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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4)

作者:罗再說 时间:2018-07-11 00:37 标签:强强 制服情缘

  “怎么回事啊,哥。”小关儿笑不出来了,“圈里都说你以前不这样。”
  风堂一听这话,头痛。他站起身来,把烟扔在烟灰缸里摁灭,抹一把脸,不耐道:“我以前哪样?我保守得很。”
  他说这话时侧着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睫毛,可比他印象中那些小少年长翘得多。
  风堂没出来玩有好一阵,太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应付不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坐回沙发上,心中暗骂这沙发软得他整个人都快陷下去,跟销`魂金窟似的。目光环视过周遭热闹的环境,他鼻尖绕上空气散发的欲`望之味。
  他看身边一个个寂寞的人,忽然开始反思自己前几年都玩儿了些什么。
  相拥的时候个个真心,牵手的时候个个喊宝贝,走马观花,逍遥至极。到最后,的确是镜花水月,一批一批地换,什么都没捞着。
  看风堂边喝酒边发呆,贺情捏过他耳朵,特认真地提醒他:“市区很小,不要乱搞!”
  “你啊,人乖话还多。”
  风堂任他捏着,眼瞧着酒杯已空,转过身去拎瓶子。
  他才饮过青柠莫吉托的唇角还留了甜味儿:“人间有真情,我没有。”
  他说完,带些自暴自弃的语气,转头去看兰洲只倒了一点儿的酒杯,朗声笑他:“你养鱼呢?满上!”
  贺情开了车滴酒不沾,几局完毕,他被连着灌下好几瓶可乐,肚子都喝得鼓胀了。
  玩得差不多,他们两个人扶着喝多的兰洲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风堂酒量很好,几乎清醒着,和贺情一人架一边,毫不费力就把兰洲弄上贺情的车。
  风堂抹了把脸,看兰洲仰面躺在座椅上,便把贺情跑车窗户摁开:“你先看着他。我去酒吧那儿便利店要点醒酒的。”
  贺情点点头,风堂转身就去过马路。
  远处街角尽头拐来两三辆巡逻的警用摩托,红蓝相间的光特别显眼。风堂脚下一滞,不免有了兴趣,回过头就看到为首的是个小年轻,后边儿跟了辆双人警摩,再往后……
  他果然看到骑在最后边儿的封路凛。
  那人正垮着一张全世界欠他几千万的脸,把摩托车往街道边上一靠,一步跨下来。
  封路凛先是安排好队员去疏通前方路口拥堵,再掏了胸前的本子摁笔,开始处理公事。
  风堂还没走进酒吧,贺情老远就看着封路凛抄了本子从街角一辆辆查过来,一拍脑门:“我靠!这段路是不是不能停车啊?怎么有交警在抄牌照?”
  被贺情这一惊一乍吼得兰洲酒都醒了,连忙掀开车门,朝着街对面喊:“风堂!上车!”
  “上什么上!我这车只能坐俩!”贺情说。
  兰洲这一嗓子吼得太大声,封路凛也是个耳朵灵的,慢悠悠抬头往这边看。一辆跑车上坐了两个男人,他都瞧着面生。但矮一点的那位,喊出口的名字他倒是熟。
  见封路凛夹了警棍,挨着抄下一辆车的牌照,贺情踩刹车去点火,朝兰洲说:“操,不管他了!我们先跑!”
  兰洲在一边儿瞠目结舌:“不是吧?我们就这么把风堂扔了?”
  “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吧?况且那交警……我看风堂他巴不得被抓一次。”
  贺情方向盘一打,看四周没有车挡路,趁着封路凛去摩托上拿警用pos机转身了,油门一踩,走为上策!
  风堂刚从街对面小步跑到自己车前,就眼看着贺情开车走了,简直石化在原地。
  他心中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都多少年了,贺情这兔崽子怎么还这缺德样!不过也是,要是今天贺情不走,遭扣分的就是两个人。
  不远处,封路凛拎着警用pos机走过来,把警棍拴紧了,直截了当地问:“那两个,是你兄弟?”
