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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君与装穷君(86)

作者:橙子雨 时间:2018-08-25 10:22 标签:甜文 强强 励志人生 业界精英

  ……
  韩复对待这次试验,态度不是一般的认真。
  裴缜走进工坊,满眼一桌子一地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玻璃瓶子。其中有不少他一眼看着就觉得造型别致、有趣可爱,后来一问韩复才知道,这些居然全部都是今天做出来不合格的“废品”。
  未免也太严格。
  皱眉捡起一个白兔瓶,小兔子抱着胡萝卜憨态可掬毫无瑕疵,裴缜死活看不出来哪儿不合格。
  那边余闻哲吹了一整天的玻璃,整个人吹到憔悴枯槁、气若游丝,有气无力表示要去走廊喝口水。
  旁边的桌上,他今天唯一满意的作品才刚刚出炉冷却完毕。枝蔓妖娆的玻璃瓶上,是一朵彩绘玻璃拼凑的玫瑰花。每片花瓣色彩鲜艳各异,透着灯光莹彩,神秘而魔幻。
  现场除了节目组派来跟拍花絮的摄影师,这两天总爱跟着韩复的李斯特也在。
  正盯着那瓶子沉醉脸赞不绝口:“天啊好漂亮,大佬你好厉害,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们小红莓设计个瓶子吧!”
  余闻哲按说一向是个脾气温柔也很有礼貌的青年。
  八成听见了,却没理睬,出门时头都没回。
  这让李斯特受伤又费解,瞪着蓝色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来告状:“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个人总是不理我?好像对我很有意见一样,我惹他了?”
  韩复:“嗯,你惹了。”
  李斯特:“我怎么不记得啊?”
  韩复无奈笑笑,引导李斯特回忆了一下当年空口劝退余闻哲,劝退之后还果断把人家给忘光光的渣事。
  “天赋什么的,按理说勤能补拙,他那么热爱调香,你却非要仗着自己的才华打击人。人家现在烧玻璃烧得特别好了,香浮世家和画春堂都排着队呢,闲得蛋疼还搭理你?”
  李斯特:“我就不过是说说而已,需要记恨那么久吗?”
  李斯特:“何况我说的也没错啊,他那个玻璃烧得……有目共睹比他调香调得也好太多了吧!实话实说而已,呜,你们两个干什么那样瞪着我?!”
  裴缜:“你不记得余闻哲了,还记得之前pa遇到过的陈涉么?”
  ……
  ……
  听裴缜讲完陈涉的故事,李斯特都快哭了。
  “我就只是说说而已啊!不是真的因为我一句话就去死了吧?”
  “还还还居然是涂娅的表哥,涂娅要是知道,这朋友没得做了!”
  “不是,为什么会有人那么脆弱,被讲几句就崩溃了啊?那我天天被人狂骂,按说才该早就承受不住了哇!可我也没事啊!妈呀,幸好还有那么多人肯回来骂我,没一声不响都跑去死!”
  他在那抓马了一会儿,坐立不安忧伤万分。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跳起来:“等等!”
  “韩复,裴大哥,你们还记不记得,小红莓抄袭事件里,枪手是个亚裔调香师!”
  “涂娅之前跟我说过一件事,她说画春堂的‘美人扇’其中的一款墨汁成分是他们家不外传的秘方。她还一直觉得奇怪怎么有人能仿得那么像!”
