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位营业(8)

　　裴渊借着转过拐角往后看一眼，见三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生跟着，个个歪着身子双手提自己的大行李箱，一步一阶地慢慢爬。
　　裴渊：“力气能练出来。多锻炼，你也可以。”
　　三个小年轻叽叽喳喳。
　　“助理给我装的东西太多了，下次一定要让她减半。”
　　“挑二楼是对的，就猜到没电梯。”
　　“还用猜啊，平面图上就没画，你个呆瓜。”
　　沈晏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上楼，拉开了距离才说：“年轻人真有活力。”
　　裴渊侧头瞥来，又很快转回去：“沈老师才24，也是有活力的年纪。”
　　沈晏看他一眼，笑笑没接话，摸出手机搜索裴渊的资料，才知道他今年27岁。
　　年龄差这一点，也和故人差不多。
　　两人来到三楼房间，在门边的铭牌上签好名字，打开门进去。
　　门口直对着面南的小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套双人桌椅，房内还有一套沙发贴着分隔阳台的玻璃墙。再加上东侧的窗户，使得整间房采光极佳。
　　床铺都在西侧，而且很独特的是，做了半截小阁楼，楼上楼下各一张床。
　　沈晏看平面图没太看得明白，此时见到这样的设计，不禁流露出一点惊喜。
　　裴渊推行李进来，轻踢一脚关上门，抬头就见到沈晏眼中兴趣盎然，不由得柔声问：“想睡阁楼上？”
　　沈晏：“挺有意思，我还没住过这种房子。”
　　裴渊提着沈晏的行李上阁楼：“那你先睡上面试试。要是不习惯，我们再换。我集体宿舍住得多，睡哪里都行。”
　　他在角落放好行李，下楼来摆好自己的箱子，打开拿出一只便携烧水壶，去屋角饮水机接水。
　　裴渊：“饮水机的水温有点低，我烧一壶水放着，你随便用。”
　　沈晏道声谢，看他忙活着接排插到茶几上，等烧上水，又从行李箱里往外拿小物品规整。看得出来，的确很适应这种环境。
　　裴渊大致收拾好，见沈晏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看手机，也坐过去：“沈老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沈晏抬头看他，笑道：“你我一队，不用这么生分吧。直接叫我名字便好。”
　　虽然在以前连名带姓地叫不太礼貌，但现在入乡随俗，沈晏也在慢慢习惯。
　　然而，这话音刚落，他就见裴渊的眼里划过一抹落寞。
　　沈晏没来由地感觉心尖颤了下，微微地有点疼，没多想便接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君玉’，这是我的字。”
　　裴渊眼中又瞬间闪过一道光，低声重复：“君玉……君子如玉。”
　　沈晏说出口才想起会不会太突兀，可现在看裴渊的模样，似乎并不吃惊。
　　哪知他刚这么想，裴渊就现出惊讶：“你还有字，现在很少人会起字。”
　　沈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裴渊，慢慢补充：“是教我写字的先生起的，也没什么人叫。”
　　裴渊了悟地点下头。
　　事实上，“君玉”这个字，是沈晏母亲起的。沈晏倒也不算说谎，小时候的确是母亲给他开蒙，自然是教他写字的第一个人。
　　不过，因为沈晏很小就封了王，结交的友人都是称封号，而父母兄长习惯叫排行或小名，便用不上字。当年母亲为他起字之时，玩笑说以后给他妻子叫，不然夫妻之间还总叫“大王”，实在生分。
　　只是后来时移事易，父母走得早，兄长又一直没有儿子，沈晏避嫌，也就一直未娶妻。再后来当了摄政王，他怕嫂子侄子多想，更是从不近女色。
　　兜兜转转，他的字都没被人唤过，甚至连知道的人都很少。
　　大将军裴渊是少数知道的人之一。但也没唤出口过，只有私人书信往来之时，会写在信中。
