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68)
镇北侯的一子一女,儿子骄傲鲜活、是典型的少年意气,女儿天生体弱、藏在深闺少有人知,结局却是李稚大好年华战死边关,体弱的女儿坚强撑到了大结局。
再就是逃离京城那一夜,李妙、李稚交换玉佩。
两块交换的玉佩仿佛也预兆着他们交换的命运。
非要细论的话,其实还有一处!
但那是更早时候的事情了:六王初来乍到处理军饷被劫案,借道旱季的宿江时,看到百姓在江滩边供奉祭品,祈求风调雨顺。六王抬头望去,他们祭拜的是一尊根本没有雕刻完毕的石雕佛,原本是悬崖突出的一部分,被雕做了佛的模样。
六王为了笼络民心,从京城调了工匠来将它雕完。
最后,也是这尊佛雕,给李稚的结局蒙上一层圣光……
换做别的小说、电视剧剧本,男主角要达成蜕变和升华,往往少不了一些刺激:爹妈死了,女神死了,师父死了等等乱七八糟的。
《玉门雪》倒是献祭了一个小舅子。
可这个小舅子吧,又不是普通的小舅子!
书粉曾经锐评:
【这是普通小舅子吗?这是错失的战神青春版!】
【宿江一战是老六生平唯一一场输惨了的战。】
【他明明答应过老李会照顾“我儿李稚”……】
【拜过天地祖宗的小舅子,哪能是普通存在呢?】
康师民和编剧团队年纪大了,勉强追上流行。
在改编之初,他们也问过原著作者,试图得到一些意见。
“你在构思这一条线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呢?是怕将来镇北侯一脉外戚专权,李稚走上他爹的老路,被下一任皇帝猜忌?还是因为六王核心集团出于利益考虑排挤李稚,所以关键时刻并没有及时给到支援?又或者说,这种结局其实也是六王想要的?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政治家嘛,这么做的话甚至都不需要脏手。”
“我看有一章番外提到他执政中期压制道教、大兴佛教,是出于一种政治和宗教的结合统治目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开始赎罪?”
讨论会开到后面,康师民还和编剧吵起来了……
原作【贴膜键盘】沉默了:做阅读理解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写的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单纯是因为过年拜佛求新文大爆的时候,觉得山崖上的佛像落着雪、被太阳照射反射光线的样子很圣洁,让人的心灵有片刻清静。于是在心里记下这一幕,想着大概什么时候能用上就好了。
再加上当时盟主群里情绪不稳定,需要剧情高|潮刺激。
总之,是很多巧合的叠加,才有了李稚的归宿。
可话又说回来,都说男频文里不经意间的“麦麸”最好嗑,《玉门雪》也不例外。原著的官配都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同人二创热度最高的CP不是几对皇家夫妻,反而是“六王×李稚”,这对戏剧效果拉满、buff叠满的姐夫×小舅子的禁忌组合。
贴膜键盘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写的。
但是现在也没人相信了:宫廷权谋,哪怕飞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了两声,也有人猜这是不是谁驯服的鸟在传达暗号……
*
连着天晴三天后,D市迎来一年中最冷的暴雪期。
除了后期春夏两季的戏份可能要回到南方的影视基地拍摄外,《玉门雪》绝大多部分的内容都将于年前结束。
这其中就包括李稚的杀青重头戏。
B组二号特效棚里,高达24米的佛像算是前期投入工时最长、规模最大的“道具”。
为了模拟出最符合书中描述的形态,石佛底部的莲台和佛像盘腿部分共计6米都埋在水中。当然,水是真的,但整个棚内灌不了太多体量,只能尽量模拟出宿江的其中一段河道,再加上二号棚的天顶也撤开了,一夜过去,佛顶盖雪,水面盖着一层浮冰,还真有那味儿了。
所有人开工上戏时,都被这一幕震撼到!