  “你们说,如果仿这款香的人就是她失踪的哥哥呢?比如说,那个人恨我恨得要死,蓄意戴着小红莓栽赃陷害……”
  全新的思路,仿佛有那么一点道理,三个人都沉默了片刻。
  裴缜摇摇头:“陈涉前辈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栽赃陷害,”韩复接话道,“总不会……那个人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
  李斯特:“我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明天上午毕业典礼,下午被通知两点开会、四点又另一个会,更不了的我一口血,望天。
  韩小花:十八岁的时候,我还是要脸的,被摸头放置还有点森气……
  二十三岁的时候,脸是什么?嚼嚼,能摸到缜缜就行。

第71章·葡萄柚

  李斯特说他去查, 是真的想要本人亲自监督调查。
  那周一,人就直接急匆匆飞回英国去了。
  同一时间, 东欧某国, 在安静清透湛蓝的天空下,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过一条砖瓦碎石的有些破落凌乱的街道。
  帽子遮挡着半张阴沉的脸。他走近一方破旧的院子,打开锁,穿过杂草萋萋、砖瓦碎砾的院子。
  房间还是那种老式锁。有一盏线吊下来的灯却没有开,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一片凄冷冷的阴暗, 只有一边的小窗透下的几道刺眼阳光,活像一个牢笼。
  陈涉正百无聊赖地半躺在窗下的床上, 眼睛微睁着, 一如既往地安安静静仿佛人偶一般,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把皮肤照得十分苍白。
  “你……”
  利扬天只说了一个字, 毕竟早就习惯无论说什么也没有回应,那人根本不会理他,还不如实际点, 将刚买的一塑料袋吃的重重放在桌上,从袋子里拿出红色的蛇果在老式水龙头下洗了洗。
  屋子里寂静无声。
  床上的男人偶尔咳嗽两声。利扬天削好果子递过去, 男人不看他,他也执拗着不肯收回去。
  就这样僵着,陈涉没办法,勉强把蛇果咬了过去。
  看着他把果子嚼碎,将清甜的果汁吞下。利扬天这才脸色稍霁。
  出逃后, 他们先是逃往英国,辗转又去了北欧、葡萄牙,却发现追着他们的人在整个欧洲大陆遍布眼线、无孔不入。
  最后才终于辗转逃到了这个东欧小国。
  躲了好些天了,暂时还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毕竟这是个一般人不会想到来找的鬼地方——还在使自己的破烂货币,连花个欧元都要好说歹说。普通的银行磁卡没装芯片就不能刷,电话卡还总是没信号,仿佛被打回八十年代。
  陈涉从离开法国就带着病,连日奔波劳累身体更一天比一天更差。
  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语言不通,带的药越来越少,很多又买不到。
  利扬天郁卒地去烧水,烧好兑上凉的,他开始例行哄人吃药。
  陈涉一如既往地不配合。
  利扬天低声下气独角戏,笑容很惆怅,无奈至极突然灵光一闪,站起来去刚才的袋子里翻出一包东西。
  淡淡的、有点像是茉莉花的幽香悄悄弥漫过来,让陈涉本来阴郁的眸子亮了一下。
  那是一大串的紫藤,铃兰蝴蝶一样垂坠下来。
  大到他双手捧不住,那是当地的紫藤,白色的根部、淡紫色的花,和国内的紫藤颜色形状并不一样,一下子点亮了整间灰败的房间。
  这种紫藤在这边的名字叫做叫“路易拉文”,据说是“迷恋”的意思。
  发音真的很美。
  ……
  那一晚,陈涉在沉睡中被车声和嘈杂的脚步惊醒。
  那种声音很恐怖,接着他被被拦腰抱起来。黑暗中是外语男人的咒骂,继而是一声巨响,像是电影里听过的枪声,实际上比电影里恐怖多了。
  人真的在这种危险的处境下,才能突然产生清醒危机意识的生物。
  肾上腺素飙升,擦过耳边的风又冷又疼。他被利扬天扯着跑得几乎无法呼吸,却还能清晰地想着——太糟糕了,像这样两个人身在异国他乡,被抓到就死定了。怕是就算被人绑上石头沉到海里,都不会有人找。
  他原本是个大少爷,生在数代相传的调香世家。落到这样的境地,从没有想过。
  破空又是一声枪响。
