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白月光必须是个人(69)
还挺新鲜的。
岑泾冲明栖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随后迈着长腿上前扶住浑身冒虚汗的孟社,询问:“孟先生, 您这是怎么回事?”
孟社:“我靠,隔壁院子哪来的大白鹅啊, 见人就啄,那嘴卡吧一下就叼住了我的小腿,往死里拧啊!”
他艰难地弯腰卷起裤腿,上方果然有一个红的印记。
明栖啊了一声:“对哦,小一它们还在那儿。”
心虚的明栖赶紧推开椅子将孟社搀扶到了沙发上坐下,一脸的尴尬:“孟哥,那是我养着的。”
孟社:“……养猫养狗的我见多了,养大白鹅当宠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明栖你真行。”
郁钦州竟然也让!
西景湾三个字和大白鹅根本就不适配好吧?
真的,他别太爱了。
“但是哥啊,你以前被狗追,现在被鹅追,经历好特别。”
孟社:“明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明栖的手放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乖地不说话了。
…
孟社逃到明栖这儿蹭了一碗芒果西米露,又在岑泾的护送下成功回到了住所。而中心楼这边在驱散了家里的佣人以后也显得格外寂静。
现在天气转暖,明栖那些毛茸茸睡衣都被放到了柜子里,换上了和郁钦州同款的丝绸睡衣。郁钦州擦着湿发从浴室走出来时,明栖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起来,非常热情且主动地拽走了他手里的毛巾。
“我来。”
往常这种事一般都是郁钦州对他做的,明栖的动作很不熟练,他有点担心自己力气太大会揪到郁钦州的头发揪痛他的头皮,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郁钦州感到好笑,单手拉住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原本跪在他身后的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坐下。猝不及防的动作以及臀下的触感令明栖僵了身体,他张张嘴,迟疑问:“怎、怎么了?”
“我自己来。”
“你嫌弃我?”明栖眯起眼睛狐疑的问。
“……你误会了。”
“那就我来。”
没再拒绝明栖,明栖想从他腿上下来重新回到他的后方,却在脚尖刚抵到柔软的地毯时就被男人的手掌箍住了腰,明栖的动作微顿,垂眸对上男人微微仰起的脸,发梢的水珠跌落在郁钦州漆黑的睫羽上,在灯光下有种蛊惑人心的诱惑。
捏着毛巾的手指收紧,明栖还未来得及开口,郁钦州便先道:“就这样擦。”
明栖:“!”
这样怎么擦?!
他看了眼自己和郁钦州此刻的姿势,已经不是可以简单的用‘暧昧’二字来形容了。双腿被郁钦州捞回来压在男人的腰间两侧,他呈半跪的姿势坐在郁钦州的大腿上,抬手之间柔软的衣服蹭过对方的脸,留下很淡的海盐柠檬气息。
明栖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但他和郁钦州靠得近,仿佛男人只要稍稍一俯身就能将他内心的慌乱听得一清二楚。他咽了咽喉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自己与郁钦州之间的距离——
所谓拉开,也不过是从刚才的十公分变成十二公分。
深吸一口气,明栖在心底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绷着一张脸加快了速度给郁钦州擦头发。然而,擦着擦着便骤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看上去像是被他环住的男人忽然将额头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敞开的锁骨处,带起来的痒意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郁、郁钦州。”明栖磕磕绊绊地出声。
“嗯?”
“你干嘛——”
“头有点疼。”
疑问重新被塞回去,明栖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小声说:“那我快点给你擦,你早点休息。”
擦得差不多半干时,明栖侧身捞过了一旁的吹风机,随便吹了两下郁钦州的头发几乎就干了个彻底。明栖给他顺顺毛,对眼前这模样十分满意。
不错不错。
双手抵在郁钦州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床上:“好啦,你可以睡觉了。”
话刚说完,连带着一起倒下去的还有明栖本人。郁钦州毫无预兆地勾住他的腰用力往身上一压,明栖只来得及将手里的毛巾和吹风机扔到一边,脸就撞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一起睡?”
“我先把东西放了。”
几分钟后,明栖掀开郁钦州身旁的被子,躺下,互道晚安。
夜晚的西景湾格外安静,只有小八在门外小小的喵呜几声。明栖闭着眼睛,生怕吵醒郁钦州,悄悄翻了个身,没多久后又重新翻了回去,正欲从枕头底下摸手机,耳边却响起了男人的低声询问:“睡不着?”
明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屏幕,又慢吞吞缩回来,再翻一个身,正面面对郁钦州:“你怎么也没睡?不是头疼么?”
“栖栖的肩膀靠着舒服,头现在不疼了。”
明栖心道看来是真的不疼了,不然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摸了摸鼻子,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盯着天花板轻声问郁钦州:“今天你让姜灏泽学狗叫,姜灏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觉得他可能会憋着坏对付郁氏。”
事实上姜灏泽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刚被父亲他们送到姜家的时候,姜家的事业如日中天,姜伯父和姜伯母每天都在忙工作,没什么时间关心姜嘉年……嗯,就是他们的儿子。我到了以后他们很开心,说嘉年有伴了。我也很开心,再加上姜嘉年比我小,我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很照顾他。”
“有一次我上学回来发现嘉年身上很脏,连头发丝都沾了泥,问了嘉年很长时间他没也说,后来我就偷偷跟着他出门了,才知道是姜灏泽一伙森*晚*整*人在欺负他,把他推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又往他的脸上扔烂泥。”
“而这件事情的起因只是嘉年养了一条狗,姜灏泽跟他借狗,他没同意。”
借东西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在姜灏泽眼中显然不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就足以窥见他狠毒、记仇、烂透了的性格。
“他要是真能把郁氏给整了,我还算他有点本事,高看他几分。”
听到这么一句,明栖忍不住偏头去看他。卧室内没有开灯,只有一两点星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印在郁钦州的脸上,照出他骨相优美的轮廓。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有点帅。
明栖心里胡思乱想,却见郁钦州也跟着侧了侧身体,两双眼眸在漆黑之中对视,他听到郁钦州问:“ 介意说说你的事吗?”
明栖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如果换做从前,郁钦州怕是只能铩羽而归,但现在,明栖只是捏了捏掌心,点头。
“你还记得你上回从拍卖会拍下来送给我的手稿吗?”
“陆逢景的手稿?”
“嗯,陆逢景是我的养父。”明栖说起他们的名字,眼里都是细碎的笑意,“我的另一个养父叫明蕴。”
陆逢景是红透半边天的影帝,明蕴则被称为天才导演,他们是契合的合作伙伴,也是亲密的爱人和伴侣。
“我出生没多久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对面的垃圾桶边上。比较幸运的是,那家孤儿院有姜伯父一家的资助,伯父和伯母一有空就会来孤儿院看孩子们,他们很快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我,又在得知我的两位父亲有收养孩子的意向时,带他们找到了我,我就这么被他们带回家了。”
他在孤儿院经常被人欺负,因为孤儿院院长发现他并且把他带回孤儿院的路上,被一辆路过的车撞了,导致小腿骨折坐了很久的轮椅。
所以孤儿院的小孩们叫他扫把星。
是姜锐夫妇以及明蕴夫夫将他从噩梦里拉了回来。他们对他很好,关心他,照顾他,工作忙得过来时还会带他去片场,除此之外更是经常一家三口出门游玩。
但好景不长,明栖十四岁的时候,明蕴夫夫因为飞机失事彻底离开了他。没多久之后,姜锐夫妇把他接到了身边照顾,结果仅两年的时间,姜锐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