“郭导,该说不说,李稚还有个全尸呢,还是躺在佛祖手心里,哎哟可比孙猴子待遇还好!我呢,肩膀都被砍掉一边儿了,这回头是不是得打马赛克?”
郭令芳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那要不给你改个跳河?”
抖机灵的闭嘴了:零下10度呢,跳河不得冷死!
薛霁真化好妆出来时,同样被场上的布置震到心惊:“也没人和我说过有这么高呀!”他看向郭令芳,眨了眨眼,真诚问道,“那个佛手掌心会给我垫很多层吧?”
郭令芳看着他缓缓摇头:“垫多了就不真了。”
“嘶……”
场上有人在倒抽气儿。
但郭导又补充:“你别怕,有点痛,但不会特别痛。”
拍摄之前,特效组已经做出简单的3D动画模拟过整幕戏了,特技演员比薛霁真更先一步感受坠崖落在佛祖掌心的滋味儿——
“虽然有难度,但能拍。”
特技演员没说的是:如果薛霁真拍不了,我愿意上!
想都不用想嘛,这一幕必将成为《玉门雪》的经典画面,说不定从此留名影史!到时候观众一提起这场高光精华戏,联想到的除了演员,必然还有替身演员。
演员吃大鱼大肉,能分替身一点儿汤就够满足了……
可郭令芳不是一般导演,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薛霁真前期侧骑跳马、被马鞭拽着拖行,甚至双手脱缰,用点燃的一支箭射穿敌方军旗这些戏份都能坚持完成,最重要的杀青戏没得理由启用替身,这不是虎头蛇尾吗?
只要摔不伤,那就亲身上阵拍!
一天拍不完就拍两天,直到拍满意为止!
感受到郭导的决心之后,薛霁真也做好了迎接这场“硬仗”的准备:“好,我能行。”
准确说,他不行也得行。
郭令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咱们不急,一天两天三天,就算A组都先撤了,咱们B组也要把这点戏份拍得漂漂亮亮的再收工。”
事实还正如郭令芳所说:这一段戏很耗时。
光是崖边的追击就拍了一天一夜。
前期是实拍:人是真的,暴风雪是真的,骑的马和驯服的狼狗也是真的。因为天气原因,动物不好控制,且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演员就算有再强大的身体素质也很难保持状态。
这一场戏拍到一半,演追兵的那几个也倒了一半。
“说真的,以后我的简历上可以把这一笔加上。”
“本人,曾经在《玉门雪》扮演追杀李稚的敌军!”
“本人,曾和李稚在宿江断崖鏖战一夜,同归于尽。”
“小薛同学,你是该红的,以后谁骂你我骂他!”
薛霁真也笑了,笑得快瘫了:“你们还能行不?我看特技老师们已经收拾收拾准备上了。”
大家一看坐在摇臂组装“车斗”里的导演,瞬间焉巴。
“这不行也得行啊!哥们都走到这一步了……”
但体力实在有限,导演一发话,大家又溜到棚子里去休息了,A组陆陆续续杀青了不少演员,这会儿还包了个奶茶车开过来。
薛霁真一抹睫毛上的雪花,捧住了不知道谁递来的热巧。
“走路要看路。”
他索性顺着对方搀扶的力道靠着椅子坐下:“贺老师没听过一句话吗?年轻人倒头就睡,我要是在这儿倒下了,就地也能睡着。”
贺思珩扶人扶到西,顺带还给他扯了床毛毯子包住。
“意思是我老了?”
薛霁真喝了两口热可可,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一点儿了,这才有力气说话:“我可没有这样说噢,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
他似乎不太清楚,自己软乎乎说话时有点撒娇的意味。
郭令芳虽然对演员们要求严格,总想着保留情绪状态一气呵成地拍完,但还是屡屡为薛霁真破例。其实贺思珩到了好一会儿了,他甚至在监视器旁看到薛霁真重复了五六次、每次仍然状态饱满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