲文向来不掩饰自己的这个想法。
“我是传统男人,”他这样笑道,“多子多福嘛。”
可子女们并未真正给他带来多大的福,反而互相争咬,斗得不亦乐乎,但这也无所谓,司徒仲文不在意,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把钱盯得很紧,对于子女的不过指头缝里漏出来点,洒洒水的小恩小惠,另一方面则是他认为,能这样厮杀出来的,才是最有本事,能继承他衣钵的儿子。
他还优雅着,处理一切棘手的问题。
在太阳花里特意动了手脚,提前交代好酒店的安保,有意在众目睽睽下放王开胜的妻子过去闹事,这样底层的穷苦人家,哪儿还有愿意出头的亲戚,不都是他安排的吗,而那缠绵病榻多年的女人,是怎样凭借着惊人的毅力走到现场,并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他关心的是,媒体有没有拍到那张形同枯槁的脸。
可怜死了呢。
出乎意料的是,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控制。
太阳花的确被推倒了大庭广众之下,引发激荡的社会讨论话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随着监管机构的介入,公权的督查,那些安插好的灰色地带却消失不见,似乎被人不知不觉间悄然洗刷,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顾牧尘最近不是和一个年轻大学生打得火热,谈恋爱后连加班都不再热衷了吗,他虽然是太阳花的创办者,但对最基层的运作有那么熟悉吗,他又不可能真的夜以继日地在里面当过志愿者!
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无数繁杂的信息中,也有个格外令他惊讶的,就是那位大学生,居然是他的一个儿子。
但眼下,司徒仲文还是顾不上这个。
因为可怕的是,由于这大张旗鼓的动静,导致类似的基金会都被推上风口浪尖,太阳花干净得不可思议,却把他的幸福之光牵扯其中,甚至有可能动摇他真正的根基,此时再给舆论降温已经有点晚了,司徒仲文慌不择路,终于低下头来联系顾牧尘,试图结束这一切。
“小尘,伯伯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淡,顾牧尘看那愈加明亮的繁星,还是有些怅然:“抱歉。”
这次,那边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行,”司徒仲文突然笑了起来,“小尘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伯伯也要恭喜你,听说最近还开始谈恋爱了,对吗?”
秋季的晚风温柔地鼓起窗帘,吹动顾牧尘的额发,早上洗澡的时候叶舟帮他用吹风机吹干,又由于睡觉的不老实,此刻有些乱糟糟地上翘,显得他有种懵懂的稚气。
“是啊,”顾牧尘很平静,“谢谢伯伯关心。”
司徒仲文嗤笑了一声:“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啊,”仿佛晚风也吹动着心间,泛起甜蜜又酸涩的波澜,顾牧尘终于有了情绪上外露的涟漪。
“他……也是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顾牧尘之前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快就习惯了亲吻。
醒来刚见面要碰碰脸颊,去花房浇个水要亲一口,连他主动喝了杯热牛奶,都要被叶舟先夸赞一句,再捧着脸很温柔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被亲得脑海一片空白,里面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本能地遵循自己的反应喘气,不自觉地微微战栗。
感觉还不赖。
叶舟的手揽着他的腰,在他的耳垂边低笑:“哥哥,你真的好可爱。”
顾牧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湿润,眸子里水汽盈盈地看着对方。
叶舟顿了顿,没敢再继续看这个眼神,而是把目光转向别处:“我发现了,你接吻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用手抓住我的肩膀……好乖。”
他还没学会主动迎合或者求饶,叶舟在这方面又有点出人意料的强势,所以当呼吸都顾不上来的时候,也只会傻傻地把两只手搭在对方肩上,软乎乎的。
当然,再过分一点的时候,就不是搭着,而是手指猛然蜷曲,把衣料抓出褶皱。
不是没有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
都是正值最好年纪,初次踏足恋爱的领地,又是在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家里,窗帘缝里折射过来的光线都震颤着暧昧,气喘吁吁又很快分开,相视一眼又都红了脸。
“我去洗手间……”
“我去倒一下垃圾……”
冰凉的水扑在滚烫的脸上,又顺着清晰的线条流入锁骨前方的凹陷,顾牧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哑然失笑,哪儿有什么垃圾可倒,早上刚刚清理过,而自己都这个年纪,怎么还能这样狼狈地扭头就跑。
算了,谁也不说谁,都挺丢人。
“想好接下来的安排了吗,”叶舟端着盘切好的黄桃过来,此刻正值黄昏,书房里的光线泛着柔和的橘红,“休息下眼睛,好不好?”
顾牧尘还盯着电脑屏幕,直接张嘴,果然就接到了递过来的一口鲜甜。
“再等两天,司徒仲文已经被带走调查了……”饱满的黄桃沁出清凉的汁水,稍微有点濡湿红润的唇,顾牧尘抽出张纸巾,还没擦呢,又被捏着下巴转过脸亲了一口。
“靠,”嘴唇都被吮到发麻,顾牧尘略微往后躲了躲,“能不能……节制一点。”
刚谈恋爱就要亲嘴,那结婚了岂不是要上床?
太过分了。
他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逗笑,拍了拍叶舟的脸:“行了,说正经的,这次针对司徒仲文的调查,好像比我想象中要更加严重,怎么回事?”
“嗯,”叶舟很坦然,抿了下唇上沾染的一点黄桃的甜,“我送出了点证据。”
顾牧尘靠在椅背上,仰头看他:“是和你妈妈有关吗?”
他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叶舟,就是在医院载满梧桐树的角落,当时的男孩,有着野兽一般凶狠阴郁的眼神,浑身都竖起了生人勿近的刺,眼睛被恨意染到通红,却又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