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360)
江声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找到的。
卜绘当时还没有来,很巧,他拿到的是楚漆的匣子。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江声就有点愣住。楚漆的签名向来很有风格,很有他自己的气势,这样的字给江声代写了不少作业,江声不会认不出来。
他几乎不需要思考都能猜到,楚漆留下来的匣子和他有关。江声很想看,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看,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和楚漆断掉,他也不是喜欢吃回头草的人。
江声抱着盒子,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A说,可是朋友和男朋友到底是不一样的。
B说,……啊啊啊有什么不一样!现在反悔的话当时的纠结痛苦emo又算什么!
A又说:男朋友复合是不行,可是朋友就是可以和好继续做朋友啊!
B又说:但是他不仅是朋友,也是你的前男友!
江声沉默了。
好的,他清醒了,他和楚漆只要重新做朋友,一定会有一天重蹈覆辙的。
江声手指慢慢把匣子合上,没有看。
他其实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但也是个懒散的、喜欢逃避的、不喜欢承担结果的人。他的好奇在后面列举的这一系列缺点中被压了下来。
节目结束的时候,江明潮来接他。
长发男人等在门口。头发束成低马尾,松垮地搭在削直肩膀上往下垂,蓝宝石的耳钉衬出他格外沉静优雅的面孔。
黑发黑眸,颜色极深,愈发显得病容憔悴,枯峭的样子没什么生命力。
他微笑起来,摊开白皙的手掌,能让人看到他中指佩戴的银色戒指,“江江。”
江声:“……”
好装啊。
算了他都病秧子了让让他。
江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江明潮就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节目快结束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江明潮问,他眼眉俊朗,病气缠身让他有了些阴郁。
他冷漠的目光看向楚熄,话音带着开明的调侃,“要带人回家的话,哥哥也不会阻拦。楚家和我们也算是世交,要是能有……”
江声拽着江明潮的长发拉得他前倾了下,无语地瞪他,“装吧,装不死你。”
江明潮笑了声,十分顺从地被江声拉着头发低头。
【前排预警:亲兄弟亲兄弟亲兄弟!勿嗑勿嗑勿嗑】
【没嗑,我只有一个想法,江家基因真好啊,该江江和江江哥都生得好好看。】
【怎么我感觉不太像啊?哥五官更凌厉,眉弓很深嘴唇好薄,江江就不长这样】
【谁规定亲兄弟就必须长得一样了。。又不是双胞胎】
萧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的声音温和,“真可惜,原本我打算今晚和阿声共进晚餐的。”
楚熄绿眸弯弯地横过去,歪着卷毛脑袋嬉皮笑脸,“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萧意故作思考,“如果江先生没来就说不准了,阿声,你说呢?”
江声头皮发麻,“呃呃呃——”
沈暮洵刚好走出来,“争来抢去的有意思吗?江声,有空来一趟工作室。”
江声:“呃啊啊啊啊——”
卜绘有意踹一脚瘸子好腿,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也硬是要掺和进来,“不是要参加运动会的综艺吗,我也报名了。江声,我朋友到时候也会来参观,你——”
江声抱住头:“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脑子要没了要没了。
顾清晖最后走出来。
他穿着干净的衬衫,让江声不由自主又想起他昨天穿着湿漉漉衬衫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江声开始扯头发。
顾清晖今天戴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镜片反射的光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彬彬有礼地对江明潮颔首,“二位不如和我同行,关于剧本的事情也可以和你们深入讨论一下。相信今天有哥哥在,江先生应该不至于看剧本到一半就睡着。”
江声:“……闭嘴吧你!”
江明潮安静地注视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比江声高一节,修长苍白的手指把江声恼羞成怒的脸扳回来。冰凉的触感让江声微微瑟缩,后退一步,反而挤到了江明潮的怀里。
江明潮微笑起来,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中式西装被他穿得儒雅干练,眉眼冷清,话音平稳有涵养,却令人觉得有些强势。
“抱歉,我和弟弟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江明潮公布dna检验结果带来的成果如此显著。
再随便他们怎么做,大家都只会觉得是亲兄弟之间的互动,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小屋里的那些人心知肚明不是。
江明潮是特意来接江声的。这是生日晚会后他们兄弟的第一次同框,江明潮对这个弟弟的重视程度一定要拉得足够高,他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声在他这里的地位。
他开来的车也十分豪华,内部宽阔,简直像是小型的会客厅。江声感觉坐在后面做坏事,都不用升隔板司机都不会听到。
“我不明白。”
江明潮把手里的牛奶递给江声。
江声下意识接过,牛奶似乎是江明潮提前准备在保温箱的,现在还有合适的温度,“嗯?”
“有什么必要在他们面前露出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有什么必要对那种废物服软。”
江明潮站在江声面前,微微弯着腰,垂顺的大衣布料落到江声的腿上。
他宽大的手抚摸自己继弟的脸颊,拨开他的头发,蹭过他的耳朵,指腹按在他的后颈。
江声有些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下,“别乱摸!”
男人的长发在风里吹起,一张冷漠的脸上有着微笑。
他玉质微凉的触感轻轻摩挲江声颈后的棘突,语调几乎带有一种叹息,“你现在拥有的权利,难道还不够把他们彻彻底底变成你的狗吗?你应该教导他们,训诫他们,让他们更听话一点。乖乖,你应该更明确,站在你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是我——是你的哥哥。”
江声感受到江明潮平稳语气下压着的一种亢奋,这只热烈的心情让他虚弱的病体开始崩塌,他咬着“哥哥”两个字的口吻很重,无比笃定,几乎要说服自己。
江声总是觉得江明潮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味,偶尔有更淡的血腥味。为了掩盖这病弱的味道,他偶尔会用上一种气味凛冽的香水,带着一点熏香味。
这味道靠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又温暖又冷漠。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接江江下班,我挑选了一个纪念物。”
江声:“……”
不是,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不等他反驳,或者说江声反驳也没用。
江明潮折回身,按下一个按钮,车内边角的一个抽屉自动弹开。江声好奇看了眼,发现是一只红丝绒的盒子。
他把盒子取出来,走到江声的面前。
江声:“你别告诉我这是……”
“猜对了。”江明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张清隽消瘦的脸上笼罩着怪异的光线,“是很漂亮的戒指。”
戒指。
江声还没反应过来,江明潮却握住了江声的手。他弓着腰,似乎有些累,于是半蹲在江声面前,长发落在江声的手腕。
江声恍惚地回过神:“江明潮。”
被他喊着名字的青年微笑,握着他的手指,干涸的嘴唇在他手背轻轻一吻。
江声几乎被烫到了似的,用力缩手,但被江明潮苍白的手指紧紧锁住,“哥!”
江明潮几乎控制不住喉咙里的痒意,他笑出声。
“你应该多叫叫的。江声,你好像还不习惯做我弟弟的生活。”
江声手指一冰,有些惊惧地低头。
江明潮正缓慢地把一枚戒指推上青年秀颀修长的手指。一枚古董,极其耀眼的蓝宝石戒指,被誉为权利与无垠天空的象征。
“我的弟弟,为什么总是这么慌张,为什么总是过得这么可怜。”江明潮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