  陈涉还在寄希望于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吓唬他们的,但身旁的人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的重量向他压了过来。他没站住一起摔倒,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汩汩染在了他的胸口。
  “你别管我,快走。”
  黑暗中,他听到男人剧痛中颤抖低哑的声音。
  “去机场,我寄存在那里有钱,你回国去……回国就有人照顾你了。你家人再怎么样,不会丢下你不管。”
  家人……
  黑暗中,陈涉想起那紧闭的四合院,朱红色的大门,苦笑。
  他其实就算想站都站不起来了,本来就生着病,又跑了那么远整个人早就虚脱。异国的夜空没有星星,连路灯都不见,只有怀里滚烫的黏腻是真实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想着也许他今天就要死了。
  那还真是……不甘心啊。
  陈涉在老胡同里高门大院的一个封闭旧宅邸中出生。
  爷爷奶奶都是极其严格又遵循祖制的老顽固性格,生了四个儿女。三个女儿,就只有陈涉父亲一个儿子。
  按照老一辈子承父业的的想法,画春堂的家业,当然要由这唯一的儿子继承。
  只可惜陈涉的父亲对家族事业丝毫不感兴趣,却从小喜欢看邻居盖房子。当年高考恢复后立刻打包偷偷离开家,报考了建筑系的知名大学。
  陈涉至今记得,在他小的时候,老师布置作业画画,他画了个房子。他父亲拿着那副画,说起他大学时有一次老师布置了很难的作业,全班只有他画了出来,整个班的同学下课后都来瞻仰他的图纸。
  他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自由和快乐。
  可那次之外,陈涉几乎没再见他笑过。
  父亲管理着画春堂的事物,心思却根本不在,画春堂在他的手上一年不如一年。
  爷爷奶奶当然不放心,整天挑他毛病,有一次吵得厉害了,陈涉隔着门缝听到父亲歇斯底里怪爷爷奶奶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一辈子,让他只能活得行尸走肉一般。
  后来,听姑姑说,他父亲原来在大学建筑系里一直是年级第一名,还有一位志同道合、感情甚笃的女友,毕业后被分配去了很好的建筑事业单位。
  结果,爷爷奶奶棒打鸳鸯,上门骂得人家姑娘搬家,又写信给录用单位把他父亲的工作搅黄,以种种手段逼他回来“继承家业”,又强迫他娶了门当户对、对事业有帮助的生意伙伴的女儿。
  这对政治联姻的夫妻没有任何感情,整天吵得鸡犬不宁。
  陈涉十岁生日的那天,父母又大吵一架。父亲蹲下来摸了摸他,什么也没说,独自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漂在了河里三天才被找到。
  强势的爷爷奶奶哭过一场后,立刻把眼光转到了“唯一的孙子”身上。
  隔代遗传,陈涉倒是从小就热爱调香。
  但他也只想安安静静地潜下心来研香。并不喜欢被家里安排的记者疯狂访问,也不愿意在生病不舒服、头昏脑涨时还要被迫笑着出席各种活动。
  爷爷奶奶却坚决不让他“闲着”。
  他们坚称当年是没管住他爸爸,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好不容易孙子是个小天才,当然更要“严加管教”。
  于是,每一天的行程早早被安排好,仿佛是整个家族利益的扯线木偶。明明是喜欢的事业,却渐渐觉得喘不过气。
  想学学别的调香师的技法书,家里人撕了,说画春堂有自己成体系的调香秘方。想要复刻阿尔多加勋爵的“白瓷皇后”,家里人嘲讽他一心想着模仿没出息。
  随着常年被家里逼着去参加各种比赛,陈涉的媒体曝光度也越来越高。可成绩好还能松口气,不好马上就会迎来所有人的口诛笔伐,压力也越来越大。
  成年后他变得安静,安静得有些阴郁。
  很多时候爷爷奶奶训斥他,都阴阳怪气地说他越来越像他爸。
  陈涉却觉得像也是必然的——童年时,一直不理解父亲怎么那么狠心抛下他先走,长大后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摧残,才开始理解,原来人生真的好艰难。
  参加pa遇到李斯特的时候,陈涉的抑郁症其实已经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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