  风堂咳嗽一声,靠在自己车门上,脸不红心不跳:“不是。”
  封路凛心里一乐,表面上还是绷着。他冷着脸伸手扶在警棍上,看得风堂心里一咯噔,怕今晚遇到个暴力执`法的,拿棍子抽自己。
  工作时间,封路凛也懒得跟他废话,依照规定敬了个礼,语气不容置喙:“麻烦您转告您兄弟,几万的五菱宏光我贴,上千万的迈凯伦p1我也贴。下次再逮着乱停放机动车,我调执`法记录仪。”
  风堂少有听到有人这么跟自己讲话,更何况是扯到贺情的。
  他辩解道:“我跟他是铁哥们儿,进传销都得第一个拉他那种好。他即时挪车走了,就算改过!你对我有意见,别公报私仇。”
  “我跟你,私仇?怎么着,计划在市里飙车,怕我拦你?”
  封路凛的眼神太过于锐利,风堂被看得犯怵。但他底气还是足,张嘴回一句:“谁在市里飙过车?你少他妈诽谤。”
  怎么连自己以前要飙车都了解得这么清楚?风堂有些紧张,两个人才碰了两次面,就都把对方的底子摸清楚了?
  被回了句嘴的男人笑一声,压低眉眼,说:“贺情都跑了,你怎么不跑?挺欠收拾。”
  兄弟的名字被直接点出来,风堂也不甘示弱:“做错事勇于承担,这不是你说的吗?”
  成天还不就是你们这些作乱的给我们找事。
  封路凛吞了这句话,懒得刺激他,低头往本子上记什么。
  风堂偷瞄想看,封路凛侧过去挡了点儿,问他:“你今晚怎么来这里了?”
  他一问,风堂差点儿脱口而出真正原因,想起那条短信,浑身不自在:“关你屁事。”
  封路凛闻言眉头一跳,假装撕页,手指在风堂的额间戳了一下,戳得风堂直喊疼,捂着额头骂他:“你他妈干嘛啊?”
  封路凛正眼都不瞧他:“贴单儿啊。”
  风堂在大脑混乱间以为封路凛是真的又要罚,“这不是可以停吗?那么大一根线涂在地上,你……”
  “你超速了。”封路凛说。
  他也没多解释,听得风堂总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这人连说话的语气都随性,懒懒散散的,又带着别样的低沉。风堂承认,那一瞬间他有点儿恍惚,但很快又被理智给拨了回来:“你倒是说说,我超哪门子速?”
  “你猜。”
  封路凛侧过身子把警用pos机别在了腰后,写了张罚单给他,说:“这段路确实禁停,你们不看路标的么。你刷卡还是现金?”
  “付现。”
  风堂说完,扬起下巴。他下颚顺鼻尖的弧度,映了路灯铺泄的金浅光泽。
  他停顿半秒,继续笑着说:“不过,如果封警官要多收点罚款……我也不介意。”
  他说完最后一句时,抬眼看封路凛的目光很是挑衅,暧昧玩味之意十分明显,看得封路凛一滞,垂下眼瞧他,嘴唇紧抿成线。
  这话讲得风堂爽快极了。就封路凛这段位,还想撩他?算了吧。
  “才不过见了两面,胆子够大。”
  封路凛一张脸沉下来:“你就这么确定我喜欢男人?”
  “所以说,”风堂继续道,“你先想想,要不要得起我。”
  明明是根正苗红的乖巧相,一抬头看人,眼神里的散漫与傲气,却衬得他像一头兽物。
  风堂一笑,唇角露个梨涡。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他这正在回忆,想起昨天好像有哪个手下给自己通过电话,说收件箱有资料,他打开手机收件箱翻了半天才翻到封路凛的简历。
  说是以前省里军区还没撤的时候,封路凛是在空飞陆航团里混出来的。他在北方学过飞,后来出过事故,身上带伤,飞不了歼击机,从军校毕业了退下来就回老家做通信兵,今年才调到市里来。年纪比自己就大个三岁,已经是市中心区里一支外勤巡逻队队长了。
  当时他随手转发给贺情看,贺情那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你他妈变态啊?”