　　沈晏想起从前，一时有些伤感，直到听见一声“君玉”，才回过神来。
　　他双眼聚焦，就见面前的裴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裴渊掩饰般地补充：“很好听。”
　　沈晏心中一动，看着他问：“那我叫你什么。”
　　大将军裴渊字仲坚，是沈晏所赐。
　　但面前的裴渊却是愣住。
　　沈晏有点失落，随口接一句玩笑：“裴渊哥？”
　　瞬间，裴渊微微瞪眼。
　　沈晏就看着他的耳朵迅速染上一片红。
　　裴渊故作镇定：“我们年纪差不多，叫名字就好。”
　　说完，立刻起身道：“我去整理一下衣服。”
　　沈晏看他挂着一对红耳朵蹲到箱子前，心情突然变好，唇角都不自觉地扬高。欣赏过一会儿，才垂头继续看手机上裴渊的资料。


第005章 观察他
　　没多久，节目组群里跳出消息，通知午饭已经送到，可以前往各栋一楼大厅领取。
　　裴渊耳朵上的红已经退去，状似自然地招呼沈晏：“君玉，下楼吃饭，还是我去拿上来。”
　　沈晏抬眼，眼中还带着笑意，不过尽量控制着唇角压平。
　　他刚想说“拿上来吧”，眼角余光瞥到房里的摄像头，话到嘴边又换了换：“还可以拿上来吗，是不是下去比较好。”
　　一边说，一边微微示意摄像头。
　　裴渊已经恢复原本的从容，淡淡地瞥一眼镜头：“无所谓，也没要求所有人要在一块吃。如果有聚餐活动，节目组会搞成自助餐的形式。就是所有菜摆一处，让人自己拿碗盘去挑喜欢的。”
　　沈晏原本已经暗暗记下“自助餐”，没想到裴渊还贴心地给出说明。
　　不过，裴渊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只是这里毕竟是集体宿舍，门又不上锁，在房里吃东西有可能闹耗子虫子什么的。”
　　沈晏快速眨下眼，当即按灭手机起身：“下去吃。”
　　裴渊拿起自己的手机，走过去拉开门，等着沈晏。
　　沈晏从他面前经过，出到走廊，裴渊才关上门，依旧跟在沈晏身侧半步后。
　　两人走下楼梯，路上碰到几个人，都相互礼貌地点头示意。
　　沈晏还没把人和名字对上，而且他估计别人也不怎么想和自己搭话，维持个表面客气便好。至于陈子熙，他没选这一栋住，大概也不会跑过来。
　　两人下到一楼，已经有一些人在坐着吃。不过今天才是录制第一天，看得出不少人也彼此生疏。除了几个小年轻聚在一块说笑，多数人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
　　裴渊看向摆饭的桌子，低声道：“你找地方坐，我去拿饭。”
　　沈晏刚才连字都向裴渊说了，现在也不再和他客气，点个头，便走向一张长桌。
　　这边有通往后院的玻璃门，现在的时间是1点多，中午的阳光把这一片照得格外明亮，能感觉到这边的温度都要高上一些。
　　或许就是因此，其他人才不喜欢过来这边。但沈晏很喜欢这种明亮感。
　　在以前，宫殿虽然宽阔，但采光总比不上现在的玻璃。沈晏病重之后，每天只能在午时出院子晒晒太阳，多数时候都在点着烛火的殿内。所以他现在还很偏爱明亮之地。
　　沈晏在桌旁坐下，发现对面墙边的小桌上摆着个不认识的方盒子，便拿出手机拍一下，扔上网页去搜索。
　　搜索结果——打印机。沈晏再看看说明，很满意今天又见识到了新东西。
　　顺便还发现节目组群有新消息，是提醒各位嘉宾进小程序点明天的餐。这个沈晏昨天点过，现在再次进入小程序，划着看各种菜品。
　　以前他的饭菜都是身边大宦官管，大将军裴渊也时不时会过问一下。等穿越过来，就是隔壁夫人给做饭，做什么他吃什么，都还挺合口。现在天天都要自己点餐了，倒是一件麻烦事。
　　这时，裴渊提着写有两人名字的纸袋过来，往外拿一个一个的餐盒，再全部开盖。
　　“我点的餐多，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一起吃。”
　　沈晏一边拆餐具一边扫过一眼，发现还真有两个自己喜欢却没点的。
　　他点点那两盒：“有这两样点吗，我昨天好像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