  风堂气晕了,没想明白是自己没醒酒还是贺情没睡醒,“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明白么?”
  贺情哼哼唧唧的:“我看啊,你别招惹他了……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哪有心思陪你玩啊。你给自己积点德成吗?不过他可比你以前那些个莫名其妙的有意思多了。”
  风堂把电话挂了,而贺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愣了会儿神,风堂的微信名都还是一个“玩”字,点进去相册个人简介是“拒绝再玩”,这不自相矛盾么?
  那会儿贺情还说他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路神仙来都救不了。
  “风堂。”
  思绪一下被唤回来,风堂猛地往后退一步,眼底被红蓝灯光映得模糊。他只感觉到比他高了将近五厘米的封路凛,低下了头。
  寒夜里,男人的吐息温热极了。
  封路凛那嗓音讲话像是刀锋镌刻过,字字带力,特别是那个“风”字,咬得很重。
  “那你也想想,要不要再招惹我。”


第4章 极度干燥。
  封路凛说完,呼吸都重了几分。
  那句话收尾后,他的吐息仍然潜伏在风堂的耳侧。在被风堂用手肘撞开的前一秒,封路凛都能明显感觉到风堂的颤抖……
  带着恼怒,又欲拒还迎。
  风堂那一双泛红的耳,暴露在路灯的照耀之下,像是已有了从头到脚的心动。
  其实,封路凛第一次见风堂是在两年前。
  他记得那是一张他在同事朋友圈看见的照片,在灵堂外拍的。全白的景,还有三三两两来吊唁的人。
  风堂头上裹了孝布,站在柳历珠身边,扬着下巴正在对旁边的长辈说着什么。
  那会儿的风堂是二十一二的年纪,还没有完全长开,头发留得扫了鬓角,染着深棕色。他那时候和现在不同,还一看就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
  第二次见,是在封路凛的老家宅院门口。
  大年二十九,雨夜。
  在风堂父亲的葬礼之后,市里各单`位处理完了年关事务,开始放假,封万刚便坐车回到了老家。
  六七百公里的路,风堂只带了司机,一路尾随封万刚,下了高速路口都还没被发现。直到装着封万刚的车拐到了车站,去接到了刚刚从部`队里出来休春节假的封路凛。
  封路凛部`队出身,对跟车这些举动极为敏感,警惕性也高。他一到封家宅院门口,便提前下车,淋了一身的雨,开后车门去打伞,把封万刚护着进了宅院屋内。
  等司机去把车停好,封家所有人都在里面准备开始吃团年饭了,封路凛才拢着一件黑羽绒服,掩了半边脸,去院里把家门口两顶红灯笼的电源一掐,在家门口把人按住了。
  “谁!”风堂说完,下意识一声闷哼。
  封路凛的膝盖顶上风堂的大腿后面,酸疼得风堂险些跪下!
  他条件反射地搂紧封路凛来钳制他的胳膊,大口着喘气,感觉到鼻尖萦绕上了一股药味。
  “风公子,”
  他只听见耳边传来嘶哑到称得上难听的男声:“私家宅院,非请勿入。”
  当时是因为封路凛训练出了问题,遭受过钝物重击,才造成了喉外伤。所以他从身后伸臂死箍住风堂时,自己的喉咙上还绑着纱布。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得以大着胆子开口出声。
  “你他妈谁!”
  风堂在他的用力紧锢下挣扎得厉害,封路凛的膝盖又用了些力气,顶得风堂曲着腿,根本站不稳,喉咙被勒得喘不过气。
  封路凛又说:“年前那一场车祸跟封局没有任何关系,我警告你尽早收手。”
  他的嗓音像破了似的,悄声得几乎被大雨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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